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餘輝消散的最後一刻,王大雷這個吝嗇的虎b,領着掛車到了另一個貨場
王大雷這邊聯繫貨主,聊天扯淡的事兒暫且不提,先說說裝卸工這邊,由於此刻已經晚上五點左右了,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這無疑爲裝貨工作增加了很多難度,乾的肯定沒有白天的時候順心。
兩個裝卸工,埋頭幹了一會,家裡就打電話催,問爲什麼今天回去的這麼晚,二人解釋了幾句,咬着牙硬挺着裝貨,沒辦法,他們知道吃的就是這碗飯,賭氣不幹了,那太兒戲,明天生活就要拮据一天。
這幫人不容易,出賣體力之時,還得不到尊重。
幹到晚上八點多的時候,二人的衣衫,已經緊緊的貼在了身上,他們都四十歲左右,不算年輕了,折騰了一天,中午就吃了倆燒餅,此刻已經餓的冒虛汗了。
“哎,老李,你進去跟那個老闆說一聲,讓他給咱倆買點吃的唄。”一個裝卸工搬着一百多公斤的箱子,有些虛脫的說了一句。
“你看他摳那樣,能給麼?”另一人翻着白眼說道。
“他不說供飯麼,再說現在還有個十幾箱貨了,也快乾完了,你把錢拿過來,咱一會弄完就走了。”裝卸工真有點挺不住的說了一句。
“行,那我去看看。”
“好,我先搬着。”
兩人簡單的商量了一下,隨後叫老李的中年,爬下掛車,就去了貨場裡面的平房,此刻王大雷正在跟貨主這邊的幾個人喝酒,臉紅脖子粗的在吹着牛b。
“哎,老闆,。”老李笑呵呵的怕了一下王大雷肩膀。
“咋了,裝完了啊。”王大雷迷迷糊糊的回頭問道。
“嗯,快了,就剩十幾箱了。”老李點頭。
“啥意思,要要錢吶。”王大雷眯眼說道。
“餓的不行了,你把錢先給我們,一會我們幹完,就小飯店吃一口。”老李點頭說道。
“操,,就你這jb樣的還去飯店吃呢,這得瑟的,買點麪包對付一口得了!”王大雷這句話說的是一點人品沒有,純純腦殘行爲,也可能是他真喝多了,想開個玩笑,但即使是開玩笑,這話也太過分了。
老李一愣,弄了個大紅臉,擦了擦全是機油灰塵的手掌,撓頭笑了笑,也沒犟嘴。
“給你。”王大雷從兜裡掏出了七百塊錢,遞給了老李。
這是談好的錢,老李接過來點了一下,繼續說道:“哥們,車費和飯錢,沒算裡啊。”
“……那不多給你四十麼,我不說一人加三十麼。”王大雷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是,哥們,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十點多了,,幹完怎麼不得十一點啊,現在還哪有車啊,你多給四十塊錢,我倆就能打車回市區啊,再說,現在吃頓飯四十塊錢夠麼??一盤土豆絲還15呢。”老李拿着錢無語的說道。
“操。”
王大雷罵了一句,從兜裡翻了翻,翻出能有七十多塊的零錢,直接塞給了老李,煩躁的擺手說道:“去吧,去吧。”
“這也不夠啊,打車市區起碼得一百多。”老李是咬着牙,強迫自己鼓起勇氣說道。
“蓬。”
王大雷突然站起,回手就是一杵子,直接給老李推出去了四五步遠,隨即拿着手包,嘩啦一聲打開,亮出裡面四五萬的人民幣,斜眼問道:“來,都給你了,你全拿走吧,。”
老李無語。
“你他媽b咋不識擡舉呢,,沒完沒了了,你幹一天活,比我掙的都多,怎麼叨b起來沒完了呢,要不要,不要他媽一分錢都不給你。”王大雷破口大罵的說道。
“哎,大雷,大雷,好好說,別動手,他們也不容易。”貨主的人拉了他一下。
“行,那我不要了。”
老李恨得渾身直哆嗦,拿着錢,轉身走出門外,他身上全是汗水,在屋裡呆了一會,出去以後感覺特別冷,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出門每走一步,用袖子擦一下眼淚,他是真憋屈,真委屈了。
“咋了。”
同伴衝老李問道。
“……沒事兒…這個癟犢子,太他媽欺負人了。”老李擦着眼淚,將同伴的一半遞了過去,嘴裡灌着風,眼睛流着淚,那還得繼續搬着箱子,繼續碼着貨。
“咋了,他打你了。”同伴弱弱的問道。
“操,這個b樣的,也就欺負欺負咱們這幫人了,不說了!”老李擰了一把鼻涕,搬上來了最後兩個箱子。
“他就是沒捱過整,,我他媽看他來氣一天了,。”同伴坐在貨上說了一句,隨即掏出了煙盒和火機。
“哎,說那幹啥,,就當他放屁了。”
“我他媽禍害禍害他。”不愛知聲的同伴,點燃了一根菸。
老李頓時一愣,隨即問道:“你要幹啥啊。”
“你別管了,我讓他知道哪頭多,哪頭少,,操.他.媽的。”同伴怒罵了一聲,隨即拽下來一個衣服扣,將火機點燃,直接卡在按鈕上。
隨即他淡定的掃了一眼四周,直接劃開車中央的一個箱子,裝鞋的箱子,,然後擋着風,將冒着火苗的打火機直接塞進了鞋盒子裡面。
“哎,你這是幹啥,,要出事兒的。”老李有點急了。
“你別管了,跟你沒關係,。”
同伴紅着眼睛,然後狠狠裹了兩口菸頭,菸頭着的最紅之時,他直接扔進了碼好的筷子縫隙裡。
老李懵了。
“你下去,我弄蓋苫布,弄纜繩,。”同伴淡定的說了一句,將老李推了下去,隨後將那個放火機的箱子反着碼好,叫了司機就開始蒙苫布。
……
屋內,王大雷還在爲他今天,從裝卸工身上,扒下來的六百塊錢而高興,兩次活,原本一千二,幹到這麼晚,還得多給點,到時候只跟騰躍報一半,剩下的那就是自己的了。
這酒王大雷喝着,越喝越暖和,越喝越開心,最後直接躺在屋裡的破牀上睡去了。
另一頭,外面司機和裝卸工,一起蒙上了苫布,隴住了纜繩,收拾完以後,同伴帶着老李飄然離去。
而司機進屋找到王大雷想打個招呼,但一看對方喝這個b樣,也沒啥可說的,收拾收拾,拿了一提礦泉水,把屎和尿儘量排乾淨以後,開車就往高速扎去了。
兩個多小時以後,車已經開到了黑龍江吉林邊界。
這時候後面的貨物開始緩慢的滲出了青煙,但由於17.5米的掛板太長,司機根本看不到後面的情況,而且我個人估計,這個打火機應該是沒起到效果,因爲鞋盒子裡空氣淡薄,明火很難燃燒起來。
而菸頭就不一樣了,筷子包裝全是塑料紙,外面還是易燃的紙殼子,所以應該是菸頭發揮了作用。
還有三十多公里就到收費站,司機坐在車裡,有點犯困,但交班時間還沒到,他就把窗戶打開,想讓冷風吹一吹自己。
開了又能有二十幾分鍾,司機感覺有點焦糊的味道,皺着眉頭聞一聞,以爲是道路兩邊的什麼東西的味道,因爲後面貨很高,光線又很暗,他根本看不清後面景象。
其實這時候,後面的貨物,在裡面已經徹底內燃了起來,率先着火的是筷子,這玩應一旦着起來,就可以幾乎斷定本車的下場了。
“噼裡啪啦,。”
“蓬。”
一團火焰直接沖天而起,瞬間掀開了苫布,車速一百多,一旦這個明火遇到這種風速,就是相當於鳳姐遇到了犀利哥,根本抑制不住的火花那就徹底燃燒了起來。
司機這時候感覺倒車鏡有點亮,腦袋伸出去快速掃了一眼,還是沒有看清楚,四米多高的貨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滴滴滴,。”
救命的人來了,後面一臺私家車,打着轉向就要超車,看見掛車後面着了以後,立馬減速猛按喇叭。
這邊掛車裡的司機,頓時毛了,因爲這時候車廂已經是濃煙滾滾了。
“老八,老八,,,起來。”司機手忙腳亂的喊了一聲。
“咋了,。”正在後面休息準備一會接班的司機,撲棱一下坐起來問道。
“車……車好像着了……。”
“啊,,着….了…。”
“轟,。”
車位的纜繩被大火燒開,無數鞋箱子,帶着火苗噼裡啪啦的砸了下來,後面的那臺私家車,還沒等反應過來,直接就被貨物拍在了裡面,。
“停車,操,,減速,靠應急車道停車,。”老八穿着褲衩子在後面喊道。
幾十噸的貨物,一百邁速度行駛,那貫力大的嚇人,根本不敢一腳悶死,司機經驗還算豐富,間斷性的踩着剎車,方向盤開始往應急車道上掰。
後面的貨物已經徹底燒了起來,用東北話說就是,車這就算燒撈在道上了。
“吱嘎。”
車停下,兩個司機,直接跳了下去,駕駛室頂棚上全是火苗子,二人根本沒辦法組織救援,只能往回跑,拿着車裡,帶着反光警用條的應急三角墩,擋住一半的道路,提醒後面車輛,減速慢行,。
“轟,轟隆隆,,。”
二十幾個輪胎,開始有節奏的爆破,整個車直接往下一塌,砸的地面火星子四起,就像燃燒了一個無比巨大的煙花一樣,非常奪目,非常耀眼。
而這麼奪目,這麼值錢的煙花,人家王大雷,就用了六百塊錢,就買到了,,。
就這b樣的,你說你不佩服他,是不是有罪,啊,是不是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