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覺得激得差不多了,拉起一旁的玉蘿,先一步出了大殿。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加了一句。
“對了,恭喜胥掌門,覓得真愛。她雖然已經失了元陰,但相信你也不會介意的是吧。”
這話一出,沐媚顏的臉色也瞬間白了。
祝遙卻心情頗好的飛回了玉林峰,沐媚顏元陰已失的事,其實她是猜的,必竟在夢裡,她可是一直沒有放棄勾搭月寒星的男人們,各種手段盡出,都一千年了,她就不信她還能保持着處子之身。
結果非常好,她猜對了。
修仙界對雙修伴侶是非常重視的,只要締結非死不能解除,女子的元陰之身一般只會給雙修之人,其它的不正常關係,都會被歸於爐鼎之流。所以胥鬆這一退婚,勢必會給玉蘿帶來很大的影響。祝遙以親傳師父的身份,絕口否認這個婚約,並偷換概念變成是玉蘿看不上他,拒親。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而且當時紫暮也在場,他鐵定很樂意,將這個事情加油添醋的宣揚出去。
胥鬆又是一派掌門,雖然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越過她,當上去的。但身份高了,總會有些顧忌。堂堂一派掌門,被拒親,絕不是什麼好聽的事情。
況且,自己一直以爲的真愛,卻早已經把身子給了別人。不知道在這一世,沐媚顏對他沒有救命之恩,更加不是他心中白月光的前提下,他們所謂的真愛,還可以走多遠?
當然她們也可以懷疑她隨口亂說,沒人能一眼看出別人元陰在不在。但誰讓她是玉林峰的人,玉林峰在修仙界本來就讓人猜不透,她就算說的是假的,人家也定會猜成是真的,更何況沐媚顏那表情。只真不假。
沐媚顏一直以爲自己一身的悲劇都是月寒星這個瑪麗蘇造成的,可人家月寒星雖然對感情是有些猶豫不決,四處留情,但人家好歹潔身自好,只**,沒有造成事實。男女雙方,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關你路人甲什麼事?沐媚顏前世要是沒有那麼重的嫉妒心,也不可能有那樣的結果。
“多謝師父。”玉蘿掀動嘴角,似是想笑。卻完全笑不出來。
“謝我什麼?”祝遙回頭看了她一眼。
玉蘿低下了頭,“多謝師父爲徒兒保全了臉面。”
“唉。”祝遙知道她現在心裡不好受,只能上前抱了抱她,像小時候一樣摸了摸她的頭,“小蘿蔔,三條腳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地都是。”
玉蘿看了看她。眼裡又有蒙氣升起,“可是……我放不下。我不明白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爲什麼就敵不過。她們短短几年的相處?”
“你何不看開點?他可以放棄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也能放下別的感情。你只是先一步醒悟過來而已。”
玉蘿沉默了,想起那個沐媚顏眼裡有些沉,“爲什麼他要救那人回來。”
“玉蘿。”祝遙神情嚴肅了起來,沉聲道,“你以爲這一切都是那女子的原因?”
“可是是她來了後才。”
“不是她也有可能是別人。玉蘿。狗要咬人,不是栓它的繩子粗細可以決定的。會咬人的。始終會咬人,不會咬人的。你就算不栓着它,它見人也只會搖尾巴,你懂嗎?”
“……”玉蘿的臉上全是茫然,“可是我們以前……”
“你買狗以前,也不知道長大後,這隻狗是隻咬人的,還是不咬人的啊?”所以歸根結底,是她牽錯了一隻狗,還遛到了玉蘿的面前來。
玉蘿沉默了,似是聽明白了他的話,臉上剛起的怨恨神情,慢慢的淡了下去。
“玉蘿。”祝遙拍了拍她的頭,“師父知道你不好受,但事實已經這樣了,再想也無濟於事。有些事,不是因爲你不夠好,而是你做得太好,卻失了原本的驕傲。你又何必去傷懷踐踏你驕傲的人?”
“……”
“其實感情就像是投資。”祝遙繼續開解道,“當你付出了很多,卻仍舊沒有回報後。不是市場不好,而是你投資的對象根本不值得。可你現在還來得及收回資金,換一家繼續試試?”
“投資是什麼?”玉蘿呆了一下。
“呃……”她習慣性的把安慰閨蜜那套拿出來了,“嗯,我是說胥鬆這個人,根本不值得你喜歡他,後面有大把的好男兒,排隊等着你垂憐,你就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了。要多吊幾棵試試啊。”
“師父……”見她越勸越朝着搞笑發展,玉蘿的臉色終於好看了點,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哪有讓徒弟去上吊的?”
她這不是比喻嘛,“反正,女人就是要對自己好點。懂嗎?”
玉蘿神色沉了沉,半會才點頭,“嗯,師父,我會盡力……忘記他的。”
“乖!”果然上道,“對了,你的修爲什麼才金丹後期?”
按理說,連那些小蘿蔔頭們,都已經元嬰了,自己徒弟單靈根的資質,怎麼着也要元嬰以上纔是啊,不說是化神,最少也要跟胥鬆一樣元嬰後期纔是。
玉蘿臉色有些白,半會才小心翼翼的回答,“我本來是已經元嬰了的,可是上次胥鬆救那個沐媚顏回來的時候受了重傷,我爲救他,所以才……”
“你不會把元陰給了他吧?”祝遙猛的一下站起來,我靠,那個渣男。
“不,不,不是。”玉蘿連忙解釋,“我當時用盡了全身的靈力,卻在結束療傷的時候被人打斷,導致經脈逆行,修爲受損。”她運功到最後,沐媚顏卻突然闖了進來,所以她才……只是這事她沒明說,怕師父生氣。
祝遙眉頭已經皺成川字了,分分鐘有想去暴人菊花的衝動,是不是靠近沐媚顏的男人,都會有渣的隱藏屬性。小蘿蔔救了他,居然還有臉劈腿,賤人。
早知道這樣,她當年就不應該救他。祝遙一陣煩躁,自從那個卷軸裡出來後,事情就越來越不受控制,往夢裡的結局,大步向前跨的驅勢,她卻完全沒有任何辦法。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們跟辰寧還有聯繫。”祝遙說的是肯定句,之前胥鬆拿出來,說是賠償的儲物袋,她神識掃過,卻發現裡面有本幾功法,很眼熟,正是她在齊物閣,辰寧五樓房裡看到的東西。
對了,那個古怪的卷軸也是辰寧那裡拿的,頓時想暴菊的人員又多了一名。
“辰寧尊者?”玉蘿愣了一愣,“辰寧現在已經是藍翔派的化神尊者了。”
“什麼?”那頭二獸怎麼也混進去了。
玉蘿也有些莫明,“當初師父失蹤後,辰寧尊者一直不肯走,說是要等您回來。就一直留在了門派裡,這些年他也多方照應着。”
祝遙皺了皺眉,她說爲什麼藍翔會崛起得這麼快,原來是因爲他。辰寧十階妖獸,等同於化神後期尊者,聲望上就已經提高了藍翔的高度。再加上,辰寧可是個豪啊,他背後有着一整個齊物閣,差不多壟斷了大半個修仙市場。藍翔派想不紅都難。
關鍵這個豪還是她自己帶去的,果然不做死,不會死。
“小蘿蔔……”可惜她的時間不多了,雖然惱胥鬆這人,也知道現在沒什麼時間去理這團亂麻。正想把自己閉關的計劃告訴她,卻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月影不知道從哪裡又冒了出來,全身有些髒兮兮的,臉上仍是沒什麼表情,張了張口,叫了一聲,“遙……姐。”
“……”都說了不要叫她窯姐了,她是個好人!祝遙瞬間覺得當初一定是腦抽纔會教月影念自己的名字。
“找……不到。遙……不走。”月影斷斷續續的說了幾個詞。
祝遙卻是聽明白了,原來他弄成這樣,是因爲一直在找他嗎?這孩子果然有戀母情結吧。順手就給他施了一個去塵訣,哄了哄,就跟玉蘿交待了幾句,說出自己閉關的打算,並把月影交給了她,就回到了那個寒潭的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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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鬆接掌藍翔以來,第一次覺得這麼焦頭爛額。回到門派後,他才知道,他試圖娶玉林峰祝遙尊者的徒弟,卻遭拒絕的事,整個修仙界都傳遍了。
一開始他也不怎麼在意,必竟他是男子,被拒親於他來說雖然不怎麼好聽,但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況且確實是他對不起玉蘿在先。
可是緊接着,不知道爲什麼梧仙派卻找上門來,讓他交出門派叛徒茹綠。胥鬆才覺得事態有些嚴重起來,藍翔黨這些年來發展得快,但到底是一個新生的門派,沒有多少底蘊。
梧仙派卻傳承了千百萬年的一流仙門,近年又多了一名化神期尊者,無論是從哪個方向來說,藍翔都不應與之爲敵。而前來要人的,也是打着這名啓寒尊者的名義。
說是茹綠當年傷害的同門,就是這位啓寒尊者的徒弟。胥鬆也有懷疑過,但茹綠卻哭得很傷心,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她堂堂掌門的女兒,有什麼理由去害自己同門的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