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夙不見,雲笙第一個想起的便是卿相,她的心裡不由得一冷。
而同一時間,卿相的營帳內,一個暗衛跪在他的面前。
“屬下依照大人的吩咐,在墨王爺的營帳內,並未找到雲夙。”
“我知道了,下去吧。”
聽到暗衛的話,卿相溫和的臉上一起神情也無,他的眉目微斂,純淨脆弱的雙眸中佈滿了深意。
暗衛收到命令退下,卿相站在原地沒有動,目光也一直直視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隨後,他起身出了營帳,徑直出了營地來到一座山上。
在這座山上,竟然有一亭子,而亭中此時卻坐着一個身穿月牙色,正在撫琴的男子,他面上蒼白透明的臉上,夾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憂傷。
一縷清幽卻又惆悵的琴聲縈繞在周圍,此時月亮正圓,月光照進亭子中,打在他的身上,襯托出一種朦朧的憂傷。
他的身後站在一個大漢,看到卿相突然出現,他迅速上前,擋在了君辭的面前,身上散發着對他的敵意。
“阿魯,退下。”
君辭一直未擡頭,但是卻似乎知道來人是誰,他輕聲讓阿魯退下,手上卻不停,依舊靜靜地撫琴,也沒有擡起頭來。
卿相併不介意,依舊站在原地不動,溫和的臉上掛着一絲淺笑,也沒有出聲打擾君辭彈奏。
大漢見他對君辭構不成什麼威脅,這才退回他的身後靜靜守侯。
“叮……”
“主子,你的手……”
“我沒事。”
忽然,一聲刺耳的斷琴聲響徹山頂,阿魯不由得大驚,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被打斷了。
君辭將斷線的琴絃遞給阿魯,對於被琴絃劃傷以至於滴血的手卻不在意。
“好端端的琴絃突然斷裂,不知是好是壞。”
待君辭做好這一切的時候,卿相溫潤的聲音響起,卻意有所指。
“卿相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直到聽到聲音,君辭才擡起頭來看向卿相,臉上的神情淡淡,聲音也淡淡,卻能讓人感覺到一股威壓。
“在下哪裡敢暗示君辭琴師,哦,不,應該稱爲君辭公子纔是。”
卿相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他的目光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卿相這樣明目張膽來找在下,就沒想到過後果?畢竟卿相此時是暗殺閣閣主的人,而暗殺閣主瑾珩與我隱國間接有着滅國之仇。”
君辭見他這般說話,臉上的神色閃過一絲複雜,他的話音一落,周圍的草微不可察地微動了下。
“雖然是滅國之仇,可現在我暗殺閣閣主並未對隱國出手,我們也還未是敵人,面對送上來的生意,君辭公子不會拒絕,不是麼?”
卿相依舊從容地答到,彷彿並未發覺有什麼異常。
或者,他已經料到了君辭不會對他動手。
而卿相這一句話一落,周圍的異動也漸漸消失。
“什麼生意,還請卿相明說。”
“君辭公子在我來時不是已經知道了麼?以你的情報組織,已發生,未發生都能根據收集到的情報,快速做出判斷。”
“卿相對於在下的情報組織,倒是瞭解得很。”
君辭對於卿相的話不置可否,倒是默認了自己知道他來的目的。
“那麼這莊生意,君辭公子做還是不做?”見他承認之後,卿相笑了笑問道。
“恐怕要讓卿相失望了,這莊生意在下接不了。”
聽到君辭拒絕,卿相臉上的神情不由得一愣,似乎沒想到他會拒絕。
“還望君辭公子解惑。”
卿相很快就反應過來,沒有繼續提出條件,而是詢問原因。
“雲夙此人用處極大,惦記的人並不少,卿相卿回吧,咳咳。”
“主子……”
君辭並未明說,只覺得胸口有些煩悶,隨即咳了出來,阿魯不由得擔心。
他知道主子身體單薄,不宜這麼晚上山來吹冷風,可是主子偏不聽,他便只有帶他上來,現在見他這樣心裡很是自責。
“阿魯,下山吧,咳咳……”
君辭阻止了阿魯的繼續往下說,他知道如果放任他說下去,耳朵必定會再受一次摧殘。
“是,主子。”
阿魯知道不能再這風大的地方多呆,於是便立即帶着君辭下了山。
此時的山上只有卿相一人,他臉上的神情早已凝固,眸中一片意味深長。
他想,他明白君辭的意思了,雲夙是將領之才,雖是稚嫩些,若培養培養必成大器。
況且現在還經歷家族被陷害而滅亡之事,這必定會在他的心裡中下仇恨的種子。
若被有心人利用,他還是雲笙的大哥,瑾沁的夫君,這對瑾珩便會是一種致命的威脅。
想到這裡,卿相的臉上劃過一抹難以琢磨的神色,隨即他也轉身下山。
雲笙不死心地翻了翻那堆衣服,卻沒有找到一點關於雲夙消失的線索。
若不是這堆衣服,她都要差點認爲剛剛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覺。
“哐當!”
正在雲笙將一件衣服拿起,準備掛在架子上時,忽然有什麼東西從衣服中滾出,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雲笙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她低下頭,看到掉落在地上的東西時,不由得一愣。
原來掉落在地上的東西是一根短小的玉笛,雲笙一眼就認出這根玉笛,便是慕黎隨身帶着的那根。
雲笙心裡很是疑惑,據她所知,此時慕黎不在邊關,可是他的玉笛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他暗中來了邊關,並將雲夙帶走?可他爲什麼要那麼做?
或者是出了什麼事,笛子落在了別人的手上?
不管是什麼,對於雲笙來說,兩者都不是什麼好事。
雲笙知道此時不是好的追查的時候,祁墨也還未回來,於是便只能將這些是都壓在心裡,等明日再處理。
左等右等,雲笙終於等到了第二日,祁墨此時也纔剛回來,看到雲笙的臉色不是很好,他不由得一愣。
“怎麼了?昨晚沒休息好?是想本王了?”
祁墨走到雲笙面前,看着她的臉色,不由得心疼,卻忍不住打趣道。
“對啊,很想你。”
雲笙沒好氣地道,聽到祁墨耳裡,他卻只覺得心裡微甜。
“祁墨,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什麼?”
“慕黎是不是來了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