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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銅幣能買一個來自奧古斯塔的徽章。”奧德賽看着徽章,笑了起來,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望向坐在貨攤前的年輕女孩,嘴角揚起:“不知道...三金幣是否能討一位美麗女孩的歡心?”
像是變戲法一樣,奧德賽從腰帶中掏出三個金光閃閃的帝國金幣,笑容燦爛放在女孩面前。
女孩臉漲的通紅,低着頭,心中小鹿亂撞,向着奧德賽輕聲呢喃道:“要是我父親來了肯定會打你的!”
看着女孩臉紅的可愛模樣,奧德賽臉上再次泛起了笑容,將徽章放在原位,三個金幣放在了徽章旁邊:“開心嗎?”
女孩臉紅至了耳邊,不敢說話。
奧德賽輕笑一聲,向着大街上走去。
艾斯先輩曾說過,讓我追求真理,可艾斯先輩似乎沒有解釋完全,真理到底是什麼?
或許是艾斯先輩想讓我自己去探尋呢?
可真理...在哪裡?
“凡是過往,皆爲序章?”奧德賽撫摸了一下腰間的星辰匕首,眼神溫和。
赤誠之心...
聖靈四十三年,帝國首席龍魔導師、帝國第一強者與喬治侄女新月結婚,聖靈帝國與精靈帝國建交,建立貿易關係以及劃分疆域領土。
同年,異教徒在阿索隆召喚深淵惡魔!整個阿索隆被毀大半!
聖靈四十五年,聖靈帝國與精靈帝國邊界產生些許摩擦,達拉然前去解決爭端,最後兩國和平解決摩擦問題,並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人族與精靈族兩族通婚關係。
聖靈四十六年,達拉然與新月誕下一子,名爲麥迪。
喬治無子,在麥迪滿月宴會上,將自己最喜歡的一根權杖送給了麥迪當做禮物,在麥迪一週歲生日時,喬治問過達拉然的意見,將皇儲之位,當做禮物送給了麥迪!
世人皆知麥迪是達拉然的兒子,是喬治侄女的兒子,但同時,世人也都知道,麥迪是皇位的繼承者!將會是帝國的下一任皇帝!
沒有人不滿,更沒有人因此造反。
因爲在帝國的平民看來,如果喬治沒有子嗣、並且駕崩的話,那麼就應該是喬治的親戚、甚至是達拉然來繼承這個皇位!
因爲,喬治皇帝就是這麼獲得皇位的。
而且,達拉然的名字在帝國中可比喬治的名字更加深入人心。
聖靈四十七年,帝國平安無事。
聖靈四十八年,奧德賽來到了奧古斯塔。
走在大街上的奧德賽在人山人海的縫隙中瞄見了一個熟人。
那是一名臉上佈滿風霜的武士。
奧德賽覺得用武士這個詞來形容這名闊劍立在身側,盤腿坐在人海旁、小攤子中央,閉目養神的男人是最合適不過。
奧德賽擠過人羣,來到這名男人面前。
到了男人面前,奧德賽忽然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只是呆呆的站在男人面前,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來了?”男人忽然睜開眼,眼睛直視前方,目光放在奧德賽的腿上。
奧德賽深吸了口氣,道:“亞述。”
“我們還是遇到了。”亞述雙目無神,只是望着前方。
奧德賽發現有些不對,上下打量了亞述,眉頭微微皺起:“亞述,你眼睛...?”
亞述輕輕搖搖頭,頓了頓,答道:“前幾年,在南方遊歷聖靈帝國的時候,遇上了一名厲害的魔法師。”
“他本來能殺了我,可他沒有。”
前幾年?
奧德賽忽然想起一個可能。
達拉然前幾年不是向着帝國南方去了嗎?有沒有可能...亞述恰好碰上了達拉然?
“你該不會...該不會是遇上了達拉然吧?”奧德賽試探着開口問道。
亞述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我沒有問他的名字,也記不清他的模樣了,我只依稀記得,那個魔法師的聲音很年輕,就像是個孩子。”
“還記得他和你說過什麼嗎?”奧德賽接着問道。
亞述無神雙眼擡起,對準奧德賽。
這雙眼睛,已經看不見東西了,但奧德賽卻能感受到在這雙眼睛中,一股炙熱的、來自心靈的眼睛在看着他!
“我問過他,爲何,要建立聖靈帝國,爲何,要將和平摧毀!再在這個已經殘破的軀殼上建立一個新的國家!”
“他告訴我的答案,與那些普通人所說的不一樣,那些人,他們的答案無非是‘爲了和平’‘爲了野心’‘爲了財富’、或是‘慾望’。”
“你知道,他告訴我了什麼?”
亞述面無表情,嘴脣一動,念出四個字:“赤子之心。”
“我不明白,你明白嗎?”亞述低聲問道。
奧德賽頓了頓。
亞述搖搖頭:“看來你也不明白。”
“或許沒人明白。”亞述輕輕嘆了口氣。
奧德賽拔下腰間一柄匕首,對着亞述道:“我叫漫步。”
“我知道。”亞述臉色平靜。
“幾年前,你與我交手時,你不是這樣的。”
奧德賽看着亞述,就像看着夕陽緩緩落下,看着那一抹光輝緩緩消失,可他不忍心讓這一抹光輝消散。
亞述擡頭,像是在追憶從前。
奧德賽看着亞述,直接了當割下袖口一截,扔在亞述臉上,正正好好遮住了亞述雙眼。
亞述雙手撫上臉龐,拿下布條,系在腦後,將雙眼矇住,一隻手攀上闊劍,一隻手撐地,緩緩爬了起來:“我已很久都沒用過劍了。”
“但你依舊是騰蛇戰士。”奧德賽望着亞述滿布滄桑的臉龐。
“騰蛇戰士麼...”亞述握緊闊劍。
奧德賽環視四周,打了個響指,整個人遁入虛空中,與他一起遁入虛空的,還有亞述!
亞述耳尖輕顫,感受到了不同,輕輕搖搖頭,道:“漫步...虛空漫步...你比之前,更強了。”
“失去了很多東西,當然也得到了很多東西。”奧德賽看着亞述。
“失去了很多...得到了很多...”亞述低下頭,提着闊劍,不知在想些什麼。
“出城。”奧德賽對着亞述,道:“我的虛空漫步可撐不住兩個人多長時間。”
“嗯。”亞述點點頭。
奧德賽心中有種莫名情感浮起,他不希望曾經一身傲骨的浪子就這麼沉淪在一個問題中,或是就這麼墮落下去了。
奧德賽突然自顧自笑了笑,自己倒是越來越多愁善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