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幸福

取了車,開到林氏附近時,阮舒給林璞發微信消息,裝作沒事人似的如以往那般嘗試着再約他——總得和他再見一見,當着面才方便試探。

林璞回覆得還挺快,回過來的是條語音:“抱歉啊姐,我這兩天請假不在公司。大姐後天結婚,我有一堆事兒需要邦忙,現在在酒店和譚家的人一起確認婚禮的細節!”

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就此刻聽起來的語氣而言,並無任何不妥,推辭的理由亦合情合理,滴水不漏地叫人無從生疑。

真是一個優秀的演員……

阮舒垂眸,回覆“沒事”之類的幾個字,翻開日曆。

林湘的婚禮原來轉瞬就在後天了。

本以爲,依照林承志的性格,勢必會對這場聯姻大肆宣揚,不過在媒體的報道上僅寥寥提及過數語罷了,異常低調。

阮舒琢磨着,應該是譚家的意思——譚飛舌頭被絞的事情,譚家焐得非常嚴實,至今知曉實情的人都寥寥無幾。林璞當時不還向她打聽譚飛殘疾的傳言是否屬實?

不過,林璞倒也罷了,畢竟由於私生子的緣故總被隔着一層,林承志和王毓芬,尤其林湘作爲當事人,總不會也不清楚吧?

前方綠燈亮起,阮舒的在這時響起。

瞥見屏幕上的號碼標記着緝毒大隊,心頭一頓,她連忙打轉方向盤靠邊停車。然後迅速接起電話。

“你好,是阮舒小姐對麼?”

“是的警官,我是阮舒。”

“?煩你現在來趟緝毒大隊,有些關於你妹妹林妙芙小姐的事情需要和你聊聊。”

“好的警官,我馬上過去。”

放下,阮舒眉頭緊蹙,重新啓動車子,前往緝毒大隊。

在門口報明來意後,有個年輕警員出來接她,阮舒緊隨其後往裡走。

其實和警察局差不多。但不知怎的,一進去就令人不由自主地面容肅靜,阮舒一路渾身緊繃,碰到好幾個來來往往的人,有些穿着便裝,有些穿着警服,皆腳步匆匆顯得特別忙碌。

年輕的警員將她帶去一個房間招呼她先坐着,拿一次性紙杯爲她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阮小姐您稍等,我們副隊馬上就來。”

“好,謝謝警官。”阮舒握着紙杯,微笑着點頭。

約莫還有事,警員交代完便離開。

阮舒凝着神色兜轉着心思考慮林妙芙的事情,沒一會兒,就捕捉到門外傳來的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的男人講電話的聲音。

嗓音熟悉得很,阮舒狹長的鳳眸眯起,盯着房門。

下一瞬,房門打開,焦洋的身形晃進來,一邊和電話那頭的人說“那先這樣”,一邊關上門。然後扭回頭來,衝她笑笑:“林二小姐。”

果然……阮舒清清淡淡:“焦警官,不知特意把我叫來這裡有何貴幹?”

“給你打電話的警察沒和你稍微講明白麼?”焦洋於她對面落座,“是關於你的妹妹林三小姐林妙芙。”

“她不是犯事兒被你們逮捕了?”阮舒沒什麼表情,“你們儘管秉公辦理,該怎麼判刑就怎麼判刑,和我有什麼關係?”

焦洋眯起眼睛看她,似笑非笑:“林二小姐真是大義滅親。林三小姐出事的這段時間,你好像從來沒有主動來關心她的情況。”

阮舒一臉無語:“不是焦警官向我透露,她如今成爲你們的污點證人不讓探視?那我還有什麼必要來關心她?我不是該相信你們警察、該配合你們的工作?”

不知是不是被她懟住了。焦洋沉默下來,片刻後,神色比方纔嚴肅不少,一副迴歸正題的表情:“今天找林二小姐過來,是希望林二小姐能勸一勸林三小姐,讓她迷途知返,讓她明白只有我們警察才能邦她,而不要輕易被其他人的虛無的承諾所欺騙。”

“什麼意思?”阮舒瞳仁微斂,“請焦警官講清楚些吧,我的理解能力不好。”

焦洋稍傾身,湊近她,音量放低:“林三小姐原本已經按照之前所答應的,配合我們警方的調查,告訴了我們所有她所知道的c’blue內的情況,並指認出了她認得的‘媽咪’。”

“但陸振華顯然已經得知林三小姐是我們的證人,並且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和林三小姐聯繫上了,現在林三小姐反供了,而且還來了律師爲林三小姐出面,指控我們警察在錄口供期間的談話具有誘導性和欺騙性,還對林三小姐精神和身體方面造成威脅。”

“這樣一來,雖然警方依舊能查封皇廷,但是會因爲證據不足少抓好幾個的販、毒惡徒!”

講到最後,情緒的激動導致焦洋的音量又不自覺地放大。

阮舒與他達不到情緒上的共鳴,他的“少抓好幾個”在她聽來,更多地理解爲影響他的心內快速消化着一切——情況和傅令元所預測的一模一樣,陸振華的措施果然是令林妙芙放棄當證人。

眉稍一挑,她目露困惑:“陸振華有這麼大的本事,連你們警方內部都能滲透?”

被暗諷,焦洋的臉色霎時難看。

阮舒見好就收,正色問:“焦警官認爲我勸得了林妙芙?”——她不相信他不清楚她和林妙芙之間的關係有多差。他找她,多半是病急亂投吧?

“林三小姐是你的妹妹,相信你也不希望她就這樣被陸振華利用。”焦洋如是道。

“我不希望有用嗎?”阮舒不禁失笑,“焦警官,她如今連減不減刑都無所謂了,陸振華必然是承諾給了她無法拒絕的誘、惑。你們警察的身份如此具威懾力都沒有辦法,我能怎樣?她要是肯聽我的話,她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焦洋默了默,堅持:“不管怎樣,還是希望林二小姐去試一試。”

說實話,她一點兒都沒有玉望和林妙芙見面。但這是警察的要求。她無法拒絕,不是麼?去試一試也好,失敗了,也能讓焦洋放棄糾纏她。阮舒垂了一下眼簾,迅速有了決定,復擡眸:“好。”

“我可以去,可無法保證結果令你們滿意。”她強調。

“謝謝林二小姐配合。”焦洋微微頷首表示感激,“我現在就去安排。”

他這副模樣,阮舒非常不習慣,頭一回真正意識到。他確實是個警察……

不消一會兒,焦洋便帶着她朝審訊室去。

抵達三號房門口,裡頭的問話貌似剛結束,有個警員走出來,見到焦洋即刻問候:“副隊。”

焦洋接過警員遞來的記錄,隨手翻看了兩下,拍了拍警員的肩膀:“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

警員離開,焦洋看向阮舒,指了指房門:“林三小姐現在一個人在裡面,林二小姐單獨進去吧,我和我的同事都在外面看着。”

他又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以阮舒的視野範圍並看不見,但可以猜到估摸就是監控室。

“嗯。”她點頭。

焦洋爲她打開門。

阮舒擡腳走了進去,先本能地定在門口,向四周打量。

房間的牆上刷着老式的油漆牆面,正中間擺着一張大的條形木桌子,兩邊各有兩把椅子,頭頂上一盞大的照明燈,燈光微微有些晃眼睛。

總而言之,這裡的環境給人的感覺特別不好,首先從心理上就給人造成壓力。

林妙芙身穿看守所的衣服,坐在木桌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大概是累了,所以伏在桌子上,臉枕着臂彎,面向牆裡,以致於阮舒暫時無法看清她的樣子。

約莫將她的腳步聲當作是警察的,林妙芙姿勢未變,悶悶地喃喃:“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阮舒停住,抿了抿嘴脣,淡淡出聲:“是我。”

林妙芙陡然一個激靈坐起來,難以置信地望向她。

她的模樣看起來倒沒有太糟糕,但畢竟比不得安好地呆在外面,還是瘦了些,此時此刻在照明燈下,臉異常地白。打量完畢,阮舒才又走了幾步,到她的面前,也不坐,只站着。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沉默不語。

林妙芙擡起頭來注視她,雙眼有些紅,如同一隻泫然yu泣的兔子。少頃,問:“來看笑話的嗎?”

阮舒面無表情:“是。”

林妙芙笑,頗爲嘲弄地說:“謝謝。”

“不客氣。”阮舒無視其中的諷意。

林妙芙的眼睛愈發紅。

“他們允了你什麼好處?”阮舒雙手抱臂,“錢?還是能讓你不用坐牢?或者等你坐牢出來,繼續捧你當明星?”

“你是來給警察當說客的?”林妙芙咬了咬嘴脣。

“不是。”阮舒搖搖頭,“我總得了解清楚你的情況,才能到你爸你媽的墳前添油加醋地羞辱你一番。”

林妙芙愣了一下之後,旋即評價:“惡毒的女人。”

“你第一天知道?”阮舒反脣相譏,“不是說你離開了我反而過得更好?不是說你的裳裳姐特別地喜歡你邦你很多?現在呢?你都混到要吃牢飯的地步。”

約莫被戳到痛處,林妙芙的胸口起伏得厲害,從阮舒俯視的角度,此時此刻能看到她仰起的臉上鼻孔一張一合。

半晌,林妙芙望向玻璃的那面牆,像是對着空氣喊似的:“讓她出去!我不想見她!誰讓你們把她找來的?!”

“你以爲我願意來嗎?”阮舒雙手摁在桌面上,撐住身體,伏低下去,湊近她的臉。冷冷低聲,“林妙芙,一開始得知你要給警察當證人的時候,我覺得你特別天真特別傻。現在得知你又反供,我發現我的結論下得太早了。把‘天真’和‘傻’這兩個詞用在你身、上,都是侮辱了它們。”

“不要以爲只是你討厭我,我也厭惡你。偏偏我怎麼做都去除不掉‘林妙芙’的姐姐這個標籤。你出事,警察找我;你反供,警察找我;你以後在牢裡有任何的事情,警察又得找我;我甚至在想,你如今被人收買,假若你再反個供到警察這一邊,是不是收買你的那些人也得找我?你就像一隻賴在我身、上的吸血鬼,我怎麼都甩不掉。你說,究竟是我之於你而言更討厭一點,還是你之於我而言更討人嫌一點?”

旋即,阮舒的手捏住林妙芙的下巴,表情狠厲:“前面的事情,我已無法挽回無法補救,現在我警告你。你既然又反悔決定不當污點證人了,就牢牢地把嘴閉緊了,別再反悔第二次,乖乖地進去牢里老老實實地蹲着。否則,就算警察再找,我也絕不會給你收屍。”

說罷,她用力地甩開她的臉,鬆開手,最後追加道:“我會找律師,擬一份文件,和你斷絕親屬關係。”

林妙芙猛地側回頭來,瞠目怒吼:“你以爲你是戶主就能我把從戶口本上除名?!我才姓林!我纔是林家人!”

“當林家人很光榮嗎?”阮舒輕哧,脣邊滿是哂意,“你不用從戶口本上除名,不僅如此,你以後就是林家的戶主了。”

林妙芙怔忡,一副沒反應過來的表情。

阮舒重新站直身體,恢復居高臨下的姿勢,清淺一笑:“對,我不是林家人。所以我從林家出戶,再也不佔用你們林家寶貴的戶口本紙面了。林宅,以及其他屬於林家的任何東西,我都不會要一分。只除了林氏的股份,已經全部被我清倉了,所以你想要也要不了。不過我會分一半的錢,存在你的銀行卡里,以後你出獄,自己想怎麼花就怎麼去花。”

最後,她十分輕鬆地長長舒一口氣。笑意更濃:“這次是真的可以完完全全擺月-兌你了。”

話到此結束,沒什麼可再多言的了。阮舒舉步朝外走,身後卻是傳出林妙芙崩潰般的哭聲:“我只是想活着……我只是想活着……我只是想活着……”

同一句,不停地重複,不停地重複,不停地重複。

“那就記住我剛剛的話。”阮舒掀了掀嘴脣,走出房間,順手帶上門,將她的哭聲關在裡面。

焦洋滿面怒容地直奔而來:“我是讓你去勸她的!你剛剛都和她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了讓她變成這樣?!”

“抱歉,這就是我和她之間的溝通常態。”阮舒眼波無瀾,從容淡定道,“如果焦警官認爲我做錯了什麼,或者妨礙到你們執行公務,那就把我也抓起來。”

“你——”焦洋的眼睛裡像簇起兩團火似的,生生壓下,“林二小姐,請注意你對待警務人員的態度!”

阮舒當然不會自討苦吃,欠身:“我爲我的態度道歉。同時也爲沒能邦到焦警官表示深深地遺憾。”

焦洋立時一口悶氣卡在胸腔,盯着面前她誠懇的表情,愣是發作不得。

“副隊。她哭岔氣了。”警員來提醒,然後率先進去審訊室。

阮舒透過門縫望進去,恰巧被那個警員擋住視線,並看不到林妙芙此時的情形,只耳中捕捉到很重的一抽一噎,每一下都吊着氣一般。

轉回眸,她問焦洋:“林妙芙反供,是不是罪行又比之前重了?”

焦洋回答得含糊:“看到時法官怎麼如何判待我們遞交上去的材料。”

阮舒瞭然一笑,頓了頓,問:“那麼焦警官。我現在可以走了麼?”

沒有達到目的,焦洋的表情不可能好,看了她一眼,招手喚過來一名警員,別開臉,揮揮手:“送她出去!”

阮舒略略頷首:“謝謝。再見。”

跟隨警員後頭往外走,又走回先前有很多警察來來往往的大廳,冷不丁迎面走來一張熟悉的面孔。

瞥見她的一瞬,傅清辭蹙眉駐足。

“傅警官。”阮舒打招呼。

傅清辭並不迴應她,偏頭問警員:“她怎麼了?”

“焦副隊找她。見個嫌犯。”警員回答。

傅清辭沒說什麼,看她一眼,依舊不和她有交流,繼續自己的步子。

是因爲被她發現了晏西的存在,所以比以前還要不愛搭理她了?阮舒嘲弄一抿脣,也繼續自己的步子。

既然決定要做,那就儘量不拖拉不耽擱。離開緝毒大隊,見還沒到正常的下班時間,她立刻聯繫了自己經常合作的那位律師,諮詢單獨立戶的事宜。律師說會根據她目前的情況列出她需要辦理的手續,之後發她郵件。

掛斷電話,阮舒坐在車裡發了會兒呆。

以前還真沒考慮過這件事,因爲林家二小姐的身份之於她而言可有可無,剛剛在林妙芙面前,也就是臨時想到,她才忽然反應過來——莊佩妤死了,林氏易主了,她何必還要繼續與林家有關聯?

只會給她帶來拖累——林妙芙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反正,她現在本就獨立生活,真的應該再從法律上徹底與林家斷絕。

驅車回到心理諮詢室,院子裡,馬以又在澆花。

無意間瞥見那盆仙人球此時也被移到外面來沐浴夕陽,阮舒滯住身形。

沒忘記前臺曾向她透露過,這盆小仙人球是藍沁送的。

她走過去,蹲在它跟前。

上一次見它時所開的那些淡紅色小花已經全都謝了,墨綠色的圓球依舊難擋生機。

藍沁……藍沁……

藍沁爲什麼要專門留着馬以的筆?又爲什麼要送馬以仙人球?

馬以知道他的病人藍沁是已經死掉的那個女明星麼?知道的吧……否則爲什麼要特意將仙人球破例放在他的診療桌上。

她感覺,那是一種緬懷的方式……

陰影突然兜頭落下來,伴隨着馬以的質問:“你在幹什麼?”

阮舒就着蹲身的姿勢仰起臉看他,誇讚:“仙人球很漂亮。”

馬以不做迴應。

阮舒單手撐在腿上,支着下巴,笑問:“馬以,除了我,你還有其他朋友嗎?”

她覺得自己最初能將他當作半個朋友,不僅僅因爲他以醫生的身份陪伴了她七年的心路歷程,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在於認爲就他這種性格多半也交不到什麼朋友。兩個都沒有朋友的人,那就湊合一下唄。

馬以的眼神頗爲輕蔑:“你以爲我是你?”

“……”噎一下,阮舒反駁,“我?我怎麼了?我現在可和你不一樣,我什麼都有。”口吻不自覺間便隱隱透出一股子的自豪。

馬以扶了扶眼鏡,盯着她的臉,目光充滿研判。

“怎麼了?”阮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頰,一時興起,玩笑道,“我知道我是個美女,但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連她自己都被自己的沒臉沒皮給噁心到了,更遑論馬以,她彷彿能看到他的頭上飛過一羣烏鴉,額邊更是暴汗,甚至嘴角都無語地細微抽搐了。

阮舒抿脣笑。其實她就是單純地想表達,最近她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幸福——嗯,大概是幸福吧。有愛人愛,有親人疼,有朋友能爲她讓步妥協。

馬以彎身抱起仙人球往裡走,掠過她幾步後,聲音傳出:“你這樣挺好的。”

“謝謝。”阮舒脣角的弧度更甚。

回到三樓臥室,她把答應苗佳的東西全部發了郵件,準備去洗漱時,意外地接到來自林承志的電話。

“小舒。”他的聲音儼然透露出濃濃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阮舒長眉輕挑:“恭喜大伯父,馬上就要正式和土地局副局長成爲親家了。”

林承志誇張地哈哈哈:“看來小舒你留意過湘湘的婚禮在後天啊?那會出席嘍?大伯父我就是問你確認的,咱們林家的主位上可是給你留了座兒,別浪費。林家的親戚本就不多,也得給湘湘掙份體面。”

“大伯父說笑了吧,以我的名聲,應該是別給林湘丟面子纔對。”阮舒笑笑,“所以大伯父放心,我後天一定安安分分的,不給你們鬧出事。”

結束通話,阮舒便去翻出林承志給她的那張林湘的結婚請柬。

其實就算林承志不打這通電話,她這兩天也在考慮,或許應該去一趟的林湘的婚禮。

一來滿足滿足林承志和王毓芬的虛榮心,二來也瞧一瞧,林湘的這一嫁,究竟如何。沒準根本不是她所以爲的糟糕。

當然,直接令她突然改變主意想去參加婚禮的原因,在於林璞——真林璞生死未卜去向不明,她的心中並非完全沒有愧疚,愧疚自己對警方隱瞞了實情;而假林璞……最近兩天想見到強子,也只能去林湘的婚禮吧?順便能觀察觀察,他頂替林璞的身份,在林承志的面前是如何自處的。

這一邊,林承志放下,一旁的王毓芬挺着大肚迫切地詢問:“怎樣?小舒會來參加麼?”

“會會會!”林承志連應三聲。

王毓芬即刻扭頭,握住林湘的手:“湘湘,聽見沒有,小舒會來的,現在你可以乖乖地去吃飯了吧?晚上早點休息,明天再去做一次美容,馬上要結婚了,你的皮膚要處在最佳狀態,才能美美地當新娘。”

輪椅上的林湘眼珠子黑漆漆目光又直勾勾,無神地落向虛處,似有若無地點點頭,嘴裡低低低喃喃:“她來了就好……她來了我就能擺月-兌……”

“你說什麼呢湘湘?你就能擺月-兌什麼?”王毓芬皺眉。

林湘沒有回答,一聲不吭地推着輪椅回自己的房間。

王毓芬忙不迭叮囑傭人把林湘還沒吃的晚飯端進去,旋即轉眸看回林承志,憂心忡忡:“我怎麼覺得湘湘有點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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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暫時只能更新這麼多了,加更放明天。

真是火大的一天,這本書前面的已經發布的章節,因爲涉及敏感,好多下架了,需要修改。所以你們及時追書的人比較幸運,看得都是完整的,等我一改,全部都亂了,氣死我了!若初的審覈編輯真的是叫人非常非常地……(你們懂的,想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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