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白纖羽這個電燈泡的打擾,太后終於可以毫無顧慮的霸佔情郎。
至於其他女人,完全無競爭壓力。
於是這邊很是不情願的白纖羽被安排去書房整理公務,而太后則悄悄僞裝成夏姑娘,截住了出宮不久的陳牧。
雖然男人很詫異,但鑑於以往夏姑娘總是出現的神出鬼沒,也就沒放在心上。
爲了方便纏綿約會,兩人前往一座風景優美的園林。
“昨晚娘子沒跟你說什麼太過分的話吧。”
漫步在鵝卵石鋪就的蜿蜒小徑之上,陳牧隨手將女人頭頂上飄落的一片枯葉拍去,柔聲說道。
今天的女人比昨日下午還要粘人幾分,讓他很無奈。
自見面對方便一直緊抱着他手臂,就好像兩人要經歷一場生離死別似的。
“說了,她警告我以後離你遠一點。”
夏姑娘將螓首靠在男人肩頭,用調侃的玩笑口吻說道。“她還說,如果我再出現在你面前,她就閹了你。”
陳牧神色認真:“娘子這個人還是說到做到的,看來你我只能做個有緣無份的苦命鴛鴦了。我相信,你不願意看到夫君變成太監吧。”
“我願意。”
夏姑娘漣斂着豔光的眸子裡充滿了少女般的淘氣。
雖然此番活潑調皮模樣並不符合女人的年紀,卻看着一點也不做作突兀,反而更添幾分別樣的魅力。
在女人成熟穩重的外表下,彷彿隱藏着一個從未體會過青春童趣的少女。
而現在,女人把自己少女的一面盡情展現在男人面前。
包括那顆熱忱滾燙的芳心。
“不是吧,你這毒婦竟然眼睜睜看着夫君掉進火坑?難道你忘了我在牀榻上給你的快樂?”
陳牧故作傷心道。
夏姑娘臉蛋兒驀得一紅,面上發起燒來,瞅了眼周圍並沒有人,輕啐了一聲:“呸,就你那銀槍蠟燭頭,在不在都無所謂。”
“好啊,身爲妻子膽敢嘲諷自家相公,看來爲夫得好好重振夫綱了。”
陳牧捋起袖子。
可下一秒,女人便如般掙脫開來,發出悅耳的笑聲:“本來就是銀槍蠟燭頭嘛,還不許人家說。”
“你站住。”
“有本事你別追我啊。”
女人如蝴蝶般轉了個圈,小跑到林間,揚起的裙襬在暖煦的陽光下浮着跳動的情愫。
她頑皮的取下臉上面具,衝着男人扮了個鬼臉。
精緻無雙的絕美臉頰韻出了歲月沉澱的秀美與少女的嬌俏,好似藝術品一般。
晨鳥在樹木枝丫間婉轉鳴叫,爲浪漫的畫風鋪上音符。
露珠在樹葉上熠熠閃光,不巧滴落在女人皙白的臉上,宛若圓潤珍珠,襯着晶瑩剔透。
這一幕讓陳牧看癡了眼。
強烈的悸動情緒猶如鐘鼓敲擊着他的心房,恍惚間有着更多的愛意瀰漫溢出。
有些時候,感情是一剎那的噴發。
不需要生離死別,不需要山盟海誓,也不需要浪漫而堆疊的氣氛……
僅僅只是一剎那。
如果說以前喜歡夏姑娘只是因爲女色,以及救命之恩的感動。那麼現在,他發現自己真的愛上了這個女人。
同時,陳牧也真正意識到自己確實是個人渣。
身體的出軌可以用花言巧語去辯解,而心靈的出軌,卻容不得他用真摯的感情去欺騙。
“喂,怎麼不說話了,中邪了?”
見男人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動,夏姑娘戴上僞裝麪皮,上前在男人眼前揮了揮玉手。
但隨即,她的皓腕被對方給抓了。
“你誆我!”
女人氣呼呼的跺了跺小腳。
對方都還沒追呢,自己就忍不住傻乎乎的送上門,真是太傻了。
陳牧愛憐的將女人被風兒吹亂的髮絲輕輕捋順,柔聲說道:“那你願不願意被我誆一輩子。”
“我才——”
欲賭氣反駁的夏姑娘看到男人眼裡無限的愛意,整顆心兒瞬間彷彿融化了。
她輕咬住下脣,側臉親吻着男人的心跳,紅着臉沉默許久,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
“願意。”
……
陳牧和夏姑娘玩的很瘋。
白天在玩,晚上也在玩,無論是屋內或是屋外。
當處理完公務的白纖羽黑着眼圈回到家時,看到的夫君,同樣也是黑着眼圈。
更重要的是夫君的腿在打顫,軟的都走不動路了。
甚至在第二天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發時,陳牧走起路來都是一搖三擺,坐在馬車上便開始睡覺。
這情況恐怕沒有三天是緩不過來了。
“我滴乖乖,誰的戰鬥力這麼恐怖,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曾經的霸氣相公這般狼狽。”
青蘿嘖嘖稱奇。
白纖羽黑着臉沒有吭聲,粉拳捏的咯嘣蹦響。
“太過分了!”
除了孟言卿要在家裡照顧孩子外,其他人都選擇陪同陳牧一起去雙魚國。
青蘿和五彩蘿要去找自己的父親洪知凡。
順便解開兩人複製之謎。
蘇巧兒父女自然要去雙魚國,畢竟蘇夫人還在那裡。
還有消失了好幾天的葫蘆七妖也要跟去。
這些天葫蘆七妖因爲尋找雪兒公主無果,再加上爺爺也不肯見他們,顯得很沮喪。
便想着或許雪兒公主偷偷回了雙魚國。
儘管這種可能性很小,但相比於在人海茫茫裡胡亂瞎找,至少這算是一個目標。
紅竹兒和曼迦葉先一步離開了。
按照常規路途,即便以最快的速度,雙魚國距離大炎也得約莫需要七天左右。
陳牧在地圖上研究了一番,經過計算後,計劃先出陽平關,然後走水路,從天險大江橫穿過去,再經轉東訶海。
雖然繞了半圈,但這樣一來至少能省下兩天時間。
唯一的缺點就是路上風險很大。
關外賊寇、海上盜匪、流浪罪犯、無視律法的修行高手等等,普通人不可能平安路過。
但有陳牧這幾個高手在,這些都是小問題。
“可惜沒有飛機啊。”
船艙內,陳牧悠閒的枕在少司命的大腿上,聽着外面海浪聲起伏,唉聲嘆氣。“哪怕有可以長途的飛噙妖獸也行啊,這麼趕路真是要人命。”
“飛機是什麼?”
蘇巧兒仰着可愛的小臉蛋疑惑問道。
陳牧道:“就是天上飛的老母雞,體型很大,坐上它可以省下很多時間。”
“天上飛的老母雞?那它會下蛋嗎?”
蘇巧兒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怪她好騙,主要是陳牧這傢伙見識太廣了,很多新奇的事物完全沒聽過。
導致她很難理解對方的意思。
陳牧想了想說道:“當然會下,而且從天空中下的蛋一旦落在地上,直接就爆炸了,有種蛋甚至可以把一座城市給毀了。”
小丫頭聽傻了。
這就算是超級妖獸也很難做到啊。
“別聽他瞎扯。”
雲芷月走過來丟給陳牧一串烤魚,撇嘴道。“這傢伙腦子裡總是裝着很多稀奇古怪的幻想,前些天還告訴我說,房子都可以在地上跑。”
“對對,相公還說有一種法器,拿在手裡就可以與人對話,即便千里之外也能看到對方。”
青蘿雙手叉着柳腰,撅起嘴脣說道。“這種法器恐怕就連神仙都造不出來。”
面對衆女質疑,陳牧笑着說道:“可惜我們無法長生不老,否則若干年後你們就能看到這些神蹟了。到時候女孩子,滿大街都會把大腿露出來,甚至你還會看到只穿着內衣走在海灘上的。”
“鬼才信,也就你一天腦子裡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白纖羽沒好氣的說道。
陳牧笑道:“我可不是在批評,時代不同,自然要接受所處的規則。無論是人或者世界,總要不斷的進步。有進步,我們才能見識的更多。”
男人這番莫名的感慨話語令在場衆人難以理解,愈發覺得陳牧神神叨叨的。
倒是船艙外的葫蘆老二說道:“無論如何進步,對於大多數人而言,目的還是爲了生存,只要活着過完一生,便足夠了。”
陳牧不由高看對方一眼。
小夥兒看的透徹。
五彩蘿見男人遲遲沒吃手裡的烤魚,於是一把搶過去,躲在角落美滋滋啃起來。
“小心卡着刺。”
望着貪吃的少女。陳牧無奈搖了搖頭,目光又挪移到對方平坦的小腹,忽然提議道。“閒着也是閒着,要不我們給小蘿肚子裡的孩子起個名吧。”
衆人一聽,頓時都來了興趣。
“可又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青蘿撓頭。
“都起不就得了。”
雲芷月白了一眼,隨即率先說道:“如果是男孩,就叫陳墨,如果是女孩,也可以叫陳墨。”
好傢伙,這是嫌我話多,所以希望孩子保持沉默是吧。
陳牧暗暗吐槽。
白纖羽幽幽道:“女孩我不知道該叫什麼,但若是男孩,就叫陳專一。”
“咳咳……”
男人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挑起這環節。
蘇巧兒拍着小手脆聲道:“陳大哥不僅長得帥氣而且聰明,所以我覺得生下的孩子也一定卓爾不凡。男孩就叫陳不凡,女孩叫陳傾城。”
這丫頭的起的名字,妥妥九十年代言情風啊。
青蘿道:“我希望男孩跟夫君一樣風流倜儻,就叫陳浪。女孩就叫陳愛蘿。”
呵,這丫頭夠自戀的。
衆人皆是遞了一個白眼過去。
“你也起一個。”
看着一直沉默着的少司命,陳牧說道。“想個女孩名字吧。”
少女思考了片刻,小聲道:“翠花?”
“……”
陳牧沉默許久,伸出大拇指。“有文化,確實不錯。”
簡單的一場起名環節,卻也將幾女的性格與心思流露出來,滑稽中透着認真。
輪到陳牧起名時,他自己倒是犯了難。
縱然腦海裡塞滿了無數好聽的名字,但真正決定時卻又沒一個讓他滿意。
要不叫陳真?
“昔來南柯一夢,閒雲野鶴悠悠,天地不屠狗輩人,誰在畫中游……”
就在這時,一道悠然清朗的聲音忽然從天空傳來,還未等衆人回過神,船頭忽然多了一個道人。
道士青袍裹身,鳳目疏眉,自帶一股出塵氣息。
可奇怪的是,明明裝束是道人,但手中卻握着一串佛珠,一雙眼目甚爲慈和。
道士的突兀出現令衆人神經緊繃。
在場之人皆是高手,警覺性極高,然而誰都沒有提前察覺到道士的到來。
足以說明此人的修爲之深。
葫蘆七妖在一瞬間便擺好了陣勢,將船艙護住。其他幾女也都運轉功力,冷冷盯着道士。
是海盜嗎?
起初陳牧以爲是遇到了海上的賊寇,可環顧四周也沒看到其他船隻與島嶼,心下震驚不已。
這老頭究竟是怎麼出現在茫茫大海上的?
生活在龍宮裡?
面對衆人敵視的目光,道士臉上無半分恐懼與惱意,神情平和的望着陳牧笑道:“貧道腹中有些飢餓,不知小友可否施捨些吃的給我。”
“你自己不會抓魚吃嗎?”青蘿嬌聲不滿道。
“阿彌陀佛,貧道不殺生。”
好傢伙,一邊念着佛號,一邊稱呼自己爲‘貧道’,這是佛道同修兩不誤啊。
青蘿冷笑:“可我們船上只有烤魚,你也吃嗎?”
“吃已經烤了的魚,不算貧道殺生。”道士很厚顏無恥的說道。
陳牧擡手示意衆人無需緊張,對道士發出了邀請:“既然大師肚子餓了,那就進來吃吧。”
“多謝。”
道士稽首行禮,然後又雙手合十,進入了船艙。
其他人依舊警戒的看着他。
這時人們注意到天空飛着一隻白鶴,但仔細觀察卻臉色古怪,因爲那更像是一隻鵝。
會飛的鵝?
“不知大師法號?”
看到進艙之後就毫不客氣坐在他面前拿起烤魚啃着的道士,陳牧皺了皺眉,開口詢問。
“貧僧法號:無名道人。”
道士說道。
而另一邊的白纖羽臉色陡然一變:“無名道人,就是寫了那兩首詩的無名道人?”
不過問完後她又意識到不對。
畢竟那個無名道人是夫君見過的。
陳牧嘴角抽了抽。
好傢伙,最近怎麼叫無名的人這麼多?
關押在生死獄的那七個葫蘆妖老頭自稱爲‘無名’,現在這道士也說這名號。
合着都不知道該起什麼名字了是吧。
“詩?什麼詩?”
道士啃着香噴噴的烤魚一臉茫然,但隨即又點了點頭。“沒錯,正是貧道。”
衆人無語。
這臉皮比陳牧都還厚。
陳牧遞上一杯清酒,好奇問道:“不知大師是從何處而來,這茫茫大海,可別說你是神仙啊。”
“貧道自然不是神仙。”
道人笑着說道。“貧道只是偶然路過此處,見到施主,這純粹是緣分。”
儘管道士話很多,卻沒有一句能迴應對方問題。
“你知道我是誰嗎?”陳牧盯着對方眼睛。
道士笑着點頭:“當然知道,你是這艘船的主人,而且這艘船是你的。”
這不廢話嘛。
脾氣暴躁的葫蘆老四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