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阮舒暫且把精力放在註冊新公司的事情上。
因爲嫌?煩,她物色了一家代理公司,不過在把事情交給代理公司之前,有些東西還是得自己先辦妥,比如租辦公間。
這種事她完全沒經驗,當初她決定搬來馬以這兒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在於省去到處搜房看房的功夫。然而新公司的辦公地點,還真不是能隨隨便便打發的,各種講究一大堆。
李茂恰好打電話關心她,一聽說她在爲此傷腦筋,立刻主動提出邦忙。
阮舒也不逞能,並未推辭。
李茂非常靠譜,當天晚上就把涮選過的幾處寫字樓名單交給了她,標註清楚了各處寫字樓的優缺點對比,連風水這一塊的資料都詳細備註。
隔天,他又陪她把她從中挑中的寫字樓全都實地勘察一遍。
看完房,兩人正好一塊兒吃飯,算是補回那天臨時被她爽掉的約。
粵菜館,點了一大桌的菜,白瓷碗碟釉色精細,菜品色香味俱全。阮舒和他邊吃邊聊回勘察那些寫字樓之後的感受,比較青睞政府新開發的創意產業園區。
“……雖然租金貴了一些,但入駐裡頭的大多數也都是個人創業的小公司,環境和氛圍好。總呆在中規中矩的寫字大樓,其實挺膩煩的。”頓了頓,她又補充,“而且。那裡離我現在住的地方也更近點。”
“我猜過你比較大可能性會更喜歡那裡。”李茂閒閒地把魚旋轉到她的跟前,微微翹起的嘴角帶着一抹少見的戲謔,“有爲青年不少,或許你吃午餐的時候,還能有一段邂逅。”
阮舒笑着搖搖頭:“這有什麼好邂逅的?”
李茂不以爲然:“你還年輕漂亮又有能力,以前的追求者就數不勝數,現在都恢復單身了,開啓新的一段感情,不是很正常?”
阮舒掀眼皮瞧他一下。並不十分確定他的話裡是否包含言外之意,忖了一忖,覺得有必要把某些關係從一開始就界定清楚。
“別開玩笑了。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你該清楚我的性格。我的上一段婚姻完全是個意外,也切身體會到了讓另外一個陌生人進入自己的生活是一件多麼累人而痛苦的事,比開公司還要累。我不會也不想再去發展一段新感情了。”
她莞爾:“所以,成爲我公司的員工會很幸福,因爲我這個老闆會很專心在工作上,我呆在林氏的最後一段時間的情況不會重現,不會在重要的時刻離開員工身邊,不會有太多負面的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中來給員工造成困擾。”
大概聽出了她的暗示,李茂並沒有再把話題轉回去,輕鬆地揶揄:“你錯了,你沒有給人當員工的經歷,完全不懂我們這些人的真正心思。其實最怕的反而是你這樣沒有家庭生活的女人,會非常緊盯大家的工作,自己拼命,肯定也鼓動員工加班。”
“而員工最討厭的就是加班。給加班費也討厭。尤其等你以後年紀再大點,很容易內分泌失調被員工當心理變態,變成茶餘飯後的集體批鬥對象。”
阮舒:“……”
“看來我之後招聘員工,必須得加上非常重要的一條:不要嘴碎的人。”她眼裡滿是細碎的笑意。
李茂盯她兩秒,眼神略微古怪:“你……前幾天給你打電話,感覺你的心情並不好。可今天出來,好像……你的狀態和之前又不太一樣了。”
“哪裡有不一樣?”
李茂稍微?兩秒組織了一下措辭:“最明顯的一點,比之前開朗了些。”
“是麼……”阮舒拿筷子撥了撥碗裡魚尾上的肉,細細白白的手腕上。玉髓子隨着她的動作輕微地一搖一晃,她垂眸凝着,脣邊的弧度擴大了些,“或許吧……”
再之後又聊了競標當天的一些情況,時間差不多,兩人散局。原本上一次李茂說要請她吃飯的,可阮舒堅持要感謝他的邦忙,最終搶了埋單的的主動權。
離開包廂的時候,萬萬沒料到會碰上張未末和單明寒。
不止他們倆,和他們同一個包廂出來的十多個人,阮舒差不多全部眼熟,便是傅令元在紅圈裡的那羣朋友。
“阮總,好久不見。”張未末率先看到她,並主動打招呼。
其餘的幾個大男人原本正在高談闊論近期海城官場裡的八卦,聞言霎時安靜了兩秒,目光悉數轉過來。
但瞧的不是阮舒,而是阮舒的身側,隨後發現不是傅令元,才又恢復了講話聲,交頭接耳之中,泄露出疑似“傅三”的字眼。
阮舒淡淡頷首致意:“好久不見。”
“李主管,你也在。”張未末又看向李茂,“原來你和阮總私下裡都還有聯繫。”
李茂算鎮定從容:“畢竟我是阮總一把手帶出來的,即便如今大家都不在一處,偶爾一起出來吃個飯的感情還是在的。”
張未末看回阮舒,笑得恰到好處:“阮總,你離開林氏後一直都沒什麼消息,我連約都約不到你。今天恰好碰上,不知道有沒有空,到隔壁茶館坐一坐喝杯茶?”
阮舒的視線越過張未末,落在單明寒身、上。
其他人都已經先出去了,單明寒並沒有,站在張未末後面三步遠左右的距離,盯着阮舒,眼神一如既往地不善。
或者更準確來講,是越發不善。
他不善。阮舒卻不失禮貌,也似有若無地點了點頭,旋即看回張未末:“時間不早了,改天再約吧。你這不是還有人在等你。”
張未末聞言扭頭看一眼單明寒,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她今天沒有化妝,素面朝天,清湯寡水,一如當初在休閒牧場裡剛認識時的樣子,阮舒記得因爲她彼時還是在校生沒畢業。被那羣高幹子弟取笑說從走路姿勢就能看出單明寒還沒給她開苞(可回顧第069章)。
不過,畢竟不是當初,她給阮舒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斂了斂神:“對了,聽說你們已經訂婚了?遲到的恭喜。”
“阮總客氣了。”張未末的笑容愈發濃。
看來她和單明寒的感情確實不錯。阮舒心思轉動,覺得這張未末着實不容易,一個背景平凡的女大學生,能被單明寒的家庭所接納。當然,同時也說明了張未末不僅在工作上有魅力有能力,感情生活亦如此。
“該走了。”單明寒上前來,握住張未末的手。
張未末的神色泛出一絲縱容和無奈,然後對阮舒道別:“那阮總,我們改天再約。”
“嗯。”阮舒淡聲,其實並未將再約的事情放在心上,純粹客套寒暄罷了。
“李主管也再見。”張未末沒忘記旁邊的李茂,臨走前不明意味地補了一句,“保健品競標的案子雖然不是我親手負責的,但我事後聽秘書轉述過。有個問題想討教,李主管的團隊裡,近期是來了新人麼?風格和以往不太一樣。”
眉心不動聲色地跳一下,阮舒極輕地眯眸盯着張未末。
張未末在盯着李茂。
李茂不慌不忙:“華興本來就一直在穩中求變,不斷創新。”
張未末笑一下,未再多言,和單明寒攜同離開。
待他們的身影消失,李茂才皺眉出聲:“她的這位未婚夫,邦到她不少。”
不用細問,也能想象得到。以前還只是女朋友,現在可是未婚妻。半隻腳已經進了高門……阮舒神色微凝。
……
翌日,阮舒便將辦公間確定下來在創意產業園區二期裡的一小棟兩側別墅,迅速地簽了租賃合同,然後再去辦了銀行流水賬等必備的資料,將資料和她的個人證件材料等全部交給代理公司。整個過程飛一般地快。
代理公司的工作人員告知會盡快在工商局邦忙註冊,承諾最遲十個工作日能搞定。
再一天,阮舒和曹旺德見了個面,談論保健品分代理商的合同細節。
曹旺德一貫地好商量,對於她提出的價格沒有任何的意見。只是說合同還得等他帶回去交給律師覈實處理,但其實已算基本敲定。
和曹旺德談好後,阮舒去聯繫了辦公間裝修的事宜,忙到差不多傍晚,又趁着暮色四合低調地去了綠水豪庭。
她沒有事先告知,而且其實三四天前纔剛見過面,?金榮未曾料想她這麼快又來了,受寵若驚,急忙交待廚房多燒了好幾個菜。
阮舒沒有阻攔他,坐在客廳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陳青洲便回來了,見到她亦是小有訝異。
三人吃完晚飯,阮舒便跟着他去書房。
管家照例給他們送進來兩杯茶。
陳青洲把剛帶回來的一小疊的文件放好在桌邊,壓在其他文件的底下,才轉回臉來,道:“以後要回來,不妨先往家裡打個電話,你都把榮叔嚇得手忙腳亂了。他吃飯前拉着我悄悄問,是不是令元又出什麼要緊事了所以你來打探消息。”
留意到他措辭用的是“回來”和“家裡”,阮舒已頗爲不自在,最後又扯上傅令元,她更有點尷尬,因爲確實之前兩次皆如此,都是從陳青洲這兒聽消息的……
無意識地tian了tian脣,阮舒不接腔,開門見山提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你知道榮叔的兒子當年具體怎麼死的吧?”
這個話題顯然令他意外,陳青洲輕皺眉,點點頭:“我當時也就十來歲,具體情況沒有看到,是從幾個大人口中聽說的。我去參加過葬禮,他們連屍體都沒有,大家都怪難受的。”
阮舒握着茶杯,?了?,又問:“那你見沒見過榮叔的老照片?知道不知道,強子的身上有塊類似八爪魚的胎記?”
“我沒見過榮叔的老照片。不過你說的胎記我有印象。他小時候沒少跟我玩過。我見過的。”陳青洲狐疑,“怎麼了?那個胎記有什麼問題?”
阮舒深深地沉一口氣:“我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發現了類似的胎記。”
陳青洲愣怔:“你的意思是……”
“嗯。”阮舒點頭,“懷疑強子沒死,那個男人可能就是強子。雖說有點難以置信,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畢竟當年大家都沒有見到過強子的屍體,有的只是dna鑑定結果而已。”
陳青洲安靜了幾秒,像在消化這件事,旋即凝色:“對方具體是什麼人?”
阮舒拿出,把她從林氏的新聞中好不容易找到的林璞的照片遞給他看。
陳青洲又一愣:“這個人不是你在林家的大伯父的兒子?”
“嗯。就是他。”阮舒有點頭疼,“這就是目前想不通的地方。所以整件事有點荒謬。”
繼而她話鋒一轉:“但,他身、上的胎記的確很讓人在意。不管怎樣,我都覺得有必要確認清楚。所以這事我一個字都沒有透露給榮叔,先找你商量。”
陳青洲的手指在屏幕上的照片輕輕地敲,沉吟片刻,道:“這事兒卡着確實很撓人心,那就先確定身份。”
他一錘定音:“這事兒交給我,我會想辦法給他和榮叔做個親子鑑定。”
阮舒舒一口氣。脣邊抿出笑意:“好,我等你的消息。”
陳青洲的神色異常嚴肅:“希望他不是強子……”
阮舒明白他的意思。她也希望不是,否則,事情就大條了……
“沒其他事了。我先走了。”阮舒告辭。
“嗯。我送你下樓。”
陳青洲起身,手臂不小心撞翻他面前的那杯尚未碰過的茶,滿滿的茶水漫到桌面上。
阮舒急急邦他抽紙巾,撇回臉來時,正見他把桌邊的那疊文件抱了起來,一開始沒有抱全。留了一部分,最上面的那一份特別的眼熟,令她驀地怔忡。
陳青洲並未留意,連忙又伸手將剩餘的那部分拿走。
阮舒喚停了他:“等等……”
“嗯?”陳青洲目露詢問。
阮舒覷了覷他,朝他懷中的文件伸出手。
見狀,陳青洲約莫猜測到什麼,神色微恙。
他站定着沒有閃躲,任由阮舒抽出其中的一份,攤展在他的面前——不是其他,正是今天上午,她交給曹旺德的那份她自己草擬的合同。
她一聲不吭,就保持着姿勢,面無表情,或者說微微地泛冷。
知道早晚有一天會被她發現,可陳青洲完全沒想到會栽在自己的一時疏忽大意上,不禁嘆一口氣,壓了壓眉宇間的褶皺,無奈一笑。
雖然他的反應已說明了一切。阮舒還是問他確認:“所以你就是華興背後的金主?”
“嗯。”陳青洲坦然,絲毫不遮不掩。
“華興處處針對林氏的真正目的,其實是在找陸振華放在林氏裡的毒、品運輸路線?”這原本只是她感覺古怪所以生出模模糊糊的一個猜測罷了(可回顧第299章),現在揭露開來陳青洲和華興的關係,阮舒發現這個猜測已然實錘。
“你……”陳青洲眼底轉瞬即逝一抹訝然,很快轉爲濃濃的讚賞,“小阮,你真的很聰明。”
“我聰明?”阮舒冷冷一哼,正好手一直亙在半空也酸了。便重重地將那份合同文件摔到桌上,任憑茶水將其浸溼,她哂笑,“你故意耍我玩的吧?!難怪我和曹旺德談得那麼順利!難怪曹旺德那麼好說話!根本和我的個人魅力沒有關係!全部都是你在背後託着的!很有意思麼?!”
“小阮——”
“不要叫我小阮,我不是什麼小阮。”阮舒打斷他。
陳青洲不怒不惱,順她的意,不再喚她,耐心解釋:“曹旺德是我的人沒錯,但能拿下這次的代理權。本來靠的就是你的實力,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沒想到你會對這款保健品有興趣,會主動找上華興。而既然你有信心能邦到華興奪標,難道我還要讓曹旺德拒絕?我如果讓曹旺德拒絕,你才應該跟我發脾氣不是麼?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我做的哪點不符合爲商之道?那麼你又怎麼能說是我在背後託着是我在耍你玩你?”
“唯一的區別只在於原先你以爲華興背後的人與你不相干,現在突然變成了自己的哥哥。有了親屬關係,難道就代表你不是靠實力?你怎麼能自己否定自己?你在曹旺德面前的那股子自信呢?”
阮舒非常想反駁他,偏偏他說得那麼有道理。但心中還是悶了一口氣,揪出其中的兩個措辭:“什麼哥哥,什麼親屬關係,我說了陳家和我沒關係,你不是我哥哥!”
陳青洲凝着她,沒從她的神色裡看到以前的疏離和生冷,她好像確實很生氣,不過在他眼中,反而更像一個發脾氣的小姑娘。忽地他便笑了,隨她:“好,你和陳家沒關係,我不是你哥哥。”
無論他的笑容還是他的目光,抑或他哄勸似的口吻,都充滿了寬容和寵溺。這令阮舒感到非常地不自在,而且少有地窘迫,就像那日他邦她敷眼睛時那般的窘迫。
搖搖頭,她拒絕他自來熟:“分代理權我不要了。合同就這麼算了。”
ωωω▪тTkan▪¢o
“小阮,別意氣用事。”陳青洲皺眉,“你找上曹旺德之後,我原本沒打算隱瞞你我和華興的關係,就是擔心你會爲了和我撇清關係而不要代理權,所以暫時沒有告訴你。”
“你自己想想,你如果因爲華興的背後金主是我而放棄代理權,反而是在間接承認我和你的關係。否則你完全可以繼續把我當成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拿走你應得的,不是麼?”
阮舒沉?,抓緊自己包:“抱歉,我先走了。”
陳青洲沒有阻攔,目送她的身影,沉沉地嘆一口氣。
……
回到心理諮詢室,阮舒扔下包,仰面朝天躺倒在牀上。
裡有今天聯繫的裝修公司告訴她已經把樣圖發送至她的郵箱。
她隨手翻了兩下,懶得看,此時也沒有心思去看——既然保健品的代理權她都不要了,公司就算註冊下來,她暫時也沒有產品可以賣。
腦子裡反反覆覆回想的全是陳青洲的話。
她很糾結。
這款保健品她確實非常想要。她近期的心血全花在上面上,總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
思緒糾結得快要擰成?花了。
煩躁地甩甩頭,她強行壓下,爬起來去浴室。
洗漱完畢,阮舒關了房間的大燈便上了牀,閉上眼睛準備入睡。
雙手搭在身、上時,指尖不經意撫過溫涼的珠子。
心中頓了一頓,她睜開眼,垂着視線盯住玉髓子,手指輕輕地摩挲留有些許傷痕的珠子。
須臾,她將玉髓子從手腕上捋下來,身體靠進大熊的懷裡,就着牀頭燈的昏?,看到那些珠子上面彷彿流淌着光,每一顆都透亮。
靜靜凝視着,眼前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傅令元輪廓沉篤的面容。
三天了,不知道他的傷口癒合得怎樣……
晃着神思,阮舒翻了個身,由靠着大熊,轉爲抱住大熊,將臉埋進大熊的懷裡。
夜晚令一切顯得那麼靜謐,反襯得窗外的蛐叫蟲鳴非常熱鬧。
熱鬧卻是隻屬於它們自己。
她將大熊抱得越發緊,思緒浮沉間,宛若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和與他擁抱時一模一樣,強勁有力,讓她莫名地心安。
再一晃神,他的心跳便不見了。什麼都沒有。全部都是錯覺。
心安亦隨之消失,恢復成煩亂。
“呼……”阮舒偏頭,臉從大熊的懷抱裡暫且掙開,重重地呼吸新鮮空氣,手從身邊摸出,解鎖屏幕,翻開電話薄,往下滑動,到達傅令元的一欄,手指在半空中停住,一陣猶豫。
好想給他打電話。見不到人,聽一聽聲音也是好的……
這個時間點,他在幹什麼……?
睡了麼……?
身邊有人守夜麼……?不會是那個……
她及時止住思緒,不讓那個女人的名字閃現,但胸口還是不可避免地又悶上來一口濁氣。
緩了緩,心中有了決定,她重新翻電話薄,找到慄青的號碼,摁下。
“嘟——嘟——嘟——”的鈴聲機械而漫長,煎着人的心,一直未被接起。
大概慄青也已經休息了。
阮舒想。
垂了眼簾,她準備掛斷。
“阮阮。”傅令元沉穩的聲音毫無徵兆地鑽進她的耳朵裡。
三張免費的推薦票記得投喲。
你們感覺到阮阮其實一直在變化中咩?細微的,慢慢的,潛移默化的,不自知的。
明晚繼續約“服軟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