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濤梗着脖子不說話,張薪火哪裡不知道他想賴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成濤剛開始跟張薪火對峙還能撐得住,但隨着時間推移很快就在猶如深淵的目光下敗下陣來。
“我招,我招,這的確是我送的。”
張薪火生氣道:“你明知道我有老婆,還給我製造這種誤會,這影響多不好。”
成濤這下倒是硬氣起來了,“有什麼不好的?當你得知女醫護缺少衛生用品派我去超市掃空人家貨架的時候您怎麼不覺得不好?
要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恐怕捐到醫院的每一包衛生巾上都寫着您的名字。”
圍觀的醫護們驚呆了,原來張薪火還幹了這麼大件事,要不是成濤說出來她們還真不知道。
張大廚果然是張大廚,只要一知道我們有困難就會想方設法幫助解決。
女醫護們紛紛朝張薪火鞠躬道謝,“謝謝張大廚關心。”
直到他們鞠躬致謝,張薪火才明白成濤做這件事的目的樣兒不是給他亂點鴛鴦譜,而是想借機讓醫護們都知道他曾經爲他們做過什麼。
直到離開市二醫院趕往市六醫院,張薪火還能感受到醫護們對他感激又崇拜的目光。
張薪火到市六醫院如願見到楚夢嬌,她的意見也和林宏斌院長的相差無幾,都支持他做這場宣傳。
她說大衆和醫療機構和疾控中心相信並接受都不是最重要的,關鍵在於如何能讓政策法規有所改變,唯有讓第三方檢測機構具備獨立採樣的資質才能夠真正提高江城的核酸檢測速度。
否則第三方機構無法參與採樣,他的速度必然受制於醫療機構和疾控中心所供給的樣本數量。
這是一道分水嶺。
張薪火也只能奔着盡人事的想法去做,上面的每一個決策都是由專家組經過層層考慮驗證才能發佈的。
自己的宣傳可能有一定的影響或推動作用,但是這種力量不會很強,更加不可能操縱輿論使上面迫於民意改變什麼政策。
送完餐返回的時候張薪火又從車載廣播聽到一條好消息。
今天寶駿汽車對外發布最新消息,該企業將聯合供應商通過多種合作方式將自己的現有廠房改建成口罩生產線。
他們將會設置十多條口罩生產線,N95口罩生產線和一般醫用口罩生產線的比例約爲1比3,改建完成之後總體日生產量將達到170萬個以上。
其中一句廣告語讓張薪火聽了之後欽佩萬分:“人民需要什麼,五菱就造什麼。”
這是多麼有擔當的企業,這是多麼有社會責任感的企業。
不計代價、不計輸贏,只關心人民需要什麼,只關心國家需要什麼。
張薪火覺得自己在他面前顯得無比渺小,也更加堅定他要把企業不斷髮展壯大。
回到快餐店已是深夜,一個他認爲絕不會這時候打來的電話卻叫醒了他的手機。
“爸,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打電話來?”
張建良說:“我要是不打來,你是不是打算瞞我瞞到入土?”
“您都知道了?”
張建良道:“你都上中央新聞了,我能不知道嗎?我就看看你什麼時候才捨得打電話回來。
你有出息啊,比我能忍。”
這是在責怪他一直不打電話回去呢。
張薪火說:“爸,如果您想阻止我的話那就不要說了。
我兩次踏進鬼門關,都是國家把我救回來的。
我曾是軍人,一日入伍,終生是兵。
我時刻信奉着‘若有戰,召必回’的號令。
現在國家需要我,我不能坐視不管。”
張建良在牀上坐着,伸手攥着膝蓋以下空蕩蕩的褲管,說:“你可曾想過,萬一你們夫妻倆都戰死沙場,你媽一個人如何撐得起這個家?”
父親的話讓張薪火久久不語,他曾多次想過萬一他和楚夢嬌都犧牲了家裡該怎麼辦,好像除了留給他們一筆錢也沒別的了。
“爸,如果我們都不幸犧牲,猛子和萱萱他們會照顧好您二老和孩子。
如果非要讓我在忠孝之間做一個選擇,我只能對您說,孩兒不孝。”
電話那頭,張建良的嘴皮子止不住地打哆嗦,幾次想罵他都忍住了,最後凝聚成一句沉甸甸的囑託。
“薪火,你給老子記住,川軍從不負國,亦不怕死!”
張薪火這纔想起來,父親也是一個老兵。
他猛地立正,向父親所在的方向敬了一個**的軍禮。
川軍從不負國,在他這裡也不例外。
只有身先士卒,馬革裹屍,從不曾有逃兵。
次日清晨,張薪火如往常一樣準備食材,成濤匆匆走進來。
“董事長,柳強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