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陸景重的神情,貌似是吃驚了一下,叫了我一聲:“佳茵?”
其實我現在特別想讓自己是一個隱形人,不用誰都看不見,只要陸景重和他身邊的這個女人看不見就好了。
不過既然已經看見了,我就乖乖地走過去,光溜溜着兩條小腿,用特別傻的笑說:“我……房卡忘房間了。”
陸景重身邊的這個女人一看就是那種有錢的貴婦人,手裡拎着的小包一看就是沒有幾萬塊錢下不來的,身上那件皮草絕對不是一般商場裡標榜着的兔毛,臉上妝容精緻,化着那種讓人一眼看不出年齡的妝,不過仔細看還是掩藏不了年歲。
她問陸景重:“她是誰?”
這句話其實也正是我想要問的,除了剛纔我從護欄下面一下子站起來陸景重微微詫異了一下,現在他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淡淡地說:“這就是我剛剛給你提到的杜佳茵,這是我……母親。”
我:“……”
什麼叫做晴天霹靂?
我現在纔算是真正明白了。
大早上起來,蓬頭垢面,還穿着棉拖鞋睡裙,我覺得自己第一次見家長的印象簡直是糟透了,臨走的時候我都能看得出陸景重母親眼裡的那種看不上,以及最後對陸景重說的那句話:“這就是你過年都不回家的原因?”
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自己在陸景重母親眼裡的第一印象:邋遢,禍水,不長眼色。
跟陸景重回酒店上電梯之後,我都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直到他戳了戳我的肩胛骨,我纔回過神來:“怎麼辦怎麼辦啊?”
陸景重倒是毫不在意:“什麼怎麼辦?”
“完了啊,第一次見你媽就這種狀態……”
陸景重直接打斷我:“她不是我媽。”
“我是不是臉色特別差,你說你……什麼?她不是你媽?”
沒等我說完,陸景重就已經下了電梯,長腿一邁直接向走廊上走去,我穿着拖鞋趿拉趿拉小跑着跟在他後面,已經有點猜到了:“她是你……後媽?對不起,我……”
陸景重拿房卡開門,目不斜視:“沒什麼好對不起的,她連後媽都算不上。”
我進了房間,看陸景重的表情有點陰鬱,也就不敢多說什麼了,陸景重估計一時間覺得氣氛很不融洽,就過來把我抱在懷裡吻了吻:“別想了,改天帶你去見我媽媽。”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剛陸景重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才注意到一個細節。
剛纔他在介紹那個女人的時候用的是十分書面語的母親二字,而現在用的是——媽媽。
但是我沒有注意到的是,陸景重給我的時間是一個不確定的時間——改天。
下去吃早餐的時候,是一個服務生上來叫的,說是在三樓餐廳的貴賓室,請二位前去。
爲了挽回一點形象,我特意換了一套看起來比較大氣的黑色打底,外面套了一件小外套,跟着陸景重到貴賓室,陸景重名義上的母親已經落座了。
我能看得出來這個女人是有話對陸景重說,就在叫了一聲“伯母好”之後就自動退到一邊去到自助餐檯上選菜品,給他們說話的空閒。
相隔不算近,但是,爲什麼那個女人的聲音那麼尖利刺耳,好像能穿透玻璃一樣,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