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同學們討論開來,驚歎於李曉對人性的挖掘,本以爲是一個漏洞,沒想到就因爲這個‘漏洞’,彷彿讓整個劇本都昇華了一般。
幾位身高體壯加入了劇組的同學,一臉感慨,他們也是現在才知道這部微電影原來還有這麼深的意思......
又有一位同學問道:“那李扎特爲什麼不跑呢?”
“他可能從來沒想過要跑。”李曉說道:“甚至可以說是不敢跑,在那一刻他已經被盲人的身份給佔領了。”
“到時候成片出來了你們大概就清楚了。”李曉沉吟了一下,“他是一個心理素質極差的人,這裡面涉及到了一些心理學的分析。”
同學們對劇情都是一知半解,現在解釋的再多也沒有任何意義。
李曉希望看了電影的人都能有自己的思考,而不是自己告訴他們一個答案。
同學們也反應過來,自己等人只是看了一個下午的拍攝而已,自然對電影會有諸多的疑惑。
這麼問下去,李曉沒黑臉罵他們,已經算是脾氣很好了。
可能李曉和盧飛章都是因爲同學關係,還有金老師在場,才願意給他們解釋這麼多。
大家情商都不低,很快地就轉了個話題,一邊吃一邊聊,氣氛倒是一直沒有冷過下來。
......
三月二十七號,週五,下午五點多。
北大小禮堂。
這段時間裡,李曉除了上課就是拍戲,平均下來,一個星期大概有三天左右的拍攝時間,進度很快,也很順利,今天迎來了電影的最後一場戲。
電影開頭,主角李扎特參與鋼琴大賽的戲份,放到了最後才拍攝,因爲考慮到在學校裡面拍攝,勢必會引起很多學生的圍觀。
果不其然,除去李曉在自己班裡找來當羣演的同學,還有很多學生聞風而來,這陣仗感覺比學校開運動會的時候還要多人。
不過好在,那些校友們只是圍觀,在同學老師的幫助下,倒是很聽話的退了出去,沒有過多的影響到拍攝。
佈置好現場,羣衆演員落座到觀衆席上面,電影就開始拍攝了。
這場戲可以說一點難度都沒有,只需要李曉走上臺,臺下觀衆適時地給予掌聲,隨便彈奏一下鋼琴,甚至後期配音都可以,然後這場戲就拍完了。、
幾分鐘過去,有的學生剛趕過來,往裡看就聽到監視器前面的那個胖子,興奮地大手一揮喊道:“殺青!”
“就這?”
“臥槽?剛拍了啥?”
“不是,我特麼剛來啊啊啊!!!”
“好短......”
圍觀學生的聲音鬨然開來,有的剛來的,連忙在自己的宿舍羣裡或者班羣裡發信息【快來快來,我剛到,李曉真的在學校的小禮堂拍電影,臥槽,那個造型帥慘了!】
這場戲不需要過多琢磨,既然胖子都喊殺青了,那就說明沒有出現差錯,李曉第一時間就回到了後臺,卸好妝後,快速地換好衣服,戴上漁夫帽,把帽檐拉的低低的,混入人羣中,借勢脫離了出去。
許多被忽悠過來的學生,見到拍攝結束了也不生氣,畢竟看一下李曉養養眼也成。
可是等啊等,參與拍攝的人都離場了,卻遲遲未看到李曉。
一問,才聽到劇組裡面的人說,李曉已經走了。
然後,場面是一度混亂......
李曉溜了出去後,就開車來到了舉辦殺青宴的地方,點好了菜,等了一會兒盧飛章等人也到了。
“感謝大家這段時間對拍攝的支持。”李曉這次給自己倒了酒,舉起杯說道,然後一飲而盡。
來的人除了盧飛章幾人,還有這段時間裡在電影裡面當過羣衆演員的同學,有十幾位,金老師有些事情,沒有來。
在場的都是自己同學,沒有太多的客套,也沒有勸酒這一說,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沒有哪個不懂事的同學向李曉敬酒,也是都知道他平時是不喝酒的人。
說是殺青宴,倒不如用聚餐來形容。
再和大家說了會兒話,李曉就告辭離開,剩下盧飛章幫他招呼一羣同學,拍戲這段時間,爲了拉快進度,他都沒有回過家,現在拍完戲了,回家心切。
先是去了人大接到方邊緬,發動汽車徑直往家裡趕。
把方邊緬送回家,進去打了個招呼,李曉就回家了,不知道爲什麼,他額外想念家裡的飯菜。
哦,不是,額外想念家裡的外賣......
回家之前,李曉已經告知家裡今晚會回來吃飯,只是沒想到,家裡人都在等他回來纔開飯。
粒粒感覺很久沒見到哥哥了,一見到李曉回來,立馬就奔過去掛到他的身上,使勁地撒嬌。
李曉笑呵呵地抱着她去到飯廳洗手,然後再抱着她去到飯桌前把她放在自己的位置旁邊,問道:“粒粒,最近上學開不開心啊?”
粒粒嘟起來小嘴,沒有說話。
得嘞,看來還是不上學比上學好玩,李曉心道,不過這也很正常,畢竟也沒有幾個真心喜歡上學的學生...只要幼兒園那邊不再搞什麼智力題,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很意外的是,飯桌上的菜看起來都不像是飯店叫來的外賣,李曉詫異地轉頭看了老爸一眼,見他點點頭,心中頓時一陣悲涼。
我就想回來吃個飯,容易麼我?
孫曉黎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眉毛一豎,冷聲道:“愣着幹什麼,快吃啊!”
李浩明率先動起了筷子,並第一時間豎起了大拇指,“好吃,美味,你現在的水平已經和咱們家經常訂的那家飯店的大廚差不多了!”
“......”雖然很鄙視老爸的行爲,但李曉的動作也絲毫不慢,嚐到味道的那一剎那,眼睛一亮,驚喜地狂點頭,然後再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雞翅,啃了一口,又是一臉滿足的神情。
兩人的反應孰優孰劣,看孫曉黎給誰夾菜就知道了,雖然不算是一個很好的獎勵......
論演技,你一個北影畢業出來下海的銅臭商人,還不配和我相提並論!李曉心裡不屑道,不過老媽的廚藝還是有很大的進步的,雖然還沒達到好吃的地步,但也能吃的下去,就是普普通通的味道,味道不會太鹹也不會太淡,總比之前死亡料理般的廚藝要好太多了。
快吃完的時候,孫曉黎說道:“對了,爺爺和奶奶早上出國旅行了,他們說你在上課就沒有打擾你。”
李曉點了點頭,以前爺爺奶奶也是這樣,如果他在上課的話一般都是等出發之後才告訴他。
晚飯後,既然李曉回來了,那麼輔導粒粒做作業的任務就交給他了。
粒粒的房間裡,地板上鋪着粉紅色的毛絨地毯,四周都是凌亂擺放着的公仔玩偶,李曉甚至從牀底下翻出來了兩個。
他捏着粒粒的小臉蛋道:“你不是說這個小兔兔是你的好朋友嗎?怎麼都在牀底下了?”
“它不見了,我就不喜歡它了。”粒粒隨口道,想了想,還是把這隻小兔子布偶擺放好在了牆邊。
怎麼感覺邏輯好像反了過來,不是你把它弄不見的嗎?李曉搖了搖頭,讓粒粒坐好開始寫作業。
這次粒粒的作業正常多了,抄寫幾個字,然後算一下加減法。
加減法對粒粒來說沒什麼難度,不過寫字這方面,還要李曉糾正她抓筆的手勢。
雖說抓筆的手勢因人而異,但是不能否認抓筆姿勢端正可以更容易地練好字。
一個多小時後,粒粒時不時地在喊累,見差不多了,李曉便讓她去洗澡,然後回來睡覺。
粒粒去洗澡的時候,李曉翻看了一下她的書本,發現粒粒在一些空白的地方畫了畫。
畫面多是太陽、雲朵,有一些還有樹木,有幾個小小的人兒,一家人的畫。
很簡陋的畫,卻是讓李曉情不自禁地就臉帶微笑,心裡也跟着柔軟起來。
粒粒在外面等媽媽幫她吹乾頭髮,立馬就開心地蹦跳了進來,跳到了牀上,還招呼着:“哥哥快來,我要聽你唱歌!”
“好!”往常李曉都是不慣着她的,頂多給她編幾個小故事,此時卻是一臉笑意地靠在了牀頭,輕聲哼起了兒歌來。
......
翌日。
早上十點,李曉坐上陳勇的車子來到了一處寫字樓。
這裡是公司的新地址,實際上餘採等人在前些日子就已經搬進來工作了,只是李曉還是第一次來。
至於搬遷宴什麼的,李曉只是讓餘採代他請大家吃了頓飯,他那時還忙着拍電影沒有時間。
寫字樓位於朝陽區的商務中心區域,破曉文化傳媒位於寫字樓的第20層,一走出電梯,李曉就看到明晃晃的燈牌,上面寫着【破曉文化】,看起來就比之前氣派和正式多了。
走過短短的走廊,是一塊玻璃門,門是緊閉着的。
很尷尬的是,身爲老闆的李曉對這一切都很陌生,還是陳勇給他刷卡才得以進到裡面。
多了好幾張新面孔,這些新員工一見到李曉,既驚喜又忐忑,紛紛站起來給他問好。
驚喜的時候來這裡工作差不多也有一個星期了,終於親眼見到了老闆,可是又不知道老闆私底下真實的性格,難免會有點忐忑。
這些新面孔應該是餘採新招進來的員工,李曉也笑着問好,然後讓大家坐下來做自己的事情。
方小靈帶路,李曉徑直來到餘採的辦公室。
“怎麼樣?可以吧?”餘採看起來心情很好,說話都帶着笑容。
“嗯,看起來正式了不少。”李曉點點頭,公司辦公面積得有四百多平,現在還有很多面積用不上,但以後肯定會用得上的,畢竟他還要拍電影,需要組建自己的團隊。
餘採說道:“新請七位員工,餘清一個人負責宣發和公關有些忙不過來,給她派了兩人,還剩下五人加入了阿源的團隊,有化妝師......”
“行,你做主就行。”李曉道:“人員聘請這些事你自己看着來,不用和我說。”
“嘖。”餘採一副早有預料的表情,搖頭笑道:“不知有多少同行羨慕有你這樣的老闆呢。”
對於公司的管理李曉不瞭解,自然就要交給專業人士來做,他問:“電影后期的一些設備都搞定了吧?”
“那是當然。”餘採道:“你一說我就立馬聯繫專業人士來弄了,電腦這些設備都往高配置來配了,還有錄音室也弄好了,一共花了小三百。”
這價格估計還是打了折扣的,李曉直接讓餘採帶自己去到了電影后期的辦公區域,在這一層裡面間隔出來了一間五六十平的辦公室,旁邊還有個十幾二十平左右的錄音室。
等了十來分鐘左右,盧飛章和幾位同學到來,今天要開始剪輯電影,必須趕在四月一號之前把電影后期全部弄好,在四月一號就要送上去報名參加電影節了。
餘採看了會兒就走了,不上院線的電影,她以爲是李曉和幾位同學拍着玩玩的。
“楚宵和佳明,你們負責後期調色,之前我已經和你們說過一些要求了,還記得吧?”李曉當即分配起了工作,見兩人點頭,又道:
“宇航呢就負責字幕,英漢都要有,俊傑添加背景音樂,都沒問題吧?”
衆人又齊齊點點頭,盧飛章忙問:“我呢我呢?我幹啥?”
“你負責統籌大局啊!”李曉道:“我要去配音,你負責和他們溝通,看着點。電影的後期工作要在四月一號之前全部搞定,不過也不用着急,成片我已經有想法了,最多三天就可以完成。”
“放心!”盧飛章被委以重任,正色道:“那我也去幫忙調色吧,現在工作量最大的估計就是畫面調色的問題,搞定了這個就容易多了。”
幾人開始了工作,李曉去到了隔壁的錄音室,調了一下設備,就開始爲李扎特的心裡獨白配音。
這些獨白還是挺重要的,在電影開頭和後面,都能體現出主角的心裡面的變化。
李曉壓着嗓子,聲音帶着一點慌張,“冷靜些,你表現的非常自由,她沒有任何理由懷疑。
沙發上的那個傢伙是誰?她的丈夫?她爲什麼還不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