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瘋狂咬人,你人真不行(5k)
“……基於以上事實,神州方面表示強烈不滿和抗議,保留進一步反應和採取相關措施的權利。”
歐羅巴的一座會議室裡,播放着外交部公開喊話的視頻,那義正詞嚴的聲音,彷彿透漏着一個信息:老子要報復。
坐在會議室裡的高層,一個個面沉似水。
“是誰下達的這個命令?”
沒人說話。
“是誰?是誰愚蠢的認爲,跟神州烈陽部有敵對傾向的,就一定會倒向我們這一邊?”
還是沒人說話。
大家其實都有點懵,這口黑鍋是肯定不能背的。
其實大家都知道,神州方面,自古以來,對於水系的事情,都非常敏感,堪稱神州的雷點,誰踩誰死。
就算是神州的神話傳說裡,到了龍王那個級別,降雨的點數和時辰不對,立馬就得去走一遭斬龍臺。
聽聽,爲了殺龍,特意給建造了一個專用刑場。
這得多針對啊。
神州方面,還給發來了視頻證據。
他們的人,自己跳到江裡。
當然,要是僅僅如此,他們還可以反咬一口,說他們的人是被神州方面以邪法控制,跳江溺亡。
但好死不死的,神州方面不知道爲什麼,前些日子,將大橋上的攝像頭,全部給換成了高清攝像頭。
當然,換攝像頭這事,肯定跟他們沒什麼關係,那個時候,還沒發生魔鬼降臨的事情。
而且,那個城市,最近的確是在大規模更新換代,把老舊的設備都換掉了。
而好巧不巧的是,那位虔誠的傳教士,跳江時臉上帶着的貪婪,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再加上後面,還有一位暴怒的龜妖,前來發出警告,氣到都要吐烈陽部的外勤一臉了。
這就很尷尬了,在座的都清楚,按照他們的情報,水系裡的那些東西,再怎麼樣,也肯定不會配合烈陽部演戲。
尤其是那位按照他們的情報,被稱之爲龍王的水神,似乎跟烈陽部的關係特別僵,更不可能。
再加上他們對那位傳教士的瞭解,八成那傢伙真的去給一位神州的水神傳教了……
良久之後,有人試探性的開口。
“我們都看過資料,也都有了解過的,那位傳教士,是一位稱職的,敬業的,非常虔誠的傳教士。
這點倒是沒錯吧?”
衆人點了點頭。
“我覺得,有沒有可能,只是知道了那裡可能有可以被拉攏的對象,就自己去做了這件事呢?
只不過這位虔誠的傳教士,對神州的情況,並不是太瞭解。
所以,好心辦了壞事?
是這樣吧?”
衆人配合的露出恍然的神色,一起點頭,沒錯就是這樣的。
就是他個人的選擇,那麼大家就都不用背鍋了。
蓄意破壞局部穩定,挑起衝突,這種事呢,當然不能承認。
就算是他們做的,那也不能承認。
只要被擺在檯面上說起,那就是那位傳教士的個人行爲。
還好,那位傳教士這次只是以個人身份,去神州旅行。
硬要說,那也只可能是因爲魔鬼的事情,自己過去探查的。
反正不可能承認別的。
哪怕他們自己都相信,那位傳教士肯定是真的去傳教了。
“這不會對神州傳教有什麼影響吧?”
有人開口問了句,但沒人回答這個話。
因爲誰都知道,神州基本都是泛信者,他們在神州的信徒,今年增長了多少,最關鍵的因素是發了多少雞蛋……
問這種問題,純粹是給大家找不自在。
雖然那些虔誠的狂信徒,一直針對神州,跟這件事有很大關係。
但人家神州的人,自己都是今天拜財神,明天拜竈神,後天有需要了再去拜觀音,主打一個看需拜神。
他們的工作進展一直很不順利,這一次之後,恐怕會更不順利。
讓烈陽部抓住了把柄,直接讓外交部找了個藉口,針對別的事情喊了兩聲,可該知道的,都知道究竟爲什麼。
那句老子要報復,八成也是真的。
他們可是知道,南武郡烈陽部如今的部長蔡啓東,是個多狗的貨色。
這位膽大包天的傢伙,都敢在烈陽部總部的會議上,開地圖炮罵人,而且還不止一次。
被排擠離開了總部,到了地方,成爲一地的烈陽部一把手,那很顯然會更加猖狂。
算了,這次忍了。
畢竟被人捏住小辮子了,而且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最近有膽大妄爲的異教徒,竟敢在聖地裡散播信息,兜售魔鬼材料,簡直是騎在他們臉上拉屎。
那些跟這件事沒什麼關係的小衆教派,都開始加入到這場狂歡之中,不放過任何一個來搗亂的機會。
簡直喪心病狂,魔鬼教派的人,都敢出現在他們的聖地附近了,太猖狂了。
必須要對這件事重拳出擊。
……
事實上,教會這邊想的沒錯,蔡啓東多狗的人。
找到個藉口,就無差別的咬了所有人,尤其是南武郡範圍內,所有可能跟教會有關,跟職業者有關的所有境外人士,無一例外的,全部被請回來喝茶。
可不是每個人,被重拳出擊之後,都有高斯的待遇。
這些被蔡啓東視爲不安定因素的傢伙,要是實在沒犯過事的,或者是抓不到犯事痕跡,卻也摸不透對方來神州目的的,一律以這次的事爲藉口,驅逐出境。
要是犯了事,或者有牽連的,那就先扣下再說。
反正要罵,就去罵教會的傳教士吧,跟我烈陽部沒什麼關係,我們烈陽部的部長,都被這件事嚇的吃不好睡不着。
天天一閉上眼睛,就會夢到暴怒的龍王,帶着西江水系裡一衆,從未受到過如此羞辱的水神,發起滔天洪水,一口氣把西江沿岸的所有地方都給淹了。
要知道,整個南武郡裡,幾乎所有城區,可都是依水而建,或者是自水邊發展起來的。
我們部長愁的,兩天時間,髮際線都高了兩釐米。
我們哪敢賭啊,誰知道你們這些人裡面,是不是還有意圖掀起戰爭,人爲創造出災難的恐怖分子。
我們都是逼的,不得不小心謹慎啊。
你們要是有問題,那也罵不到我們,去罵外面的人吧,詛咒他們生兒子沒屁眼。
你們要是沒問題,那就更要跟我們一起罵外面的人了,他們是在意圖毀掉伱如今的生活啊,差一點點就成功了。
你竟然不怪他們,怪我們?
那你肯定有問題!
本來教派人士,一直都是比較敏感的,神州這邊其實一直都算比較自由的,除了不能在公開場合公開傳教之外,其他地方,只要不是邪教,你就算信古派五仁月餅教都行。
這次可算是給蔡啓東逮到機會了,以往小本本上記錄着的,可有可無的事情,都能給你翻出來算總帳,一波重拳出擊。
就是明打明的報復行爲,而外面那邊,卻什麼報道都沒有,實力裝瞎。
溫言知道這消息的時候,腦瓜子都是嗡嗡的。
但是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那位龍神,似乎的確不太老實,也不太鳥烈陽部。
但是想想,這位龍神恐怕更無法容忍,有人騎在他臉上給他傳教。
說實話,烈陽部都不敢做這種事,實在是有點太過於羞辱了。
烈陽部平日裡都不敢直接衝到人家門口,直接說,你跪下。
就算是安撫水神,那也是宣讀政策,告訴他們,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平時也不會管你們。
你們要是做了什麼好事,該嘉獎也有嘉獎,犯了事也會遭到處罰,一視同仁。
溫言想了想,多少也鬆了口氣。
他想了想,萬一真讓外來的傢伙成功了,那一定是一場災難。
但那位龍神基本的傲氣還是有的,不想給烈陽部當狗,自然更看不上給外人當狗。
溫言對蔡黑子這兩天氣急敗壞的跳腳,到處咬人,還是給予了肯定的。
這種時候,就得要蔡黑……不,蔡部長來咬人,別人可能還會給點面子什麼的,蔡部長急眼了,誰的面子都不給。
日常的練拳結束,又混了一天。
到了晚上,高斯吃完飯,帶着一瓶茅子來到溫言這,說是找溫言喝酒。 這讓溫言大感意外,高斯融入的可真夠快啊,明明是有事情要說,都學會帶瓶酒來了。
當然,溫言沒拆穿這些,高斯學的倒是挺快,都學會含蓄了,不錯。
他叫了兩個菜,又自己去炸了一盤花生米,陪着高斯在月色下小酌。
看着高斯心事重重的樣子,喝了一會兒之後,溫言主動挑起了話頭。
“你這是有心事啊?什麼事,能說說麼?不要憋在心裡,儘管說,我這人嘴嚴得很,不會亂說的。”
“是有個事,我覺得,我渡劫沒渡過去,這幾天一直感覺很沮喪,沒經受住上天的考驗。”
“你等等,什麼渡劫?你慢慢說。”溫言撓了撓頭,他真有些意外,能讓高斯說着神州特有的詞,還把他搞懵了。
高斯打開話匣子,說起他前天去捏腳,然後遇到了傳教士,對方似乎認出他身份瞭如何如何,他就沒忍住,動用了一點魔鬼的力量,請那個傳教士去喝西江水了。
高斯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
“真的就是一點點力量,我都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弱,我本來只是想驅逐他。”
“你那是驅逐?不是放逐?”
高斯聞言,認真的想了想,搖了搖頭。
“那不行,我現在的力量,不足以放逐一個人,這種頂尖魔法,我也不會,倒是教會以前有人會,或者個別女巫,也有可能。”
溫言撓了撓頭,他還真沒想到,這事情的起因,竟然是在高斯這裡。
連烈陽部都沒注意高斯這裡,烈陽部還真以爲那位傳教士,是個狂熱工作狂,主動跳江,去找龍神傳教,然後被龍神弄死了。
但現在看來,事情應該是有偏差,但是偏差的不大。
溫言琢磨了一下,推測唯一的可能,應該是那位傳教士,的確是狂熱,溺死了之後,陰魂出現,都不忘給龍神傳教。
然後把龍神都給氣的,主動派人來接觸烈陽部了。
當然,這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發展到現在,也跟高斯沒什麼關係。
溫言給高斯斟了酒,很認真的勸了勸他。
“你放心,神州這邊說的渡劫,也不是說,讓你一定要完全不動用你的力量。
不讓你動用力量,其實是最容易的一種恪己手段。
你自己沒發現麼?沒有力量之後,生活其實都變得不一樣了。”
“是不一樣了,多了很多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受。”高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說實話,他以前連走路,都懶得自己走。
“但是你看了那麼多故事,看了那麼多書,沒發現一點麼?”
“什麼?”
“懲惡揚善,是連在一起的,必要的事情,正確的事情,就算是神仙或者佛陀,也一樣會有怒目的時候。
雖然你這次不算做錯了,不過,下次遇到這種事,你還是直接給我打電話吧。
在沒完全瞭解清楚的情況下,貿然出手,的確是恪己沒做好。
你能來找我說起這個,我覺得你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
至少你敢直面自己的錯誤了,這非常好。
來,敬你一杯,敬你的進步一杯。”
溫言舉着酒杯,說的非常真誠,他的確爲高斯願意主動說起而感到高興,他也的確覺得高斯在進步。
高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不少。
他這兩天,吃飯都忘了兩次,就是在擔心他渡劫失敗了,會不會以後都沒機會了。
現在總算是把心放回肚子裡了,溫言說得對,以後有這種事,還是給溫言打個電話問問再說。
喝完酒,送走了高斯,溫言覺得這事吧,還是得給蔡部長打個電話。
聽說這兩天,蔡部長着急上火,髮際線都變高了。
蔡部長雖然心有點黑,可的確是真心實意在辦事的。
看了看時間,這個點蔡部長應該還沒睡,他就給撥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他大致將事情說了一遍。
但是,他還沒說完呢,蔡啓動就打斷了他的話。
“不不不,這件事跟高斯一點關係都沒有!
聽清楚了麼?跟高斯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們已經查的非常清楚了,就是我們查到的那些事。
你不要瞎摻和,也不要傳播謠言,誹謗守法公民。
就這吧。”
溫言有些愕然,什麼情況?
但跟着,就聽蔡啓東有些不屑的說。
“你這人是真不行,剛不知道從哪聽到的消息……”
“從高斯那啊……”
“你別打岔,沒禮貌,聽我把話說完。”
“哦,那您說。”
“你不知道剛在哪聽說的謠言,轉頭就給來告訴我,你這人是真不行。
人家是信任你,才告訴你消息的,哪怕這消息是謠言。
但是你轉身就把消息給了別人,哪怕這個別人是我。
你還是人麼?
人品可真不咋地!”
啪,嘟嘟嘟……
蔡黑子直接掛了電話。
溫言看着電話,一臉懵逼,他放下電話,稍稍琢磨了一下。
“艹!”
溫言心態有些許炸裂,搞了半天,就他是個老實人。
難怪烈陽部對高斯,根本不聞不問。
蔡黑子這是抓住個藉口,就把這個藉口,朝死裡用了。
他纔不關注那個外來的傳教士到底怎麼死的,被高斯請去喝西江水了,還是被龍神摁死了,結果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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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身去給龍神傳教了也好,陰魂去的也罷,反正結果也都一樣。
過程和開端,那就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就是這個藉口。
因爲大家都知道,龍神是肯定不會撒這種低劣的謊言的,更不會配合烈陽部來撒謊,那比殺了龍神還難以接受。
他之前還真覺得蔡黑子這兩天着急上火,是生怕矛盾激化了。
哪想到,蔡黑子是在這演呢,演的可真像。
這兩天搞的禹州的烈陽部駐地裡,都有些低氣壓,那些年輕的內勤外勤,都沒敢在這兩天用蔡黑子的鬼畜鈴音。
這可算是讓蔡黑子找到個機會,對他一陣冷嘲熱諷。
估計蔡黑子現在心情一定很好吧。
……
辦公室裡,蔡啓東翹着二郎腿,端着茶杯,哼了兩句豫劇,心情的確很好。
上次被溫言罵了,他挨着了,但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他當然要罵回去,就得人身攻擊。
當然,心情更好的是,高斯的風險評級,應該會再次調低了。
以前的痛苦魔王,可不會因爲宰了一個教會的傳教士,自己在這精神內耗兩三天。
很好,非常好。
高斯現在除了愛花錢之外,也沒什麼別的問題了。
但花錢捏個腳怎麼了?
捏腳也是正常合法的東西。
現在花這點錢算什麼,高斯降臨時,到現在,這些天燒掉的錢,讓高斯去捏腳,天天去,天天換着花樣來,保守估計,都夠高斯去捏一萬年的腳了。
蔡啓東隨手拉了下信用卡賬單,看着高斯消費的東西,無所謂了,毛毛雨。
正高興着呢,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大門。
蔡啓東放下二郎腿,關了顯示器,一臉嚴肅的沉聲一喝。
“進來。”
“部長,剛得到消息,那邊有一位議員,在公開場合對我們在做的事情表示了抗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