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以後,我和發哥走出了浴池,上了他的捷達。坐在車裡,我齜牙說了一句:“哥,這活不小啊!75萬,真要回來,那可是36.7萬的利潤!”
“你懂個屁,這就是個死錢兒!估計這老建也沒少找人,但肯定都沒好使!”發哥皺眉說了一句。
“那你還接?”我不解的問道。
“我不接,他能給我浴池股份麼?”發哥反問了一句。
“可這錢不是要着費勁麼?要不回來,還給你啥股份?”我還是沒太明白。
“呵呵,錢要不要回來,股份都得給我,你還沒明白麼?他就是想跟我綁一塊幹!!”發哥一邊擰動鑰匙門,一邊自信的說道。
“憑啥跟你幹?”我這話問的有點冒昧,但卻是實話。
“就憑我叔是派出所副所長,而且馬上就調到局裡,主抓的就是掃黃!操,這幫人精啊!太讓人怕怕了!”發哥調侃着回了我一句。
“搜噶,原來是這樣!”發哥一說,我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隨後繼續問道:“那這錢咱還使勁兒麼?”
“必須得使勁兒啊,如果要回來,能分三十多萬,這樣我入股聚龍灣,就不用四處借錢了!”發哥開動汽車,臉色認真的說了一句。
“媽的,這個建哥,辦事兒有點深吶!!”我喘了口氣,捋明白這些事兒以後,讚歎的說了一句。
“呵呵,小崽兒,你要學的還很多,有時候,你自認爲,辦的挺聰明的事兒,在別人看來可能就沒啥盲點,明白不?!”發哥看了我一眼,笑呵呵的說道。
我愣了一下,立馬接了一句:“我在您面前,必須就是隔壁吳老二,你要覺得我傻的不夠徹底,哥,我馬上給你淌個哈拉子,讓你看看!行不?”
“呵呵,你找兩個人,拿着欠條先去一趟!”發哥掃了我一眼,直接岔開了話題。
“我去??我去要這錢??”我不可置信的問道。
“你?你不夠分量,不可能要出來,我就是讓你先過去探探底兒,回頭我找兩個朋友,親自去一趟!”發哥出言解釋了一句。
“哦,那還好!”
“包裡有兩千塊錢!!活動經費!”發哥隨口說了一句。
“明白!”我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拿起他的包,從裡面掏出了兩千塊錢。這錢我敢拿,因爲拿了以後,我會給他辦值兩千塊錢的事兒,所以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晚上,我從遊戲廳下班,心裡一直想着,找誰跟我去辦這事兒。尋思來尋思去,這一共就兩千塊錢,要找點像樣的人,還不夠給人家買菸的呢,我在中間妥妥一毛錢都扣不着,所以這事兒必須找“便宜人”一起去。
誰便宜??
李水水!!新佑衛門!!
他倆絕對是混子中的廉價消費品,一人給三百塊錢,那能安排的妥妥滴。拋去租車要花的幾百塊錢,我少說能掙一千,越想我越開心,咧嘴掏出電話,先給新佑衛門打了過去!!
“嘟嘟......!”
電話通了,響了半天,新佑衛門聲音很小的問道:“咋了??”
“你們調節的咋樣了?”我問。
“快完事兒了,派出所的人做調解書呢,估摸着一個小時,我就出去了!”新佑衛門說道。
“哦,那你倆出來以後,來遊戲廳這邊找我,我請你倆吃飯!”我齜牙說道。
“我操,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咱們哥們啥關係,花點錢算個蛋,出來給我打電話吧!”我敞亮的說了一句。
“.......我怎麼有一種即將被坑的感覺呢?”新佑衛門叨b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
兩個多小時以後,我們在遊戲廳旁邊的炭火樓火鍋裡,聚在了一起,一起來的還有星宿老仙。他應該下午也去了派出所,幫忙跑腿。他跟新佑衛門倆人,雖然隔三差五就掐一仗,但畢竟親兄弟,有事兒還得第一時間到位。
“來,大家別客氣,開始吧!”我嘴角泛着奸詐的笑容,緊着招呼三人。
不過他們對我的熱情明顯很謹慎,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墨跡了半天,李水水問道:“你到底有啥事兒,還是先說,要不我可不敢吃你飯!”
“操,哥們兄弟在一起,吃頓飯我還能,偷着割你倆睾.丸咋地??”我挺不樂意的問道。
“真沒事兒??沒事兒我可白吃了?”新佑衛門在派出所折騰了一天,依舊精氣神十足,小眼神依舊可愛。
“.......你要這麼說,我還真有點事兒!”我猶豫了一下,拉着長音說道。
“操,不吃了!”
“南,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了!”
“有事兒打電話吧!”
我剛一說完,這三個人統一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我趕緊拉住他們三個,苦苦挽留,並且將要賬的事兒,跟他們說了。新佑衛門聽完,喝了口啤酒,隨口說道:“昨天你幫我幹了一仗,那我必須得去!!”
“大俠,就是大俠,仗義!”我趕緊奉承一句。
“給多少錢啊?”李水水沉默了一下,出言問道。
“三百!”我使挺大勁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我操!!要75萬,你他媽就給三百???你還能再黑點不??”李水水愣了半天,瞬間怒了。
“你咋聽不明白呢?75萬,就憑咱們幾個貨,那根本要不回來!!咱就是去溜達一圈,給三百還咋地?你一天干啥能掙三百?”我理直氣壯的問道。
“不行,五百!”
“水水,不瞞你說,我媳婦懷孕了,她要打,我這手裡也沒!”
“你快拉jb倒吧!!你媳婦一天他媽的懷八次孕!!你說啥都沒用,不給五百塊錢,我說啥不帶去的!”我還沒等說完,李水水就很沒禮貌的打斷了。
“行了,別犟犟了,我那份不要了,給水水吧!”新佑衛門夾着毛豆吃了一口,隨後舉杯說道:“來,趕緊整一個,去去他媽的晦氣!”
“門哥,仗義!”
“門大俠,你天生就帶個大哥樣!”
我和李水水頓時不吵吵了,舉杯就幹了。
“哎,明天帶我一個唄,我也去唄?!”星宿老仙突然插了一句。
“去去,上一邊去,就仨人錢都不夠分呢,你去幹啥去?”李水水煩躁的回了一句。
“沒事兒,我不要錢,就是呆着沒意思,去溜達溜達!”星宿老仙一擡頭,鼻毛往外呲着,很隨意的說了一句。
“不要錢好,不要錢肯定帶你!”我現在越來越稀罕,黃河,長江這哥倆了,便宜,就是便宜!!
“你去幹啥去?”新佑衛門頓時皺起了眉頭,他似乎不太願意讓老仙攙和這些事兒。
“你快別,孩子死來奶了!!你弟比我混的都大,不跟你在一塊,說不定他媽幹啥呢!”李水水嘴損的說了一句。
“就是!咱就溜達,也不打仗,讓他一起去唄!”我也勸了一句。
“你別管我!”星宿老仙聽完新佑衛門的話,明顯瞪着黃豆眼,又要叛逆了。
“哎,這孩子都讓我慣壞了!”新佑衛門惆悵的說了一句,又喝了一杯。
就這樣,我們幾個吃完飯,訂好了明天上午九點,在我家集合以後,就各自散去
第二日一早,我醒來以後,看見院裡左側房間的門關着,站在門口猶豫了半天,陰着臉喊了一句:“吃不吃飯??”
“不吃!昨晚打了一宿麻將,困了!!你給我留點錢,塞門縫上!”過了半天,裡面傳出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
“我就是欠你的!”我咬牙說了一句,從兜裡掏出一百塊錢,塞到了門縫裡,隨後洗漱了一下,穿着昨天那套衣服,站在大門口等了起來。
九點整。
一輛松花江麪包,栽栽歪歪的順着衚衕開了進來,我側身躲了躲,副駕駛的車窗搖了下來,新佑衛門喊了一句:“上車!!”
“誰的車?”我疑惑的問了一句。
“我朋友的!”開車的老仙回了一句。我順手拉開車門,探頭剛要往裡鑽,突然發現車裡還坐着一個人。此人二十多歲,但打扮挺怪,因爲他還穿着,八十年代的那種藍白相間的籃球校服,腳上蹬着一雙,繡着五角星的帆布鞋,小平頭,長得很白,是沒有血色那種病態白。看見我以後,右手拖着下巴,隨意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你一天就瞎b整!!你給人家孩子拉來幹啥,人家家長不着急麼?人家不上學麼?”新佑衛門也掃了一眼這個打扮怪異的青年,非常不滿的衝着老仙罵道。
“滾犢子,他媽的人家都二十多了,上個屁學!”老仙臉紅脖子粗的喊道。
“呵呵!”青年咧嘴笑了笑,表情好像還挺靦腆。
“走吧!”我拉上車門,坐在了青年旁邊,又很好奇的打量了他幾眼,開口說了一句。
隨後,老仙將車開到李水水家,給他打了個電話,沒多一會,李水水一邊咬着麪包,一邊就走上了車,看見怪異青年以後,也愣了一下,但也沒說啥。
老仙啓動汽車,我們五個人,直奔隔壁新民鄉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