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病還得怪方醫
我和邢岷山一起做客訪談節目《最佳現場》時,節目組爲我貼了幾個標籤,我看到其中赫然有一個詞是“老爺們”,沒想到我給人的感覺這麼彪悍,虧我平時還總是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己很女人呢。
節目組的主持人問邢岷山,我是否和標籤上所說的一樣。邢岷山一臉鄭重其事的點頭說道:“嗯,是。嗯。”我趕緊用眼神跟他勾兌了一下,岷山忙解釋:“說你仗義呢!”
得了吧,我知道他這是在給我找補呢。前面也說過了,我在工作中呈現的狀態或多或少有季潔的影子,風風火火的,遇到事就希望趕緊解決,張潮給我起外號叫“王快點兒”,倒是一點也不誇張。如果不讓我把這“急火”發出來,就會把自己給憋成內傷。
每當我着急的時候,導演他們就總是拿我“瞬間起大火泡”的事兒調侃我。那是在拍《婚姻訴訟》的時候,當時,我們一羣主創人員、特邀演員還有羣衆演員集合在一間會議室裡,要拍一場開會的戲。一位特邀演員左一遍,右一遍念不順臺詞,按照導演的要求,他說完話之後,我要接他的臺詞,推門進屋。結果他NG了足足47遍,所以可想而知,我這47次欲言又止,47次推門不進,差點兒把我憋死。
我在心裡說:“有沒有一點敬業精神啊,臺詞早就發下去了,知道今天要拍戲,就應該提前把詞背好嘛。”
但是爲了顧全大局我儘量剋制着自己:千萬別發脾氣,千萬不要讓別人下不來臺!心裡雖然這樣叨咕着,臉上也儘量保持微笑,但身體卻做出了反應,嘴角瞬間起了一個大火泡。等他47遍終於過了,該我推門就去說臺詞了,導演卻又喊了次停:““停!你嘴怎麼了?”化妝跑過來,查看之後報告:“導演,她上火了……”導演說:“不可能,剛纔還沒有呢
!”我說:“這是一點兒一點兒憋出來的!”
這次事情之後,我成了劇組裡的“奇葩”,大家都爭相傳誦,說王茜脾氣太急了,活生生把自己給急出一嘴泡。導演笑說:“以後你有脾氣還是發出來吧!要不然你嘴上那個泡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沒法兒接戲了!
我也沒辦法,管天管地,管不了自己嘴上長泡。
不過,工作中看我一副忙忙叨叨,什麼都管,好像十項全能的樣子。誰也想不到,我有一陣子很怕打槍騎馬。
細心的觀衆可以發現,在《重案六組》中,我都是端着槍,但從來不打槍,這不是因爲沒給我設計打槍的戲,而是我主動要求,不拍打槍的戲。
這個毛病是我在拍周康渝導演的電影《秋收起義》中落下的。,爲了表現出秋收起義時的隊伍困難,潰不成軍的樣子,導演要求演員節制飲食,一天只能吃一頓飯,這樣才能演出戲中的角色因爲吃不上飯,餓得面黃肌瘦,活不下去的感覺。
那陣子我真是節食節的,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昏過去。後來拍一場在山道上騎馬的戲時,因爲有打槍聲,把馬驚着了,使勁尥蹶子,騎在馬背上的我,一方面也被嚇到了,一方面也有節食,力氣不夠的原因。就被摔下馬,醒來時躺在醫院的病牀上,診斷爲輕微腦震盪,還被馬踩破肩膀,身上多處受傷。
學打槍也讓我受驚不小,儘管子彈去了彈頭,可涼米之內仍有殺傷力。有一個鏡頭是我向我父親的胸口開槍,我“砰”的一槍打偏了,就看到旁邊燈光師傅的手血一下子滲出來,是子彈裡的鐵砂打到了他的手,我們趕緊幫他止血送去醫院。
後來我心裡一陣陣後怕,這虧了是打偏了,這要是正好打在演我父親的演員臉上,那情況不是更糟糕嗎?原來在戲中打槍也這麼危險,從那以後,我就
患上了“恐馬恐槍”的毛病。
在拍《重案六組1》的時候,我們去警隊跟着警察訓練,其中包括端槍,打槍等。其他演員都做得很好,只有我端着槍,死活不敢打。一旁的張潮看着我,“你倒是開槍啊。”可我端着槍,就是不敢扣扳機。
怪病就得怪藥醫,2009年,有一天突然接到趙浚凱導演的電話,他邀請我參演《烈火紅巖》我趕忙推辭,“趙導,我可演不了江姐,江姐實際年齡才二十多歲。”趙導說:“沒讓你演江姐。”我頂着一腦門黑線迅速思索:紅巖裡除了江姐沒別的女性角色了。不對,難道是……?
趙導:“沒錯!雙槍老太婆!”
“啊???!”
趙導聽到我的慘叫,以爲我顧忌年齡的問題,耐心解釋:“不會讓你演一個白髮蒼蒼坐滑竿的老太太!雙槍老太婆實際年齡三十多,她的真實身份是華鎣山游擊隊的隊長……”
我顫抖的聲音打斷了趙導的闡述:“導演,形象老咱不怕,可這老太太用的是雙槍,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還不知道我?我最害怕那玩意兒了!”
趙導:“嗨!不用怕,槍是雙槍,但是裡面沒有子彈。咱游擊隊那時候物資緊缺,子彈可珍貴了!”聽他這樣一說,我鬆了口氣,收拾行囊,美不滋兒的就去了重慶。等真開拍了,好傢伙,左一槍,右一槍,上一槍,下一槍,走着打,跳着打,跑着打,滾着打,生生把我一個拿槍就哆嗦的人練成一個驍勇善戰的女戰士!
要是有一天沒有打槍的戲還不適應了!我到後來還主動請戰:“導演,今兒有打槍的戲嗎?……沒有?……打吧!來兩槍!”我的恐槍症這樣被以毒攻毒,治好了。後來導演又邀我在他執導的《走出硝煙的女人》中飾演吳娘娘,犧牲的那場戲,打了近四百發子彈,過足了打槍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