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說,莊子裡送了一批新鮮的小菜。”班嫿走進屋子,發現屋子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太子的屬官一臉不忿卻又不敢發作,太子的神情有些落寞,有些強顏歡笑的味道,唯有容瑕神情如常,優雅的坐在旁邊喝茶。
她走到容瑕身邊坐下,裝作沒有發現容瑕與這些人之間起了矛盾,“太子哥哥,我們好久不曾坐在一起好好說話了,今天你就留下來一起用飯,這位大人是……”
“下官是詹事府……”
“哦,原來是詹事府的大人,”班嫿打斷這個滿臉不高興表情官員的話,掩着嘴輕笑出聲,另外一隻手摸着鬢邊的鳳飛釵,漫不經心道,“看到大人現在的神情,我總是想到宮裡一些教規矩的嬤嬤。當年有個寵妃身邊的教養嬤嬤對我挑三揀四,我性子倔又年輕不懂事,便與這位娘娘爭辯了幾句,這些年一直沒有見過這位娘娘,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太子的屬官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強壓着心頭的不滿:“不知這位娘娘是?”
“好像是叫宋貴嬪還是宋昭儀的,”班嫿把手捂在暖手爐上,眉眼一挑,“時日長了些,我都快忘了她叫什麼了。”
宋昭儀……
太子屬官臉色一變,他記得很清楚,五年前頗爲受寵的宋昭儀因爲得罪了某個貴人,被陛下厭棄,從此以後宮中再無這號人物。福樂郡主提到這位娘娘,是嫌他臉色不好看,影響到她心情了?
難道宋昭儀得罪的貴人,就是當年還是鄉君的福樂郡主?
大冷的天,太子屬官覺得自己喉嚨裡彷彿滑進了一塊寒冰,冷得牙齒都忍不住打顫。他扭頭看向太子,見太子並沒有對福樂郡主有半分不滿,他就收斂了自己的表情,這位福樂郡主他可招惹不起,到時候被捱上幾鞭子,大約也是白捱了。
晚膳準備得很豐盛,每一道菜都講究色香味俱全。容家是傳承兩三朝的大家族,班家世代都是重口腹之慾的,所以兩家祖上積攢了不少食譜,現在兩家的後代成婚,飯桌上能擺上的菜式就更多了。
太子與容瑕同桌吃過好幾次飯的,以前他來的時候,容家的飯食講究清雅養生,今日倒是與往時不同。
他看了眼坐在容瑕身邊的班嫿,頓時心如明鏡。
太子屬官坐在下首,看着這一桌子菜,只覺得心疼,這福樂郡主也太過奢靡了,竟然用這麼講究的飯食。可惜容瑕一個如月淡雅公子,竟因沉迷於女色,任由她這般講究。
可嘆可嘆。
不過這些菜式味道確實很不錯,他忍不住比平日多吃了不少。
晚飯用過,洗手漱口後,太子對容瑕道:“孤知道今日之事有些強人所難,但求侯爺能夠理解孤的爲難之處。”
“殿下,自古忠義兩難全,”容瑕沉着臉道,“微臣以爲,您明白這個道理。”
太子沉默着長嘆一聲,“我雖是明白,但終究不忍。”
容瑕輕笑一聲,這聲笑顯得有些諷刺。
“既然太子已經這麼說了,那麼恕微臣無能爲力。”
太子只覺得自己面上火辣辣的疼,他扭頭去看班嫿,她正低着頭把玩手腕上的玉鐲,似乎對他們的聊天內容半點都不感興趣。太子的屬官不忍太子受此等爲難,開口道,“殿下,天色漸晚,您該回宮了。”
太子恍然回神,對容瑕與班嫿道:“表妹,表妹夫,我該回去了,告辭。”
容瑕與班嫿把太子送到容家大門口,直到太子上了馬車以後,夫妻二人才轉身回主院。
“太子來找你做什麼?”
“他想讓我回朝。”
班嫿皺了皺眉:“現在朝上混亂不堪,黨派林立。上次你還被陛下莫名其妙杖責,這種爛攤子,誰想去碰?更何況……”她頓了頓,“更何況寧王怎麼看都不是做皇帝的料,你隨他們鬧去,不用管。”
“我以爲嫿嫿會讓我去幫太子,”容瑕有些驚訝地看着班嫿,“原來你竟是這樣想的。”
“我怎麼想沒用的,”班嫿搖頭,“祖父與祖母曾對我說過,天下萬物都是盛極必衰,衰極逢生。如今朝堂變成這樣,就算你去了也改變不了太多東西,我希望你安然無事。”
幾年後新帝繼位,纔不會被捲入那場抄家的風波中。
“祖父與祖母說得對,”容瑕笑了,“衰極逢生,這個天下總會有轉機的。”
第二日一早,班嫿收到了一張來自東宮的請柬,太子妃邀請貴族女眷們到東宮品茶,班嫿身份尊貴,自然在受邀之列。
她拿着請柬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越看越覺得這封請柬像是太子妃親筆書寫,雖然她在書法上沒有什麼造詣,但是請柬下方的太子妃私印她還是認識的。
“郡主,太子妃與咱們關係一直不太好,要不咱們不去了吧,”如意擔憂的看着班嫿手中這份請柬,“奴婢擔心她會故意爲難您。”
“怎麼能不去?”班嫿把請柬扔回桌上,“這可是我出嫁後收到的第一份請柬,我不僅要去,還要風風光光漂漂亮亮的去。至於太子妃那裡,她不敢對我怎麼樣。”
以石氏現在的處境,她除非腦子不正常,不然絕對不會做出讓她不快的事情。
更何況她已經知道石飛仙並不是指使刺客刺殺她父親的幕後兇手,所以她願意給太子妃這個面子,或者說是給太子一個面子,反正她是閒不住的性格。
到現在她還不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可是這件事牽涉到朝堂爭鬥,已經不是她輕易動手去查的事情了。但是她不甘心,總覺得這件事不查清楚,她的心裡就不踏實。誰知道這個幕後黑手躲在哪裡,會不會再次算計班家?
她隱隱約約察覺到這件事背後有云慶帝插手,所以她纔會如此縮手縮腳。陛下想要藉着她父親遇刺的事情來打壓石家,真相於他而言,並不重要,他甚至想要班家相信那就是真相。
“郡主,郡主?”
班嫿收回神,她看如意:“把那件煙霞鍛做的宮裝取出來,明日我穿那件進宮。”
“會不會顯得……華麗了些。”如意見過那件煙霞鍛的宮裝,據說是侯爺在郡主還沒進門前就讓人開始做了,前兩日才全部完工,整件衣服美得猶如仙衣,毫無瑕疵。
若不是她親眼瞧見,她怎麼也不敢相信,侯爺那般淡雅的人,竟會爲郡主準備如此華麗的衣衫,她還以爲依侯爺的性子,會喜歡郡主穿得素雅出塵一些,而不是那些華麗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衣物。
“華麗纔好,”班嫿對着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看到她們想要罵我,想要嫉妒我,卻不得不忍着的模樣,我覺得好極了。”
如意聞言小聲笑道:“您還記着她們說的那些閒話呢?”
“我又不是聖人,別人說了我閒話,我當然要記着,”班嫿把口脂點在脣上,然後抿了抿脣,“女人活得那麼大度幹什麼,那是寬恕了別人,委屈了自己。”
如意點頭道:“郡主說得對。”
左右她們家郡主說什麼都是對的。
宮中,寧王住所。
“王妃,”宮女把一面鏡子舉到謝宛諭面前,“您看這樣行嗎?”
謝宛諭點了點頭,胭脂恰到好處的遮掩住了自己有些蒼白的臉,口脂讓她的脣看起來紅潤有光澤。妝容大概是世界上最神奇的東西,可有把女人所有的疲倦與情緒掩埋,心中的那些想法,除了自己無人可知。
“時辰快到了吧?”她眨了眨眼,讓自己眼睛看起來更加有神。
“是的。”
“那便走吧。”
早春有些寒,謝宛諭身上披了一件狐毛披風,一路行來,有不少宮女太監對她行禮,這些以前讓她無比享受的場面,現在卻讓她不能升起半分情緒。她不過是比這些宮女太監身份更高的可憐人而已,受了這些人的禮,又有哪裡值得沾沾自喜?
剛走到東宮門外,她聽到了身後不遠處傳來說話聲,而且還非常熱鬧。她停下腳步,回頭望身後看了過去。
班嫿被幾個宮女太監圍在中間獻殷勤,有人誇她氣色好,有人誇她衣服漂亮,她聽得高興,就賞了這些人一把金瓜子,見前面還站這人 ,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謝宛諭?
注意到謝宛諭臉上稍顯得有些厚重的妝容,班嫿沒有繼續往前走。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讓班嫿有些震驚的是,謝宛諭竟然對她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就進了東宮的大門。
謝宛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相處了?班嫿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震驚了。
得了班嫿上次的宮女太監更加殷勤,把班嫿迎進東宮,又行了大禮以後,才匆匆退下。
“成安侯夫人還沒來呢?”以爲伯爺夫人看了眼四周,對身邊的女眷道,“我還急着見一見這位新嫁娘呢。”
“什麼成安侯夫人,”這位女眷聲音有些細,笑起來的聲音聽起來帶着嘲諷的味道,“福樂郡主的爵位可比成安侯高,我們該叫成安侯郡馬纔對。”
關於稱呼問題,向來是卑從尊,只是成安侯與福樂郡主這一對有些讓人爲難。
若稱成安侯爲郡馬,成安侯的爵位又不低,現在雖然還沒有回朝,但是吏部尚書這個職位,還掛在他的頭上,更何況他還有可能是當今陛下的私生子。若稱福樂郡主爲侯夫人,也是不妥,按照品級算,福樂郡主可要比成安侯高出兩級。
福樂郡主嫁給成安侯,竟是低嫁了。
“各位夫人姐姐妹妹,想要怎麼叫我都行,”班嫿笑着走了進來,“你們覺得哪個順口就叫哪個,我跟侯爺都不在意這些。”
諸位女眷回頭,就見妝容華麗得猶如壁畫上的神仙妃子般的班嫿走了進來,她們先是被班嫿身上華麗的宮裝驚豔,隨後便反應過來,福樂郡主嫁給成安侯那般清俊的君子,還過得如此奢靡,不怕成安侯厭棄了他嗎?
成安侯願意去求娶福樂郡主已經讓她們吃驚,福樂郡主還如此不顧及成安侯的想法,這也太猖狂了。
這麼不想好好過日子,成安侯就算是難得的君子,又能忍她幾時?
“臣婦見過太子妃,來得遲了些,請太子妃恕罪。”班嫿在衆人打量的目光中走到太子妃面前,對她行了一個禮。
“自家人不必這麼多禮,快快請坐。”太子妃笑着邀請班嫿坐下,“我在宮中閒着無事,就想請諸位來說說話,喝喝茶,看看戲。”說着便把一本戲摺子遞到班嫿手裡,“郡主看看有什麼想聽的。”
班嫿隨意點了一出熱鬧的戲,便把戲摺子還給太子妃。
太子妃見她沒有讓自己難堪,心中大定,她就怕班嫿還惦記着二妹那件事,故意讓她下不來臺。
戲曲剛演了一會兒,皇后派人送來了一些瓜果點心,說她身子不適,不好來湊熱鬧,讓大家玩得開心。
皇后此舉給足了太子妃的顏面,女眷們紛紛誇讚皇后心疼太子,心疼太子妃云云,逗得太子妃臉上笑容連連,連不喜歡的點心都用了兩塊。
茶水喝多了,女眷們就要起身去後面更衣,班嫿去後面的時候,發現謝宛諭跟了過來。
身爲王妃,謝宛諭出來竟然只帶了一名宮女,這個宮女還是謝宛諭在閨閣中伺候的。
“班嫿,”謝宛諭在經過班嫿身邊時,忽然推了她一下,“你怎麼回事,會不會走路?”
“你幹什麼?”如意伸手扶住班嫿,瞪着謝宛諭,“王妃,請自重。”
謝宛諭看了班嫿一眼,輕哼一聲,轉身便走。
“她……她……”如意氣得低罵道,“有腦疾啊!”
班嫿擡頭看着謝宛諭離去的方向,扭頭在四周看了一眼,發現在遠處的假山旁,有兩個不起眼的太監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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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班嫿帶着如意進了內殿,打開了手中的一張紙條。
如意震驚地看着班嫿手裡的紙條,快速地往四周看了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打開了旁邊一扇窗戶,彷彿只是想開窗透透氣,偏偏身體剛好把班嫿遮住。
寧王有殺人之意,小心。
班嫿看着紙條上的這幾個字,然後把紙條一點點撕碎,放進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香包中。
她與謝宛諭關係並不好,謝宛諭爲什麼會提醒她?因爲蔣洛傷了她的大哥,還是蔣洛對她不好?
謝宛諭難道沒有想過,萬一她把這個紙條呈到陛下面前,會引來多大的後果?她走到銅鏡前扶了扶鬢邊的鳳釵,對如意道,“回去吧。”
“是。”如意沒有問班嫿那張紙條上寫了什麼,但她心裡清楚,這張紙條中一定會有很重要的東西,不然郡主不會慎重地把紙條撕碎。
回到聚會的殿上,班嫿見謝宛諭已經坐回她的位置上了,見到她進來,謝宛諭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倒是太子妃見到她進來以後,對她笑了笑。
石氏打從心底不喜歡班嫿,當初班嫿帶人衝到相府,逼着人把二妹帶到了大理寺,這口氣太子妃一直記在心裡。更諷刺的是,她妹妹心儀的男人,卻被班嫿得到了手。
班嫿嫁給容瑕已經有小半月了,可是她面色紅潤,神采飛揚,明顯成親後的日子過得很好,班嫿纔會這般肆意。還有她身上這條宮裙,是用難得一見的煙霞鍛製成,不知道的人只當是班家捨得陪嫁,只有她心裡清楚,這條裙子不是班家爲班嫿準備的。
她記得很清楚,煙霞鍛整個大業都很少,就算有,最多也只能拿來做一條披帛或是手帕,做成一條裙子就太過奢侈了,更何況這等好東西,就算有心奢侈也很難買到。
據說煙霞鍛做工極其複雜,布匹放太久都不會折損顏色,即使放上一百年,它還是如雲霞般美麗。但是會這門手藝的織娘已經病逝,她沒有後人沒有徒弟,手藝便已經失傳了。
所以現在就算哪家想找煙霞鍛做條裙子,那也不能夠。
她聽人說過,當年陛下登基的時候,特意賞了老成安侯一匹煙霞鍛,但是由於成安侯夫人林氏不喜歡華麗的東西,這煙霞鍛便再沒在成安侯府出現過。沒想到時隔二十餘年,這煙霞鍛竟是用在了班嫿的身上。
成安侯對班嫿倒是很捨得。
用午膳的時候,一位夫人終於沒忍住,對班嫿道:“郡主,您身上的宮裙真漂亮,不知道是用什麼料子做的,是哪位繡孃的繡工?”
“這我倒是不太清楚,”班嫿無奈一笑,“挑衣服穿的時候,我也不管它是什麼料子,是什麼繡工,見它漂亮就穿上了。”
這位夫人乾笑道:“這衣服倒是襯郡主你的美貌。”
班嫿笑了笑,竟是把這句稱讚笑納了。
其他夫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班嫿身上的宮裝,確實是美,人美衣服美,美得讓一衆女眷連嫉妒心都不好意思有。
“郡主這般奢靡,怕是太過了些。”一個年輕女眷道,“成安侯是節儉的性子,你這麼做,讓其他人怎麼看待侯爺?”
班嫿挑眉看向這個說話的女眷,不怒反笑道:“這位夫人真有意思,我的郡馬怎麼看待,是我夫妻之間的事情,何須你來操心?更何況這宮裙本是侯爺爲我訂做的,他讓人做好了我便穿,這與外人有何干系?”
這位夫人聞言以後,面色潮紅,好半天才小聲道:“是我理解錯了,郡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你一個不相干的外人都管着我穿什麼了,還嫌我咄咄逼人,”班嫿嗤笑一聲,“這是哪家的女眷,竟是連這點規矩都不懂。瞧着年紀也不小了,竟是連不議他人私事都不知道嗎?”
“福樂郡主,這位是國子監祭酒的夫人,孃家姓楊。”一位有心討好班嫿的夫人小聲道,“她上面還有個姐姐。”
“楊?”班嫿仔細想了想,隨後搖頭道,“沒甚印象。”
“細論起來,成安侯府原本與她的孃家還有些淵源。”這位夫人臉上的笑容有些奇怪,“這位國子監祭酒夫人的姐姐,原本是成安侯兄長的夫人,令兄病逝以後,楊氏便打了腹中的胎兒,回孃家改嫁了。”
班嫿挑了挑眉,語氣淡淡道:“原來竟是如此。”
容瑕大哥病逝,楊氏打掉胎兒改嫁,從人性角度來說,並不是天大的錯誤。但是從人情上來說,又顯得過於寡情了。夫君剛死,屍骨未寒,便急切地打掉孩子回孃家改嫁,這事做得確實讓人寒心。
同爲女人,她對此事不予置評,只是不喜歡現在這位小楊氏對自己的私事指手畫腳。她朝小楊氏瞥了一眼,見對她慌張得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頓時連說話的心思都沒有了。
膽子小成這樣,還要爲容瑕操心一下聲譽問題,她該謝謝這位夫人對自己郎君的關心麼?
有了這個插曲,班嫿理直氣壯地起身向太子妃告辭。太子妃知道她的性子,若是苦留着她,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所以只好讓身邊得臉的宮女把人親自送出去。
等班嫿走了以後,太子妃臉色不太好看的看了小楊氏一眼,隨後漫不經心道:“我們做女人的,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若是對別人指手畫腳,就顯得略過不討人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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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衆人知道太子妃是在說小楊氏,但都裝作沒有聽出來,紛紛上前附和。
現如今太子起復,陛下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好,眼看着大業朝就要屬於太子,他們誰敢得罪太子妃?
小楊氏尷尬的陪坐在一旁,出了宮以後,就躲在馬車裡哭了一場。她覺得自己今天丟臉極了,不僅被福樂郡主奚落,還讓太子妃厭棄了。她不明白,太子妃明明與班家人關係不好,爲什麼卻要幫着班嫿說話,她不應該盼着班嫿難堪嗎?
班嫿回到侯府,容瑕已經在屋子裡等她了,
“嫿嫿今日真美,”容瑕起身牽住她的手,“今天的聚會有意思嗎?”
“能有什麼意思,”班嫿坐到鏡前,取下釵環等物,“無非是比夫君,比孩子。比夫君,她們誰能比得過我?比孩子,我又沒孩子,跟她們也聊不到一塊去。”
“我有那麼好?”容瑕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
“在我眼裡,你就是最好的夫君。”班嫿扭頭看容瑕,拉着他的衣襟,讓他彎下腰以後,在他臉頰旁吻了一下,“乖。”
被她哄孩子的舉動逗笑,容瑕幫着班嫿取發間的髮釵,“如果沒意思,下次我們就不去了。”
“怎麼能不去,”班嫿笑,“不去我怎麼聽各種八卦。”
“對了,”班嫿把謝宛諭給她紙條這件事告訴容瑕了,她皺起眉頭道,“上次蔣洛刺殺你不成,陛下把他給保住了,他現在還不死心。你們兩個究竟有多大仇,他一心想要你的命?”
班嫿非常不理解蔣洛的做法,想要爭權奪利,除了刺殺這一條路,就沒有別的方法嗎?
好好動一動腦子不行?
“仇?”容瑕的拇指滑過班嫿的臉頰,眼神平靜無波。
作者有話要說: 龍蝦:我有珍貴珠寶。
嫿嫿:我有古籍字畫。
龍蝦VS嫿嫿:我們是吉祥如意的一家。
晚安~
大家踊躍參加“元宵賽詩會”啊,讀者大大們,舉起你們的雙手,讓我看到你們的才華~
最後:月底啦,月底啦,地主老爺們的營養液有快過期的嗎,不要浪費,都丟給嫿嫿與龍蝦也沒關係(*^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