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的落勢兇猛。
他扶在她後腰的手稍稍往上一用力,她便被迫更加貼近他。
她的背後是冰涼的牆面,身前是熱燙的他。他平直而硬朗的肩背緊緊壓着她,讓她無處可避。他吻她,吻得她快窒息。他的手遊走,她只能抵着他,做徒勞的抗拒。
不多時,阮舒吃不消,終於壓抑地嚶嚀出聲。
傅令元應聲停下動作,維持着擁抱的姿勢,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笑着瞅她臉上的紅暈。如同欣賞自己的作品:“傅太太說過喜歡我這樣的,現在還是喜歡的,沒有變。”
阮舒急促地喘息,軟着身體。冷眼亦冷臉:“騙我過來就是想這樣?”
瞧吧,事實證明她猜得沒錯,他就是故意拿離婚協議誘她的。
他對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胯間二兩肉的那些事,帶她去中醫藥館回來之後想,在醫院的時候也想,現在還是想。
若非如此,他恐怕還繼續和她失聯。哪裡會主動來電?
想想方纔在電話裡他的那說話方式,他的那語氣,簡直將她當他的私有物似的,呼之即來。
她也認栽。非放不下那一丁點的可能性,跑來羊入虎口。
“不是想這樣。這只是吻你而已。”傅令元呼出熱燙的氣,噴在她的皮膚上,手摸了把她的泥濘,“已經這程度了,你做不做?”
“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就來強的。”
傅令元勾脣。明明是一句混帳話,倒是說得坦坦蕩蕩,理所當然,毫無廉恥。
阮舒蜷了蜷手指,又問:“如果做了,你會籤離婚協議麼?”
“不會。”傅令元捏住她的下頷,“這是愛,不是交易。”
呵。到現在他還能輕易地說愛?真是廉價。阮舒神色漠然:“什麼是愛?我只懂交易。”
“做了,你就會重新想起來愛的。”傅令元輕輕觸一下她的脣。
阮舒沒說話,一切安靜。
“嗯?”傅令元又問一遍,“做不做?”
阮舒譏嘲:“我有選擇麼?”
“嗯。你沒選擇。”傅令元笑,不再客氣。
……
夜很靜。音頻早已播放完畢。
此時除了彼此真實的喘息,什麼都聽不見。
阮舒努力地忍耐,換來的只是他竭盡全力的弄。他好像一隻不知饜足的餓狼。要把這近兩個月她和他之間的空窗全部補回來似的。
而他最不缺的,就是源源不斷的精力。
她出門的時候告訴榮一,她要來新房這邊拿東西,很快回來。
可是她的“很快”根本沒有很快。
在一遍震動。
阮舒在地毯上側過頭。
距離不算遠,她勉強可以看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陳青洲。
她並沒有打算接,而且現在這情況也沒有辦法接。轉回臉,她難受地重新埋進抱枕裡,心底琢磨着,陳青洲會不會因爲她沒接電話,遣人過來找她?一旦有人打擾,傅令元是不是就能停歇了?
卻聽身後忽而傳出傅令元的聲音:“她和我在一起。”
阮舒一愣,連忙擡頭,正見他剛掛斷電話,將她的丟到距離他們更遠的位置去。
“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的。”傅令元親吻她的後頸,口吻十分愉悅,“阮阮。我很想你。”
阮舒咬咬脣,涼聲催促:“請你快點。”
“長夜漫漫,爲什麼要快?”傅令元笑着在她耳後哄她,“下一個姿勢,你來主導,嗯?”
……
少頃阮舒面無表情地坐着,身體僵硬。
她的視線始終盯着後面的窗戶,窗簾的那些花紋上下變化着。窗簾沒有完全合攏。留出的一小面玻璃,隱隱約約地映照出她的眉眼,面容淡漠,亦微微地上下晃動。
……
不知過了多久。
終於捱到一切結束。
阮舒覺得身體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渾身像剛從水裡泡出來似的,無力地一動都不想動。
傅令元嘴裡叼着根沒有點燃的煙,半眯着眼睛,十分身心舒暢似的。單隻手臂攏着她。掌心於她光潔的背上輕拍,拿下頷冒頭的胡茬蹭她的額頭:“辛苦傅太太。”
阮舒沒有搭理他。
傅令元也暫時沒再說話。
長久的靜?之後,阮舒感覺自己緩得不多,忍着疲倦和痛意睜開他的胳膊,起身。
光裸白皙的玉背披着?色的頭髮晃盪在他的眼裡,傅令元眸色暗沉地欣賞着,本以爲她是嫌身上?糊要去洗澡,卻發現她的撿衣服穿上。
“你去哪?”
“回去。”阮舒拾起文、、胸。
傅令元折眉:“回哪兒去?”
“陳青洲家。”
阮舒雙手伸入文、、胸的肩帶。
正要扣排扣。傅令元一把扣住她的腕:“我讓你走了?”
阮舒輕輕地拂開他的手,神色清冷:“小姐不是就應該這樣?陪完嫖、、客自覺地乖乖走人。”
傅令元沉臉,如同驟然?雲壓城一般。
阮舒反倒笑了一下:“我現在的性質,和小姐有什麼不同?在你需要的時候。一個電話,馬上把我找來。”
轉瞬她便自我糾正:“噢,不,不對。我比小姐還不如。小姐至少有錢拿,我呢?因爲被你強行扣上‘傅太太’的名號,無法對你怎樣,只能被你白上。”
傅令元哧一聲,猛地將文、、胸從她身上扯掉。用力扔出去。
阮舒面無表情地看着它被狠狠砸在窗戶玻璃面,最終落到地上。
下一刻,她被傅令元箍住腰,掀翻身體倒回地毯上。
以爲他惱羞成怒。必然又要對她一番凌虐。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他並沒有這麼做。
他只是抱着她躺回去,緊緊壓她在他的胸膛,蓋好毛毯。淡聲:“今晚和我一起睡在家裡。”
阮舒闔了闔眼皮,不做任何的反應。鼻息下是他身上的氣味。菸草味,混和汗味,混合兩人先前連番折騰的情、、欲的味道。
動了動。她側開臉,想給自己換個更舒服的姿勢,卻引得傅令元以爲她又在抗拒,第一時間按住她,警告:“再不聽話我們就再來一場直接弄暈你。”
阮舒抿直脣線。
傅令元吻了吻她的額頭,猝不及防問:“去臥佛寺有什麼收穫?”
阮舒應聲脊背森涼:“你找人跟蹤我?還是陳青洲那裡有你的眼線?”
其實猜測得到,他雖放走了她,並不代表她徹底擺脫他的控制。但眼下驚然點破,她心裡仍舊不可避免地冷意陣陣。尤其不久前他還親密地在她的身體裡,不過扭頭的功夫,他就直接問起兩億。
所以剛剛阻止她走,不是因爲他想留她下來溫存,而是因爲他想問的事情還沒問完……
“你現在真的是徹底放開來,絲毫不避諱兩億的事情。”她語音幽幽,“把我當小姐,找我來打、、炮,都是其次,重點是知道我今天中午剛從臥佛寺回來吧?呵,一舉多得。”
傅令元擡起她的臉,指腹輕撫她的眼睛:“一碼歸一碼,不要混在一起談。我確實想你了。”
“一碼歸一碼?是麼……”阮舒嘲弄地微勾一下脣,“虧你能忍到上完我才問,其實你如果中間折磨我的時候就開腔,或許我會因爲承受不住一時亂了心智全兜給你。”
傅令元驟然捏住她的下頜:“別再把粗鄙的字眼用在你自己身上。”
“什麼是粗鄙字眼?小姐?打、、炮?上?”阮舒反問,並一個個地羅列,每說一個,便發現他指上的力道緊一分,表情亦隨之難看一分。
她伸出手,輕輕地在他的臉頰拍了拍,瞳仁烏漆漆地凝着他,“不是你自己先對我說‘幹’在醫院當衆羞辱我?那麼我所說的那些字眼又怎樣?我這不是正在作賤麼?一邊要跟你離婚,一邊你一通電話我就跑來陪你睡了。我這樣是不是不止賤,而且‘婊’——”
嘴脣即刻被傅令元的嘴脣堵住了。
後頸被他的手掌抓着,將她的身體摁向他。
阮舒睜着眼睛,與他同樣睜着的眼睛對視着,任由他吻得如何深入甚至懲罰性地啃她、咬她,她不給予絲毫迴應。但他清楚地知曉如何惹她,而自然的生理反應,是她即便強忍也忍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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