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經紀人,這樣對待自己手下的藝人,你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只見納蘭雨洛站在原地,淡淡地說着,眼中充滿了挑戰的意味。
“嗯?”
那女子轉過身來,皺起眉頭看向納蘭雨洛。
“你們這些人,眼睛裡就只剩下錢了嗎?”
納蘭雨洛緊緊盯着女子的眼睛,目光如劍。
“爲什麼你這麼說?”
女子被納蘭雨洛的話搞得有些惱火。
“舞臺恐懼症。”
納蘭雨洛指着白芨,接着說,“在招募藝人的時候,你敢說你就沒有發現這一點嗎?”
“明明她有舞臺恐懼症,你們卻還是故意讓她在這麼多人面前上臺表演,你們的職業道德,你們的良心,放在哪裡?”
“還是說,你們經紀人根本就是個毫無人格,比乞丐還要低賤,比盜賊還要骯髒的職業?”
“你——!!”
聽到納蘭雨洛的話,那女子頓時渾身一顫,顯然,這些話說到了她的痛處。
“喂,納蘭,好像有點過火了。”
我湊到納蘭雨洛耳旁,小聲說道。
納蘭雨洛所說的話,簡直是教科書級別的毒舌範本,如果換成是拳頭的話,絕對拳拳到肉。
如果對方是個久經沙場的老狐狸的話,那還好說,但是眼前的這女子顯然還不到三十歲。
對於這種年輕貌美,富有上進心的女人,說出這種話來……
打擊力MAX啊!
……
“我……我也……”
女子試圖爲自己辯解,卻被納蘭雨洛擺了擺手打斷。
“你也什麼?你們這些人都是一個樣子,爲了金錢出賣自己的人性,簡直禽……”
納蘭雨洛剛想接着說下去,卻被不知誰抓住了手臂。
低頭一看,居然是白芨從椅子上爬起來了。
“納蘭……別說了……”
白芨抓着納蘭雨洛的手臂,臉色發白,身體仍然在顫抖。
“別攔着我,白芨,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種傢伙……”
納蘭雨洛搖搖頭,打算接着說下去。
“可是……”
“沒關係,我不要緊的,用嘴炮把一個人逼到跳樓這種事情,對我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可是……”
“不要緊啦,白芨你就把我當成姐姐,好好依賴我一下就行了。”
說着,納蘭雨洛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來,叫聲‘納蘭姐’來聽……”
“納蘭姐……”
“好的,那麼接下來看我……”
“可是她是我的姐姐!”
“嗯,交給我就……啥?”
……
納蘭雨洛目瞪口呆地看了一眼正伸手指着那女子的白芨,然後又瞪着眼睛看向那女子……
“你是……白芨的姐姐?正版貨?”
納蘭雨洛小心翼翼地問道。
“……”
只見那女子的臉都要黑成炭了。
“沒錯,我叫白祈,是白芨的姐姐,正版貨!”
納蘭雨洛:“……”
……
“哈——”
我默默地嘆了口氣,把納蘭雨洛這廝的下巴安回去。
“那麼……咱們現在能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說話了嗎?”
我試着提議道。
白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隨後同樣嘆了口氣。
“跟我來吧。”
……
幾分鐘後,在一間清涼的會客室裡。
“所以說,就是這樣。”
白祈喝了一口眼前的茶水,說道。
“雖然說本身有舞臺恐懼症,但是能夠舉行自己的演唱會,這是白芨一生的夢想。”
“無論如何,這孩子都想要試一下。只是沒想到,僅僅是彩排,就變成了這樣。”
輕嘆一聲,白祈放下手中的茶杯。
“抱歉……姐姐……”
白芨低下頭,用帶着歉意的眼神看向白祈。
“沒關係。”
白祈微微笑着,摸了摸白芨的頭。
“那個……兩位,雖然有些冒昧,但是能跟我來一下嗎?”
白祈看向我和納蘭雨洛,試着問道。
“呃……什麼事?”
納蘭雨洛愣了一下,反問道。
雖然說誤會已經解開了,但是納蘭雨洛現在和白祈說話的時候,依然是有些尷尬。
畢竟剛剛把人家從頭到腳都埋汰了個遍啊……
“一點小事,可以過來嗎?”
說着,白祈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姐姐……”
白芨疑惑地看向白祈。
“沒什麼大事,小芨你不必擔心。”
白祈衝着白芨溫柔一笑。
“唔……好吧。道格,我們走。”
納蘭雨洛最終還是應了對方的邀,走出了房間。
……
一出房間,白祈立刻走向深處的走廊,向着我們招呼了一下:“這邊。”
看着對方的身影,納蘭雨洛欲言又止。
“那個……”
納蘭雨洛湊到我的耳邊,小聲道:“道格,你說這傢伙會不會想要趁着小芨不在,找個機會做了我們啊?”
一面說着,這廝還一面小心地打量着漸漸走遠的白祈,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就算真的是這樣,這個鍋也是你來背。”
我沒好氣地應道:“誰讓你剛剛罵的那麼兇,現在怎麼還萎了?”
“哎呀哎呀,人家本來打算罵一頓就把道格你留在這裡,然後自己趕緊閃人的,誰能想到會是這樣?”
“是誰給了你當着我面說這話的勇氣……”
……
我無奈地搖搖頭,走到前面:“別多想了,就算她要找麻煩,難道我還護不了你的安全?”
“別忘了,我可是妖怪。”
說着,我帶頭向前方走去。
“嘛……這倒也是。”
納蘭雨洛點點頭,跟了上來。
“話說……道格你好像打不過我啊?”
“你能不說話嗎?”
“不能!”
“那就說吧……那天舌頭抽筋疼死你……”
……
於是,兩人跟着白祈走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最終在樓梯口的位置停了下來。
白祈小心地走到樓梯的扶手邊,上下張望着。
“那個,有什麼事情?趕快說吧。”
納蘭雨洛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好的……”
白祈確保了沒有別人的身影,轉過身來。看向我納蘭雨洛,眼神複雜。
最終,她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猛地低下了頭,深深地彎下腰!
“拜託你們!幫幫我妹妹吧!”
……
“哈?”
我和納蘭雨洛俱是一怔。
“那個您先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我上前扶起白祈,一頭霧水地問道。
“沒什麼別的意思……”
白祈直起身來,搖搖頭,“只是希望你們能幫幫我的妹妹……幫她實現她的夢想。我……我已經無能爲力了。”
納蘭雨洛則是略一思索,開口說道:“你說的應該是關於舞臺恐懼症的事情吧?這種事情一般不是應該找心理醫生之類的人嗎?爲什麼會想到我們?”
納蘭雨洛問的,也正是我想問的。畢竟我們和白芨認識也纔不到半天,就連說是朋友都有些牽強。
更何況,白祈甚至都完全不瞭解我們,再怎麼說,讓我們來幫助她最心愛的妹妹,都太奇怪了。
我和納蘭雨洛等待着白祈的解釋。
……
“就算你們說我厚顏無恥也好,病急亂投醫也好,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白祈低聲嘆息,道:“市裡,幾乎所有知名的心理醫生我們都找過了,但卻毫無用處。而白芨這孩子天生內向,和別人幾乎就沒有什麼交流,更別說交到什麼朋友,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如果你們真的是白芨的朋友……”
白祈擡起頭,看向我和納蘭雨洛。
“就請你們幫忙想想辦法,幫幫她吧!”
“這將是她,也是我……”
“一生的請求!”
“拜託了!”
白祈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
“這樣啊……”
納蘭雨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