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雅爲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沒有蠢到拿鑰匙去開自己的家的門,而且自家的門這種鎖,她通過專業的開鎖設備一秒鐘都不到就能輕鬆撬開。
這種拿撬鎖器撬自家門的感覺,讓孫雅心情複雜。
但好在撬鎖進行的極爲順利,畢竟只是一般人家的大門,她帶的開鎖設備可是就連銀行金庫的大門也能輕易破解。
“我回來…不對。”孫雅在開門的時候抑制住了自己想喊丈夫過來幫她換衣服的本能,緊繃起神經推開了自家的房門。
家裡的佈置還是一如既往的讓孫雅心曠神怡,擁擠的小家裡面各種部件的擺放都是亂中有序,家中熟悉的感覺讓孫雅有種想立刻癱在沙發上的衝動。
所以我在想什麼啊!孫雅在仔細打量自己家中佈置的異常之處時,一種讓她感覺置身於冰窖中的殺意突然籠罩了她!
襲擊?是什麼時候摸到我背後的?
孫雅反應過來想拔槍射向自己的身後,卻很快意識到這時候開槍已經晚了,於是她側身用手中的手槍作爲盾牌,直直的與身後的襲擊着刺向她的匕首撞擊在了一起。
那柄匕首極其鋒利,直接斬斷了孫雅手槍的半截槍管,刀刃嵌入了槍管之中,如果孫雅在這時候扣動扳機必然會炸膛傷到自己。
孫雅在這時也看清了襲擊之人正是她的丈夫路一城,此時路一城那冷漠的表情讓孫雅感覺到格外的陌生。
你是真的想殺我啊!孫雅感受着那柄匕首刺向她的力量,大到讓孫雅的手臂支撐不住的地步。
但話說回來…你這充滿殺意的表情和你結婚這麼久我還沒見過呢!稍微有點…該死我又在想什麼蠢事!
孫雅腦海中一瞬間閃過了無數的雜念,但殺手的本能還是讓她拔出了腰間的第二把配槍瞄準了自己丈夫的腰部,與此同時路一城的另一隻手也從下侵襲而出抓住了孫雅持槍的手腕。
真不懂得什麼叫手下留情嗎?孫雅感覺手腕上傳來鑽心的疼痛,路一城這一力道是下了狠心打算直接碾碎她手腕上的肌肉和骨頭。
孫雅在這一刻也被徹底激怒,毫不留情的連續數次扣動了扳機,但路一城偏轉了孫雅瞄準的軌跡,這數槍都堪堪擦過了路一城的腰身打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之上。
我平時這麼在意你的身體狀況!沒想到你還有力氣能這樣弄疼我啊!
孫雅的力氣也不比自己的丈夫小多少,甚至還比他要大!
可能是出於慪氣的原因,孫雅沒用什麼技巧性的方式應對,直接硬生生的用掰手腕的力氣,將槍口糾正逐漸將其瞄準到了路一城的肩膀部位。
路一城此時臉上也露出了些許不敢置信的表情。
沒辦法了吧?你忘記了和我比力氣你從來都沒贏過嗎?好了!乖乖束手就擒吧!只要你能放棄抵抗!我就考慮不殺……
孫雅還在爲自己佔了上風而得意時,路一城的身體突然想後仰了一下,緊接着自己用自己的額頭狠狠的撞向了孫雅。
這一撞的力道可以說是毫不留情,孫雅就只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一頂巨大的洪鐘給狠狠的敲擊了一下,整個腦門都在一陣一陣的顫動,眼前看東西直接出現了三重殘影。
最糟糕的是這一撞直直的撞在了她的鼻樑上,孫雅能確定直接的鼻樑就算沒有斷也絕對是被撞出了一陣龜裂。
鼻樑上的疼痛感伴隨着淚意涌向了孫雅的神經,一同充斥着她腦海的還有已經徹底無法遏制的怒意!
你竟然敢打我!還下手這麼重的照着臉打?
我不會再留情了!
孫雅直接放棄了左手所持的那柄已經被匕首報廢的手槍,從路一城的遏制中抽出了自己的左手,然後猛然拔出了在自己身後所放着的那柄軍用開山刀。
這次必須要動真格的了!先把你的四肢卸了再帶回去好好拷問!
孫雅全力以赴的期間發現自己隨身攜帶的‘遺物’竟然無法使用。
是被什麼其他的遺物給屏蔽了?
但沒關係,孫雅並不認爲自己的近身戰會輸給自己的丈夫,她像是一隻暴怒的母虎徑直的撲向了路一城,手中的那柄精鋼開山刀與路一城手裡的匕首撞擊在一起迸發出了炫目的火花。
動作變遲緩了?孫雅敏銳的注意到了自己丈夫的動作,在這時似乎變遲緩了,像是發現了什麼變得有些猶豫不決。
是因爲腦袋被撞到的原因嗎?
可在孫雅和他交手數個回合之後,路一城的動作再次變得極爲敏銳和精確…不管是進攻和防守都能做到讓孫雅感到難纏的地步。
果然是因爲腦袋被撞到的原因,現在恢復過來了就用上全力搏殺了嗎?
來吧!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再分清楚家庭地位,不對!把過往所有的感情都一刀兩斷!
孫雅的內心再次被雜念覆蓋時,揮刀橫砍向路一城時,他手中的匕首突然折射出了一道強光晃過了她的眼睛!
這讓孫雅短暫的一分神,就在這一剎那路一城手中的匕首從他高舉起的左手跌落而下,路一城的右手近乎是無縫銜接的握住了這柄跌落而下的右手,從下方直接刺向了孫雅的咽喉。
糟了!
換手是短兵器近身戰中很常用的小把戲,但一般殺手和吞世之蛇級別的殺手用出來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路一城的身手本身就快到了孫雅勉強能跟上的地步,她是靠着開山刀的力量壓制才勉強的讓路一城節節後退,且這一擊的角度刁鑽到是朝着孫雅視線的死角襲來的。
只是這柄匕首並沒有貫穿孫雅的咽喉,而是朝着她頭盔的尼龍綁帶襲來的!
匕首乾脆利落的斬斷了孫雅的頭盔綁帶,隨着她的頭盔跌落到地上的同時,孫雅那經過挑染的森灰色秀髮也從其中散落而出。
路一城在這一刻徹底怔住了,瞳孔劇烈的顫動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根本不敢置信的表情。
孫雅的殺手本能讓她沒有絲毫留情,直接抓住了這個機會將右手所持的槍口抵在了自己丈夫的額頭上…
“難怪,力氣和香水味道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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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一城喃喃自語了一聲就沒有再反抗了,他手上所握着的匕首落到了地上。
“爲什麼停手?”孫雅看着突然間放棄抵抗的路一城,有些無法離開的出聲質問道。
路一城卻沒有回答,只是看着眼前之人臉上很竭力的想擠出一個好看的笑容,卻怎麼看都是像是在苦笑。
看見自己丈夫投降本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但孫雅怎麼樣都高興不起來,特別是路一城那失魂落魄的表情,一種無與倫比的負罪感襲向了她。
“你這眼神是怎麼回事!”孫雅高聲質問着眼前之人說“簡直就像…簡直就像背叛的人是我一樣!明明是你騙了我這麼久!”
“動手吧。”路一城卻沒再多做任何辯解,直接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說。
“……”
反抗啊!至少你像之前那樣殺氣凌然的樣子,我才能狠下心來下狠手,你這樣子我怎麼可能下得了手。
“你死了小路怎麼辦?他可是被狼家通緝了。”孫雅出聲試圖重新緩起路一城的鬥志和殺意。
“狼家要的目標是我,我死了路仁自然就安全了,而且路仁有你這個了不起的媽媽保護他,今後的日子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路一城很坦然的說。
我不懂怎麼帶小孩啊!雖然自家兒子已經上高中了,但家庭教育這事兒都是自家丈夫來抓的!不對不對!
孫雅在這時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丈夫識破自己真實身份時,流露出的那一臉驚訝的表情,完全就像是第一次知道一樣。
第一次知道?不是事先調查過嗎?這怎麼可能?
“你是第一次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孫雅直接問道。
“嗯,第一次,我以前一直以爲你在金融公司上班。”路一城也回答說。
“你沒騙我?”孫雅還是很懷疑直接被騙了,畢竟千人千面也是殺手們必須修煉的職業素養。
“如果我騙了你的話,我們不可能會在一起生活二十年,你總會識破我的。”
路一城的回答再次讓孫雅呆住了。
的確,千人千面是殺手們必備的職業素養,但識破敵人僞裝的能力又何嘗不是殺手必備的職業素養呢?
孫雅能肯定自己在後者上的天賦造詣遠強過這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但她依然沒識破眼前這個男人的僞裝。
因爲眼前這個男人在這二十年的生活裡壓根就沒僞裝自己,他在這二十年中並不是什麼吞世之蛇級的殺手敲鐘人,而就是自己熟悉的丈夫,一位好父親,這就是他真實的一面。
“是你滅掉了金紋會嗎?”孫雅最後問。
“嗯,不這麼做的話,孩子晚上放學不太安全,我不想他在今後的成長中有太大的壓力,所以就一勞永逸,沒想到金紋會是狼家的下屬,所以你可以動手了。”路一城說着再次示意孫雅可以扣動自己的扳機了。
原因就是他惹怒了狼家,狼家可是幕後支配這個世界的究極財閥帝國,與其讓路一城冒着拼上全家性命的風險去和狼家對抗,不如直接讓孫雅殺了他回狼家覆命。
這是最好的選擇,以孫雅的身份地位今後路仁不需要他也能過得很好。
但…孫雅無法接受這個結果,自己要付出失去一位好丈夫,孩子今後的生活中要失去一個好父親的代價換取而來的安穩生活,而且你真以爲我吃得慣別人做的菜嗎?
所以…
“我現在該做些什麼?”
孫雅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還有胸口上代表狼家身份的徽章後看着自己的丈夫問。
“嗯?”路一城一時間未能反應過來孫雅的意思。
“你應該已經有計劃了吧?讓我們一家在狼家的威脅下活下來的方法,雖然希望渺茫,但一家人一起努力的話,絕對可以渡過難關。”孫雅握住了自己丈夫的手後輕聲問“所以我現在需要做些什麼?親愛的。”
路一城再次短暫的愣了片刻,眼淚這東西他已經很多年沒流過了,就算路仁出生的時候也是一樣。
此刻路一城想要說些什麼,但一瞬間的鬆懈,讓這一晚上積攢下來的鋪天蓋地的疲憊感涌向了他,這讓路一城的身體有些無法控制的搖晃了一下然後倒在了孫雅的懷裡。
孫雅焦急的檢查了一下自己丈夫的身體,這才發現路一城是因爲太疲憊而倒在她懷裡睡着了。
“你的身體狀況這麼差還逞強,有什麼事應該提前和我說啊…蠢蛋。”孫雅一手扶着昏睡過去的路一城,另一隻手上拿着的是路一城遞給她的一張小紙條。
上面並沒有寫什麼驚天計劃,有的只有一處路仁所在的藏身處地址和進入的方法。
看來他們一家如何從狼家的追獵之下活下來是一個需要從長計議的計劃了,熟知狼家實力的孫雅甚至沒有任何擊敗狼家的念頭,只要能讓他們一家在這個遭透了的世界裡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