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他一記白眼,她拎包走人,嫣然笑道:“我會去確認,我現在是不是對所有的男人都不再厭性。”
這句話,阮舒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回綠水豪庭的一路上,她滿心地在考慮。
講真,她覺得馬以的提醒,很是一言點醒夢中人。
就事論事,她就診多年,真正想要治療的是厭性症。目前她只和傅令元一個男人關係親密,確實需要確認自己同傅令元以外的男人有所接觸時,是否也沒有心理障礙。
她方纔詢問馬以是否依舊將她的病情對傅令元保密,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她當時其實心裡頭已經對馬以的意見有了自己的決定。
所以她真正考慮的,不是到底要不要試驗,而是考慮傅令元的感受……
暮色四合,夜幕降臨,霓虹燈漸起。
車窗外不期然掠過c’blue的招牌。
阮舒略一沉凝。吩咐駕駛座上開車的二筒調轉車頭。
小奔在c’blue門口停下。
阮舒取出化妝包,先用吸油紙擦了臉,然後補了點妝,上挑了眼線,尤其重新擦一遍口紅,隨後又扯掉原本綰着髮髻的皮筋,任由過肩的頭髮披散下來,稍微抓了兩下令頭髮看上去不那麼整齊,最後將襯衫的鈕釦再解低兩顆,露出精緻的鎖骨,分秒鐘時間便呈現要進酒吧放鬆的模樣。
下車前,她先試探性地問九思和二筒:“你們是一定要跟着我對麼?”
九思點頭回答:“是的,阮總,這是我的責任。”
答案自然早在阮舒的意料之中,倒也不沮喪,退一步,叮囑:“我有點事,打算在裡面喝兩杯,你們不要跟我太近,不要出現在我能看得見的地方。”
“好的,阮總。”九思和二筒應承。
阮舒拎起手提包,推開車門。
除了應酬客戶的需要,她本身並不是個經常上酒吧的人。距離上一次,都是好幾個月前了,便是彼時她欲圖和陸少驄搭關係特意來的c’blue。
作爲海城最出名的一家酒吧,c’blue貌似比過去更加熱鬧。
阮舒跨進門的時候發現,裡頭不知何時重新裝修過了,愈顯奢華,頂樓做成了完全封閉的設計,圓形的罩子倒扣的形狀,擡起頭就是一列一列的假窗,鑲嵌五彩琉璃。一路往裡,從大門到卡座,連同駐場演出,皆有獨到的品味。
在散座區找了個角落坐下,她點了一杯毛吉託。單手撐在吧檯上,支着腦袋看着舞臺上的表演。是抒情的民謠,正彈唱着“愛上一匹野馬,我的家裡沒有草原”,聽起來很舒緩。
即便她不主動獵豔,如她這般漂亮的女人獨自一人,着實惹眼,打從進來之初,就有許多尋找一、夜、情的男人盯住了她。
大概是觀察了她一陣子確認她沒有同伴之後。陸續地開始有人蠢蠢欲動。
阮舒先收到一杯馬天尼。
“這位小姐,這是那邊那位先生點給您的。”服務員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用眼神示意。
阮舒順着視線望過去,見到一個三十多歲左右的男人坐在角落裡,琥珀色的眸子在酒吧內光束的照耀下流轉光彩,不由讓人多停留一秒鐘。
他並未馬上上前來搭訕,端了酒杯向她隔空一碰,似在試探她是否有意願。
鳳眸微眯,阮舒打量對方身上阿瑪尼的黑色西服——傅令元少數的幾套西服正裝裡,有套同款。而對方先試探的舉動,多少透露出他的教養,長相也不賴,只是比起傅令元,有些許差距。
總體而言,相較於現在故意坐到她身邊來的一位皮衣男,明顯西服男比較好溝通些。
計較之後,阮舒接過馬天尼,遙遙衝西服男擡起,算作回敬,但謹慎地沒有入口。
西服男會意,這才笑着端起酒杯走過來,把酒杯往吧檯上一放,先面對那位皮衣男,禮貌道:“不好意思這位先生,能否讓個座兒?”
皮衣男看一眼阮舒,見阮舒面帶笑意,便訕訕地離開。
西服男落座,筆挺的西褲下兩條修長的腿隨意地交疊搭起。
“我只是想找人搭個話頭聊會兒天。”阮舒幫他把他的酒杯推到他面前,先開口,故意露她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
這枚婚戒,她極少戴在手上,不過裝在戒指盒裡隨身攜帶在包包的夾層裡,一方面是讓自己不再忘記它的去處,另一方面也是防止一些需要戴戒指的情況。比如那次帶傅令元回林家去見莊佩妤,他就婚戒一事生了慍怒。
而方纔進來酒吧前,她也不知自己出於什麼心理。就把它翻出來戴上了。
或許是因爲她還沒有想好如何試驗比較合適——她當然不會真的找個陌生男人一、夜、情。雖然她並非傳統保守的女人,但也沒開放到隨便約炮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即便只是契約婚姻,她現在的身份也算是個有夫之婦。傅令元兩次三番表忠誠時掛在嘴邊的那句“以後我只爲你硬,你也只能爲我溼”猶在耳畔。
“寂寞人、妻?”西服男握住酒杯,從她的婚戒收起視線落到她的臉上,“你這麼漂亮,家裡的老公是得多眼瞎,纔會讓你寂寞?”
他這話一出來,輕浮的口吻令阮舒感覺她方纔的判斷不太準確,瞬間失去和對方繼續的興趣。她不自覺記起的是,傅令元每回調戲她,不正經歸不正經,偶有些許輕佻,但不至於感到過於輕浮。
正如他多數時候展示給人的是一副玩世不恭閒散恣意的模樣,然而他的矜貴和沉穩,其實更是刻在骨子裡的。
“感謝你的提醒。”阮舒淺淺一笑,將自己杯子裡的毛吉託喝完,然後把馬天尼還回去給對方,“抱歉,我突然連聊天都不想了。”
對方約莫是被她惹怒,表情當即生出異樣。轉瞬他笑了笑,非但沒走,反而驟然朝她傾身過來。
阮舒眉心一擰,下意識地往後躲避。
身後剛好是一根承重作用的大理石柱,她的脊背抵上涼涼的柱體,對方的手亦摁上石柱,將她圈在吧檯與石柱形成的角里:“你是耍我玩呢?還是把我當牛郎?”
他靠得她極近,像是要親上來一般。
阮舒哪裡會輕易叫他輕薄去?此時和對方面對面,她腦中自然而然地浮現傅令元曾教授過她的防身術,恰好尚未實戰過,正打算拿對方來練一練手。
二筒率先出現,捏住了對方的肩膀,迫使對方的手臂放下,阻斷對方對阮舒的柱咚行爲。
同時九思站到了阮舒的椅側,有意無意地將她護住。
西服男卻並未慌張。掃了眼二筒,又掃了眼九思,最後看回阮舒:“來酒吧都隨身帶保鏢,看來不是普通的人、妻。”
他的淡定的反應和語氣,同樣令阮舒感覺他不是普通的酒吧客人。
“ok~”他聳聳肩,做投降狀,“不玩就不玩,場面搞這麼難看做什麼?”
阮舒也不想把事情搞大,而且心裡其實有點不悅二筒和九思在她能自行處理的情況下擅自跳出來。
她看一眼二筒。
二筒鬆開對西服男的桎梏。
但阮舒並沒有就此對西服男好口氣:“如果剛剛我的保鏢下手稍重點,你的肩膀不會還好好的。”
西服男理了理西服,又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被二筒碰過的那邊肩膀,不怒反笑:“你看起來真不像是能爲老公守身如玉的女人。”
這不是什麼夸人的話,他卻說出了一種讚賞的口吻。阮舒蹙眉。
“再會,漂亮人、妻。”他特意道別。
張口閉口地“人、妻”,令阮舒反感至極,禁不住冷眸。
西服男琥珀色的眼睛在她臉上轉了一圈,輕飄飄地兀自邁步,徑直朝外走。至酒吧門口時,身後有一個手下悄無聲息地現身:“老闆,要不要我去查查那女人的來歷?她身邊的那兩個保鏢不像普通保鏢公司出來的打手。”
“身手比你好?”西服男反問。
“當然沒有。”手下自信。
西服男不屑輕嘲:“那和弱者浪費什麼時間?”
酒吧裡,阮舒從包裡抽出幾張紙幣,往杯底一壓,起身走人,未行兩步,與迎面的女人正打了個照面。
紅色的連衣裙,配着大波浪捲髮,性感又嫵媚。繼而熟悉的面孔從超大的墨鏡之下稍露出來一點給阮舒。打招呼道:“阮小姐。”
原本意外會在這裡碰見她,轉念阮舒便想通陸少驄那一層關係,回以頷首問候:“藍沁小姐~”
“怎麼就走了?沒和傅先生一起?”藍沁疑慮。
阮舒聞言心頭微頓,笑一下:“原來他今天也在這兒?我還真不知道。我只是恰好來這裡見個客戶。”
藍沁女主人似的熱情邀請:“那一起去包廂吧,給傅先生一個驚喜。少驄幾個也都在。我是剛從片場趕過來的。”
這種不請自來,其實不太妥當。阮舒正猶豫,藍沁已重新戴好墨鏡,謹慎地環視周圍一圈,拉着她就走:“先上去再聊。我怕被人拍到。”
包廂區和外面的散臺很不一樣,一間間全是精裝的vip包房,也是重新裝修過,和阮舒上一回來的模樣存在差異。
過道兩側有穿着金色蓬蓬裙的漂亮女人當引座的禮儀。一個個明顯是認得藍沁的,雖然未出聲打招呼,但都微微躬了躬身。
此狀,加上前次在劇院之所見,阮舒心忖,至少表面上看起來。陸少驄確實待藍沁很不錯。
共十間包廂,越往深處,裝潢越奢華尊貴。兩人一直行至最裡面的包廂。
包廂門口站着兩名服務員和兩名黑西大漢。
藍沁叩門的時候,阮舒的視線瞥向再往裡的看似沒有拐角的拐角——之前慄青便是帶她從那裡進去到地下室,看譚飛如何被教訓。
待她回過頭來,藍沁已推開包廂的門,拉着阮舒一起進去。
衝面便是烏煙瘴氣。
房間裡的人不少,地上跪着幾個衣着華麗的公主,正在調洋酒、加冰塊,整理着酒具和果盤,動作麻利。另外兩個則手持托盤,拿着鑷子將一卷卷滾熱的溼毛巾送給沙發上東倒西歪地坐着的幾個男人。
藍沁揮揮手,捂住?子:“你們抽得太厲害了吧,煙熏火燎的。”
往裡一些的長沙發上的幾個男男女女正嘻嘻哈哈地玩着骰子。公主們就跪在他們的腳邊,陸少驄坐在最中央,玩得正興起,身邊坐着汪裳裳,臉色看起來很差。
藍沁的聲音好像沒有傳到陸少驄的耳朵裡,但是汪裳裳看過來了,對阮舒的出現儼然詫異,忽而朝某個方向盯一眼,不陰不陽地出聲:“呵,阮小姐這是來捉姦?”
阮舒順勢望過去,看到了傅令元。
他坐在長沙發的最邊緣,指間夾着一根菸,掛着懶洋洋的笑意吞雲吐霧,惹眼的是他的腳邊跪坐的那個公主,寬敞的v字領根本繃不住那幾乎要跳躍而出的兩大團雪白。
而阮舒進來之前,他貌似剛和那個公主說完什麼話,對方嬌嗔地掩嘴笑得雪團隨着身體的搖晃而花枝亂顫,以傅令元居高臨下的位置,應該是風光大盛。
鳳眸眯起,阮舒說不清楚突然籠罩心頭的那股子怪異感覺是什麼。
傅令元聽聞汪裳裳的聲音扭過頭來,一眼與她眸底的清冷對視上。他明顯也有點意外,眉心折起。
既然他意外,那麼他早前交待過她適時地發揮醋勁。此刻是否需要發揮?阮舒盯着他,覺得現在好像不需要。
瞧,藍沁就很大度。她若是再像彼時在靖灃時那樣轉身就走,他在一羣人眼裡不就特別沒有面子?遂,阮舒站定不動,甚至脣角略帶輕弧。
耳畔藍沁正在和傅令元說:“碰巧在外面的散座遇到阮小姐,就幫你把驚喜帶進來了。”
阮舒清楚地看見傅令元的眼色微微一沉。
而陸少驄在這時才發現她們二人,立時就揶揄身爲意外來客的阮舒道:“元嫂,你難得來光臨c’blue~不會真是知道阿元哥今晚被我找來玩。特意來臨檢的吧?”
說着,他連忙呵斥傅令元腳邊的那個公主:“沒眼色麼?快讓開,你擋到元嫂的路了!”
然後他又轉回阮舒,笑着招呼她:“元嫂你別站着啊,快去阿元哥那兒坐~”
阮舒已基本確認傅令元並不歡迎她,她對陸少驄燦然一笑:“不用,我只是剛好來這裡辦事,碰上藍沁小姐說他在這兒,順便進來打個招呼。以爲能一起回家,現在看來你們的局還有好一會兒才能散,我白天在公司已經夠累了,要先回去休息。你們繼續吧。”
“這下好了,”傅令元出聲插話,將手中的菸蒂直接掐滅在手邊的酒杯裡,搖頭嘆氣着起身,一副責怪陸少驄的口吻,“被逮個正着。我還是現在就和你嫂子一起回去比較妙。”
陸少驄立刻有點要幫傅令元解釋摘罪的意思:“元嫂,這就是你的不對的,阿元哥沒幹什麼出格的事。不僅沒出格,我甚至覺得他自打結婚後太收斂了,今晚好不容易他答應來的,還沒怎麼玩開,你不能就這樣把他帶走。男人是需要適當的放鬆的,你別把阿元哥拘得太緊,容易出問題的。”
阮舒挑眉。未及她迴應,和陸少驄圍在一起的那幾人當中有一個搖搖晃晃地站起,嘴裡喊着要去洗手間,一說完卻是渾身一軟,一屁股又坐回沙發,然後抱着懷裡的女伴就是一頓猛親。
一旁的人見狀似都心知肚明怎麼回事兒,鬨笑:“這小子癮兒又犯了吧。”
阮舒怔忡。
便聽陸少驄道:“正好,前兩天剛到了批好貨,拿出來給你們試試。”他扭頭示意藍沁,“寶貝兒,你去幫我支會阿彪。”
這下子完全不用懷疑自己的猜想,阮舒脊背一僵,尚未反應更多,下一句又聽陸少驄稀疏平常地詢問傅令元:“阿元哥,你要不要也來點?”
阮舒心頭猛然“咯噔”,本能地看向傅令元。
傅令元不知何時已來到她的身旁,閒閒散散地笑:“別鬧,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己是不碰這個的。”
邊說着。他攬上阮舒的肩膀:“我是真的得先走了。”
陸少驄大概是忙着張羅他的好貨,並沒有再多說什麼留住傅令元,只是道:“那我回頭再問你那天和董老闆的交易詳情。”
“嗯,改天再約。”傅令元斜斜揚脣,摟着阮舒離開包廂。
出來的一瞬間,不再煙霧繚繞,阮舒頓覺眼睛和?子都好受很多,但腦子依舊有點混沌。沉了沉氣,她捋開他的手臂:“我去趟洗手間。”
不等傅令元做任何反應,她也沒去看傅令元的表情,兀自循着洗手間的指示標走。
洗手間裡打掃得很乾淨,沒有一般公共廁所的雜亂和狼藉,空氣裡縈繞着不知什麼香氣,進一步沖淡了她?息和胸腔間殘留的方纔包廂裡的濃重濁氣。
阮舒並沒有進去隔間,只是站到洗手檯前,雙手置於水龍頭下,水流在自動感應之下嘩嘩地流出來。
她並非第一次見到聚、衆、吸、毒,也一直都知道青幫、三鑫集團、陸氏父子背後的違法勾當。聽說過關於傅令元在滇越地帶很吃得開、在金三角有自己的一片罌粟海之類的訊息。
她自認爲是個沒有太強烈黑白觀的人。所以對於陸氏父子和傅令元所幹的行當,她沒有認真去追究過什麼對與錯。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她始終覺得自己只是旁觀者,知道歸知道,反正是別人的生活,無所謂他們怎樣。自己過自己的,不主動摻和就好。
可是剛剛,陸少驄問傅令元那一句話的時候,她的心瞬間被吊起來。即便後來傅令元給出了否定的答案,她也無法完全平息。
她猛然發現,自己之前竟然從未關心過,傅令元是不是也……
她記得,他當年好像就是因爲吸k粉才進的局子,以致後來被傅家送去美國……
貌似他的事,在不知不覺中,已漸漸成爲與她切身相關的事。
是自簽下那張合同開始,她就註定和他綁在一起。徹底分不開了……?
阮舒有些茫然地盯着鏡子,說不上來心裡是一種什麼感覺。
她出去的時候,看到傅令元站在過道上,頭頂恰好有盞幽藍的燈光斜斜照在他的身上,在他線條沉篤的臉上落出光與暗的銜接。
同時站在他面前的還有九思和二筒,兩人儼然是在向他彙報事情。
阮舒定在原地沒動。
不出兩秒傅令元便有所感應似的偏過頭來,目光攝在她的臉上,暗沉沉的。
見九思和二筒退下了,阮舒不急不緩地走向他,在距離他一步遠的地方停下:“走吧,三哥不是說要和我一起回家?”
“不急。”傅令元眯一下眸子,“我想現在就瞭解,傅太太今晚怎麼心血來潮來泡吧了?”
阮舒扯開淡笑,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兀自表達自己的歉意:“我不該跟着藍沁去包廂打擾三哥。”
“傅太太別轉移話題。”傅令元嗓音散漫,卻隱含不悅。
阮舒脣角的弧度扯得更開些:“那我和三哥交換回答一個問題。”
“問問看,我再看看是否能答。”傅令元一如既往不把話說死。
阮舒望進他此刻深不見底的瞳眸:“三哥自己真的不碰那些東西?”
傅令元深深地凝視她,卻是反問:“如果我碰了,你會怎樣?”
阮舒的心一沉。
轉瞬便見傅令元勾了脣:“傅太太嚇得不輕。”
“請三哥認真直接地回答我的問題。”阮舒嚴肅臉。
傅令元長臂一伸撈住她的腰,將她拉進懷裡,貼着她的耳廓清晰吐字:“真的沒有。”
阮舒閉了閉眼,長長鬆一口氣。
“現在該傅太太回答我的問題。”傅令元扳着她的肩膀,重新和她對視,似是要看清楚她的表情是否有異樣。
琢磨着九思和二筒應該是把她被西服男柱咚的事情告知他了,阮舒挑出一抹挑釁睨他:“偶爾來酒吧輕鬆一下而已,只是沒想到我太受歡迎,被人搭訕了。”
傅令元洞若明火似的眯眸,嚅了嚅脣瓣似乎要再說什麼。
忽然聽到外面散座區傳來一陣喧鬧,而慄青朝他們疾步走來:“老大!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