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我屁股!”
圓臉可愛的青蘿眼角猶帶淚花,可憐兮兮的,帶着無限委屈與恐懼,嬌軀簌簌發抖。
白纖羽與雲芷月對視了一眼,面露疑惑。
畢竟這荒郊野嶺的就她們三個人,哪兒來的其他人?
白纖羽冷聲道:“你這丫頭今天莫不是吃錯藥了,一會兒牙疼,一會兒又說被人打了,故意找存在感是不是?”
“姐姐,剛纔好像真的有人打我。”
青蘿回頭看了眼空茫茫的樹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小聲道。“有可能是色鬼什麼的?”
色鬼?
白纖羽嘴角抽搐。
她忍不住敲一個板栗過去:“那你就回去。”
“我纔不要一個人回去。”
感受着真實的辣痛,青蘿愈發覺得這地方太過詭異,緊緊抱住白纖羽的手臂。“姐姐,我……我跟你們一起。”
白纖羽無奈搖了搖頭,繼續朝前走去。
“呀!!”
忽然,青蘿又叫出了聲,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胸前。
一張臉紅的彷彿要滴出血似的。
但神情卻驚慌不已。
“姐,真……真的……”
青蘿這次是真的害怕了,嚇得粉臉發白,背頸有些僵,警惕的看着四周山林,聲音哆嗦。
“這地方真的有色鬼,不騙你們!!”
看着對方神情不似在作假,白纖羽有些擔憂:“是不是中邪了你。”
“沒有呀。”
“那爲什麼色鬼只襲擊你,不襲擊我和雲姐姐呢。”白纖羽提出了疑惑。
青蘿眨了眨眼:“也許……我比你們更有魅力?”
白纖羽無語。
如果不是這丫頭裝的太像,真想一巴掌拍過去。
一旁的雲芷月雙手十指如鮮花般綻放,捏出一道陰陽法印,仔細在周圍檢測過後,搖頭道:
“一切正常,沒有什麼邪穢之物。”
“可我真的沒騙你們。”
青蘿要哭了,索性拿起地上的柳枝朝着周圍大喊道:“王八蛋龜孫子給我出來!再敢佔本小姐便宜,我喝光你們的血!”
望着青蘿怪異的行爲,白纖羽秀眉緊蹙。
這丫頭該不會真中邪了吧。
便是大司命雲芷月也被青蘿的舉動給嚇着了,咬着發白的嘴脣小聲道:“要不……我們就別爬山了?”
畢竟她現在的修爲有限。
若真有什麼厲害的色鬼,她可不想被佔便宜。
擁有同樣想法的白纖羽下意識雙手護在胸前,青着俏臉咬了咬銀牙,只好點頭:
“好,我們趕緊下山。”
白纖羽內心鬱悶至極。
本打算帶具有‘野心’的雲芷月去山頂,玩點‘刺激’的活兒,沒想到被一個色鬼給救了。
該死的色鬼,若真存在,老孃閹了你!
——
嘭!
陳牧宛若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劃過一個拋物線,重重墜落在地上。
只覺胸骨彷彿被震碎了一般。
等他擡起頭,卻發現剛剛還如木偶般不動彈的黑裙少女,已經沒有了身影,彷彿憑空消失了似的。
“見鬼了!”
陳牧揉着疼痛的胸口站起身,目光巡視四周。
此刻他已經完全確定自己並非出現了幻覺,剛纔發生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爲什麼會出現跟青蘿一模一樣的少女?
是易容?
還是說……青蘿丟失的雙胞胎姐妹?
在大炎王朝,是存在一些孤兒福利機構的。
當初太后初掌朝政初期,體恤民間疾苦,在與一些大臣商議後由朝廷撥款建造的福利機構。
主要是撫育一些無處可去的孤兒孩童。
爲了緩解財政壓力,特意採用募捐的方式由一些鄉紳財主出錢。
你得利,我得名,對雙方都好。
對於青蘿更深的身世,陳牧就完全不瞭解了,估計娘子那邊知道的也不多。
倘若真是什麼雙胞胎,那……
陳牧目光閃動。
當初娘子嫁給他後,身邊帶着一位嬌媚小丫頭,還以爲是買一送一,萬萬沒想到——
是買一送二!
陳牧喃喃感慨自語:“娘子啊娘子,你若也有個雙胞胎姐妹,買一送三,豈不更爽?”
陳牧的無恥嘴臉在此刻顯露無疑。
返回六扇門,陳牧找人描繪了一副青蘿的畫像,交給外衙,讓他們在巡邏的時候注意彙報。
既然他兩次碰到了黑裙少女,說明對方就住在附近,不會太遠。
這樣查找起來也方便。
安排妥當後,陳牧回到家中,正巧白纖羽她們也回來了。
“姐夫~~”
一見面,青蘿便紅着眼圈哭哭啼啼道:“我沒臉見你了,我被人欺負了啦,啊不是,我被色鬼欺負啦,嗚嗚嗚……”
本打算說黑裙少女一事的陳牧,看到小姨子這番模樣,頓時愣住了。
“你被人欺負了?”
“是啊,我的身子現在已經不乾淨了,我配不上你了姐夫,嗚嗚嗚……我沒臉見人了!”
說着,小丫頭便要跑去內院池塘跳水。
可跑出屋子後,回頭瞅了一眼發現沒人跟來,又趕緊抱住門柱輕磕自己的腦袋:
“讓我撞死算啦!我不活啦……”
陳牧臉色瞬間焦黑如碳。
竟然還有人敢欺負我小姨子?哪來的王八蛋!
他看向白纖羽和雲芷月,皺眉問道:“你們遇到登徒子了?”
“不知道。”
心情鬱悶的白纖羽倒了杯涼茶潤了潤嗓子說道。“這丫頭一會兒牙疼,一會兒說被人打了屁股,誰知道她在搞什麼鬼。”
“姐,我真的被欺負了……”
青蘿小嘴一扁,淚水撲簌簌的落下來。
見對方可憐兮兮的模樣,白纖羽心一軟,將少女抱在懷中安慰了幾句,順口給陳牧說了具體情況。
聽完事情經過後,陳牧一臉古怪。
他開口詢問道:“青蘿,你還有什麼雙胞胎姐妹嗎?”
“什麼?”
少女回頭懵懂的看着他,白淨的小臉掛着淚珠兒。
陳牧也沒隱瞞,將今天看到的‘黑裙少女’告訴了三人,說道:“我現在猜測,那丫頭極有可能是青蘿的孿生姐妹,長得實在太像了。”
“你確定眼睛沒花?”
白纖羽一臉不可思議。
這丫頭跟了她快十年了,從小就以丫鬟的身份在身邊,感情如姐妹一般。
可從來不知道對方有孿生姐妹?
這消息確實太過震驚。
陳牧聳肩:“我眼睛好使,上一次我就認錯了,當時沒反應過來,現在看來,真的與青蘿有關係。”
“青蘿,你知道自己有姐姐或妹妹嗎?”
白纖羽看向懷中的少女。
少女直愣愣的搖頭:“沒有啊,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姐妹,而且也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
白纖羽陷入沉思。
如果青蘿真的有孿生姐妹,那她就得讓冥衛好好查一查,畢竟是對方的親人。
不過想起青蘿在山上奇怪的舉動,她鳳目漸漸銳利起來,盯向自己的丈夫:“夫君,你應該沒對那黑裙少女做什麼事吧。”
陳牧攤手:“沒,我都追不上她。”
白纖羽的問話,也讓其他二女回過味來,面色怪異的看着陳牧。
尤其是青蘿。
她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試探問道:“姐夫,你有沒有打她的屁股,或者……”
“沒!”
陳牧挺起胸膛,一副正人君子形象,“我是那種人嗎?剛見面我怎麼可能佔她便宜?不要用你們那種懷疑的眼神侮辱我高尚的人格。”
白纖羽冷冷道:“你覺得我們會相信嗎?打一次也就罷了,你還沒完沒了的打了十幾次,青蘿都快被你打死了。”
一聽這話,陳牧一下就急了:“我就打了一次啊,我——”
男人連忙捂住嘴巴。
望着夫人一副笑吟吟的嘲諷模樣,陳牧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這麼簡單的套路都上鉤了。
娘子現在也開始套路夫君了。
倒是雲芷月後知後覺,繃着杏眸天真道:“好像……就打了一次屁股吧。”
白纖羽捂着額頭。
她現在終於明白,堂堂大司命爲什麼這麼快就淪陷在夫君的爪牙下了。
青蘿一臉幽怨看着陳牧:“原來是姐夫你在欺負我啊,你就不能多欺負一會兒嘛。”
陳牧乾咳一聲:“其實當時情況很複雜,我不是有意要佔她便宜的。”
三女投了個鄙視的眼神。
不過從這一點也說明,那黑裙少女的確與青蘿關係密切,竟然還相互間具有感應,這可是極少見的。
——
寥落的晨星漸漸隱去,曙色漸現,長空的彼端泛出一抹亮光。
與娘子一番晨運結束後,陳牧終於掃去了前兩日的鬱悶和躁氣,整個人神清氣爽。
“芷月,你這怎麼黑眼圈這麼重,沒睡好覺嗎?”
望着頂一雙熊貓眼,秀髮稍顯散亂的雲芷月,陳牧關切道。
雲芷月秀頰一紅,低聲詢問:“羽妹妹還沒起牀嗎?”
陳牧笑道:“還沒呢。”
“我去看看她。”
雲芷月用一種很怪異的目光看了眼陳牧腿間,紅着臉進入寢室內。
房間內,白纖羽慵懶無力的躺在牀榻上。
白如象牙一般的膚肌上浮着淡淡紅酥,襯着雲鬢凌亂的狼狽模樣,別有一番慵媚風情。
看到羽妹妹這番模樣,雲芷月嚇了一跳。
“羽妹妹,你……你沒事吧。”
她快步走到牀榻前,伸手握住對方的手臂進行探查,發現對方氣息尚穩後才鬆了口氣。
還好,至少還活着……
白纖羽勉力睜開眼簾,將薄被緊了緊,隨口問道:“昨晚跟青蘿那丫頭睡在一起,沒折騰你吧。”
昨晚不忍拒絕夫君,白纖羽決定與對方同牀。
不過出於女人的羞恥心,不想讓雲芷月聽到她的狼狽,所以便讓她跟青蘿去睡。
至少青蘿那丫頭的房間隔音好一些。
“我沒跟她一起睡啊。”雲芷月奇怪的看着她。
白纖羽一怔,好看的柳葉眉蹙起,疑惑問道:“那你在哪兒?”
“隔壁。”
“你在隔壁!?”
白纖羽猛的一下坐起身來,結果又抽了口冷氣,軟軟倒在牀榻上,白着俏臉看向雲芷月。
“你怎麼在隔壁?我不是讓你跟青蘿睡嗎?”
女人俏臉漲紅一片。
想起昨晚自己那聲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雲芷月老實回答:“本來我是打算跟青蘿一起的,後來陳牧叫我過去隔壁睡,說是你安排的。”
“……”
白纖羽愣了愣,咬住嘴脣罵道:“這個壞夫君!”
不過她不太明白陳牧爲什麼要這麼做,就不怕讓雲芷月難受嗎?
畢竟聽到和沒聽到是兩碼事。
“羽妹妹……”
雲芷月帶着一絲羞澀和困惑問道。
“你昨天下山後跟我說,陳牧他身子虛的厲害,希望別太頻繁做那些事,對他身體不好。可是昨晚好像……時間很久。”
聽到此話,白纖羽似乎明白了什麼。
好你個夫君,怪不得把芷月安排到隔壁,而且還那般瘋狂,原來是給二老婆展示自己的雄風啊。
我就純粹是工具人唄。
“雲姐姐,幫我把搓衣板拿來!”
白纖羽咬牙切齒。
——
似乎是預料到早上會有事情發生,陳牧連饅頭都沒來得及吃,就匆匆離開了院子。
前往鎮魔司,陳牧找到了武神通詢問昊天部內奸一事。
“武大人。”
相互行禮後,陳牧直接開口詢問。“關於鎮魔司昊天部的內奸一事有進展了嗎?”
武神通奉上茶水,語氣有些無奈:
“太難了,昊天部兩百號人一個一個去查,無疑是大海撈針,不過目前還是有些進展的,只是……”
“只是什麼?”
武神通嘆了口氣,神情黯淡:“只是在我們調查下,發現此案與嵇無命有些關係。”
陳牧神情一動:“您的意思是……”
“目前還不好下結論,畢竟人已經死了。”
武神通打斷陳牧的話,語氣溫和道。“這件事已經上報給了鈞天部,我們會在暗中持續調查,沒有足夠的證據,是不會輕易妄下結論的。”
看得出來,武神通對白帝聖劍的死依舊抱有愧疚,不願玷污對方的名聲。
陳牧點了點頭,詢問了另一件事:“還有那個妖嬰,它到底是偶然出現在那兒,還是有人故意引誘過去的?”
武神通開口說道:“目前來看,確實是偶然,不過我們還會繼續調查的。另外那個大肚婦人,倒是查出了一些端倪。
她以前在鶴州待過一段時間,換了幾任丈夫,製造了不少命案。
來京城是以找她丈夫嚴世美的名義來的,真正目的是將肚子裡的妖嬰帶入京城,這個信息你也知道。
而她身邊的那個小女孩,也就是你殺的蜥蜴妖,是她的女兒。
可是在我們對小蜥蜴屍體深入調查,發現此妖,很可能是稀有的雙尾蜥蜴妖,類似於九尾狐,或許有兩條命……”
聽對方說到這裡,陳牧目光涌出精芒:“武大人的意思是……這蜥蜴小妖可能沒死?”
武神通嘆了口氣:“有很大可能性。”
陳牧心下一沉。
如果那個小蜥蜴真的沒死,那就麻煩了。
對方會藏在哪兒呢?
武神通道:“總之陳大人還是要小心一些,蜥蜴妖的報復性極重,若真的沒死,極有可能對你或者你親近的人不利。我們昊天部也會盡力去追查。”
陳牧緩緩捏緊拳頭。
他倒是不在意什麼妖物,但就怕娘子她們遇到危險。
而且還不止娘子,張阿偉和孟言卿也一樣。
“看來得想辦法先把這蜥蜴妖給抓住。”陳牧暗暗想道。“鎮魔司這幫傢伙,是不靠譜的,只能靠自己。”
離開客廳,陳牧正巧遇到了‘愛裝達人’鐵布樁。
對方始終那副傲慢臉,走路時下巴揚起些許弧度,脊背挺的很直,行走時腳下虎虎生風。
“鐵大人好啊。”陳牧笑着行禮。
“嗯。”
鐵布樁微微點了點下巴。“陳大人是來詢問案情的嗎?”
陳牧笑道:“是啊。”
“好好幹,我看好你。”
鐵布樁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這語氣,這舉止,感覺就像是黑老大給小弟的肯定:小夥子,哦喉中以雷(我好中意你)。
“真能裝啊。”
陳牧暗暗吐槽了一聲。
他忽然發現,每次來找武神通詢問案情時,這貨總在現場。
……
回到六扇門,陳牧繼續思考案情。
本來一切進展順利,結果蜥蜴妖又突然捲了進來,增加了大麻煩。
相比於祭祀大典,陳牧更在意的還是家人的安危,如果實在不行,就把孟言卿和小萱兒接過去。
有云芷月這位實力不錯的陰陽宗弟子保護,至少好一些。
“陳牧。”
晃着雙馬尾的蘇巧兒從窗戶外突然翻了進來,笑嘻嘻的打了聲招呼。
陳牧無語:“走正門不行嗎?”
小丫頭也是有個性的,皺着小瓊鼻冷哼道:“我偏喜歡走後門,你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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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巧兒今天換了身紅裙子。
鮮豔青春之餘,更能襯托出她那柔細堪堪可握的腰肢,彷彿沒有骨頭似的,完美詮釋了蛇腰。
真是個迷人的小蛇精呀。
陳牧吞嚥了下口水,剛要開口詢問,忽然一道電光閃過腦海,想到了什麼,眸子緊緊盯着面前的小蛇精。
“你怎麼看我做什麼?”蘇巧兒被盯得渾身不自在。
少女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滿臉警戒。
陳牧試探詢問道:“你們蛇妖……喜歡捕食蜥蜴嗎?”
蘇巧兒一怔,下意識將手指放在嘴裡輕輕咬着,想了想脆聲道:“看情況吧,有時候蜥蜴也會吃蛇。”
“那你呢,能不能對付蜥蜴妖,小的那種。”陳牧問道。
小蜥蜴妖?
蘇巧兒撇了撇紅脣:“我的實力很厲害的,一般的什麼蜥蜴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你確定?我可不想你被蜥蜴給吃了。”
陳牧眼眸漸漸發亮。
蘇巧兒脣角抹起一道神秘笑容,瞳孔忽然泛起陰冷的紅芒,化爲豎瞳。
隨後,吐出一條尖尖的血紅的蛇信子,一閃而逝。
望着神情呆滯的陳牧,少女得意洋洋道:“嚇到了吧,讓你以後再欺負我。”
“你……你剛纔……”
陳牧呼吸急促,問道。“你剛纔的舌頭是分叉的對嗎?”
“對呀。”
蘇巧兒一臉莫名其妙。
這不很正常嘛。
陳牧三兩步走到門前將門反鎖,說道:“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能不能幫我實現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