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所思隔雲端(10)含33300鑽加更

“掐的時間倒是很準。”聞野嗤聲,“正好,讓他氣也別歇了,撤退走人。”

“嗯,boss,他已經去換裝了。不過,他說,他好像不小心招來了一名警察。暫時甩掉了,只是不確定對方是否會來臥佛寺。”呂品繼續彙報。

“呵呵。”聞野冷笑,“還真被我說中,莊假臉可真行。”

譏嘲完,他扭回頭來看阮舒,不耐煩地把手指勾着的服裝袋塞進她懷裡:“說了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自己不拿着還等人伺候你穿?”

呵呵。阮舒心下亦冷笑——變臉的速度和他變裝的速度一般快。

沒多說什麼,她抱着服裝袋,去另外一個房間裡換衣服。

有點沒想到的是,聞野給準備的是男裝。

西服,皮鞋。假髮套,帽子,墨鏡。

阮舒:“……”

假如不是遇上聞野這號“百變星君”,她一直當“變裝”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影視劇之中,而且還得是那種衣着較爲複雜的古裝劇和年代劇,放現在。老早就穿幫了吧?

不過真別說,聞野的幾次變裝,在她面前還是挺成功的。

只是她深深懷疑,難道他僅僅靠這種小把戲,就能騙過所有人如此多年見不到他的真面目,連米國警方的通緝都拿他沒辦法?

邊思忖着,她也不耽誤時間,麻溜地就換齊備。

因爲第一回使用頭套,稍微多花了兩分鐘。

原本還奇怪,以聞野的性子怎麼會不催促,出來後遛一圈,發現不是聞野不催。而是聞野不在。

呂品也不在。

她轉去榮一的房間,榮一也已經不在牀上了,想來是率先送出去安置上車了——嗯,榮一自然跟隨她一併前往江城。

不管怎樣,江城之於她而言是座完全陌生的城市,接下來要面對的莊家。更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如今有比較熟悉的榮一陪在身邊,她倒能多一分安全感……

“女施主。”

呼聲拉回她的思緒。

阮舒扭頭。

一位小沙彌朝她揖禮:“女施主,請這邊來。”

阮舒略略頷首,跟隨小沙彌離開院落,穿行走廊,兩三分鐘後停在一座殿宇前。

“女施主稍候片刻。”小沙彌又揖禮退下。

“謝謝小師傅。”阮舒淡淡致意。

先前聽聞野的意思,明明好像着急着走,這會兒卻不知上哪兒去了。

站着等了兩分鐘,依然無人出現。

阮舒轉身,擡頭望大殿裡袒胸露腹的大肚彌勒佛。

頓了頓,她舉步邁入,一下子進入四大金剛的視野範圍內,目光彷彿瞬間全部集中在她身上,個個凶神惡煞手持法器,與彌勒佛的笑臉相迎形成極大的反差。

阮舒倒並未生懼意。

靠近門口旁側的一張香臺上有免費提供給香客的香。

她自取了三根,在香爐邊將香點燃,走到貢臺前,手中持香,閉闔雙眸,眉心輕輕擰着。

好久沒有假模假樣地上香了……

貌似莊佩妤去世以後,就未曾在神佛面前自報過罪孽……

約莫一分鐘,她睜開眼,眸色清明,過去將香插入香爐之中。

“女施主可知。金剛何爲怒目?菩薩何爲低眉?”

熟悉的嗓音倏然入耳。

不用回頭看,也知是一燈大師。

阮舒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盯着香爐,像在思考,但其實回答得很快:“《太平廣記》卷一七四引《談藪》謂:薛道衡遊鐘山開善寺,謂小僧曰。‘金剛何爲怒目?菩薩何爲低眉?’。答曰,‘金剛怒目,所以降服四魔;菩薩低眉,所以慈悲六道。’”

一燈大師目露笑意,長鬚一捋,行來她身側:“佛教造像中,菩薩總慈眉善目,微閉合雙眼。只因菩薩知道衆生不易,尊重每一個生命的存在。然這世間,尚有迷途之人放不下心中之怨憎,深陷其中,造無數的業障。”

“世人常常誤會‘金剛怒目不及菩薩低眉’,孰不知,金剛力士現怒目威勢是爲降服惡人,菩薩現慈眉善貌是爲攝取善人,二者實爲殊途同歸,上求佛道,下化衆生,只度化的方式有所差異。”

阮舒抿脣,眼神浮一瞬間的茫然,轉瞬復清明:“嗯,我等金剛來度。”

一燈大師凝她數秒,道:“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阮舒把他後面的話接過,兀自念出——這段《金剛經》裡有,她那陣子常常翻閱謄抄,再熟悉不過。

然而,熟悉又有何用?

愛恨是執着,解脫是看破。道理誰都懂,偏偏人就是無法輕易地做到舍掉慾望,達到四大皆空、無憂無怖之境,否則哪來“魔”可度?

阮舒側眸與一燈大師對視,漠聲道:“無歷不曉塵。非始不達終。”

儼然聽懂她決心已定,一燈大師未再多言,只捋着長鬚輕喟:“有情皆苦,無人不冤。”

尾音尚未完全落下,聞野神出鬼沒一般地現身:“老神棍,又在忽悠人。”

言語間滿是冒犯。一燈大師和善地但笑不語,丁點兒不在意似的。

聞野雙手抱臂,朝阮舒掀了掀眼皮:“還站在那兒幹什麼?不捨得走等着老禿驢度化你成仙?”

這人嘴上長毛病不是一天兩天了。阮舒冷瞥他一眼,一臉淡漠地率先離殿。

她的個子在女人之中算高挑的,腰細腿長,今天假扮起男人雖沒有特別地男人,但起碼有股中性之美。腳上踢踏着?色皮鞋,與西服褲之間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腳踝。

聞野盯兩秒她那截腳踝,自鼻子裡輕嗤出聲。轉眸看向一燈大師,愛理不理地說:“先走了。”

一燈大師目送他的身影:“諸惡莫作,衆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

聞野頭也沒回,擡高一隻手臂揮了揮:“得了吧。”

阮舒站在殿外等他,因爲不清楚接下來要往哪兒走,從哪兒離開,見他出來,她正欲開口問。冷不丁他一隻手伸過來摸到她的臉頰上。

轉瞬便察覺他那看似“摸”的舉動,其實是挑出了一根她落在假頭套外面的長長一綹頭髮。

挑出之後拉到她眼前給她瞧。

“手廢?眼瞎?”他譏諷,嘲笑,“已經夠不像男人的了,還要故意再添個破綻?”

“沒您老人家經驗豐富。”阮舒面無表情地從他手裡收回頭髮,重新整理假頭套。

聞野在此期間光就閒閒地旁觀。拿眼睛瞟啊瞟,一臉不耐:“女人就是麻煩。”

“抱歉,我現在是個男人。”阮舒戴回帽子和墨鏡。

聞野帶頭在前面走:“嗯,男人。小夥子個子不高身板一般,胸肌倒是練得挺厚實。”

胸肌……?阮舒:“……”不禁嘴角抽搐。

不等她懟他,聞野先行加快腳步,像是故意不給她機會。

…………

林子茂密,對方那樣直接穿行,在所難免留下痕跡。焦洋仔細觀察着被折斷的樹枝和踩踏的痕跡,很快跟到一條林間小道上來。

不過痕跡也截止至小道。

小道的一頭通往的自然是湖邊別墅區。

焦洋定在原地躊躇片刻,最終聽從了自己狼一般的敏銳直覺,選擇走向另外一頭。

走到底。卻是臥佛寺周邊的商業區,到處都是路,到處都是能夠藏身的地方,還有一家酒店門口停了輛非常大的房車。

收回視線,焦洋頗爲傷腦筋地抓了抓頭髮——等於一下子斷了線索,所以這搞到最後又白瞎了?

清晨臥佛寺的鐘聲在這時沉厚悠長地從寺裡飄散而出。

焦洋仰頭。望向往高處綿延的恢弘的佛教建築,狼一般的敏銳直覺再度給了他想法,沒有太多地猶豫,即刻朝臥佛寺行去。

萬萬想不到,他一抵臥佛寺門口,便逮住了一個熟人。

…………

這回的路。既不是穿行菜園子繞山道,也不是出臥佛寺的側門,而是非常光明正大地走正門。

阮舒跟在聞野的後面,感覺他就把他自己當做普通的遊客和香客,滿臉趣味一路觀摩一路瞧。

裝得倒挺像,明明天天住這裡面。卻整得跟第一次來臥佛寺似的。

“你對我有什麼不滿?”聞野忽地問,連頭也沒回。

阮舒冷漠臉:“你後腦勺的眼睛長得比你的美瞳好使。”

“你喜歡我眼睛?色還是琥珀色?”

在茶館的時候,貌似他已經問過一回了?

記不清。

阮舒直接甩答案:“我喜歡你沒眼睛。”

沒去看聞野的反應。瞅見大門口近在咫尺,她加快步子,打算越過他先出去。

忽地,視野範圍內捕捉到兩道熟悉的身影。

一個焦洋,一個慄青。

心口一吊,阮舒立刻緩下腳步,往聞野身側靠近些,以他的身形對她加以遮擋。

“幹什麼?吃我豆腐?”聞野第一時間主動站離她些許,並拿斜眼橫她。

阮舒沒心情和他懟,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再退離,眼睛則朝慄青和焦洋的方向示意:“那兩個認識我。”

聞野輕飄飄地覷一眼,卻是不慌不忙地問:“認識的不正好?你跟着他們回海城嘍。”

阮舒抿緊脣,沉?。

神色全收羅進眼裡,聞野非常滿意她的這副反應,未再逗她,擡起一隻手臂搭上她的肩,不以爲意道:“別總當我死的,這裡是我們的地盤。”

我們……?這措辭……阮舒修長的眉尾挑了一下。

正值香客和遊客進寺的高峰時間段。焦洋和慄青沒擋道,站在大門的一側,彼此虛與委蛇地交談着什麼,看起來根本未放心思在別處。

見狀,阮舒也不刻意去看他們了,泰然自若地跟隨聞野走出大門。

慄青和焦洋扯謊着自己是一大早來排隊取臥佛寺祛病池的水等等,眼睛則留意到兩個男人的背影逆着人流在往外走。

其中個子較低的那位……背影有點……

慄青皺了一下眉頭。

“祛病池的水?”焦洋笑了笑,“怎麼?傅三的身體出什麼問題了?”

慄青收回視線,從容應對:“多謝焦警官關係我們老大的健康。不過我們老大一直都安康無恙的很。”

不給焦洋再追問的機會,慄青即刻聊表關切地寒暄回去給他:“不知道焦警官一大早來臥佛寺,難道也是爲了祛病池的水?”

…………

通往南山的路車流量並不大,尤其拐上盤山公路之後。

裡慄青在說:“老大,我已經在臥佛寺裡。”

“嗯。我上山路了。”傅令元脣際一挑,“你先帶人找着。”

慄青稍有遲疑:“老大,有點困難,我在這裡和焦警官碰個正着,被他纏住了。”

“焦洋?”傅令元眉峰聳起,“他怎麼會在臥佛寺?”

“說是發現林璞,追到這兒附近的。而且是凌晨三四的時候從海城醫院裡追出來的。”多重要的信息,所以慄青聽完後,一直在找機會,好不容易擺脫焦洋,便趕緊打電話彙報回來。

傅令元的?眸應聲深深地眯起。

假林璞……海城醫院……

假林璞……陳青洲袒護……

假林璞……阮舒隱瞞……

海城醫院……?金榮……

假林璞……?金榮???

婚禮當日接親前的一幕對話浮現腦海——

陳青洲:“……你年紀太小……咿咿呀呀地要掙脫保姆,下地來找我和強子一起玩兒。”

陸少驄:“強子是不是就是榮叔死掉的那個兒子?”

陳青洲:“嗯。是。榮叔死掉的那個兒子。”

雖說當時是就着話題十分順其自然地談及“強子”,但他出于敏感和對陳青洲的瞭解,言語間諳了股莫名的突兀感。並且他注意到了陳青洲後來那一秒鐘不易察覺的停頓。

強子……???

假林璞……強子???

靈光閃過,猜測浮出,關係在瞬間連接起來,乍然之下令人感覺荒謬,但一系列疑慮彷彿立時迎刃解開,紛紛有了合乎常理的邏輯。

是的,假若假林璞就是?金榮那個“死”了的兒子,陳青洲和阮舒的某些舉動全都有了解釋。

心念電轉着,不瞬,傅令元的眸子又是猝然一記?沉,因爲還有另外一層關係也馬上連接起來了——莊爻!手中的那份資料,假林璞本名是莊爻!

莊爻!莊家!

救走阮舒的那撥人,定然和假林璞有關!

和假林璞有關,便和莊家有關!

掛斷電話,傅令元雙手握緊方向盤,?眸凌厲地直視前方,無意識地踩盡油門。

車子在山道上急速地飛奔。

不多時,一輛房車迎面開來。

眼皮莫名其妙地猛跳一下。

傅令元不自覺瞍去目光。

兩車交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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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就到這裡結束吧。今晚零點繼續約。

下個加更33500鑽,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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