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什麼。我就是幫人打聽點兒事,聽說有個小夥子去你們警局做筆錄,是叫什麼蘇來着?他沒犯什麼事吧?”
不是吧,又是替這個姓蘇的說話,林局長都懵了,沒見過這樣接二連三過來關懷的,上一回是元老級的方老,這回是軍隊的劉老,下一回該誰了?
立馬說:“沒什麼事,就是過來提供資料協助調查的,估計馬上就離開了。”
“那就好,我聽說有什麼人給你施加壓力了,還大鬧警局是吧?你們可是人民police,千萬要頂住壓力,別管那些人什麼身份,公事公辦就對了。”
“是是是,老首長說得對,咱們一向如此。”連忙打了包票,才如釋重負地掛斷電話,對着許成尚嘆了口氣,“老許,不是我不幫你,這事再搞下去,就過分了。你不能疑神疑鬼,還是回去照顧兒子吧?”
許成尚一看怎麼這樣,倒成自家無理取鬧了,我的傳家寶怎麼辦,我的兒子怎麼辦?
此時此刻,他也萬分糾結了!
忽然心中下了狠心,表面上答應不再幹涉,卻決定用私人的勢力,討個說法。
“放了他吧,都是誤會。”許成尚咬碎牙往肚裡咽,默默說出這句話,卻心懷怨恨地拿出了。
隱身在暗處的妙兒看得一清二楚,當即告訴了蘇酩。
你若不死心,我也只有奉陪到底。
蘇酩冷靜而若無其事的,下了一個決定,他要蜘蛛去送許飛一程。
隨後,很從容得跟着林朗等人離開。
當然爲了照顧林朗的形象,他們是從後門走的,因爲已經有聞風的記者過來,想要大肆採訪。
這事情鬧大了,對林朗的影響肯定不好,但是蘇酩卻不發愁,他慢悠悠跟着對方和律師,從後面離開。
卻在出門的時候,看見許成尚夫妻就守在那裡,望着他們不肯放棄的樣子。
片刻前醫院再度打來電話,告訴許成尚他兒子的病情又惡化了,還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通知他儘快過來。
許成尚電話還沒打出去就接着了,知道情況不妙,叮囑醫生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兒子的命,什麼代價他都肯付。
旁邊他老婆直接嚇得,快坐地上了。
“許先生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的,但是許飛他非要……”
電話裡聲音一變,卻傳來許飛歇斯底里的聲音:“爸,我錯了!都是我自己在胡鬧,是我自找的,我給你認錯了。爸,你快回來吧……”
隨後,就是殺豬般的吼叫,聽着讓許成尚都懵掉了。
完了,這回真是完了,怎麼還有這事?
他望着坐上汽車就要走人的蘇酩,忽然狠狠掛了電話,跟了上去。
當時林局長就在旁邊,有點兒着急了,就想拉着他,許成尚卻回頭用求助的目光望了他一眼,最終林局長鬆開了手。
而許成尚來到林朗的車前,看似是對林朗說話,眼神卻瞄着後面的蘇酩:“我知道是我兒子混賬,但他也受到懲罰了,你們能告訴我該怎麼辦嗎?”
林朗有些糊塗,他也恨許飛,但真不知道這事是怎麼搞的?
蘇酩卻在後面拉開車門,淡淡說了句:“那就只好保佑我們大家都平安了,他也一樣。”
許成尚的眼神瞬間就黯淡下去,這算是警告嗎?
你一個毛頭小子,敢對我許成尚說這種話,你算什麼……
可現在,他只能聽着。
“我是很誠心的,再次對給你們造成的困擾道歉。”許成尚很艱難地低下了頭,這已是他的極限。
蘇酩望着他,沒有任何表示,妙兒卻在身旁流露出了厭煩:這個人心裡還有怨恨,他依舊不服輸。
既然不知道悔改,那就更絕望一些吧,蘇酩反而說了一句:“你還是先關心下令郎吧,聽說他最近身體不太好?”
就在這時候,電話又響了,還是醫院打來了的,說許飛突然惡化,已經停了呼吸,於一分鐘前正式去世。
死了?
許成尚當時老淚都快下來了,這回他真要發瘋了,當時就要衝上去質問蘇酩,你們到底誰幹的?
然後就覺得心口鑽心一樣的疼痛,耳邊還有個聲音在嘀咕:“自作虐,不可活!看看你的手指吧!”
許成尚猛地一驚,擡起右手一看,才發覺食指指尖變得漆黑如許。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也被下毒了?
忽然一陣噁心,有東西涌上了心口,忍不住地想吐,轉回身就趴在牆角吐出了一大片。
旁邊林局扶着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然而望着地上的污穢,許成尚忽然就明白了,這是在警告啊!
兒子的死就是下場,如果他還敢胡來的話,下一個完蛋的就會是自己!
他不敢想象,那嘔吐物裡,會不會也有類似的毒蟲。
一時間悲從中來,唯一的念頭就是什麼都不願追究了。
就算是作孽,也是自找的,許成尚感覺受夠了。
眼睜睜看着蘇酩和林朗,就這麼走了,旁邊的妻子還問他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兒子死了!”怒罵了一句,許成尚嚎啕大哭地走了。
他要去醫院,白髮人送黑髮人。
而坐上汽車,開了一段路後,聽着林朗抱怨的蘇酩,卻招手讓車停下。
“我有事,要單獨回去。”他拍了拍副駕駛位的林朗,若有深意地叮囑了他一句,“過去的事就算了,許飛都躺在醫院裡,何必想不開?”
林朗也是說幾句出口氣,看他要走急忙下車說我送你,卻被蘇酩請了回去。
他要乾的事,可不能讓林朗跟來。
等到左右沒人,才召喚出妙兒和趕來的蜘蛛,做好演戲的準備。
他換了身行頭,依舊在妙兒的變身術下,化作之前拜會許家時的模樣,然後默默說出了一番話。
半小時後,確認了兒子死亡的許成尚,癱坐在醫院椅子上,感覺整個人的魂兒都沒有了。
“真是造孽啊,這代價太大了!”
想想丟失的羊皮古卷,想想去世的兒子,可能許家從此就要衰落了!
忽然眼前晃過一個影子,好似看到那個登門拜訪的神秘人,就坐在自己對面,雙手支着下巴,低頭不語。
“大師,是你嗎?”
沒等他喊出來,神秘人卻把兩根手指放在脣邊,噓聲說:“別聲張,我只是來看看而已。
你該知道背信棄義,會是什麼下場了?”
許成尚面如死灰,也許自己不該耍小聰明,謊稱什麼東西被換了,這回是真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還以爲現實世界的那一套,還能用在這些人身上?
神秘人卻搖着頭說:“多餘的話,我不想再說,你若是有心,記住了。
不要去找別人的麻煩,你或許能多活幾年。
至於羊皮古卷,不要再想了,留着它纔是禍害。”
就在許成尚激動得要起身時,眼前的神秘人卻已不見,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當然,那只是數裡之外,傳來的全息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