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那自然是巴克,他的手裡正端着一柄漂亮的銀色手槍,槍口還冒着煙。雖然這把槍外觀有些古怪,但還挺好看的。
雖然說是所謂的無煙火藥,但實際上還是有煙的,只是不像老式的黑火藥槍那樣打一槍後產生的煙霧能夠將整個人的上半身遮住罷了。
無煙火藥在瑪琳聯邦已經使用了有很多年了,具體有多長巴克也不清楚,他沒了解過相關方面的歷史。
巴克的槍法還不錯,不過也到不了地球上電視裡寫的那樣百發百中,用手槍還能再三四百米外的距離上擊中一枚被快速拋出的硬幣,不過也能算得上是神槍手了。他手上的這把駁殼槍口徑很大,槍管也很長,所以有效射程要比一般的手槍遠不少,能夠達到兩百米。不過平時也打不到這麼遠的距離,四五十米就頂了天了。除非是閒的沒事做打天上的鳥。
當然,有效射程是有效射程,相信有效射程並不代表最大射程這一點大家都清楚。所以就不多做贅述了。
巴克和舞臺上兩位演員的距離是十二米左右,在那個蜈蚣精高高擡起它的腦袋準備向下撲食的時候,巴克在0.5秒之內拔出了他的配槍,然後對着眼前蜈蚣精的腦袋扣下扳機。槍響之後,一發特殊子彈精準地命中了蜈蚣精腦袋左側那兩隻排在一起的眼睛。
蜈蚣精腦袋的幾丁質外殼上出現了一個碗口大的疤,會導致這種傷口出現的原因是子彈擊中並穿透蜈蚣精的甲殼後又產生了爆炸。
手槍裡裝的是特殊子彈,對於這醜陋的蜈蚣精可是有着相當不俗的殺傷力的。它暫停了自己的撲食動作,那多節的脖子開始劇烈地扭動起來。
伴隨着它此刻那扭來扭曲的脖子和腦袋,一團團褐色的身體組織和深褐色的液體也被從傷口處甩了出來。噁心的玩意兒,太噁心了。
巴克刷了個槍花,把手槍收回到槍套裡,然後站起身來,走上舞臺去。儘管腦袋都被崩飛了一塊,但那隻蜈蚣精仍舊沒有鬆手。它的那兩隻看起來像是人類手臂,但實際上還是昆蟲一般的節肢還在死死地將那位男演員抱在懷裡。可能是對方顏值太高了讓它不想鬆手吧?畢竟如此醜陋的女怪物卻能夠與如此漂亮的男演員一起共舞,甚至還能夠相擁,它又怎麼會捨得放手呢?
兩條節肢死死環扣在這位男士的腰部,並在不斷地勒緊。僅僅是這一會兒,就已經有一半的節肢被嵌入到了這老兄的身體裡。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舞蹈服,但這老哥的臉上帶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看這架勢,如果巴克再不做點什麼的話,可能這老兄就要被對方給攔腰斬斷了。巴克是一個很善良的人,所以他自然是不願意讓這種慘狀發生在他面前的。
來到蜈蚣精的身後,伸出兩隻手分別握在對方的那兩條節肢手臂上,然後輕輕一扯。現在這位老兄自由了。
終於,在手被折斷以後,蜈蚣精發出了慘叫。那是一道音量並不大,但是很噁心的嘶鳴聲:如同一鍋煮熟的不知名液體在不斷地翻涌吐泡時發出的那種聲音,而且比那還要糟糕。巴克是最聽不得這種噁心的聲音的,於是他當機立斷就是一腳,蜈蚣精飛得庭院,龐大的身軀被重重地砸在了那輛馬車的車廂上。
扭過頭去,看向那個被他救下來的老哥。對方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只不過正在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看,而且眼睛裡似乎還泛着光。雖然他的眼神裡並沒有包含什麼情緒,但還是看得巴克渾身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額,別這麼看着我,老兄。”
巴克對着他擺擺手,“請正常一點,好吧?”
“你不該救我的,但還是謝謝你,先生。”
終於,在巴克主動開口說話後又過了有一會兒,這個木頭人也開口了。十分優雅輕柔的聲音,就和他的外貌一樣。
這個人看起來也不大正常,但至少他還是個人類。在巴克的觀察之下。他的皮膚白得嚇人,臉上除了嘴脣連一點血色也看不到。他嘴脣也是,紅潤得過了頭,不知道是塗了口紅還是天生就是這樣。巴克對於妝容這方面並不瞭解。
“請快點離開吧,如果等馬車上的人下來的話,可能您就走不了了。善後的事情我會幫您解決的。”
木頭佬身上的傷口已經痊癒了,因爲衣服上的紅色已不再繼續擴散。而且他腰間衣服破口下的身體上的傷痕也消失了,明明之前那裡還有着一道很大的豁口的。怪不得即使是剛纔那個怪物要吃他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不。”巴克果斷地拒絕了對方的好意。“如果你和你的馬戲團想要在鎮子外圍搭臺子演出的話,是需要向我申請的。然後再由我上報到鎮長那邊,如果她也不反對的話,那麼你們纔可以在這裡搭臺子演出。”
巴克一邊說着,把手伸進懷裡摸出來一張證件,放在木頭佬的眼前晃了晃。“我是鎮子上的治安主官巴克,而這事兒正好也在我的職責範圍內。”
終於,木頭佬臉上的表情有變化了。巴克在他的臉上看到了茫然和不解,這樣的表情在他的臉上一直持續了三十秒。三十秒之後,他張開了嘴,似乎是準備說些什麼,但隨後又閉上了。
又過了一會兒,巴克的耳邊才傳來了他的聲音:
“你……”
“我怎麼?”
就在兩人準備進行下一輪的對話時,那邊馬車車廂上的門再次打開了。一個戴着高筒帽,做老派紳士打扮的小丑從車上走了下來。他似乎是有着很強的氣場,因爲在他走下來的時候,巴克和木頭佬都同時將目光轉向了那邊。
巴克沒有轉過頭,只是將眼睛撇向了那邊,右眉微微一挑。
一個不那麼滑稽的小丑,但也不像昨天晚上發傳單的那個高蹺小丑那樣,臉上掛着鐵絲。
燕尾服、高筒帽,一根白色的手杖,紅色的圓形大鼻子,身形削瘦,下巴特別長。
他的臉上時時刻刻都掛着笑容,不需要其他的儀器來做矯正。在他微微裂開的兩片乾癟嘴皮之下,是兩排尖銳、整齊的鋼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