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石頭》的故事被導演張俊生放置在了山城,結合了大量本土的山城方言俚語,讓整部電影不但充滿了鄉土味,而且妙趣橫生。”
“一些耳熟能詳的音樂略加處理作爲背景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影片在快速的剪切和場景轉換中更是揮發出極具創意的快感!”
“電影裡面,人物角色的設置相當衆多,彼此關係相互交織。他們往往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環環相扣,令情節總是在不可思議地發生變化,令觀衆能長時間將注意力放在影片,並且伴以不停地大笑。”
停頓了一下,關雅荻繼續寫:“《瘋狂的石頭》雖然以誇張的手法來製造笑料,但是你絕不能忽視這部影片嚴密的邏輯性,片中很多的笑點的成功都在於預先埋下的伏筆!”
關雅荻是《看電影》雜誌的特約影評人,也是由雜誌贊助的戛納中國影評人。
昨晚,看過電影,他很激動,回到酒店,幾乎沒能入睡。
除了因爲電影的結構堪稱天才,更主要的,這是一部低成本喜劇片。
她看到了這部電影的市場潛質!
有些導演會說什麼‘寧願看一步質量不過關的國產電影,也不願意花錢看大片,沒別的,支持國產電影!’
中國電影的發展要靠電影人和大環境的共同努力,而絕非砍腿取齊,你丫陽痿,還逼着老孃死守貞潔?
過分了吧?
一氣呵成,洋洋灑灑兩千字,三千塊到手…呸,應該是一篇專欄出爐,檢查了一下,然後發給《看電影》的編輯。
《看電影》是國內流傳度比較廣的電影類雜誌,周黎名、關雅荻、程青松、顧小北都是《看電影》的專業影評人!
本來是能辦成最具影響力的電影雜誌的,可惜,向着公關低頭了…
《十面埋伏》、《無極》包括《夜宴》,在他們口中都是精品電影…
《富春山居圖》、《小時代》,也能搖旗吶喊…
基本上給了紅包,就能有好評。
毫無公信力可言了!
早上起牀,關雅荻收到了編輯的短信:“…有這麼好嗎?”
“是真的,我可以打包票,《瘋狂的石頭》絕對能拿獎!”
“…不是商業片嗎?”
“是商業片,但是…開創了多線敘事結構…”
“多線敘事?”
“這麼說吧,《瘋狂的石頭》開創了一個流派,光憑這一部電影,張俊生主意名流電影史!”
“(⊙_⊙)”
……
張俊生在國內的影響力很大。
戛納兩天,一堆關於他的新聞出爐。
“娜塔莉波特曼?張俊生?”
“《瘋狂的石頭》震驚整個戛納!”
“張俊生被稱讚後現代電影解構大師!”
中國大陸要等到6月20號纔會上映,戛納電影節成爲了唯一的觀影來源,一篇篇相關的文章,從戛納傳回國內。
渣浪微博的運營官曹國偉看的實在眼紅,這都是實打實的流量啊!
於是,派遣手下前往戛納,打算來一篇採訪。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渣浪的組織架構大都是原本《三聯》的人,他們對新聞的敏感度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曹國偉一句話,採訪三人小組立即組建完成,當天下午抵達戛納。
然後得知張俊生去了《二十四城記》的首映現場。
唐寧宇給他們辦理了通行證,最低級的那種藍色通行證…
是這樣的,在戛納,尤其是電影節期間,身上沒有通行證是不許亂走的!
當然,通行證不是想要申請就能拿到的,組委會方面有專門的評估,而且證件也不免費,高昂的證件費也是電影節收入的來源之一,一般普通通行證的註冊費爲399歐元,而製片人交流會和製片人工作坊的證件則需要1000歐的基礎註冊費,每上升一級,費用也會隨之增加。
唐寧宇是悅華的COO,早就註冊了歐洲製片人工會,有他幫忙辦理,順利很多!
藍色通行證屬於最低級別,比方說你要看電影,只能老老實實排隊,很有可能輪到你的時候,放映廳人數滿了,那你就只能等下一場了…
張俊生、唐寧宇都是最高級別的白色通行證…
說是三人小組,其實就是一個女主持人還有兩個扛攝影機的攝影師。
女主持人叫樂樂,傳媒學院畢業,大部分時間都在做編輯,長相還行,所以這才就挑了大梁。
“那我們就在酒店等吧!”
“…國內對《瘋狂的石頭》怎麼看?”
樂樂想了想:“微博上討論的蠻多的,但是預告片看不出什麼…”
“俊生好像跟我說過,將來會根據大數據判斷一部電影的前途…”
“大數據?”
“他就提了一下,我也不怎麼懂…”
張俊生對大數據並不是特別推崇,雖然說所有行業發展到一定的高度,必然會成爲資本運作的產物。
但是電影這種東西是不能通過數據推斷的,它有屬於自己的藝術性、人文性!
當然,大數據在推測題材、鎖定受衆、精準營銷、獲得反饋、製造爆點等方面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可以幫助電影在不確定性的市場中尋找相對確定性。
所以,雲計算這種東西,他肯定會讓張父做的!
畢竟電商行業對雲計算有着最天然的需求:電商業務天然面臨發展快,並引發大量的業務數據處理難題!
早在09年,阿狸首席架構師的王建曾告訴馬筠:未來快速增長的業,會導致IT基礎設施成本拖垮阿狸。
這也是爲何超級電商亞馬遜、阿狸、京東等企業都做雲計算的根本原因。
……
張俊生在看《二十四城記》。
老賈的作品!
巴西導演瓦爾特?薩列斯說:“今天,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像中國這樣經歷如此快速而猛烈的變化,更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像賈章柯這麼深刻地反映出這種變化。”
關於《二十四城記》,老賈曾說過這樣一段話:“越老的工人越在維護這個體制,絕不是他對這個體制沒有反省,沒有批判,而是他很難背叛他過去青春的選擇。”
是的,《二十四城記》採用的半紀錄片的方式講述了屬於那個時代工人階級的脊樑!
賈章柯懷抱着很強烈的講述慾望,爲二十一世紀的中國人和世界呈上了一代人乃至幾代人逝去的悲壯。
以影像向那些先輩,那些彎曲着背扶起一箇舊時代然後被新時代拋於腦後的人們致敬,以有聲向冷酷的沉默的大多數抗議,以講述賦予他們存留史冊的可能,當城牆推倒,當年華漸老…
中國從不曾向他們致歉,無論是對他們被耽誤的被扭曲的青春,對他們過去的辛勞,對他們有過的對祖國無以復加的虔誠,還是對他們今天的衰老無依…
這是個好的故事!
可惜,老賈不是好導演,對於國企變遷這樣一個普遍存在的、直接影響到人的生活的現實問題,導演並沒有提出什麼新的見解,呈現在觀衆面前的只是不斷羅列的淚點…
這樣的電影深度不夠,商業性也天然不足!
很平庸!
難怪《二十四城記》的評價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