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他也要將那份紙頁帶走。
阮舒噌地起身:“就這樣?”
馬以看她一眼:“我會根據你剛剛tígòng給我的訊息,再研究研究,也會再問問我老師的意見。希望你這邊之後能有更多的新情況。”
“可……”阮舒u言又止。
馬以淡淡再補充:“我手裡還有褚翹給我的那兩個人的生平資料,以及江城和海城相關幾個案子的卷宗。會一起作爲參考的。”
之前那個話題,疑慮滿腹。幾秒的斟酌,阮舒最終選擇暫時嚥下她相信等馬以進一步確認,會與她講述得更加詳細。
一直以來,她都搞不清楚阮春華和莊家、和青門,究竟有怎樣的糾葛,才使他在暗中參與了那麼多的事情。今晚馬以和她聊的內容,好像終於撕開了真相的一個口子。
不管到底是不是和馬以口中的研究有關,至少有了一個清晰的調查方向,驅散迷霧只是早晚的事情。忖着,阮舒由衷感嘆:“馬以,謝謝你,謝謝你和褚翹。我很xìngyùn,能擁有你們兩個朋友。”
馬以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許久,評價:“你越來越不像八年前第一次來我這裡的女病人。”
未曾料想他如此迴應,阮舒微微一怔。
馬以已然轉身,話語隨着他的步子不疾不徐地飄來:“未經考證之前,都是猜測,不要胡思亂想。我這裡不是動物園,不收留熊貓。”
熊貓……
阮舒下意識擡手摸自己的眼睛,繼而乾脆手掌攏住臉,神情頗爲微頓。
垂落雙手,她行至窗前,打開一扇窗,面對的是深夜籠罩之下的院子。
涼涼的夜風挾裹淡淡花草香氣撩起窗簾,細細一縷月光趁機覆上地板。
阮舒側身,肩頭靠上牆,腦袋捱上窗框,側臉頓時也鋪上一層月光,給她繃着臉再添一分清冷。
思緒雜亂,飄忽不定。
shǒujī在玻璃茶几上的震動於落針可聞的房間裡清晰無比。
阮舒驀然晃神,匆匆走回沙發前,迅速抓起shǒujī。
來自二筒的消息:“阮總,jǐngchá來了,我去看看情況,可能暫時無法及時與你聯繫。”
眉心狠狠抽搐了一下,阮舒握緊shǒujī坐進沙發裡,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神不寧。
…………
“砰”地槍聲驟響,卻並非出自傅令元的槍,而是從外頭傳進來,有些遠,但在空曠的山林中格外清晰,不難辨認出來。
眉眼一凜,傅令元剎那頓住。
就是這一頓的功夫,讓一個面甸人眼尖地留意到傅令元的小動作,第一時間上前推開傅令元擋在陳青洲跟前,非常凶地說了句緬甸話。
傅令元迅速將剛露出點頭的槍塞回口袋,然後被迫鬆開按在陳青洲肩膀上的那隻手,表情凝上對面甸人的費解,假裝自己的注意力完全在剛剛的槍聲上:“外面出什麼事了?”
海叔和主事的面甸人同時發問手下。
守在門口的兩邊的人馬均往外跑出去一個,邊跑邊打diànhuà給守在更外面的人。
而海叔纔是最快得到消息的人,接完一通diànhuà後即刻肅色:“傅先生,有外人上山來了,好像還是jǐngchá。”
jǐngchá?!
傅令元心頭一動。
陳青洲的表情則複雜。
面甸人的手下在這時回來覆命,肯定了海叔的消息:“有jǐngchá!我們的一個兄弟太害怕了,不小心開了槍!”
面甸人的反應更爲強烈,又驚又嚇:“怎麼會有jǐngchá?”
先前說話比較難聽的後方的另外一位面甸人質問傅令元和海叔:“是不是你們?!是不是你們玩陰招把我們給耍了?!”
“jǐngchá來了對我們青門有什麼好處?現在難道不是應該先走人?再耽擱jǐngchá就要包圍上來了!”海叔皺眉,心裡琢磨着,這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而且這羣面甸人怎麼連消音器都不安的?
殊不知,之所以沒有安消音器,一方面因爲這些個面甸人絕大多數是工廠的工人出身,鮮少有機會對外,也就沒什麼必要碰槍,不是特別熟悉。另外一方面,他們原本是沒有wǔqì的,一些用的是以前儲存在工廠裡少量的那些備用傢伙,更多的是臨時去黑市買的,他們又沒什麼錢,能勉強配幾把防身已經挺不容易的了。
主事的面甸人趕緊把同伴拉回後方去,向海叔致歉,認同道:“是!我們必須趕緊走!”
青門的手下畢竟訓練有素,也見過世面,面甸人以前大部分的時間都消耗在工廠的勞務工作之中,眼下一出狀況,完全炸開鍋,兵荒馬亂得很。
不過還算比較團結,連負責守在外面其他地方的人都跑進來,等待下一個去處。
主事的面甸人也難掩緊張,揮揮手臂發號施令:“走!走!我們趕快走!”
一羣人跟着他便往外涌,海叔攔住了他們問:“等等!你們要往哪裡走?之前上山的路不是已經被jǐngchá堵住了?你們是不是還有其他出入口?”
海叔的目的自然是提醒他們不要忘記了這邊青門的人,要走就帶着一起走。
結果他的問話倒如當頭一棒令面甸人清醒過來:“沒有其他路,我們指的上山走的那一條。”
一語出,其餘的面甸人又瀰漫開亂糟糟的倉皇。
很快地,面甸人想到了什麼,走過去抓住陳青洲:“你一定知道怎麼避開jǐngchá下山!上山的路就是你告訴我們的!”
傅令元的目光越過重重面甸人看了一下陳青洲,極其輕微地折眉,轉過去與海叔對視時已然收起表情,只與海叔從眼神的溝通上相互心領神會。
陳青洲正在迴應面甸人:“沒有其他路,只有帶你們上山來的那一條。”
“騙誰呢?!”面甸人根本不信他的話,“你在工廠都能給大家留出緊急情況之下的逃生出口,這裡的罌粟地這麼重要,怎麼可能會沒有留後手?”
陳青洲一點不改平聲靜氣:“這塊罌粟地原本就是彭師傅發現的,瞞着我偷偷在這裡種罌粟,我也是前幾天被彭師傅帶上來才知道路的,其餘的根本不清楚,你們要問也應該去問彭師傅。”
後面兩個面甸人根本聽不進他的解釋,拳頭即刻往陳青洲身、上掄:“不清楚就打到你清楚爲止!”
陳青洲的手腳全被束縛住,並無任何還手之力。
海叔可還指望着他帶路,不希望面甸人太過分,插腔勸道:“陳二爺,你要拎清楚輕重,落到jǐngchá手裡對你也沒有任何好處,完全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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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洲淬一口血,抽出聲音反問:“落到陸振華手裡,難道我就可以有活路?”
“你想跟我們同歸於盡?”海叔敏感。
此話一出,面甸人對陳青洲的下手頓時愈重:“說!到底下山的路在哪裡?!想拉着我們給你陪葬?沒門!”
陳青洲似乎挨不住,數秒後氣息奄奄道:“好,我告訴你們……”
面甸人應聲停手,將他低垂的頭顱拽起:“在哪裡?!”
陳青洲示意麪甸人靠近。
面甸人將耳朵湊到陳青洲的嘴邊,陳青洲的低語入耳:“我只能帶你們走,不帶青門的人。”
因爲聽不到,手下沒辦法翻譯,傅令元和海叔均不知陳青洲與面甸人嘀咕什麼,只看到面甸人先是愣了愣,隨後目光有意無意地往他們二人瞟。
傅令元眼瞳微縮。
海叔的預感非常不好:“傅先生,陳青洲怕是又要耍花招。”
他的話語尚未完全落下,在主事的面甸人的帶頭之下,一羣面甸人紛紛掏出wǔqì將以傅令元和海叔爲首的青門之人統統包圍,並且還示意了幾個面甸人去外面,分明是要去擺平還守在更外面一些的青門手下。
“你們這是幹什麼?”海叔質問。
青門這邊的手下也同樣亮出了傢伙,雙方形成對峙之勢,但面甸人因爲快了一步所以佔了優勢。
“二位不用緊張,”面甸人安撫,“我們沒想對你們怎樣,只是想告訴你們,不方便帶你們青門的人一起下山。”
傅令元脣角勾起一抹濃重的哂意,瞥了瞥陳青洲:“又是他給你們出的主意?”
海叔附和着接腔:“陳青洲又在使詐,破壞我們雙方的關係。你們認爲你們都把陳青洲折騰到這地步了,陳青洲肯定怨恨你們,不管他說什麼,你們都不應該相信。”
面甸人相互交頭接耳,似乎有所猶豫。
陳青洲不慌不忙,倒也不怕被傅令元和海叔知道內容,直接對面甸人說:“我和陸振華本就敵對,我不邦他們理所當然,尤其這種時候,是整掉他們的好機會。”
“而我願意帶你們下山,是因爲你們之前是我陳家工廠的工人,罌粟地如果暴露給jǐngchá,就是我們的犯罪證據,不如把這個事情全部甩給青門。”
海叔在聽完翻譯之後,皺着眉再提醒面甸人:“你們都不想追隨陸爺、投靠青門了麼?”
陳青洲應對道:“你們也不用擔心拋下青門之後往後的生計沒有着落,還有兩億的黃金,回頭等風聲過去,jǐngchá撤離了這裡,你們可以帶着我重回這裡挖。”
“我是無所謂,最終不過一死,早死晚死的區別而已。你們趕緊考慮,時間不多了,是要一起留在這裡被jǐngchá捉個現形,還是隻留下青門的活口在這裡,我給你們帶路下山?”
他強調的是“現形”和“活口”。
面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做出決定,衝陳青洲點頭:“好,你帶我們下山!”
陳青洲淡淡一笑,又向面甸人揭穿道:“你們護好我的周全吧。剛剛如果不是外面突然有動靜,我恐怕已經死在傅令元的槍下。他們青門應該是想做掉我,你們不得不放棄兩億,免得你們的底氣便足,不盡力爲他們賣命,或者變了卦,向他們要索取更多的東西。”
“現在他們可能還沒放棄要幹掉我的想法。讓你們留下來和他們一起面對jǐngchá。或者你們要小心他們對你們出手,把我奪了去,給他們帶路。”
面甸人明顯聽進去了,將陳青洲當寶貝似的簇擁保護起來。
“你們!”接二連三見識他們這羣人的愚蠢,海叔的好脾氣都要被快要被磨沒了,“這麼明顯了,你們還看不出來?你們是被陳青洲當靶子使了。他是想利用你們下山逃命!”
陳青洲仍然從容:“我無所謂下不下山,我只是想保證讓青門的人死在jǐngchá手裡。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們別說一羣人,就算是隻有一個人,也能把我看守得死死的,更是任由你們處置。”
“你們今天要是敢這樣對待青門,往後在道上再見面了,可就尷尬了。”海叔這回分明諳上了威脅。
陳青洲再提醒面甸人:“眼下能逃命纔是最重要的。不要再磨蹭了,我們快走吧。”
到這一步,面甸人已然全部都聽陳青洲的指揮,開始護着陳青洲迅速往屋外撤退。
“傅先生,”海叔問傅令元的決定,“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留在這裡是不可能的。”
傅令元凝重:“但就算我們現在對面甸人動手,把陳青洲搶過來,陳青洲也絕對不可能給我們帶路的。”
海叔明白:“所以解決辦法還是在於現在該怎麼揹着陳青洲和麪甸人私下裡達成新協定。他們想要兩億就給他們兩億。”
傅令元面上凝重更甚,心裡則爲陳青洲的暫且得救鬆口氣今晚貌似心想事成,他希望jǐngchá能來,jǐngchá還真來了……
眼見面甸人帶着陳青洲陸續撤退出這個房間並且從外面鎖了門,海叔焦慮地準備打diànhuà給陸振華,shǒujī裡卻收到一條消息。
打開看完之後,海叔愣了愣,往面甸人的方向瞧了一眼,然後把shǒujī遞給傅令元:“傅先生……”
傅令元垂眸看屏幕上顯示的內容,瞳仁頓縮。
是面甸人的那位翻譯發來的中文,大致意思是要他們不要擔心,他們面甸人並沒有打算棄青門的人於不顧,依舊要追隨陸振華,只是表面上先迎合陳青洲,騙陳青洲帶路,青門的人偷偷跟在後面不要被陳青洲發現就可以了,一起下山。最後附帶了他們的定位。
這下子換海叔鬆一口氣,笑笑:“這羣面甸人,還是想要兩隻手都抓住東西。陳青洲低估他們了,費那麼多心思,最後這如意算盤還是沒打成。”
傅令元揚脣,若有深意:“是啊,我們得感謝面甸人的貪心……”
又突然傳來槍聲,而且距離分明比剛剛近。
海叔等不及,建議:“傅先生,我們趕緊先砸了門離開,其他人墊後就算被jǐngchá逮了也沒關係。”
主要是他們二人不能被jǐngchá發現。
傅令元只能點頭:“嗯,我們走吧。”
斂下眸底的暗沉,心裡在做着判斷:陳青洲真的會帶這羣面甸人下山嗎?dáàn爲“否”的可能性明顯更大。
那麼就應該和陳青洲一開始帶這羣面甸人上山來的目的是差不多的,要去實施他的“另有計劃”麼?
陳青洲一再和麪甸人周旋,他察覺到了他的暗示,是希望他離開後山。現在繼續把面甸人從他身邊引開,應該還是一樣的目的。
所以他猜測應該沒有出過錯,確實不應該跟在陳青洲和麪甸人的後面,根本不是下山的路。
傅令元兜轉完這一圈心思,發愁。原本可以被困在這裡,等到jǐngchá來,他再想辦法脫身。現在該怎麼說服海叔不要跟着?又或者,該怎麼擺脫海叔和青門的人?
…………
褚翹聽到槍聲的時候,一口氣衝上腦門,簡直要爆發!
最後之所以沒爆發,完全因爲身邊的不是熟悉她脾氣的自己警隊裡的幹警,而是滇緬這邊的同事。
也因爲她在三秒鐘之後迅速冷靜下來猜出來,這槍聲應該是出自那邦匪徒,而不會是已經裝了消音器的警槍。
後山那邦人的膽子夠肥?都不怕槍聲把人招去的?
忖着的同時,她也在開口問滇緬的同事:“怎麼回事?我們警方的人員被發現了?”
滇緬的同事已經在聯繫那支負責前往後山包抄的小分隊。
褚翹覺得和她猜測的應該扒九不離十,除了擔心傅令元的安危之外,也在擔心另外一件事:後山就這麼開火了,“”那麼謹慎小心的一個人,多半該發現異常,那麼他們在這前面村寨的守株待兔還有意義嗎……?
先前她權衡傅令元的實力也相信滇緬同事的能力,所以選擇了留在這前面抓她心心念念許久的“”。
現在她得重新考量了,恐怕“”是不會出現了。她還是去後山邦傅令元,否則雙方交火之下,萬一傅令元被誤傷……?
有了決定,褚翹便沒耽擱,告知滇緬的同事她打算去支援後山的行動。
…………
後山。
一羣面甸人由陳青洲帶着往黑漆漆的林子裡,心生疑竇:“你確定這裡有下山的路?沒有騙我們?”
“你們既然如此動搖,剛剛在裡面又爲何選擇相信我?”陳青洲反問。
面甸人七嘴八舌地嘀咕:“剛剛在裡面沒看到外面的情況,現在覺得有點不靠譜。”
陳青洲從旁奪過一人的手電筒,照射地面,指給他們看:“一般情況下都是走上山時我帶你們的那條路,這邊的路不常用,所以你們纔會覺得蹊蹺。”
“但你們仔細觀察,這塊地方的草是不是長得比旁邊的矮?那是因爲以前被踩過很多次,雖然重新長了草,但不太一樣。而且這條路我幾天前纔剛走過。”
面甸人將信將疑。
“繼續這樣下去,我們誰都沒辦法從這裡逃走,那乾脆都不要走了,等着jǐngchá來吧。”陳青洲作勢要回頭。
面甸人堵着槍將他拉回來。
主事的那一位替大家做決定:“回頭碰到jǐngchá也是死路一條,不如把寶壓在他身、上。你們要賭活路的人,就繼續跟上,害怕的,就自己去想辦法逃命。”
衆人的決定非常一致賭活路!
路程便繼續。
陳青洲低垂着眼簾盯着腳下的路,走得並不快,狀似十分謹慎,嘴裡也在提醒着大家,不要走得太散,聚攏在中間,否則萬一踩中地雷,就一起完蛋了。
不多時,他瞅準一個位置,清黑着眸子用力踩了下去。
腳下頓時一空,他的整個身子下落,身邊跟着他比較近的幾個人因爲此猝不及防的意外發出叫喊。
陳青洲竭力讓自己的身體蹭到一旁的土壁,以緩衝下落的速度,掉到坑底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獵物夾,夾住了他撐在地上的其中一隻手。
而且是那隻曾經沒掉一截小指頭的手。
所幸傷得並不重畢竟這個陷阱是他挑選過的。
穩在上面沒掉下來的人一陣混亂,邦忙把懸在坑邊的人往上拉。
隨他掉到坑裡的三四個更加混亂,其中包括主事的那個面甸人,手腳均受傷。
兩個傷得比較輕的即刻氣勢洶洶地過來拽住陳青洲:“你是故意的!你果然是在騙我們!”
“沒看見我自己也受了傷?我如果故意,這麼一個小坑,能害到你們幾個人?”說着,陳青洲咳了咳,解釋,“我不知道這裡有陷阱。應該是彭師傅和李叔弄的。”
旋即他擡手看上面的人:“你們邦忙把我們拉上去。”
“怎麼拉啊?這怎麼拉啊?”衆人鬧哄哄。
陳青洲:“找點工具,繩子什麼之類的。”
衆人還是鬧哄哄:“上哪兒找繩子?而且這裡到處都是地雷,你剛剛還說有陷阱。我們哪裡敢自己亂走?還有,這得拉多久?等把你們拉上來,jǐngchá都該追來了!”
陳青洲提醒:“不拉我上去,我沒辦法給你們帶路。”
衆人驀地鴉雀無聲。
陳青洲沉默兩三秒,像經過考慮,重新開口:“確實浪費時間。你們不拉我上去也行,我直接告訴你們路線,你們自己走。”
“好!”沒有人反對,口吻間難掩迫於逃命的焦慮。
與陳青洲一同在坑裡的幾個不樂意了:“你們不拉他上去!也得拉我們幾個上去!你們不能丟下我們!”
坑上面無人應答。
陳青洲似未察覺氣氛的微妙,擡頭道:“你們只要”
“不許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