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繞過雷潭,來到了洞穴的後面。
在這洞穴最裡面,三人發現了一個淺淺的池子,池子中有幾個泉眼,緩緩往外冒着清水,而且這池子通過一條很淺,很細的溝壑,將雷潭中的雷霆引入池中。
“那獅王定是用這種方法,吸收雷潭中的雷霆。”計凡看了一眼鄭虎。
鄭虎點了點頭。
計凡拿出無名,想要試一試這池中的雷電強度。
若是雷電強度不是很高,說不定他還能用來淬體。
無名剛觸及池水,就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一幕。池水竟然緩緩流轉,逐漸形成一個漩渦。
“你這柄劍在吸收雷霆。”鄭虎不可思議的道。
計凡也感覺到了,他手持無名,感官比鄭虎還要清晰,準確的說,不是劍在吸收雷霆,而是其中的劍靈在吞噬着雷霆,而且計凡還感覺到,吞噬的速度越來越快。
幾個呼吸間,漩渦擴大到整個水面,就連雷潭也受到了波及,無數的雷霆被引了過來。
“鄭虎,你們離我遠一點,我被這柄劍吸住了。”計凡嘶吼。
無名一路走來,幫了他很多,用起來也越來越順手,但是計凡沒有想到的是,今天會爲他帶來災難。
望着朝着池子奔涌而來的雷霆,計凡在體表,勉強凝聚出一層靈力光膜。
可是他感覺真的不夠,若碰到那些雷霆,他會瞬間被湮滅。
就在計凡絕望之際,無名竟然有了反應,“嗡”的一聲,劍柄使勁震顫了一下,然後計凡就感覺一股巨力擊打在他的身體上,他整個人就飛了出去,撞在了石壁上,感覺到腦袋一陣眩暈 。
……
計凡睜眼,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個老人,計凡難以置信地搖搖頭,但反覆幾次,眼前的情景都沒有任何變化,特別是老人此時還盯着他。
“這裡是那裡?”計凡一臉警惕的盯着老人。
“劍中。”
“劍中?你不是在框我吧,我怎麼可能在劍中。”計凡面色難看,眼前這個老人屬實詭異。
“不信?”老人一揮手,一副畫卷變出現在計凡的身前。
畫卷中,無名懸在雷潭上方,不停的吸收雷霆,而他和徐瑩三人,都倒在了雷潭裡面那個池子旁。
“他們都被我打昏了,你被我抽取了一絲神魂,所以說,你在劍中。”老人解釋道。
“你躲在無名裡面?你就是劍靈?”
老人搖了搖頭。
“你這小子。一路走來,我看你倒也機警,沒想到今日卻這麼的蠢。”白鬍子老人,不滿道。
“倒是忘了,之前有人和我提及過,劍靈好像還沒有人形態的。”計凡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不是劍靈沒有人形態,而是他們不願意幻化成那種形態,人稱不上是殺戮機器,也不是爲戰鬥而生。”
“劍靈是不願化作我們這副模樣。”
“還不懂?雷霆三眼獅的形態比人的形態更適合戰鬥,這樣說你懂了嗎?”白鬍子老人沒好氣的解釋道。
計凡趕忙點了點頭,他只是聽古琴元說,劍靈沒有人形態,現在才明白,原來是這個道理。
計凡沉吟了一下,緊張道,“那你把我搞來這裡幹什麼?”
“我想和你做一個交易。”老人盯着計凡,面色沉靜。
“什麼交易?”
“我用最後的這些力量,助你們脫困,你幫我辦一件事情。”
“你先說說看,到底是一些什麼事情!”計凡看着這老傢伙,面色古怪,他不知道這傢伙爲何會出現在這劍中,而且一路還能盯着自己看。
這聽起來實在是有些毛骨悚然。
“我知道你心中的疑惑,我也可以和你坦白,我是這柄劍的主人。不過如今,我幾乎就要消散在這天地間了,今天你還能見到我,全靠這雷霆之力。”老人的聲音,顯得沒有氣力,似乎是有些虛弱。
計凡此時面色終於緩和過來,但仍然不願意放鬆警惕。他想知道,這老人要和他做的交易到底是什麼,但老人的表現,不足夠取得他的信任。
“我和你一樣,是守護者。”知道還不夠驗證身份,老人面色平靜,輕聲道,“我也認識漢字,並且能夠修行上面的道法。”
老人豎起手指,空間中的雷霆,都朝着老人匯聚。
“無形劍。”計凡驚呼出聲,他在上面感受到了熟悉的波動。
老人見計凡認出了他所使用的道技,趕忙放棄凝聚,然後笑眯眯的看向計凡,一副這次你該相信我的樣子。
計凡無奈撓撓頭,恭謹道,“前輩。”
“既然我的身份已經得到證明,我就來說說我的條件吧!”
“我的條件很簡單,我希望你拿到那把被黃家奪去的劍,然後把那把劍交給你那個小女友。”老人看了計凡一眼。
“這不行,我不能答應你,哪怕你是一個守護者。”計凡怒道,他以爲老人是要他向着十六家族復仇什麼的,萬萬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把注意打到月兒身上去了。
若是黃家那把劍也和無名一樣,裡面藏着一個老鬼,那還得了?計凡果斷拒絕,這種事情,沒得商量。
見到計凡直接拒絕,老人沒有絲毫意外。只是面露笑意,似乎心中對計凡的謹慎,帶着幾分肯定。
“其實,這只是我的一個小小心願,那把劍是我一個朋友的劍。”老人似乎是開始回憶什麼,計凡沒有搭話。
“我這一生,有倆個很好的朋友。一個叫青鸞,還有一個就是你之前在遺蹟中見到的那個老傢伙,他的名字叫凌劍。
我不是劍修,但是卻很喜歡無名。我的劍技在凌劍之上。這些話我就不多說了。
青鸞是我們三人之中年齡最小,但也是最固執的那一個,當年我們的守護者首領守神死後,青鸞一個人殺到了黃家,卻沒想到,當時黃家還潛伏了四五個家族,最後她也被留下。
我和凌劍沒能救下她,想要誅滅黃家,爲她報仇,但十六家族豈是我們倆人能夠撼動的,凌劍帶着我逃了出來,但沒能逃多遠。
我們只好,將一絲神魂打入武器或是密寶中,讓他們遠遁,爲我們尋找合適的傳人。
當然,這些傳人,一般都是守護者。”
老人談及往事,面色複雜,計凡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落寞。
“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可以說,這稱不上一個交易,當年的大戰這麼久都過來了,我覺得這個世上或許再也沒有守護者,但看到了你,我和凌劍都看到了希望。
凌劍不願意和你多說,希望你自己去找自己的使命,但是我的想法卻和他不一樣。
走到這裡,你也發現洞穴坍塌之後,是個死穴,你們出不去的。但無名的劍靈吞噬了雷霆,反饋了一部分能量給我,讓我有了一絲力量。儘管這力量沒有我之前修爲的百分之一,但是卻恰恰能夠帶領你們離開這困境。
說到這裡,你明白了嗎?你想想你之前走來的每一步,是不是都有一個固定的方向?其實你的小女友也是。
在未來,你的小女友,她註定了會站在你這一邊,這也是我考慮將青鸞的劍交給她的原因。
當然,你得先見到那把劍,到了那時候,我不知道你能否見到青鸞,畢竟在黃家那麼多年,劍靈的保護能力也有限。”老人嘆了口氣。
計凡聽懂了其中的意思,這場交易,完全就是倒向他這一邊的。他的身份,意味着這一路,這些守衛者知道了他的存在之後,都會幫助他,保護他。
“如果我不同意交易,你也會將我們帶出去,是不是?”計凡笑道。
老人看了計凡一眼,“沒錯,不過,我覺得你不會拒絕我的請求。”
“你爲什麼這麼肯定?”
“那把劍落到她的手上,只會幫助她增強戰力,百利無一害。”
“她可是十六家族的人。”計凡看着老人笑道。
“她喜歡你,我看得出來,老實說,她背後沒有家族,你們之間的關係早就確定了,根本就不是什麼友誼。”
“她很特別。和青鸞很像,很固執。”
計凡注意到老人總是談及到青鸞,他的那個朋友,而且臉上總是帶着懷念。讓他不得不往老人暗戀人家的那個方向去想。
老人見計凡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似乎是意識到剛剛這句話流露出得情感過於複雜,然後正了正臉色,讓面色重新平靜下來。
“若你真的不願意,那就算了,說到底,你也稱得上繼承了我的衣鉢,不過,千萬不要讓青鸞的劍爲黃家所用。她不希望那樣。”
計凡點了點頭,“若有機會,我可以給月兒展示那一把劍,但她不接納,我就沒辦法了。”
“她若拒絕了,我會重新爲那把劍尋找主人。”
老人對計凡的回答很是滿意,“這樣最好,之前我倒是有點強求的意思了。”
“既然交易談攏,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出手,送你們出去吧!”
老人揮揮手,計凡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意識回到了身體裡,有了身體的掌控權。
……
靠坐起來,計凡的右手不經意間觸碰到了身邊的無名。
“這劍……”握緊劍柄,計凡似乎感覺到了劍裡面有着活物,劍身之上有雷光流轉。
計凡轉頭看去,雷潭已經消失了。
“無名充分吸收了雷電之力,雷潭也因此消失。”老人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雷潭,解釋道。
“你這樣露面,不怕被發現的嗎?”計凡擔憂道。
“我其實還是在劍靈之中,你能看見我,完全是因爲你那一縷神魂的主觀作用。”
“趁他們還沒醒,我直接幫你們打開一條窄道。”
老人將憑空將無名拿在手中,不對,是計凡的主觀意識覺得老人將無名拿在手中,劍光一閃,無形劍兀然成型,不過卻比計凡使出的無形劍強了不知多少倍,那上面有計凡熟悉的力量,雷霆之力。
無形劍呼嘯而出,計凡只覺得眼前閃了一下,水池對面的石牆,瞬間被洞穿。
“好了,這個洞口雖然不大,但足夠用了,你們出去之後,應該就是靈獸森林的邊緣。”老者將劍丟給計凡,笑吟吟地看着他,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看起來難看極了。
“謝謝,青鸞的那柄劍我一定會拿回來。”
計凡鄭重點頭,準備拜下身去,但老人右手一託,阻止了他。
“我稱不上你的師傅,我能教你的不多,也只是傳了你這柄劍而已。你只需記住我和凌劍的名字就可以。”
“若是你能見到青鸞的殘魂,不要忘了提及見過我,我名歸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