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老路

阮舒無所謂她的眼神,伸手在路邊攔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駛離的時候又繞回去那個小區門口自前方經過,她的額角虛虛地抵在車窗上,想着頭一晚是和他從這裡開始,最後一晚恰好也是和他從這裡結束。

……

回到綠水豪庭是半個小時後,陳青洲十分意外,他原本還沒起牀,得了管家的通知直接從二樓臥室下來她的房間找她,身、上還穿着睡袍。

“怎麼這麼早?”

“事情解決了,所以馬上就走了。”阮舒答得平平淡淡的,背對着他在收拾行李箱。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一方面因爲放在這裡的物件本就不多,另外一方面,此前早決定要搬出去,已拾掇得差不多,現在就是最後再檢查一遍。

陳青洲聞言遲疑了數秒,追問:“你和令元……”

“噢,‘解決了’的意思就是,他同意離婚了。”阮舒將行李箱立起來在地上,轉過身,面容平靜,“我和他以後沒關係了。他不會再糾纏我。”

陳青洲注視着她,並未詢問詳情,只道:“恭喜。”

“謝謝。”阮舒撐開行李箱的拉桿。

陳青洲瞥一眼:“要按之前計劃的,搬去你朋友家?”

“嗯。”阮舒點頭,略一忖,想到什麼,稍有遲疑。“兩億——”

陳青洲豎起手掌,做了個打斷的手勢:“什麼都不要多想,既然遂了心願和令元成功離婚,沒有了障礙,就好好打算打算自己以後一個人的生活。這邊的事情暫時和你無關,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保住你的身份不讓陸振華查到的。”

阮舒沒什麼其他可說的,唯有一句:“謝謝。”

感謝他體諒她想過自己平靜的生活。

最初選擇到他這裡來,是爲了尋求一個保護傘以躲避傅令元,她不喜歡欠別人的。所以即便他再三強調不需要她邦他找兩億,她私底下還是希望能還他,希望和他是交易的關係。

如今她和傅令元之間已解決,她更加沒必要再和陳青洲過多往來。

“那……我走了。”阮舒禮貌地微微欠身,“這段時間打擾你了。”

“不客氣。”說完陳青洲稍有躊躇,“要不要和榮叔打個招呼再走?平常他的作息很規律,該起來了的,不過這些天感冒,所以睡的時間多點。”

阮舒毫不猶豫:“那就不要吵醒他,讓他休息。”

她真不敢面對?金榮。少不得要被他她失蹤這段時間的情況,也必然要被他再碎碎念她搬出去住的決定。

陳青洲笑了笑,故意露出一副頭疼的神色:“那他要是問起你的情況,我是該撒謊說她你人還在令元那兒,還是該如實相告你已經搬去你朋友家了?”

這個阮舒其實同樣有些傷腦筋。之前和?金榮約好了,她搬出去之後一週來一趟和他吃飯的,但現在……她又想反悔了……

忖了忖,她暫時沒能想到太好的辦法:“那就還是先說我在傅令元那兒,等實在瞞不住了。你再告訴他我在我朋友那兒。”

能拖一天算一天,走一步算一步吧。

至少最近這幾天,她一點兒不想見人。

“好,就按你的意思。”陳青洲瞭然她的心理,也不多說什麼“有需要邦助再找我”之類的話。

這樣乾脆又簡單,阮舒很舍予服。

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榮一在客廳等着,手裡捧着棉質睡袋:“阮小姐,這是你的刺蝟。”

正見科科的小腦袋露在睡袋外頭。一對?溜溜的小眼睛一瞬不動地盯着她瞧。

倒是把它忘記了……阮舒怔着沒吭聲。

榮一向陳青洲投去求助的目光。

陳青洲收着阮舒的神情,道:“你之前沒說過怎麼處理,後來就因爲去陸宅出了事兒,不曾回來,所以榮一一直邦你先養着。如果你不方便,我讓榮一找個機會將它還回去給趙十三。”

“噢,好啊,謝謝……”阮舒似有若無地點頭。

成精了似的科科貌似又聽懂了他們的對話,忽地縮進睡袋裡。

阮舒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幾步後又停住,回頭,衝榮一伸手:“把它給我吧。我自己處理。不用再麻煩你們。”

榮一忙不迭將睡袋遞到她手裡。

科科幾乎是第一時間重新探出腦袋。

阮舒輕描淡寫地瞥它一眼,拉開她手臂上的挎包,將科科的睡袋裝進去,然後再拉上拉鍊,只留它腦袋的那一截在外面給它透氣。

“那我走了。”她道別。

“好。”

陳青洲淡淡一笑,只送她到別墅門口爲止,回到二樓的臥室,看着傅清辭安靜的睡顏,他躺回她的身邊,用力地抱住她,密密匝匝地吻她。

很快傅清辭就被他吵醒,很不高興地抵制他的侵略:“你有完沒完?不給人休息的時間,再好的精力也受不住你的折騰!”

陳青洲掰正她的臉,目光籠罩住她:“如果十年前我願意爲了你退一步,願意爲你洗手不幹,我們現在是不是還能好好的?”

傅清辭應聲愣怔,對視着他清?的眼睛,腦中忽而浮現去年在榮城傅家老宅門口的橋上,她和傅令元之間的對話。

那會兒她勸傅令元既然結婚了就要給人家一個光明的未來,勸他回頭是岸。傅令元反詰她和陳青洲的這段關係中,她纔是自私的那一個,嘲諷她從未爲陳青洲的處境考慮過,考慮陳青洲若當真爲她放棄陳家的一切,只會被趕盡殺絕,根本沒命陪她有什麼未來(可回顧第086章)。

當下她雖惱羞成怒。但回去後一個人認認真真地思考過,她恍然傅令元說的是對的。

或許十年前的她真的太年輕,所以想法很簡單,除了那份對警察職業的堅守之外,也認着死理,覺得既然陳青洲假如真的愛她,就理所當然地該甘心情願爲她做任何事。包括放棄他在青邦的一切。

十年的時間讓她經歷得愈多沉澱得愈多,她越來越發現生活不是選擇題那麼簡單,就算真有選擇擺在你面前。也不是其中確定存在正確的、對的答案,也不一定會有直截了當的結果。它是一環扣一環的,你如何解答這道題,決定了你接下來面臨的題。

就像當年陳青洲作爲陳璽的兒子的身份,給他帶來危險的同時,也給予他保護傘。而她只看到了兵賊不兩立,只以警察的立場揪住他的過錯,卻沒有以作爲他的女人的立場體諒他的難處。

然而,眼下相隔十年他重新問她,她還是不後悔當初所做的決定——縱使想法已不同,她不再那麼狹隘,她能夠顧慮得更多,和他分開依舊是之於兩人而言最好的選擇。

他還是有他卸不掉的責任和長輩的遺志,她亦還是有她放不下的夢想和職業的堅守。最重要的是……他能活着。那麼不在一起又如何?

“不能。”傅清辭十分確信地回答他的問題,“就算十年前你願意爲我退一步、願意爲我洗手不幹,我們也不可能好好的。”

陳青洲沒有說話。

傅清辭沉了沉呼吸:“陳青洲,我相信今天就算真有一臺時光家讓回到過去重新來過,不僅是我不會更改選擇,你也不會更改選擇的。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人生本就是不斷權衡利弊的過程。”

旋即她緩了語氣,狐疑:“而且你這種假設毫無意義。你怎麼會突然問這麼蠢的問題?一大早的受什麼刺激了?”

“這個問題很蠢嗎?”陳青洲頗爲嘲弄地笑一下,手指戳在她的心口,“更蠢的是,我現在還想問你,你曾經‘權衡利弊’之中的‘利’,是否爲我着想過?還是從頭到尾只考慮你自己?嗯?”

句末那個單字音節出來的同時,他對她重重地沉身。

傅清辭還是乾澀的,毫無準備之下被撕、開似的疼得直抽氣,使勁地捶打他:“你tm就只會用這種方式對付一個女人!能有點其他能耐嗎?!”

陳青洲鉗制住她的手,非但沒有溫柔,反而越來越來過分:“是啊,我是挺沒能耐的,除了這種方式,還真就沒有其他方式對付你。但還是連個種就播不出來!”

傅清辭覺得自己簡直要魂飛魄散了。

最後的炙熱之後,陳青洲留在她的身體裡沒出來,趴在她的身、上平復了很久,淡淡道:“我妹妹的心比你的還要石-更。希望你弟弟比我有本事,否則他們真要走我們倆的老路。”

傅清辭尚混混沌沌的沒完全從餘韻中晃回神,模模糊糊地聽着大致的意思,倒一時沒有留意到他的具體措辭。

待陳青洲洗漱穿戴好下樓,榮一將最新打聽到的消息彙報:“二爺,傅老大前晚上和昨晚上都沒有回別墅。阮小姐今天早上也不是從那兒過來的。其他不清楚。”

陳青洲聞言神色微凝:“罷了,她和令元的具體情況不要探究了。”

“好的二爺。”榮一進而轉入下一件事,“那個藍沁的屍體交由陸爺的心腹處理了。死訊暫時還瞞着,一些粉絲對藍沁的多日失蹤開始生疑了,不再只糾纏前些天的視頻。”

陳青洲理了理袖口:“如果沒猜錯,最多再兩天,大家就會知道是‘自殺’了。”

“我會繼續關注。”榮一道,最後稟告,“幾個兄弟已經按吩咐去往傅警官之前入文職的鄉鎮社區了,有消息馬上會傳回來。談笑談警官這段時間每天都正常上下班,還沒跟蹤到什麼,沒見他私下去接觸過小孩。”

“嗯。”陳青洲頷首,沉吟少頃。道,“讓曹老闆過兩天再和我見一面。”

……

前往馬以家一路上,科科的眼珠子緊緊地凝着阮舒,似在確認她是不是真的要帶它一起走,確認她會不會半路將它丟掉。

其實阮舒自己如果足夠心靜的話,不會留意到它的。但最終還是忽略不掉它的目光,被盯得煩,伸手將那一小截睡袋也全塞進包裡,並冷眸瞪了它一眼:“如果你真成精,就該知道我現在煩你,再看我我馬上把你丟窗戶外面。”

小刺郎不知道是聽明白了她的話,還是被她頗爲兇狠的表情給嚇着了,眼珠子依舊盯着她,身體則緩緩地蜷縮,縮到最裡面的暗處。

阮舒總算眼不見爲淨。

早高峰,堵了挺久的車,抵達時差不多心理諮詢室也剛開始上班,前臺見到她甚是訝然。尤其還發現了她拖着行李箱:“阮小姐?您這麼早來找馬醫生?”

這個新的前臺已在最快的時間內捋清楚了她和馬以之間的關係。如今她並非馬以的病人,所以前臺是單純地將她劃分爲馬以的朋友來對待她:“馬醫生現在有病人,我先帶您去會客室等他吧。”

“不必了。”阮舒搖搖頭,“本來是想跟他打個招呼給他一個驚喜,既然他在忙就不要打擾他。中午午休我再下樓來找他。”

前臺不明所以地怔住:“下樓來?”

“嗯。”阮舒微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鑰匙,然後往樓上的方向伸手指示意,“從今天開始我就住這兒的三樓。以後大概我們得每天都見面了。”

“原來如此。”前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馬醫生前些天讓我邦忙把網上掛的招租信息給撤掉,原來是阮小姐您要搬進來。”

阮舒抿脣笑笑,拎着行李箱上樓梯。

來過這裡七年,卻是頭一回有機會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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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是馬以的住處,因爲是以套房的方式隔絕起來的,所以就和普通的居民樓一樣,只留給外人一扇緊閉的門,並窺探不到裡面。

不過阮舒也沒有什麼好奇心,掠過他的門口,徑直前往三樓。

用馬以之前給她的鑰匙打開門,首先衝入鼻息的是上一位租客留下來的顏料氣味。裹着沉悶。

只有一個大間,空間很大,一眼能望到頭,半扇的隔斷牆間開了臥室和客廳,只浴室和洗手間另外,類似單身公寓的設計。

基本的傢俱都有,陳設都還很新。

嗯,初步印象還算滿意。

阮舒將行李箱擱在門邊,先走過去打開所有的窗戶。

四個方向。四面的窗戶,而且窗戶很大,周圍又沒有其他住戶,所以視野特別地開闊,一個窗一處風景,分別是山丘、小河、公園和小樹林,小樹林的另外一端,一左一右,掩映着精神病院和養老院。

環視一圈後,阮舒轉回屋裡,開始查看各處的物件,記錄下哪些需要自己換新或者自行添加購買。

趴在地毯上搜索電子商城網購的時候,房門被人“咚咚咚”地敲響。

爲了通氣,她並沒有關門,遂問聲一扭頭,便看到了佇足門外的馬以。

強迫症就是強迫症,一離開他的心理諮詢室樓層範圍內,就換回他自己的便裝。

阮舒腹誹着勾出笑容:“你來得正好。房租該怎麼給你,你快來算清楚,擱着筆糊塗賬,我呆得不舒坦。”

很快她補充:“對了,聽說你這兒是有在網絡上掛過租的,我剛剛特意去瞧了一眼,租金我可是就按那範圍記住了,心裡有數,你沒機會宰熟給我臨時提價坑我的。”

上一次過來。她本說好了一兩天就搬,卻是隔了十來天,換做別人肯定憋不住要關心一下。然而馬以沒有,一副隨她的便的態度,只在聽完她上述的幾句話之後,扶了扶鼻樑上的鏡框,有些無語意味地翻她一個白眼:“半年交,外加一個月房租數的押金,最低必須租滿一年。期間任何時候離開,概不退款。”

阮舒聳聳肩:“ok。”

見狀,馬以從衣兜裡掏出,低頭輸入了什麼。

不瞬阮舒放在腳邊的便震動,拿起一瞅,是馬以發來的金額和他的賬戶。

“不收現金。自行轉賬。”馬以一板一眼,公事公辦的口吻,“今天傍晚六點前必須到賬。”

“嘁,”阮舒微揚下巴。立刻就戳屏幕,“不用等到傍晚。”

不消片刻,馬以就收到銀行的到賬信息。看完他收回衣兜裡,問:“你午飯怎麼解決?”

阮舒這才記起去查看時間,發現原來已經中午。難怪馬以有空上樓來找她。

聽他這問話,她琢磨着有言外之意:“你打算請客?爲歡迎我的到來?”

馬以擺出“你想多了”的表情:“前臺臨時有事和我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她點的外賣沒人吃,你可以接盤。”

言畢他就轉身下樓了。

阮舒:“……”

轉瞬她微彎脣角,把購物車裡的東西確認付款後,起身下樓。

留給她的餐點就在前臺的桌面上。

阮舒也不另外挪地方,就勢坐在前臺的椅子上吃。兩個蔬菜一個肉外加一個燉湯,葷素搭配合理,菜色看上去漂亮新鮮,重要的是乾淨。

隔着落地玻璃望出去院子,馬以正站在葡萄架下,手裡拿着剪刀,選率先熟透的葡萄。

“你今天中午不用整理病例資料麼?”阮舒記得他午休期間一般都是幹這事兒纔對。今天到時悠閒。

說起來這葡萄架,今年她最後一次留意的時候,還是初春,那會兒枯藤剛冒綠芽,她的厭性症約莫就是那段時間被傅令元b着去面對,後來才治好的。老長一段時間沒來,她錯過了葡萄藤的長葉、茂盛和結果,直接來到它的成熟期。

馬以沒有回答她。

阮舒並不意外。

不過沒一會兒他就從院子裡進來了,手裡提着的小筐盛着兩串剛剪下來的葡萄,顆顆飽滿圓潤,色澤鮮亮。

阮舒笑:“你的生活還真像現在流行的老幹部作風,每天就在這診所裡看看病養養花種種葡萄,沒其他消遣。”

馬以背對着她站在水池前洗葡萄:“作爲房客要遵守的規則,我下午會打印出來,連同租賃合同一起。”

“好。”阮舒沒有意見,道,“你作爲房東不能打擾到我的細則,我下午也給你打印出來。”

馬以不予置評,頃刻之後端着洗好的葡萄走過來,擱她面前。

“謝謝。”阮舒一副“早猜到你是要拿來招呼我”的表情,一點兒都沒客氣地開吃,且不吝於誇獎,“很甜,汁很多。你如果把整個院子改成葡萄園,可以賺外快了。”

馬以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眸子閃爍着洞悉的精光,打量她的臉:“你今天廢話很多。”

阮舒的手指滯了一瞬,很快翻他一記白眼:“嫌我吵?”

馬以沒有回答她,視線卻是突然落在某個地方,透出一抹古怪。

阮舒循着方向望過去,冷不丁正見一顆球狀物體順着階梯滾了下來。

她愣怔。

那顆球在停住之後好幾秒不曾動彈,不知是暈乎了,還是摔到哪兒了。

阮舒從椅子裡起身,未及邁步,便見它緩緩地舒展開身體,恢復成刺蝟的姿態,但是四腳朝天了。

“你的?”馬以難以置信。

阮舒坐回椅子裡,否認:“不是。”

馬以等了幾秒,沒等來她的解釋,心裡大概有點猜測,換種問法:“你帶來的?”

“暫時代養。”阮舒如是道。

馬以轉回去看向尚四腳朝天的小刺郎:“它現在是在幹嘛?”

“不懂。”阮舒蹙眉,記起自己來了這裡之後,就把它忘在包裡了。它倒是自個兒給出來了。竟然還從三樓下來。一路這麼滾的?

“可能新環境不適應。”她隨口胡謅。

“……”馬以扶了扶眼鏡,“你是不是沒給它餵食?”

阮舒:“……”好像……是……

這麼說起來,還得給它買食物、買窩?

當時在陳青洲那兒沒考慮那麼多,現在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帶了個大麻煩……

扭頭她盯着馬以:“我記得你工作之餘好像也會去小動物救助協會邦忙?”

馬以:“……”一語不發地直接忽略她。

有快遞員在這個時候前來送東西。

前臺不在,馬以自己打算自己簽收,細看之後才發現收件人並不是他,扭頭便遞給阮舒:“你的。”

“我的?”阮舒詫異,第一反應是她網購的那些物品神速地送達。

然而並不是。

眼前的只是一份快件。

阮舒拆開,取出裡面的東西。

是一本紅本本。

上面印的“離婚證”三個字十分清晰。

阮舒捏在手裡,先是一愣,不瞬笑開——他辦事就是不一樣,不僅效率高,而且還不需要她親自去民政局走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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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測明天可以加個更。

喔,對了,說件事,阮阮這個角色,本來就是又作又自私的。我知道有部分人不喜歡她,不喜歡她可以理解,但其實我們都沒立場去抨擊她,因爲我們不能忽視她的生長環境和成長經歷啊。我記得很早很早之前,有個讀者指責過阮阮這種女人就活該沒人愛說三哥喜歡她就是眼瞎。當然那個讀者很早就棄文了。我只能說……

518、回憶重重(上)44100鑽加更574、她一定不會捨得201、鷸蚌709、無藥可救632、多疑的性格 含57100鑽加更014、手感很好嗎?637、不得消停含57700鑽加更228、拿捏331、我不該來177、要消滅萬一和意外424、所思隔雲端(9)248、我們沒有以後492、淵源793、偉光正022、沒性趣031、我怕死,擔心不安全755、黃金167、最大的不理智是逃避561、敬重和感激653、觀看創意的最佳角度803、聖人不死,大盜不止007、傲慢與偏見513、有朋自遠方來含43900鑽加更484、他,做錯了嗎?(精修)含鑽石加更479、不可能複合859、下場344、鑑定的結果出來了101、鹹吃蘿蔔淡操心079、身體比以前敏感了753、佛非萬能023、精神不好提提神600、想和他更完滿024、判斷失誤!790、淨土377、輿論659、認真地生氣含60300鑽加更026、更喜歡實戰調教190、能有多少個十年?544、逛得還愉快麼?含47900鑽加更191、感覺身體被掏空554、只要伺候好你一個人就夠了561、敬重和感激020、反正都要賣,不如賣給我758、我做主284、愧疚340、婚姻與愛情23600鑽加更856、千鈞一髮108、泡小姑娘的招數051、請跟我們走一趟723、怎麼得到的?425、所思隔雲端(10)含33300鑽加更474、衝昏頭腦!063、如果在這裡,會刺激麼?051、請跟我們走一趟241、怕她手疼14600鑽加更完畢552、把後背的疤全部去掉804、心理負擔170、深切提醒它的重要性510、事出總有因756、違揹人性和人倫329、我想見他一面349、她錯了162、不像能爲老公守身如玉384、注射470、常在河邊走,必然要溼鞋475、有何收穫?含39100鑽加更008、只有利用,沒有感情861、父子?115、通往女人心靈的通道397、我是你的人含29600鑽加更770、對不起711、爲你母親感到不值233、乖一點269、不對勁192、算什麼?038、枝不能隨便亂攀616、紅顏禍水VS昏庸無道716、此幹非彼幹528、快點來寵幸我791、養漢子083、逃不過坦誠相見407、畏天道無常468、後悔選擇這條路嗎195、一直都是唯一417、所思隔雲端(2)438、子嗣含34900鑽加更298、溫暖11/18 第一更033、我很久沒有開車帶阮阮兜風了264、兩個世界含鑽石加更350、憑什麼剝奪我做父親的權利?291、自由089、除了慣着,沒其他辦法144、恨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292、老路575、嗯,就是你含51700鑽加更282、女人653、觀看創意的最佳角度564、要看看我的腹肌110、威脅力396、滿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