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都不明所以!
這些田地十分平坦,位於渝鎮與怒衝河之間,是河水常年沖刷而成。
因此,位置較低,河水氾濫便會遭災。
而這,卻成了陸瑾因地制宜造暖棚的最佳地塊。
想在冰天雪地中種出糧食,暖棚是唯一選擇。而建暖棚的辦法,陸瑾腦海中的聯網電腦上,數不勝數。
有用地暖供熱的,有用輸水管道鋪設的,有收集太陽能供暖的……
都沒法用!
但其基礎卻是一致的。
只要能保證水分和溫度,南北兩極都能種出蔬菜糧食!
有了這些理論依據,陸瑾相信,自己的土辦法也能成功。
在剛到這個時代的時候,有一個念頭……
陸瑾以爲,自己要開啓種田模式,發家致富!
畢竟,他當時在清河鎮,被佃農從河裡撈起來,是在鄉下。
清河鎮比渝鎮更大,田地更多。
後來自不必說,沒想到又溺了次水……
還是逃不過種地的命!
“大家順着已經劃好的線挖,若是今天晚飯前能挖完,我請大家吃肉!”
“哦嚯!”
百姓歡呼,近千號人俯身田間地頭。
這一片地本就是他們自己所種,各家各戶都有,根本不必分工就知道該去哪裡。
一畝地才劃了三道線,挖一尺深的溝,兩人合作半個時辰就能完成。
種地,他們可都是行家裡手!
而這些人中,地最多的一戶也就十來畝,加把勁兒,天黑前說不定真能完成!
肉啊!
就連在年景好的時候,這些辛勞的百姓,也只能偶爾吃上一頓。
如今連飯都吃不飽,肉,想都不敢想!
看大家熱火朝天,一身飛灰的張虎咧着嘴問道:“少爺,真有肉吃?幾天沒碰葷腥,兄弟們眼都綠了啊!”
陸瑾一看,還真是如此。
這幫子爵府私兵,平時跟着陸瑾吃香喝辣,月俸又高,時不時還出去打打牙祭,慣壞了都。
來到這裡,雖然百姓都敬着他們,沒讓餓着肚子,可油水,那是不用想滴!
早上吃飯的時候,陸瑾就發現了,他可是比誰都挑。
沒肉的早飯能叫飯嗎?
到哪兒也不能委屈了自己。這是陸瑾的一貫準則。
“剛剛劃線,你們就沒發現什麼?”陸瑾指指面前的天地,見張虎不解,只能自己解釋:“嚕嚕啊!”
張虎以爲在罵自己笨呢!
“還請少爺明示!”
陸瑾一把將他拉到面前,指着地上的腳印真罵:“蠢得像驢!做農活不會,打獵會了吧?今晚天黑前,不獵二十頭野嚕嚕,全部不許吃飯!”
“啊?”張虎裝哭,看陸瑾擡腳要踹,一個閃身躲出丈遠,惹得其他私兵哈哈大笑。
打獵麼,誰還不會似的!
這幫傢伙在被陸茂招攬麾下前,練武修習,哪個沒打過獵?
打虎逐鹿都是輕而易舉!
一豬二虎三瞎子,雖說野嚕嚕兇猛,可那是針對離羣的而言。
地裡的野嚕嚕腳印,大小不一,肯定不是獨闖的那種。
各憑本事,有了陸瑾提醒,一衆私兵很快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陸瑾一看冷的緊,交代晉翰幾句就躲回了鎮衙,剛進門,就看見章朗和陸基在等自己。
“瑾少爺您回來了!”章朗不敢託大,趕忙起身相迎。
“有什麼事兒嗎?”陸瑾大刺刺落座,捧着茶杯暖手,也不管是倒給誰的。
“渝鎮如今災情已解,等後續再運來糧食,今冬安矣。但附近高懸鎮、虎牙鎮等,百姓亦是接近斷糧,還有靜安、扈安二縣十數萬人……”
“糧食不是快到了嗎?你聯繫各縣鎮衙門主事的去基地市取就是了。”陸瑾打斷了章朗的話。
不就是要糧食麼?當本少是放氣體吹大牛啊?
“賢弟稍安勿躁,章卿的意思是,本君帶着糧食各處分發更爲妥當。”陸基起身:“如此,一可杜絕貪墨,二,也是爲了配合賢弟所說的宣傳。”
“本君,也想看看民間實情。”
後一句,纔是陸基本意。
雖然他這一路,從京都到基地市,看到了不少東西,但都是走馬觀花。
堂堂一國儲君,吃住都是文蕎等人安排,自然不可能風餐露宿。
像如今這般,還是頭一遭。
越是瞭解,陸基對百姓疾苦就越是掛心。
特別是這幾天,聽着他們發自內心的感激話語,再看他們衣不遮體食不果腹,陸基就有種想哭的感覺。
感覺自己特別無能。
如今有陸瑾相助章朗輔佐,陸基在無奈的絕望中又看見了希望,是真正的想幫百姓辦些實事。
而這,也是陸瑾所想。
他雖然性子跳脫了些,但在救災這件事情上面,卻沒想過弄虛作假。
否則,又怎麼會教陸基說出,餓死一人儲君扶棺這樣的豪言壯語?
當然,也是底氣十足。
有便宜老爸撐腰,大不了,明年進貢的錢省下,宮中那位還能腆着臉要不成?
這就是陸瑾的打算。
反正都要便宜陸基父子倆,一家人分那麼清楚幹哈?
“已經過了四天,想必糧行那邊也運來了不少糧食。這樣,我讓人隨你們回去,繼續購買糧食,儘快先穩住民心。
基哥,以後你每到一地,就選一名可靠之人讓其負責後續事宜。我們不可能幾個月都耗在鄉下,上者勞心下者勞力,放權下去,咱們也能樂得清閒不是?”
後面一句纔是主要的吧?
陸基咧咧嘴:“如此,那我們就儘早出發,一個都不能餓死,本君這是上了你的賊當!”
“哈哈哈哈!”陸瑾大笑:“把心放肚子裡吧您就!章大人,回去之後,你可得儘快將基地市公報給弄出來,筆桿子的事情可就靠你了。”
章朗也笑,解了渝鎮災荒,剩下的就要容易多了。
至於陸瑾說的基地市公報,咳咳!
“這個,瑾少爺,找人執筆不難,可這印刷、販賣、請工,所費實在太大,下官又剛接手知府一職,辛懷所貪已經充公入庫,這個這個!”
就是缺錢!
章朗實在拉不下臉求人啊!
又不是自己上官,他也不是陸瑾的什麼人,張嘴要錢,臉還要不?
世間不乏有錢就是爹的,他章朗自問還是有穿底庫的。
“早知如此!”陸瑾撈出一沓銀鈔,翻開,挑出最小的一張遞了過去。
“一百兩?”章朗臉都綠了。
自己連底庫都要掉了,居然就給一百兩!
雖然一百兩是他這個知府一年的俸祿,是幾千斤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