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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令元的臂力在“S”落水的時候也差不多達到極限,再撐不住,果斷鬆了手,想再追上“S”。
一方面,炸彈的遙控器還在“S”的手裡。
另外一方面,無論“S”是生是死,都必須緝拿歸案!
可入水後,傅令元發現他高估了自己此時身體的狀況。
他看到疑似“S”的那團身影。
他想朝“S”游過去。
折騰了幾下後就覺使不上勁兒了。
傅令元決定暫時放棄“S”,卯一口氣,準備蹬上水面。
…………
褚翹眼瞧着傅令元緊隨“S”之後也落了水,一邊通知前往河邊的警員撈傅令元,自己也急急帶着其餘警員往下跑。
剛跑到城樓下,對講耳機裡接進來排爆專員的消息:“褚警官!計時器上的數字又動了!是不是沒辦法再停下來了?”
褚翹遽然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怎麼停下來?
“S”不都落水了?
她上哪兒去找人停下炸彈?
“還、還剩多久?”
“現在是一分五十八、一分五十七……”
褚翹的腦子仿若被抽空,只剩一個倒計時器充斥着,顯示排爆專員所告知她的數字,並且正在一點一點地遞減。
而她完完全全沒有想法,完完全全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面前的困局。
“翹翹。”
阮舒的聲音於此時入耳。
褚翹一個激靈,輕輕壓了壓耳麥,忙應:“我在呢小阮子!你別害怕!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我現在就再另外找人給你拆炸彈!”
相較之下,更顯阮舒平靜:“他人呢?我想和他說說話。”
“好好好!我去給你找傅三!我現在就去!”褚翹搗蒜似的點頭,拔腿拼命地跑。
跑出三四步後,她的思緒纔回攏,記起眼下的狀況。
她再次滯住,身子僵直,一秒後,驀地蹲到地上,眼淚一瞬間決堤:“傅三他還在水裡,一時半會兒還撈不上來。我沒辦法讓你們講上話。”
“噢……我知道了……”阮舒依舊平靜。
褚翹則近乎崩潰:“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我也找不到人給你拆炸彈了。對不起,對不起。”
“你道歉幹什麼?這又不是你的錯。”眼裡涌出潮意,阮舒微微往上仰臉,“沒關係,拆不掉就不拆了。”
“可你——”褚翹哽住,怔怔盯着自己的手錶。
最後一分鐘了……
阮舒還在反過來安慰她:“沒辦法讓我和他講上話也沒關係,你不是在陪我?”
褚翹也想繼續安撫她一定會沒事。
然事實擺在眼前,無論如何也再安撫不出口。
轉口她問:“你想和他說什麼?你告訴我!等下見着他人,我邦你轉告!”
說話間,褚翹重振士氣站了起來,繼續往河邊飛奔。
阮舒沉默住。
不是不願意讓褚翹代爲轉告,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和傅令元說什麼。
她希望能和傅令元說上話,並非真的要說話。
只是,炸彈馬上就要引爆了,生命的最後時刻,她只想和他呆在一起哪怕僅僅隔着耳機也好。
卻連隔着耳機都是奢望……
掉進水裡去了是麼……
雖然褚翹寥寥兩句十分簡單,雖然中間對話中斷,她不知城樓上發生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也能料想必定兇險。
也不知他是何種情況落的水,不過她見識過,他的水性那麼好,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嗯,他會平安。
阮舒垂眸,凝注自己尚平坦着的小腹,終於覺得有點沒法平靜了。
如果非得她死,她坦然。
可兩個孩子……纔剛在她的肚子裡萌芽,還沒和這個世界見上面,就要被她連累,跟着一塊去死……
她真是對不起他們。
或者她真的和孩子無緣,四個孩子最後沒一個生下來。
也或許因爲她不珍惜前兩個孩子,等到現在她切切實實想生,卻不給她機會了。
傅令元還不知道是兩個孩子……
還沒讓他給另外一個也擬上小名……
她想再摸一摸兩個孩子。
奈何雙手仍然被縛身後。
她特別難過。
“小阮子?”半晌沒聽到她的聲音,褚翹着急得不行。時間只剩最後三十秒了!
阮舒吸了吸鼻子,深深沉一口氣:“沒有,沒什麼需要你邦忙轉告他的。我和他……已經把我們能在一起的時間都好好珍惜了。”
褚翹分不清自己的臉上是雨水更多還是淚水更多。
最後十秒!
阮舒沒說話。
褚翹也沒說話,拼命地奔跑在大雨中。
最後五秒!
拆彈機器人雖然仍舊堅守,但真正意義上來講,整個空間其實只剩餘阮舒一個人。
與這邊的安靜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隔着耳機的那邊,有雨聲的嘈雜和褚翹的氣Chuan,倒也不孤單。
而且阮舒知道,外面還有好幾個警察,默默地等着炸彈引爆。
最後一秒!
阮舒閉上雙眸,察覺自己終歸還是緊張了,整顆心臟完全提起。
褚翹亦在大雨中頓住步伐,緊握雙拳。
“……”
一秒,兩秒,三秒……五秒……十秒。
預想中的爆炸卻沒有發生。
阮舒和褚翹均下意識地不說話,好似害怕破壞掉什麼。
還是排爆專員的狐疑率先打破沉寂:“爲什麼沒有爆炸?”
沒有爆炸。
來自第三個人講出的這四個字,作爲一種確認,給阮舒和褚翹帶來了真實感。
不是做夢!炸彈真的沒有爆炸!
褚翹並沒有忙着高興,趕忙問:“快快快!快確認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拆彈機器人給炸彈重新做檢查。很快排爆專員給出判斷:“這個倒計時器確實已經計完時完成它的程序任務不會再啓動了。之前沒敢動它,現在發現它應該是虛設的,並不和炸彈的線路連通。抱歉,它做得太像了,我之前沒發現。”
褚翹怔了一下,依舊沒忙着高興:“那它到底只是暫時不爆炸,還是再也不會引爆了?”
“計時器是沒用,但還有一個遠程遙控。”排爆專員的話證明了她沒忙着高興是正確的。
所以問題繞回了原點:爆炸不爆炸,取決於“S”手中的那個遙控按鈕?
而現在,“S”跳進河裡,和遙控一起暫時不知所蹤。
褚翹甚覺神奇,“S”之前明明表現得那麼想把人給炸死陪葬,跳河的時候沒摁按鈕?來不及摁?被傅三阻止了?還是遙控丟了?抑或其他原因?
想不通,沒多想,此刻也不是琢磨這個的時候。
重要的是,起碼暫時來講情況已經遠不如先前緊急。
褚翹覺得自己也隨着阮舒重新活過來了,找回呼吸,稍鬆氣而爲徹底放下心,提醒排爆專員:“你們快抓緊時間繼續拆彈!”
誰知道那個“S”現在什麼狀況會不會之後又記起來引爆炸彈了!
“小阮子。”她喚阮舒,狠狠擦一把自己臉上的水,笑,“你信不信我?既然剛剛的倒計時沒有引爆,後頭就一定是成功拆解炸彈了。你和乾兒子保管都安然無恙!”
阮舒尚處於懵圈的狀態,難以置信自己竟然沒事。
其實這下子她反而更緊張了,方纔沒等來炸彈的十秒鐘左右是恐怕是她這輩子度過的最恐怖的時間。
壓了壓心緒,她莞爾:“嗯。”
“我現在繼續去找傅三!”褚翹沒浪費時間。
當然,即便沒有阮舒這碼子小插曲,她本來也是要去找傅令元和“S”的。
“好,去吧。”阮舒點頭。
“等我好消息!”說罷,褚翹暫且斷開和她那邊的連線,全身心轉回到這邊的搜救工作!
因爲這城樓在古些時候具防禦外敵的作用,故如早前所言,城樓正下方及其城牆範圍內的位置是沒有堤岸的,要麼得去河對岸,要麼得前往與城樓相通的古長廊。
而古長廊偏於上游的位置,警方自然而然把重點放於落水位置及其往後的下游河段。
褚翹和方纔被她拋下的落在後頭的其餘警員匯合後,偕同趕到就近的河岸邊。
燈光已經全部都打起來了,照得水命亮堂堂,好幾個警員皆下水,搜捕的搜捕,搜救的搜救。
雷堂主帶着雷火堂的手下竟是也在,且和他們警方發生了點小摩擦,起因是警方在河邊布控的時候,發現了青門的這羣人。
青門說是來邦忙的。
但警察不想他們插手。
這個不讓青門插手的指令自然是褚翹下達的,只是褚翹還沒來得及接收他們這羣人也來了河邊的消息。
“警察同志,我們真的是來邦忙的。”雷堂主向褚翹客氣解釋。
其實褚翹在城樓下和傅令元匯合之前,先碰上的就是雷堂主及其手下,彼時她沒有把雷火堂的手下趕走,或者說想趕也趕不走,索性讓他們守在外圍多少借點他們的力,同時也怕青門的人跟上去搗亂。
這會兒是絕對不能再讓他們留在這裡。褚翹掃了他們一眼,堅決趕人:“不用了,之前謝謝你們,接下來的事情我們警方自己來辦就好。你們的關公廟不是起火了?還是回去那邊邦忙吧。”
雷堂主猶豫:“警察同志,我們的青門的傅堂主那個時候好像也往城樓上追‘S’去了,不知你們瞧見他人沒有?”
“你們的傅堂主不見了麼?”褚翹皺眉,“他是你們青門的人,在城樓下時我也制止了他,抓捕‘S’本就是我們警方的職能。他那個時候就已經被我勸退了,難道你們沒有看到他麼?”
“是這樣麼?那或許是我們和傅堂主錯過了。”雷堂主沒有過多地做糾纏,就此告辭,“不耽誤你們警方執行公務,我們隨時待命,如果警察需要邦助,我們馬上到位、盡我們所能。”
褚翹折眉,其實感覺到雷堂主有點太好說話,但此時也沒能考慮太多,畢竟當務之急是找人,便敷衍地點點頭讓他們離開。
褚翹投入到找人的工作裡,不久後支援也趕了過來,包括鎮裡的鳧水隊,一羣人幾乎要把河淘盡,也沒有發現傅令元或者“S”。
是的,兩個人都不見蹤跡。
怕是雨大水急把人給沖走,鳧水隊的人照褚翹的要求再儘可能地往下游尋,依舊無果。
“警察同志,不行了,再往下就快要到入海口了。要真沖走了,那是肯定找不回來的。”這是鳧水隊給出的最後判斷。
褚翹只能指望河岸邊的搜尋工作。當然,此時比起抓捕“S”,傅令元的平安纔是首位!
然,結果相當令她失望。
岸邊正在收隊的鳧水隊成員沒撈着人,倒在河底撈起一大漁網,不禁吐槽:“這是誰又偷偷在河裡安了網捕魚?忒缺德了。不是早就約定好不能再用網了麼?把沒長大的小魚仔給網了,後面怎麼能有成魚!”
“不是吧?”有人質疑,“這網口這麼大,怎麼網魚?我們這兒的魚本來都是體型偏小的種類,不會不清楚的。”
另外有人則由此想到一主意:“對了欸,我們要不再邦警察同志下一趟水,一路鳧水一路用這漁網網魚似的把河裡再翻一遍,咋樣?”
鳧水隊的其他人還沒回應咋樣,一旁將這幾句話聽入耳的褚翹倒是生出了某種猜測,馬上通知關公廟那裡的同事留意雷堂主及雷火堂的動向。
也是在這個時候,褚翹收到排爆專員的消息,經過幾個小時的努力,炸彈終於成功拆解了。
這無疑爲天大的好消息,給褚翹緊繃的神經卸掉了一根弦,減輕了包袱,不用再着急找遙控按鈕了!
阮舒的聲音接進耳機裡,詢問褚翹:“人還沒找着?”
“抱歉,小阮子。”褚翹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腦袋,猶豫之下,決定暫時不告訴阮舒她的最新猜測,終歸還沒得到證實,萬一不是就白擔心。
阮舒沒多問,只道:“你慢慢走,不要着急。”
褚翹:“我安排幾個同事護你的安全,我會交待他們你的筆錄先不做,你也就不用和他們講明白你的身份。我讓他們先帶你去醫院檢查身體,你哪兒受傷了哪兒疼,不要忍着、不要隱瞞,都確認清楚。”
“嗯。”阮舒不打擾她辦案,不給她添更多的麻煩,結束了對講,把對講機拆下來,交還給身邊的警員,然後坐上警車。
雨水是澆在車窗玻璃上的,模糊了外面的景物。不過天黑,本來也就看不到太多的東西。
距離和褚翹的上一個對話,都一個多小時了,傅令元卻還沒找到。雖然褚翹沒細說,阮舒也知事情不對勁。
車窗玻璃太涼,阮舒沒靠太久,很快坐直身體也收回自己的視線,雙手交握在身前,似有若無地虛虛覆於小腹,輕嘲。
好不容易她擺脫了炸彈的困擾,傅令元那裡又出狀況……
怎麼什麼事都盡往他們夫妻身、上攤……
…………
這邊褚翹留大部分的人繼續搜尋河邊,她自己則帶上另外一小撥人迅速往關公廟趕。
到了之後才得知,關公廟的主殿蔓延開來,燒燬了大半,火剛徹底撲滅不久,善後中。
而青門的軍火庫並未就此暴露。
“怎麼會?”褚翹質疑談笑,“傅三說入口就在正殿裡關帝像腳下的大基石,不是還被‘S’給炸了麼?”
談笑:“我知道,傅三以前也彙報過給我。他也還跟我描述過裡面的大致構造。現在那塊基石確實毀掉了,但沒有入口。我懷疑是傅三說過的,下面的軍火庫因爲這場火自動開啓防禦系統了,現在封住了。難道你要無無緣無故去把殿內的地給砸了?”
“看見沒有?”他努嘴示意那一大批青門的手下,“他們都守在這裡,等着捉我們警方的把柄,稍有欠妥的舉動,他們就能斷章取義曝光到網絡上去製造言論給我們施加輿論壓力。”
“怎麼就變成他們等着捉我們警方的把柄?”褚翹不明白,“‘S’出現在他們這裡,他們一開始還阻攔我們不讓我們進去。窩藏國際通緝犯!妨礙警察執行公務!就這兩條罪名也夠讓他們吃牢飯了!”
“問題是,現在有誰看見‘S’出現在這裡了?你別忘記沒幾個人知道‘S’的真面目。殿裡是被人炸了,也被放了火,但誰能作證是‘S’乾的?”談笑反問。
褚翹一瞬怔住。
“反而是他們現在和我們裝糊塗說什麼都不知道,要我們調查出在關公廟裡犯案的人,跟我們警方哭着說驚擾了關帝,接下來的日子會不太平,還把其他鎮民給煽動起來。”談笑的臉色沒好看到哪裡去。
“傅三啊,傅三是證人。”褚翹的思緒還停留在談笑的上一番話裡。
“那傅三現在人呢?”談笑再問,神情凝重。
褚翹更是深沉,心裡暗自一咯噔。
在河邊她就猜測傅令元極有可能已經被雷堂主奉陸振華之命捷足先登給抓了,眼下談笑的問話更加大了可能性。
無論臥底警察,還是青門叛徒,傅令元都是陸振華的重點捉拿對象,比捉住“S”還要重要!
褚翹咬牙,拉着談笑一起走:“先去會一會雷堂主!”
趕來關公廟的路上,她已經和慄青確認過了,焦洋被“S”帶入關公廟,是慄青從雷堂主處獲悉的最後一個消息,此後慄青失去了和雷堂主的聯繫。
褚翹也已猜到,恐怕是因爲傅令元被懷疑爲警方臥底,雷堂主重新倒回陸振華的陣營去!
雷堂主安安分分地候在房間裡,見褚翹和談笑進門來,他他忙起身,禮貌地打招呼:“兩位警察同志,不知找我,是有什麼需要我邦忙的?”
褚翹心裡慪得慌。
她通知關公廟這邊的警員留意雷堂主的時候,雷堂主堂而皇之地就在關公廟內,她的警員同事一下就“請”到他來這屋裡喝茶。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如果傅令元確實被雷堂主捷足先登了,此時定然已被雷堂主安置在不容易叫他們警察找到的地方!
雷堂主現在就是負責應付他們警察的!
“你之前不是在找你們青門四海堂的傅堂主?找到沒有?”——慪歸慪,褚翹自知明面上依舊得先忍着,並且在沒有徹底捅破那層窗戶紙之前,不能在他們面前承認傅令元的身份。
“還沒。”雷堂主皺眉,“實在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傅堂主今夜明明代表我們青門在關二爺跟前守夜,怎麼就突然說‘S’出現在我們這裡?我們傅堂主也平白無故消失了蹤影,手下們都還在找。”
“噢?”褚翹挑眉,“這麼巧,你們在找人,我們也在找‘S’,該不會你們的傅堂主是被‘S’給抓去當人質了吧?”
“這……”雷堂主像是因爲這個說法而受到驚嚇,“警察同志當真?”
“就是有線索,我才這麼說。”褚翹眯眸,“而且可能躲進了你們的雷火堂,所以請雷堂主來,就是想麻煩雷堂主帶我們去你們的雷火堂搜一遍。”
雷堂主神色肅然,幾乎沒有考慮,很快抱拳贊同:“好!我們全力配合警察同志的搜查工作!”
見狀,褚翹的預感非常不好——傅令元沒被帶去雷火堂的關押室?
…………
“嘩啦”一盆水,兜頭澆到臉上。
冷的,鹹的,鹽水。
原本昏迷中的傅令元一瞬清醒過來,清醒地承受鹽水侵蝕渾身傷口而帶來的無處不在的疼痛。
他忍不住在地上滾了兩下。
視線一閃而過某張熟悉的面孔,他停了下來,轉過身去,低低地喚:“舅舅……”
語氣中挾裹着費解,似費解眼下的狀況。
這絲費解落在陸振華眼中,自然而然是裝傻。
冷漠着臉,陸振華手臂一揮。
一名彪碩的黑西保鏢會意,捋了捋袖子,大腹便便地邁向傅令元,然後像拎小雞一般,捉住傅令元的後頸,拖着傅令元往前跑了兩步,緊接着猛地將傅令元往某個方向掄,再鬆開手。
因爲慣性,傅令元整個人擦着地面飛出去,狠狠撞上鐵門。
咚地,聲音特別響。
剎那,傅令元只覺心肝脾肺腎仿若都被震得移了位置,攪和、糾纏在一起,甚至出現了裂縫,滲出了血。
他掉回地面,吃一臉的塵土,咳了咳,吐出一口血。
根本沒來得及chuan息,下一秒,他又被人從後面揪起,腦袋再往牆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