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似回溯到了一炷香之前,一模一樣的情景再次呈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只不過這次他們的身份發生了改變。
之前在廟宇外面的他們此時卻站在了廟內,重新扮演了最開始的那批角色,所有劇情都開始輪迴重複。
饒是陳牧思維再聰慧,此刻腦子裡也是一片漿糊。
這是什麼?
時間循環嗎?或真是幻覺?
可如果這些都只是幻覺,那也太過驚悚了吧。
陳牧努力想要分析清楚眼前發生的詭異情景,然而所有的思維和信息交織在一起彷彿混亂的毛線團,根本理不出一點頭緒,唯有懵逼。
此時雙方都在相互看着彼此,表情皆是驚愕。
陳牧這邊的葫蘆七兄弟望着這幕無比熟悉的場面,一個個全都傻眼了,唯有幹愣愣的呆站着。
他們似乎明白了什麼,可還是什麼都想不明白。
“你……你們是誰!?”
熟悉的話語響起,但這一次開口的是對面的‘葫蘆老四’,那張驚懼發白的臉讓廟宇內的葫蘆老四看清楚了自己當時是多麼的慫。
葫蘆老四正要開口,陡然從天際傳來的那道無比熟悉的尖嘯聲又一次穿透衆人的耳膜,宛若破簫。
雙方所有人下意識捂住耳朵。
於是接下來的情形完全復刻了最開始遇到的場景。
一隻只通體晶瑩‘可愛’的詭嬰像是靈猴一般從房屋背後跑了出來,撲向了廟內與廟外的兩撥人,口中甩出的長長站着粘液的舌頭無比噁心。
“艹!”
葫蘆老大低聲罵了一句,急忙抵擋撲來的詭嬰。
其餘人也都回過神來,望着那難纏的詭嬰,一邊暗罵着,一邊奮起餘力開始回擊。
不過這次有了經驗的他們基本都是想辦法困住撲來的詭嬰,讓其無法動彈,能不殺的儘量不去殺,避免這些妖嬰復活後實力再增,給自己徒惹麻煩。
可廟外的另一波‘陳牧衆人’可不知曉。
尤其是‘葫蘆老四’和‘老五’,火焰加玄冰,那叫殺的一個痛快。
廟內的葫蘆兄弟見狀,急忙衝着他們大喊,可在刺耳尖嘯聲的覆蓋下對方壓根聽不到。
“嗤嗤……”
隨着詭嬰不斷增多,噴濺出的腐蝕液體在空氣中滋滋作響。
少司命亦如之前那樣擋在陳牧身前,不斷結出法印,一片片樹葉化爲綠藤將撲來的詭嬰們綁住,扔在一旁。
可在腐蝕液體的幫助下,那些被束縛的詭嬰總有辦法掙脫。
場面變得愈發混亂。
撲通!
就在這時,五彩蘿忽然軟軟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
周圍數只詭嬰見狀立即撲去,那貪婪的表情分明是想要將這具鮮美的少女肉分食乾淨。
“小蘿!”
正一邊抵擋詭嬰一邊思索狀況的陳牧回神一驚,欲要衝過去,卻被幾隻掙脫束縛的詭嬰擋住。一氣之下,陳牧將天外之物釋放出來。
好在少司命及時趕到五彩蘿身邊,將撲去的詭嬰全部擊殺。
望着昏迷的五彩蘿以及保護她的少司命,陳牧精神一陣恍惚,這熟悉的一幕完全與他之前看到的絲毫不差。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時間真的在循環嗎?
似有感應的他猛地扭頭望去,正巧與院內的另一個‘陳牧’對視在一起。
對方的眼睛充滿了審視和驚疑。
與之前的他一樣。
心念急轉之下,陳牧衝着對面‘自己’大喊:“快離開這裡,別進這座廟!!”
若這些真是循環,必須有一方打破!
雖然他努力的運轉功力將聲線變得極大,可還是抵不過尖嘯聲的擾斷,另一個‘陳牧’並未聽清楚。
與此同時,那些原本被‘他們’擊殺的詭嬰也開始復活,愈發兇殘。
“小心別受傷!”
看着對面的‘自己’險象環生,廟內的葫蘆老二心急如焚,來不及多想,瘋狂朝着廟外衝去,想要避免另一個自己受同樣的傷。
這一刻他也懶得去思考這些是不是幻覺,只想打破循環。
可詭嬰的數量驚人,幾次衝擊無果後,迫使他只能一步步後退,然後眼睜睜看着另一個自己手臂被唾液腐蝕燒傷。
“你們看!石像這裡好像有東西?”
葫蘆老七忽然喊道。
附近幾人下意識扭頭看了過去,只見神女石像的左側有一個極爲隱蔽的拉環,若不再細觀察很難發現。
“先別動!!”
看到葫蘆老七伸手去拉,陳牧和葫蘆老二猛地想到了什麼,急忙衝着對方大喊。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隨着拉環被扯動,廟內的無頭神女石像雙手緩緩合攏,捏出了一道繁秘的法決。
劇烈的轟隆響徹廟內,無數熾亮的電火流光從石像爆發而出,交織於整個寺廟,將那些詭嬰全部擊殺灰飛煙滅,整個廟宇宛若白晝。
而陳牧衆人的身影也被白光掩蓋,甚至連身邊人都看不清。
未等他們反應過來,電流縈繞在了他們的周身,整個身子開始輕飄飄的,好似漂浮於雲霧之上。
唰!
一道強光從神女石像雙手暴射而出,化爲一團黑洞,將衆人吸扯進去。
傳送陣法!
在被吸扯進的剎那,陳牧心中掠過這個念頭。
——
當陳牧從刺亮的光線中逐漸適應視線,眼前的景象早已發生了大變樣。
環顧四周,這是一座規模頗大的祭壇。
祭壇呈圓形狀,點綴着無數上等照明珠,涌現出的光芒讓這裡看起來跟白天沒什麼區別。
四側對直襬放着神女石像。
這些石像同樣沒有頭顱,從平整斷口來看,是被刻意削去的。
擡頭卻是被封閉的一座山頂。
沿着山頂正中一線縫隙往下看去,能看到光滑的石碑上寫有一行大字:
命途皆註定,天命不可違!
“這是哪兒?”
葫蘆老三茫然四顧,用力拍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喃喃道。“我們剛纔……那個……你們都看到了嗎?”
腦袋愚笨的他無法描述出自己的所見。
葫蘆老四緊張兮兮的對陳牧說道:“陳大人,剛纔那些人究竟是不是我們?還有最開始那些人,也是不是我們?”
其他人也都盯着陳牧,想從這裡得到答案。
畢竟陳牧曾屢破大案,能力有目共睹。
然而尚處於迷糊狀態的陳牧卻也只能苦笑着搖頭:“不好意思,我現在還是懵的,根本想不通這裡面的疑團,不過我會努力調查清楚這件事。”
“陳大人,你也親眼看到了,我們好像墜入了一個時間輪迴。”
比較聰明的葫蘆老二小心將受傷的手臂放在懷裡,輕聲說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們應該嘗試着背馳而行,不要跟隨之前的‘我們’做選擇,或許就能改變一切。”
“我也是這麼考慮的,可問題是……”
陳牧擰緊眉頭,淡淡道。“我在想,就算這是時間循環,可總應該是有個頭的。
第一批我們經歷了什麼,他們的經歷與我們肯定不同,所以絕不可能憑空出現一模一樣的循環,你明白嗎?”
葫蘆老二陷入了沉思。
陳牧準備細講解釋的時候,卻忽然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四周環視了一圈,扭頭對着少司命問道:“小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