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明明走出了三尺險的攻擊範圍,爲什麼拳風仍然在靠近!?”
燭龍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雖說他現在滿心疑惑地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眼下撐住這一擊纔是最重要的,強化了百倍以上的攻擊,就算是他,想要硬抗也要掂量掂量。
“喝啊!!”
看着燭龍大驚失色的表情,我便知道自己這一擊算是成了,心中不禁暗暗一笑。
的確,三尺險的攻擊範圍只有區區三尺,但是,這並不代表這就是這一武技的全部價值!
我的這一擊,是將【三尺險】的攻擊力量配合上【六道·迅雷】的特性,融匯貫通而成的自創武技——【九尺險】!
“吃我一擊吧!燭龍!”
拳力凝聚右手,狠狠轟出!
“哼,天真的小子,和本大爺硬碰硬,你還差得遠呢!”
說着,只見燭龍弓步架起,雙臂交叉擋於胸前,整個上半身驟然膨脹,皮膚上浮現出隱隱的龍鱗紋理,堅硬無比!
“轟轟轟轟轟……”
下一秒,九尺險的攻擊盡數轟在燭龍的雙臂上,帶起一陣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響,聲勢浩大,只讓人心驚膽戰!
然而,在如此猛烈的攻擊之下,燭龍的身形卻未有絲毫搖動,那龍鱗紋理甚至愈發明亮和清晰!
“可惡……”
我看着燭龍紋絲不動的格擋,心中一陣焦急,手臂上更是不斷傳來劇烈的疼痛,幾乎要失去知覺。
三尺險本來就是抱着兩敗俱傷的心態被創作出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技能,更何況此時我攻擊的對象還把自身的防禦鞏固到了極致?
“哼哼……破!”
眼看着我的攻擊頻率漸漸變慢,燭龍淡淡一笑,大吼一聲,雙臂猛地向前齊揮!
“嘭!”
緊接着,我的身體被重重地砸進了身後的牆壁裡!
“噗!”
我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渾身上下的骨頭似乎都已經寸寸斷裂,無法移動分毫,劇痛難忍。
“道格!”
納蘭雨洛連忙趕到我的身邊,眼中滿是擔憂。
燭龍則緩緩走上前來,輕輕一掌,便將納蘭雨洛擊倒在一邊。緊接着扼住我的脖子,一把將我整個人都抓了起來:“喂,小子,雖說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不過我還真是沒想到你這傢伙進步得這麼快啊?要是換成其他人,恐怕早就着了你小子的道吧?”
“不過……”燭龍冷笑一聲:“想要憑你凡間一介小妖,來抗衡洪荒神獸,你是不是想多了?在惹怒本大爺之前,你應該做好覺悟了吧?”
說着,燭龍手上緩緩用力,手掌不斷收縮。
“咳……咳……”
我只覺得咽喉上的壓力越來越大,呼吸困難,意識漸漸淡泊。
“放開……放開小白!”
“安琪兒?!”
小丫頭的一聲呼喊又將我的意識喚了回來,只見安琪兒猛地衝上來,因爲身材較小無法觸碰燭龍的手臂,便抓着他的雙腿用力地搖晃着:“我跟你走!把小白……把小白放開!”
“哦?”燭龍淡漠地笑着,看了一眼正無力地抓着他的衣服的安琪兒,還有快要窒息暈厥的我。
“小子,不得不說,你這裡還真是給了我不少驚訝……不,倒不如說,我可真是被驚呆了。沒想到連‘這東西’都沾染上人性了啊……”
“啪。”
說着,燭龍鬆開手,我重重地跪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那麼,小丫頭,我就姑且圓了你的心意,饒這小子一回,不過……”
說着,燭龍看向安琪兒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
“咳咳……不行,安琪兒!咳……快……快跑!”我看着燭龍的目光,頓時心裡一驚,顧不上自己呼吸困難,連忙衝着安琪兒警告道!
“晚了。”燭龍的聲音冰一般寒冷。
“刷——!!”
伸手一揮,燭龍眨眼之間便召喚出一道尖銳的冰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安琪兒的眉心!
燭龍是掌管陰間和人間大門的神獸,而將人送往陰間,最方便的方法,自然是就地處決。
“不行……趕不上了……”
我試圖衝上前去阻擋那枚冰錐,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因爲重傷無法移動分毫。
此時,我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無力,甚至不能守護一個年幼的孩子……
但是,仍有一線生機!
……
“什麼!?”
然而,正當燭龍打算打道回府,去趟陰間清點陰陽簿的時候,一扭頭,卻發現安琪兒仍然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
“不可能!”
燭龍心裡很清楚,件獸是沒有任何戰鬥能力的,而納蘭雨洛昏厥在一邊,我更是已經傷得動彈不得,能夠擋下他的攻擊的人,這裡是不存在的!
“刷刷刷……”
燭龍不信邪地揮手一招,無數法術瞬間出現在他的身邊,冰凌,炎彈,風刃等等,猛地被投向了毫無防備的安琪兒!
然而,這些攻擊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只見所有的法術,在剛剛接觸到安琪兒皮膚的一瞬間,便如同泥牛入海,全部消失不見,甚至連擊中的聲音都沒有發出,卻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那裡。
“開玩笑……這怎麼可能!”
燭龍覺得自己似乎被耍了,頓時勃然大怒,雙手化刃,猛地衝上前去,用力斬向安琪兒纖細的脖頸!
無論是誰在作祟,神的尊嚴,是不可侵犯的!
然而——
“嘭!!”
下一秒,只見本該身首異處的安琪兒毫髮無損,而燭龍的身體卻如同炮彈般彈出,狠狠地砸進了牆壁裡面,嗯……結果這廝就躺在我的旁邊。
“咳咳……”
一條血線從燭龍的嘴角緩緩流下,顯然他已經傷的不輕。
“放棄吧,燭龍,我早就說了,你今天帶不走她,以後也不可能。”
我看着仍然不願信邪的燭龍又一次準備衝上前去,便用戲謔的口氣提醒道。
“小子,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燭龍轉過頭來,瞪着眼睛看着我。
“吶,安琪兒,你說你忘記了姐姐的名字和長相,忘記了姐姐是怎樣一個人,是吧?”我沒有理會燭龍的問題,而是看向安琪兒,如是說道。
“啊?”安琪兒被我突然的發問搞得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麼,現在聽好了。”我調整了一下氣息,用盡可能溫柔和清晰的語氣說道:“安琪兒的姐姐,是一個長相漂亮,傾國傾城的姑娘,她溫柔,善良,受到所有人的歡迎。她事事爲安琪兒着想,一直把安琪兒的事情放着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永遠想着怎樣對安琪兒好。是一個好姐姐……不,應該說,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安琪兒,你有一個值得你去驕傲的,偉大的姐姐呢!”
“小白……”安琪兒看着我,不知爲何,也不知爲什麼,但是卻已經潸然淚下。
“小子,你這是……”燭龍不明白我在說什麼,頓時一愣。
“喂,燭龍,你現在還是不明白,爲什麼我說你帶不走她嗎?”
說着,我擡頭看向天花板。
“那是因爲,安琪兒姐姐的預言……不,應該說是安琪兒姐姐的願望,就是——”
此時,我似乎可以感覺到安琪兒的姐姐就在我們身邊,用世界上最溫柔和虔誠的語調說着——
“希望安琪兒能夠像一個普通的孩子一樣,永遠永遠……幸福地……”
“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