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罷這話，白穎若方纔發覺自己對楊辰的語氣差了些，連忙吩咐那婢女：“小榮，快些幫我把頭髮整整。”
那婢女連忙拿着金釵，就跑到白穎若身前。
白穎若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楊辰，紅脣微張，鮮豔誘人：“楊辰，你怎麼來京城了？”
楊辰微微一笑：“怎麼，不歡迎我來嗎？”
“誰歡迎你來。”白穎若撅着小嘴：“我只是好奇千里遙遠，你是怎麼過來的。還有，你該不會是特意跑來京城看我的吧？”
說罷這話，白穎若就直勾勾的瞅着楊辰，她還真希望楊辰回答是，不過又總覺得這答案不太靠譜，人楊辰總是沒道理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裡的，心裡這般思緒，不一會就陷入了糾結當中。
最終答案讓白穎若很失望。
因爲楊辰壓根就沒回答的意思。
楊辰環顧四周，總覺得這白府的氣氛怪怪的。
或許白穎若常年安居於此，感覺不出來怪異之處，但他身爲旁觀者，嗅覺敏銳，白府的異樣，他察覺的一清二楚。
不對。
這裡不對，這裡也不對，哪裡都不對！
楊辰看着那四周打掃的家丁，知道此地不是說話的時候，連道：“白姑娘，你不帶我在這白府內轉轉嗎？”
他也無法確定自己的感覺是否正確，藉着白穎若帶自己轉悠機會，倒是不失是一個好好勘查的辦法。
這讓白穎若抱着肩膀，走在前邊，沒好氣的道：“我們家可大了去了，話說回來，楊辰，你來的可太是時候了，待會我哥就來了。”
“你哥？你哪個哥哥？”楊辰不解的問。
緊接着……
“皇上駕到！！”
聽到這話，楊辰心臟猛的一個劇烈的跳動。
“就是這個哥哥……”白穎若聽到那門外太監的嗓音，趕忙也不顧的那丫鬟準備，抓着金釵就胡亂的將頭髮盤了起來。
下一刻，一大批人馬直接進了白府。
楊辰清晰可見的是這人羣中簇擁的是一名身穿金龍袍子的青年男子，這青年約莫二十三四歲的模樣，揹負着手。渾身散發着驚人的氣場。看似和藹可親，然卻不怒自威。讓人一眼看去，就心生膜拜的衝動。
也正是這男子出現時，這整個白府的家丁紛紛跪下，包括白穎若在內，無一例外。
這一番下來，楊辰愣了愣神站在那裡，多多少少有些尷尬了。
只瞧着他一人站在那裡，在盡都跪下的衆人堆裡，鶴立雞羣的彷彿柱子一般，着實招眼的很了。
這讓白穎若跪在地上驚的有點心臟一個抽搐，她自覺地楊辰眼力勁還是有的。爲啥那太監在皇上駕到之前，都要特意喊一嗓子？害怕的就是皇上來了沒人跪，皇上沒面子嘛。
但楊辰呢？
往那一站，擺明了是不給皇上面子啊。
這讓白穎若急的趕忙偷偷的扯楊辰的衣腿，意思是讓楊辰快些跪下。
然而，楊辰一點跪下的意思都沒。
“大膽狂徒，你是何人，見了皇上還不敢下跪！”那太監指着楊辰的鼻子就大吼了起來，鴨脖嗓門喝出，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在維護皇上一般。
“皇上，你且聽我解釋，這是我朋友楊辰，他初入京城，沒見過世面，楊辰，你還不快跪……”
白穎若慌亂起身，話還沒說完，緊接着，那人羣中的穿金戴銀，龍袍於身的男子揹負着手，朗朗笑道：“穎若，不必解釋了。你這個朋友不是沒見過世面，他是壓根就沒打算給朕跪下的。”
楊辰驀地一怔，這皇上還可以嘛，竟然一眼就瞧出來了他根本沒打算跪下。
他楊辰地處偏僻，雖然對皇上一樣有不少認知，但畢竟不如京城，將皇上當做天，當做地。
況且他師傅對他的教育方針就是，跪天跪地跪父母，除這三者外，其他人誰也不跪，天王老子來了也一樣，皇上一樣如此。
有些事情，楊辰可以屈服。
但跪這個字，是他的底線。
最關鍵的是，他剛纔……
的確沒反應過來。
此刻，這弘武帝上下齊齊打量着楊辰，似乎沒什麼發怒的意思，相反，還饒有興趣的看着楊辰：“我聽穎若說起過你，楊辰。據說你一身武藝，着實不凡，對學術也有獨道的見解，就是人有些不修邊幅，但這不是你不給朕下跪的理由，開國至今，見朕不跪乃是死罪，不過，今日朕很好奇，楊辰，我給你一個機會，說服朕的機會！”
“如果你的理由說服不了朕，那麼，朕可留不得你！”
很簡單的意思。
說服了，未必留你。
但說服不了，肯定不留你！
“皇上，此子不朝您下跪，那就是目無王法，以老臣之見，就得當即斬了，株連九族！”這弘武帝身旁的老太監一嗓門喊了出來。
楊辰神色一冷，瞧着這老太監，將其模樣記得清清楚楚。
殺了自己不夠，還要株連九族。
這老太監還真夠狠的啊。
老太監的話讓弘武帝的眉毛也是翹起：“羅公公，朕做事，似乎還輪不到你來插嘴吧。”
“是，皇上說的是。”這羅公公趕忙縮回了腦袋。
旋即，弘武又將目光放在了楊辰身上。
一旁的白穎若忐忑不安，楊辰反倒是平靜的很。
其實他早就暗罵晦氣，他哪裡能想到今個來到白府，上來就遇到當今聖上？
而且他還沒跪。
他其實都做好跑路的準備了，沒想到這弘武竟然還給了他解釋的機會。雖說弘武帝沒講他說服了對方，會饒了自己，但至少對方給了自己機會。
這已然是不錯了，畢竟，人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你看起來今日不跪事小，他日人人都拿你爲例子不跪，那還將皇上置於何地？
這事兒，可就嚴重了。
楊辰理解這弘武帝，也正是對方給自己這個機會，讓他不由得高看了這弘武帝一眼，此刻細細瞧着對方，沒想到對方脣紅齒白，還是個十分俏麗的俊男子。
當然，比之他而言，還差了那麼一點……
楊辰心中略微思緒，旋即躬身說道：“皇上，楊辰斗膽問您一個問題，一個人朝着另外一個人下跪，通常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尊敬對方，二是害怕對方。皇上您若讓我朝您下跪，沒問題，可您是更希望我因害怕您而下跪，還是尊敬您而下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