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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目標,盧波鎮。
盧波鎮距離聖靈城不遠,何況幾人還有喬治贈予的白馬,所以還不到半天,幾人就趕到了盧波鎮。
鎮子一如往昔,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鎮頭的古樹枝葉又繁茂了些,一羣達拉然未見過的孩子在鎮頭追逐玩耍,達拉然脫下兜帽,露出一個笑容。
達拉然下馬,牽着馬繩,看着這羣孩童,眼中透着些欣慰的神色。
達拉然按着自己的記憶,牽着馬從鎮頭走進鎮子。
鎮子中生活悠閒緩慢,能聽到許多歡聲笑語。
一些人鎮子中的居民見到外人來了,而且還是打扮如此奇特的外人,紛紛跑出來看熱鬧。
其中有幾名眼尖的記憶好的人看了一會兒,想了一會兒,不確定,但又欣喜的念出了達拉然的名字。
達拉然自然也認得他們,只是現在不記得了名字而已。
這些人有些是老人,有些是中年人,以前都或多或少受過達拉文恩惠。
他們全跑着聚到達拉然身邊,笑着問着達拉然爲何回來。並將達拉然的名字告訴了那些還不瞭解的人。
一些知曉達拉然名號的人大喊着:“達拉然回來咯!帝國首席龍魔導師噢!”
一羣羣居民涌到達拉然身邊,似乎是在爲達拉然回來而歡呼着,慶祝着。
雖然達拉然不明白自己回來怎麼就值得慶祝了,但他看見這些人因爲自己而開心的模樣,受這氣氛感染,達拉然也不知不覺笑了起來。
人羣簇擁着四人,小眼也被熱烈的鎮子居民捧了起來,歡欣的亂叫。
達拉然在這擁擠的人潮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揮手,道:“盧波鎮鎮長呢?”
人們漸漸安靜下來,一名中年人從人羣中擠了出來,站在達拉然面前。
達拉然認識這中年人,是曾經鎮子裡一名忠厚朴實且熱心的大叔,待人和善,幫過達拉然一些忙,可達拉然一時記不起名字了。
“額...大叔。”達拉然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你知道鎮長在哪嗎?我想見見他。”
中年人看着達拉然,頓了頓,嘴脣蠕動,緩緩說道:“跟我來吧。”
達拉然心中有一絲不安的預感。
人羣忽然變得十分安靜,一股莫名的氣氛瀰漫開來。
中年人帶着達拉然來到教堂,這座教堂在達拉然走後就被封存了起來,無人居住,但定期有人打掃。
達拉然跟着中年人,新月他們也跟着達拉然。
人潮涌動,但最終只是停留在教堂前,緩緩的散去,只有中年人與達拉然進入了教堂。
中年人推開教堂大門,神聖聖潔的氣息撲面而來。
中年人沉默不語,達拉然也一言不發。
達拉然隨着中年人的腳步,走入教堂,看着這教堂內的座椅擺設,與他離開時一模一樣,每一件東西他都充滿了回憶。
中年人走到教堂中央,朝着神像祈禱了一會,推開旁邊的一扇小門。
達拉然看着教堂中央的這座神像,達拉文低頭虔誠祈禱的身影浮現在眼前。
不知不覺達拉然眼中冒出淚花,看着中年人推開門,心中不安的預感越加強烈。
門後是花園,花園內花花草草都打理的很好,與達拉然離開時沒什麼兩樣,只是多了一樣達拉然不願看見的東西。
一座小小土堆安靜的躺在花園角落,一道石碑豎立土堆面前。
達拉然腦中如五雷轟頂,哭的像個孩子,跑着撲倒在石碑前。
石碑上寫着:尼奧之墓
“尼奧鎮長很想你。”那中年人緩緩開口,聲音越來越顫抖:“他說你一定會回來,他相信你不會忘了盧波鎮,不會忘了他。”
“其實整個鎮子都很想你,達拉然。”中年人嚥了一聲。
達拉然跪倒在墓前,眼眶發紅,喃喃道:“是不是我來晚了...其實我只是想讓您誇我幾句、誇誇我如今的成就,如今的功績,做一些爺爺沒做的事而已...”
“爺爺不在了...您也走了...”達拉然捂着臉,淚水從達拉然的指縫間流淌出來,“其實我一直把您當做親人....”
尼奧鎮長的身影出現在達拉然腦海中,一個拄着柺杖,和藹的笑着的老人佇立原地。
那個老人沒有親人,總是揣着根柺杖,笑着來教堂看達拉然,看那時候的少年坐在花園裡看螞蟻搬家。
陽光和煦,中年人擦了擦眼睛,拍了拍達拉然的肩,嘆了口氣,開門離開了花園。
達拉然蹲在教堂裡,抽着鼻涕,看着花園中的花花草草,可那花花草草裡再也見不到螞蟻搬家。
“人爲什麼要死啊...”達拉然哽咽着問道,可他身旁空無一人。
達拉然擡頭看着天空,天空飛過幾只鳥兒,一隻長着翅膀的蜥蜴從教堂外飛了進來。
“小眼...”達拉然嗚咽了一聲。
小眼飛到花園中,低聲吟叫了一聲,收起了翅膀,緩緩爬到達拉然身邊,蹭着達拉然,舔着達拉然的臉頰。
達拉然摸着小眼的額頭,突然也覺得不那麼悲傷了。
“我們最後看一次花園好不好,看看這裡的花花草草,以後就不再回來了...”達拉然眼眶流出晶瑩的淚水,帶着哭腔說道。
小眼看了看達拉然,溫順的趴在達拉然身旁,達拉然蹲着,一人一獸對着這花草,陽光燦爛。
最後,達拉然還是離開了這座教堂。
教堂裡不再有人居住,一些從聖光教會來的主司都很默契的不肯住進這間教堂。他們認爲自己不配,不配住進這座教堂,不配住進那位主教、那位如今帝國最強的魔法師曾經住過的地方。
湛藍天空下,四匹白馬並驅而行。
達拉然回頭看去,一名中年人站在道路路口,一名名居民站在中年人身後,他們凝望着達拉然,視線相觸,達拉然眼神一縮,戴上了白色兜帽。
達拉然回過頭,拉動繮繩,或許在自己不知不覺的時候,這些人也會慢慢離去,或許這就是生而爲人。
白馬馬蹄漸動,幾人身影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在盧波鎮居民的視線中。
一行人非常有默契的沒有說話,只是新月驅馬接近了達拉然,梅林與阿萊克斯似乎也靠近了達拉然一些。
過盧波鎮後,便是往帝國東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