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村的路真的用千難萬險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
尤其是真正進了村子以後,那路小的莫胖子幾次都幾乎要放棄了。
好不容易在村委附近停了下來,就看到七八個人在那裡等着了。
領頭的那個女的,估計也就三十多歲,樣子一看就是精明幹練的類型。
一看到轎車停下,她立刻帶着人迎了上來。
歡喜哥幾個人從車上走了出來。
“俞村長。”孫老闆和她握了下手:“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梨花村的村長俞淑儀,這位是方寸公司的總經理雷歡喜,運營總監莫大偉,方寸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總經理朱安妮。”
就在這一瞬間,我們的歡喜哥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說這三個人的組合像是一個騙子公司不?
方寸公司就那麼幾個人,還總經理運營總監的。方寸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更加過分,到目前爲止就安妮一個人啊!
而且,你看到哪家公司的辦公地點到最近纔有着落,而且還是借的別人的房子?
“雷總,歡迎來梨花村。”俞淑儀非常熱情:“進村的路不好走,實在抱歉。可沒有辦法,我們梨花村窮,這也正是這次我請你們大駕光臨的重要原因。”
這位女村長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這也就三十來歲的年紀,怎麼跑到這麼貧窮落後的村子當村長來了?
不光是歡喜哥,安妮和莫胖子也都大是好奇。
“雷總。進村委喝杯茶,不過我們這裡太破了。”
“俞村長,我們先看一下全村吧。”
雷歡喜這建議剛提出來。俞淑儀很快爽快地說道:“好,那我和村委的幹部帶幾位貴客參觀一下。不瞞你們說,梨花村可有兩年多沒有來過考察商了。”
爽快,有什麼話就說出來,一點都不遮着瞞着,這點是歡喜哥最欣賞的。
村裡裡破破爛爛的,有些房子老得好像一用力就會倒塌。一般有個兩層小樓就算不錯得了。
只是在離村委不遠的地方。卻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在這梨花村裡鶴立雞羣,門口還停着一輛別克轎車。
“俞村長。這是誰家啊?”歡喜哥順口問了一聲。
“鍾大福家的。”
俞淑儀回答道:“這是我們梨花村最有錢的人了。他在雲東做工程,這些年賺了不少的錢,在雲東早就買了房子了。前年把老宅子重新翻修了一遍,弄的非常氣派。有的時候會帶老婆孩子回來住幾天。說是療養。呼吸一下山裡的新鮮空氣。”
孫老闆卻忽然“哼”了一聲,好像對這家人特別不滿意似的。
歡喜哥也看出來了:“老孫,這家人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對不起我?那倒沒有,我一輩子不說假話,他看到我還客氣得很。好歹我也養魚養了那麼多年,口袋裡也算有幾個錢的。”孫老闆的口氣帶着鄙夷:“可問題就出在這上面,這鐘家上上下下,從老婆到孩子。看到有錢人就巴結,看到村子裡其他人?那樣子要多趾高氣昂就多趾高氣昂。好像人人都欠了他們家似的。”
俞淑儀只是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麼。
可是看看她身後的那些村幹部,孫老闆說的話只怕都是真的。
正在那裡說着,院門打開了,兩個珠光寶氣,佩金戴銀,恨不得把所有的首飾都戴在身上,一個年紀五十多,一個年紀不到三十的女人正好走了出來。
“年紀大的是鍾大福的老婆田文香,一個是鍾大福的女兒鍾豔君。”孫老闆低聲介紹了一下。
一看到俞淑儀,田文香立刻叫了出來:“俞村長,我們正好要去找你呢。你說你村委欠我們的五萬塊錢什麼時候還啊?這都拖了多少時候了?”
俞淑儀一臉尷尬:“老闆娘,村委現在困難,您再緩一段時間,我們肯定能還上的。”
“每次問你們要錢你都是這句話。”田文香卻不依不饒:“我們都住在雲東,回一趟金子山容易嗎?就這五千塊錢你要讓我們跑來跑去的?不行,你今天非給我個準話不可!”
俞淑儀實在沒有辦法了:“老闆娘,您無論如何再緩緩。”
安妮看不下去了,正想出頭,卻被歡喜哥輕輕拉了一下,然後朝她微微搖了搖頭。
“媽,不就是五萬塊錢嘛,你平時打個麻將都不止輸那麼多錢。”鍾豔君這個時候出人意料地說道:“俞村長又不是那種欠錢不還的人,你說是吧,俞村長。”
“是,是,”俞淑儀連聲說道。
“要不這樣吧,我給你出個主意。”鍾豔君指了指距離自己家院子大概不到30米的位置:“我們回來,這車就停在外面,萬一給擦傷了怎麼辦?所以我們想在那裡蓋個車庫。”
“那是是村裡的土地啊,我們正準備蓋個打穀房呢。”俞淑儀怔了一下說道。
“哎喲,俞村長,您怎麼那麼死心眼啊。”鍾豔君很是不屑地說道:“打穀房你隨便找個地方蓋不就行了?再說了,你們村委現在有錢嗎?只要你批了,這錢你們晚點還也沒有問題。”
俞淑儀要多無奈有多無奈,現在有這麼重要的客人在身邊,繼續被鍾家母女鬧下去這不是給客人看笑話嗎?沒準還會讓客人生氣。
再說了,村委向鍾家借錢的確不假,還錢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在那想了一會,嘆了口氣:“好吧,我明天和村委商量一下。”
“那說好了啊,明天一早我們就來村委。”鍾豔君這才心滿意足地說道。
帶着客人急匆匆得離開這裡,俞淑儀實在不想再看到這對母女的嘴臉了。
早知道就不向他們借這錢了。
可是走了幾步,雷歡喜卻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問道:“你們打麻將都是幾萬幾萬的啊?”
田文香得意洋洋:“我們有錢。”
雷歡喜咧嘴一笑:“賭注那麼大,都夠報警的了。我在想着要不要揭發你們弄個獎金什麼的。”
田文香一下呆在了那裡。
雷歡喜他們很快就走遠了。
“這小王八蛋誰啊?”終於反應過來的田文香暴跳如雷:“居然管起老孃的事情來了!”
原本女兒一定會幫腔,可是沒有想到鍾豔君卻呆呆看着雷歡喜離開的地方,忽然說了一句:“媽,我看中他了。”
“啊?”田文香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媽,我看中那個小夥子了。”鍾豔君大聲說道:“你幫我找人說媒去。”
田文香這次可徹底的傻了:“閨女,不是吧你?那小夥子看起來頂多也就是二十歲出出頭,年紀和你不般配啊。再說了,萬一是個窮鬼怎麼辦?”
“我不管,我就看中他了。”鍾豔君立刻撒潑起來:“我都快三十了,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個男人。你瞧那小夥子的樣子多帥,笑起來多迷人。窮鬼怎麼啦,讓他入贅我們家不就行了?反正你們都沒有兒子,將來你們要死了還有人幫你們抱着像片呢。”
田文香被氣得夠嗆,有這麼詛咒自己的父母早死的嗎?
可自己見了這個寶貝女兒實在是頭疼啊……
……
在路上,雷歡喜他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原來在俞淑儀剛剛上任村長的時候,雄心勃勃,想要振興梨花村的經濟,她看中了一個不錯的項目,可是卻需要前期投資。
梨花村村委窮得叮噹響,上面又不肯撥款,沒辦法,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正好那次鍾大福回來度假了,俞淑儀硬着頭皮找到了他。
沒有想到鍾大福居然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一共借給了村委八萬塊錢,不過有一個附加條件,就是把村東頭的一塊地轉給他。
那塊墳地是俞淑儀的父親早就看好的,據說風水特別好。
梨花村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誰要是看中了一個墳地,只要和村子裡的人招呼一聲這塊墳地就是他的了。因此鍾大福雖然有錢,但也怕犯衆怒沒有敢硬來。
爲了村裡的經濟能夠改變,俞淑儀回家不知道做了父母的多少工作,這才讓兩個老人家答應了下來。
看中的墳地到手,鍾大福也心滿意足,把八萬塊錢借給了村委,並且立下了墳地轉讓和借款的字據。
可讓俞淑儀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八萬塊錢帶給她和村委無窮無盡的噩夢就這麼開始了。
每次鍾大福全家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問俞淑儀和村委要債。一旦他們還不出來,鍾大福一家人就會提出各種各樣無理的要求,一直到要求滿足這纔會心滿意足的離開。
“村委這些年節衣縮食,到處想辦法,好不容易纔還了三萬塊。”一個村幹部嘆息一聲:“剩下的五萬,這不知道要還到猴年馬月呢。我看啊,將來這日子還要難過,不定鍾家人要提出什麼樣的古怪要求呢。”
“是我這個村長沒有當好。”俞淑儀很是自責地說道:“如果我得能力更強一些,就不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歸根究底還是我的責任。”
“早晚會好起來的。”孫老闆在一邊勸慰道:“我就不信梨花村還能一代一代的窮下去了!”
雷歡喜只是在一邊笑了笑什麼話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