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院門沒關，不過洛青舟還是擡手敲了敲門。
百靈從旁邊的花圃裡走了出來，懷裡抱着一隻花瓶，瓶裡插着幾支帶着露珠的鮮花，驚訝地看着他道：“姑爺今晚怎麼來這麼早？不是出去玩去了嗎？還以爲姑爺今晚不會來了呢。”
洛青舟道：“外面挺無聊的，晌午時就回來了。”
百靈奇怪道：“西湖很無聊嗎？有二小姐在，應該不會無聊吧。”
洛青舟沒有回答，問道：“今天秋兒來找過你們嗎？你們怎麼不去？”
百靈嘆了一口氣道：“秋兒來過，不過小姐不願意去，所以我和嬋嬋也不想去，我們要在家陪着小姐呢。”
洛青舟沉默了一下，道：“大小姐還在後花園嗎？”
百靈點頭道：“在的，嬋嬋也在。”
說完，立刻去把花瓶放在了窗臺上，開心道：“姑爺，今晚過兒和姑姑會在一起嗎？”
洛青舟道：“他們本來就一直在一起。”
百靈聞言微怔，滿臉疑惑。
洛青舟走向後花園，走到她旁邊時，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道：“他們的心，一直都在一起。”
百靈愣了愣，摸了摸腦袋，跟上他道：“姑爺，你幹嘛揉人家頭頭？”
洛青舟道：“手癢唄。”
百靈哼了一聲，嘀咕道：“姑爺就愛欺負人家，有本事去欺負嬋嬋和小姐啊。”
洛青舟道：“她們又不煩人，幹嘛要欺負她們？”
百靈一聽，頓時撅起小嘴，生氣道：“姑爺，人家哪裡煩人了？人家明明這麼可愛的！”
洛青舟轉頭看了她一眼道：“對了，百靈，問伱件事。”
百靈身子一扭，嘴巴一撅：“哼，不知道！”
洛青舟停下腳步，看着她道：“你是不是會製作藥？”
百靈頓了頓，轉過身看着他，一臉迷茫道：“什麼藥？姑爺，我只會抓藥和熬藥呢。嬋嬋那次病了，就是我出去抓的藥，回來幫她熬的呢。”
洛青舟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曾經去你房間時，總是能聞到各種花香，又經常見你採摘花草，我還在你房間看到藥罐了。”
百靈脆聲解釋道：“人家喜歡各種花嘛，那藥罐是搗碎花瓣用的，搗碎的花瓣曬乾後，放進薰香爐裡，飄出來的香味可好聞了。”
洛青舟又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沒有再多問，道：“好吧，不會就算了，我到時候去藥店看看。”
百靈好奇道：“姑爺要買什麼藥？”
洛青舟道：“迷藥。”
“迷……迷藥？”
百靈愣了愣，隨即臉色微變：“姑爺，你要迷誰？迷二小姐，還是迷……迷我？”
洛青舟嘴角一抽，停下腳步看着她道：“你覺得你需要迷藥嗎？”
百靈眨巴着大眼睛，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即又連忙搖頭，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洛青舟不禁嗤笑一聲：“姑爺只用動動嘴，你就被迷暈了，還需要浪費迷藥嗎？”
百靈立刻生氣道：“人家纔不會呢，人家……唔……”
洛青舟摟住了她的纖腰，堵住了她的小嘴。
月光如水，夜色寧靜。
走廊上，一襲粉色衣裙，粉嫩如花的少女，仰着嬌美的小臉，閉着眸子，睫毛顫動，身子軟軟地貼在了某人的懷裡……
數分鐘後。
洛青舟鬆開了她的小嘴，抱着她酥軟無力的身子道：“看，這不是暈了嗎？”
百靈渾身酥軟，小臉酡紅，雙眸迷離，小嘴裡卻依舊倔強地道：“才……纔沒有呢……”
洛青舟道：“好了，把手拿走吧。”
百靈又恍惚了一會兒，方把小手從他腰間拿走，撅嘴道：“臭姑爺，又對人家瑟瑟……人家要告訴嬋嬋……”
“啪！”
洛青舟又對着她挺翹的臀兒拍了一下，道：“另一隻手。”
“哦。”
百靈又把另一隻小手，從他胸口的衣服裡拿了出來。
“有沒有迷藥？”
洛青舟又問道。
百靈又呆了一會兒，方問道：“姑爺要先說，你想迷誰？是我們府上的人嗎？是男是女？”
洛青舟道：“敵人。”
頓了頓，他解釋道：“今天我跟二小姐和郡主出去，遇到了一些壞人。你也知道，我是讀書人，是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
說到處，百靈目光幽幽地插話道：“可是姑爺剛剛瑟瑟人家的時候，很有力氣的，人家拼命掙扎，都掙脫不開。”
洛青舟道：“我說的是我手無縛雞之力，又沒有說我嘴巴不行。讀書人動口不動手，嘴巴比較厲害，這不是很正常，很合理的嗎？”
百靈：“……”
洛青舟繼續道：“今天我們遇到那些壞人，想要欺負二小姐和郡主，我身爲堂堂男兒，應該站出來保護二小姐和郡主的，但是我是文弱書生，根本就沒有力氣跟那些壞人動手。所以我在想，如果我身上有暗器的話，應該就不會那麼丟人了。郡主曾經傳授過我撒石灰的技巧，我仔細想了一下，光是石灰肯定沒用，如果在石灰粉里加一些粉末迷藥，對於一些罪不至死的壞人，應該會很有效果的。”
“所以，百靈，你那裡有這種藥嗎？”
百靈剛要點頭，立刻又搖了搖頭，道：“沒有，我要迷藥幹嘛？我又不出去，我又不做壞事。”
洛青舟再次抱住了她的纖腰，目光溫柔地看着她道：“百靈，姑爺想要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想要保護你們，你要是有的話，就給姑爺吧，姑爺不告訴別人。”
百靈頓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洛青舟低下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又親吻了一下她的臉蛋兒，接着，又親吻了一下她的小嘴，然後再次語氣溫柔地問道：“有沒有？”
百靈臉頰上爬上了兩抹紅暈，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呆了呆，顫聲道：“姑爺……我，我真沒有……”
洛青舟一把抱起她，進了屋裡，然後進了她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百靈羞聲道：“姑爺，不，不要……人家不要……”
洛青舟把她放在桌前，道：“把藥拿出來。”
百靈身子一軟，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怔了一會兒，方打開了抽屜，然後雙眸水汪汪地看着他，嬌聲道：“姑爺，你要什麼效果的？”
洛青舟聞言一愣，走到近處，看向抽屜裡道：“迷藥有很多種嗎？”
百靈點頭道：“嗯，有可以直接把人迷暈過的，有讓人渾身無力但眼睛能看到，耳朵能聽到的；也有讓人渾身發軟，眼睛看不到，但是耳朵可以聽到的；還有讓人眼睛看不清，耳朵聽不清，但渾身依舊有力氣的；還有讓人產生幻覺和慾望，渾身……”
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住了話。
洛青舟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臉上露出了一抹複雜的神情。
房間裡，突然陷入了死寂。
沉默多時，百靈方弱弱地道：“姑……姑爺……我，我騙你的，我這裡沒……沒迷藥……”
說着，她又悄悄地把抽屜推了進去。
洛青舟又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道：“給我拿幾袋讓人渾身發軟，眼睛看不到，但耳朵可以聽到的。再拿幾袋讓人產生幻覺和慾望的……可以直接把人迷暈過去的，也給我拿一袋……”
頓了頓，他道：：“暫時就這些吧。”
百靈沒敢再多說，低着頭，打開了抽屜，一樣給他拿了一袋，弱弱地道：“姑爺，暫時每樣就只有一袋，我明天再給你煉，不對，再給你去買……”
洛青舟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過藥，見每袋上面已經標記好了效果，這才收了起來。
百靈連忙把抽屜關上，站起身，滿臉討好地道：“姑爺，我們快去後面吧，嬋嬋和小姐可能都等急了。”
洛青舟又看了一眼她剛剛關上的抽屜，想了下，道：“百靈，你可以煉製……你可以買到毒藥嗎？”
百靈愣了一下：“毒藥？姑爺要多毒的？”
洛青舟道：“無色無味，可以直接把人毒死。”
百靈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道：“姑爺，這種藥外面是不能買的，我買不到，我只能買到迷藥。”
洛青舟又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幾眼，方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轉身走向了門口。
百靈低頭跟在後面，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又是心虛，又是忐忑。
兩人來到後花園。
秦大小姐一襲雪白衣裙，依舊坐在涼亭裡，安靜地看着書。
夏嬋則在不遠處的月光下，無聲地舞着劍。
夜風拂過，落葉飄飄。
洛青舟看着她那單薄冰冷的身影，以及那張依舊青澀的臉頰，腦海裡不知覺地便想起了當初那第一次的夜晚。
怔了怔，他又看向了涼亭裡那道雪白無瑕的身影。
如今想來，皆如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