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鬼門關,陳初始一甩衣袖走路帶風,那兩個古惑仔魂魄跟上來笑嘻嘻道:“大哥大哥,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原來你這麼牛逼呀,能不能帶我們好好發展一下?”
前方是奈何橋,剛踏上還沒走幾步的路。兩個鬼狐一直跟着糾纏不放,陳初始冷哼一聲,爆發出來的氣息將兩個魂魄直接從奈何橋上落入忘川河水裡,河水湍急,鬼魂來不及求救就被淹沒不知去了哪裡……
混社團的古惑仔有良心的基本上都在電視劇裡面,這兩個魂魄到幽冥地府,身上的業力不用雙瞳都能看見,欺男霸女,窮兇極惡,手上也沾染着性命,似乎以此爲榮,陳初始只好送他們更加榮耀去了。
奈何橋上有不少鬼魂行走,見到陳初始穿個大紅袍頭戴烏紗帽,出手狠辣,宛若一個地府陰官的模樣,嚇得紛紛讓開一條路線來。
守着在橋尾的夜叉鬼見到陳初始過來,身上伴隨着如此濃重的煞氣,它們趕忙笑嘻嘻迎過來說道:“您來啦,如此煞氣沖天,看來已經取了不下九人的性命!上次一別,我還以爲您會爲那可笑的善良正義把自己變成個屁消失了呢……”
陳初始瞥了夜叉鬼一眼:“判頭在哪裡,帶我去見判頭!”
夜叉鬼相互看了一眼,個子較大的那個說道:“你上次離開距離現在有百年之久,地府發生很多事情肯定不知道,那判頭仗着自己是判官的弟弟,老是守在幽冥界入口攔截鬼魂,肆意妄爲,爲非作歹,歹……總之惹惱了陰帥範無救老爺,扔到寒冰地獄受刑去了……”
陳初始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畢竟電影裡面的判頭出場的時候還挺屌,派頭十足,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到結尾再也沒出現。
感情是被人抓了。
陳初始問夜叉鬼:“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夜叉鬼聳了聳肩:“不知道,反正他做事不合規矩就對了,具體的內容哪裡是我們這種小咖鬼能知道的呢?”
陳初始嘆了口氣說道:“好不容易回來,判頭居然被抓了,真難搞,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見到他……”
他說着伸手往夜叉鬼手掌裡輕輕一拍,赫然多了一株陰氣森森的鬼參,這玩意兒是茅山道歉禮包裡面的東西。鬼參,是生長在亂葬崗墳包或屍體旁邊的參,吸食屍體陰怨之氣成長,故而爲鬼參。
鬼參外包跟人蔘沒有區別,但卻是青綠色,如果人被鬼抓傷了,中鬼毒,被鬼迷,只需把鬼參放在傷口處,就能自動把人體內的鬼毒吸取出來。它對人有好處,對鬼的好處更多,滋補魂體,如果煉成丹藥甚至能提升鬼魂的修爲……
夜叉鬼哪裡見過這種東西,四處張望一下,把鬼參扯成兩半,兩鬼一人一半,放進口袋裡,語氣變得諂媚起來:“沒想到馬老爺還有這種好東西,寒冰地獄也不是不能去,您還擁有這種寶貝的話,只需以根鬚開路,就能直通寒冰地獄,絕不會有人阻攔!”
就是一路買通過去。
陳初始陷入沉默,邁步繼續往前,路過一個空蕩蕩的竈臺,沒有看到孟婆身影。
鬼參是好東西,只是扯下一小根一小根的斷須,就能看到一個個小鬼點頭哈腰彷彿迎接領導過來視察一樣,給陳初始引路,穿過大地獄,經過小地獄,終於到達夜叉鬼所說的寒冰地獄。
地獄並非上下十八層,而是整個覆蓋在幽冥地界上面,以區域劃分,跟《人間道》世界的地獄沒什麼區別。
寒冰地獄極度陰寒,這種寒冷直透人的魂魄深處,在寒冰地獄小鬼的帶領下,陳初始能看到地上躺着一個個凍成冰塊的鬼魂,當某個鬼魂凍到極限碎裂一地,下一秒,陰風吹過,鬼魂原地重生繼續感受寒冰地獄……
這裡能動的鬼魂很少,哪怕作爲此地看守有令牌在身的小鬼,也是渾身發抖,頭髮睫毛都掛着厚重的冰霜,它們突然停下來,顫顫巍巍回頭看向陳初始:“馬老爺,前面就是寒冰地獄懲罰重點犯人的地方,你要看就自己去吧,我們身子骨體弱,經不住那裡的極寒。”
陳初始感覺到體表的寒氣不斷入侵體內,暗中運行炁慢慢化解,但爲了不讓看守小鬼起疑心,也裝出一副馬上就要被凍死的樣子。
他把大紅袍上的冰霜抖下來,牙齒打架:“那就這樣吧,我去瞄一眼,看看判頭這個撲街到底是怎麼回事!”說着罵罵咧咧彷彿千里迢迢過來看笑話一樣。看守小鬼無所謂,寒冰地獄恐怖無比,誰能從裡面救走犯人?
陳初始在寒冰地面上一點點前行,越是前方寒氣越重,他本身實際上是個人,修煉正統道法,體內血液沸騰,法力和炁源源不斷抵擋入侵的寒氣。不過真正的馬陸元可慘了,他待在符咒裡面輕輕喊道:“太冷了,我快不行了,再往前魂魄恐怕要四分五裂……”
馬陸元本來就是個普通小鬼,即便化作黑心鬼,道行也高不到哪裡去。
溫暖的血液浸染符咒,馬陸元精神一震,置身在溫暖裡,舒服的快要起飛,原來陳初始扎破中指滴了一滴中指血在符紙裡面……
前面密密麻麻出現無數個類似豬籠的小牢籠,裡面裝着一個個形態各異的鬼魂,它們共同的特點是身上披着厚重的冰霜,如同雕像一樣一動不動着。
最外圍的是新犯人,陳初始順着外圈緩緩行走,很快在這一羣魂魄冰雕裡看到一抹大紅色。
只見一個頭戴烏紗帽,身穿紅色判官袍,滿臉喜感的中年男人,雙手握着豬籠……冰籠細長柱子做出一個吶喊的動作。
陳初始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火紅的符紙,這符紙是他用了兩根完整鬼神根鬚從看守小鬼那邊換來的溶解符。符可以短暫溶解犯人身上的極寒,通常在地府審問的時候使用。
他把符紙貼在冰籠上面,念出看守小鬼給的法咒,滾燙的溫度從符紙上散發出來,瞬間涌到籠子上面,冰雪消融,冰雕一樣的判頭,渾身冒煙,雙手猛地牢籠柱子上縮回去,在嘴裡不停地吹:“哎喲快燙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