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和孫志平都一臉無語。
這玩意兒要真能在普通環境種出來才叫見鬼，瞿大統領丟掉的果核也他麼早成搶手貨了。
說到底，還是這位蔣總管的一種拍馬屁手段罷了。
只能說狀元郎看似舔狗實則人家只是深情，蔣凌雲貌似油滑，其實他纔是真正的舔道高手！
這時宋煜感覺自己精神識海確實產生一絲輕微波動，像有一股涓涓細流注入進去。
不過很快就沒了，跟撒泡尿差不多。
對他如今已經十分浩瀚的精神識海來說，基本是杯水車薪。
就這？
“嗯，比桃差遠了！”劍靈說着，倒是給了個十分中肯的評價，“不過對這世間的人來說，已經算是極好！確實能極大程度上增強精神力量。”
怪不得孫志平和蔣凌雲這麼大反應，回頭找個機會跟老道多要點。
自己不需要，但對家裡那些人應該還是有用的。
正琢磨怎麼找個藉口把蔣凌雲這狗皮膏藥給支走，外面突然有人給他送來一份請柬。
宋煜打開看了一眼，隨即收起來，看着孫志平和蔣凌雲道：“今天沒法一起去喝酒了，有人找我有事，咱們改日再聚吧！”
蔣凌雲多少有些遺憾，不過見宋煜是對他們兩人說的，又有些歡喜，還好，自己努力沒白費，終究是重新抱回了宋煜大腿。
孫志平則長出口氣，今日不用當犬了。
他剛剛已經想好，如果宋煜蠻不講理的強行拉他去，他也不好強行拒絕，再傷了兄弟的心。
只能先汪幾聲！
再去。
……
……
沒有任何標識的馬車在穿行在鬧市，車裡座椅柔軟舒適，各種茶點、水果應有盡有。
還有非常有眼色的小太監專門服侍。
沒錯，這輛車，隸屬於皇家。
通常用作官家不希望被人打擾的低調出行。
宋煜沒想到這位帝王居然會用這種車來接他。
車子在路上行駛好一會兒，直到周圍市井喧囂聲漸漸遠去，變得安靜起來，這才最終停在一座看上去很普通的小院兒門口。
小太監一臉恭敬：“煜公子，到了，咱家帶您進去。”
“有勞小公公了。”宋煜點點頭。
小太監腳步輕快，但速度保持的很勻稱，每一步都如同丈量過。
很快將宋煜引到這座雅靜小院兒後面。
這裡是個小花園兒，不大，但十分精緻。
時值五月，不少鮮花已然盛放，散發着幽幽香氣。
旁邊有個一兩丈方圓的小池塘，裡面幾條三四尺的五彩大錦鯉正緩緩遊動。
中間是個涼亭，坐着兩人，一男一女。
男子一身素色暗紅衣，頭髮披散着，看上去年輕俊朗，氣度不凡，正是官家。
女子年紀很輕，五官精緻肌膚雪白，柳眉鳳目，眼角微微上挑，穿着一件薄薄的藍色褙子，裡面是白色襦衣，襦裙，中間用一條紅白絲帶扎着。
見宋煜被小太監引過來，女子略帶威嚴的眼眸裡閃過一抹好奇，平靜打量着。
宋煜走過來，先是衝着官家微微躬身，拱手道：“微臣宋煜，見過官家！”
“免禮，過來坐吧，”官家臉上露出微笑，看了眼身邊女子，“這是我家長公主，盛德帝姬趙環，環兒，他就是煙鎖池塘柳的宋煜。”
宋煜心說不是義薄雲天以直報怨了？
趙環微微欠身，對宋煜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道：“我知道你，很有才華！”
“宋煜見過長公主！”
既然不是什麼正式場合，宋煜也沒有顧忌太多，走過來大方坐下。
小太監緩緩退去。
官家指着桌上果盤對宋煜說道：“你隨便吃，隨意一點就好。”
宋煜掃了一眼，果盤裡放着幾個蘋果，跟瞿相給他的差不多，他微笑謝過，但並未動手。
皇家就是皇家，瞿大真人號稱不輕易給人的蘋果，在官家這裡，也就那麼回事。
生在帝王家固然要承受太多尋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但各種資源也絕對是人間頂級。
“宋煜，今日叫你過來，是想和伱聊聊武館的事情，聽聽你的想法。”官家開門見山，直接問道。“其實最初想法很簡單，只是想要賺錢來着。”宋煜說道。
“哦？”官家眉梢一挑，笑呵呵問道：“那爲什麼現在改變了？”
趙環第一次見到宋煜，感覺這人身上有股說不出的氣質，似乎非常灑脫。
一般人即便是在這種私下場合，見到官家同樣也會放不開，這人不僅落落大方，說話也很有意思，當着官家面說賺錢，還真是坦誠。
“當時微臣家境貧寒，家裡還有個妹妹，就想着多賺點錢給她攢點嫁妝，免得回頭找了婆家叫人瞧不起。”
“後來臣自己賺了些銀子，不再爲生活所迫，機緣巧合來到臨安府這邊，結識了大總管，甚至還見到了官家您。”
“那時微臣便萌生出想要爲大總管和官家做點什麼的想法，以回饋這份知遇之恩。”
宋煜說到這，有些靦腆的一笑：“當然，在這過程中，微臣還是可以賺取到不少財富。”
官家看着他道：“你還真不是那種特別看重錢的人，之前查抄劉彤家，我明明已經讓李朝恩跟你說了，你卻把錢都分了……真那麼看重錢財的人，絕不會像你這樣。”
一旁的趙環忍不住有些吃驚的看着自己父親，一國之君縱容臣下貪污查抄出來的銀子？
這太離譜了吧？
官家繼續說道：“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你拿着就是，練武需要的花費不多，但武者從暗勁轉爲化勁之後，所需的資源可就不是一點小錢能辦到的了。你呢，是我非常欣賞的人，你就當那些銀子是我送給你修煉的，日後成長起來，做個愛國忠君的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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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信任讓微臣感激涕零……”滿心疑惑的宋煜只能起身拱手道謝。
官家擺擺手：“坐吧，另外還有一事，我聽說永王趙秀家的長史想要設計害你？”
宋煜道：“微臣與他素不相識，具體內情還真不清楚。”
官家想了想，輕聲道：“宋煜，無論是誰，如果惡意針對你，只要掌握了切實證據，不要心慈手軟，給我砍了他，出事寡人給你擔着！”
宋煜愣住，一旁坐着的趙環也瞪大一雙鳳眸，她還從未曾見過自己這位官家父親對誰這樣過。
李朝恩和蘇朝雲也沒有這份榮寵吧？
其他人就更不行了。
無論滿朝文武，亦或是宗室子弟，在他們面前，官家永遠都是一副威嚴模樣。
似這種過分到離譜的恩寵，如果不是她就在一旁聽着，別人說，她根本不可能信！
這都已經不是恩寵的問題，就算縱容權臣也沒有這樣縱容的吧？
這得信任到什麼地步，才能說出這種話來？
宋煜也是滿心不解。
前後一共才只見過兩次面，能有什麼信任？
宋煜甚至到現在都懷疑官家可能是謀取印章的幕後黑手之一！
結果第二次見面，官家語氣如同拉家常，說出來的這番話卻能嚇死個人。
“第一，銀子你隨便弄，只要能弄到手，就當朕給你的！”
“第二，誰要欺負你，你就去幹他，有寡人這個官家給你撐腰！”
宋煜只覺得荒謬且離譜。
也只能再次起身，衝着官家拱手。
“關於武館的事情，”官家說完之後就轉移了話題，看着宋煜，“我讓長公主全權負責，以後就由她來代表我的意志。”
趙環看向宋煜微微頷首，不過還沒等說話，官家就又說道：“環兒你記住，這個武館，皇家所佔不能超過三成；在各地建立武館所需的資金，皇家至少出一半；他們解決不了而你能解決的事情，你需要出面去解決，所有事情的最終決定權，你要聽宋煜的。我就這三點，其他你們隨意。”
趙環：“……”
您老人家說完這三點之後，還剩下啥了？
合着皇家就是個掏錢和解決問題的角色啊？！
說真的，她確實有些看不懂，但面對官家的意志，哪怕她是最受寵的女兒，也不能出言質疑。
官家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好的爹爹，我知道了。”她輕輕點頭。
官家這會兒直接起身：“我還有事，你們兩個可以在這邊多交流一下武館成立的問題，環兒，你比他大，不要使小性子。”
同時跟着起身的趙環頓時有些無語，不過還是點點頭：“放心吧爹爹，我也十分欣賞仰慕宋煜才華，會和他好好相處。”
從前到後，最多一刻鐘多一點，交代完後，官家拒絕兩人相送，匆匆離去。
此時夕陽餘暉照進這座精緻的小花園裡，蒙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微風和煦，溫度正適宜。
剩下兩人沉默了片刻，趙環看着宋煜道：“我從未見過爹爹這樣對待過誰，嗯，包括大總管和副總管。”
宋煜知道她說的是李朝恩跟蘇朝雲。
當下一拱手：“官家對我的厚愛，屬實是有些……”
“過了，且難以理解是吧？”趙環笑笑，看着宋煜說道：“我也理解不了，不過陛下有陛下的考量，敢這樣恩寵於你，說明他了解你的人品，也信得過你。”
宋煜心說皇上讓我隨便貪，隨便殺，這是信任的問題嗎？
寵幸佞臣都沒有這樣寵幸的吧？
“宋煜，我們換個地方，說說關於第一家武館成立的事情？”
趙環看着宋煜問道。
“好，我聽長公主的安排。”
“那就去我府上吧，我不太喜歡在別的地方。”趙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