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平日裡小瞧了這個少年天子,現在纔會淪落至此!這少年陰狠起來,當真是完全不輸於那人啊……
見他不說話,翼親王臉色一沉,忍不住罵道:“好啊,傅盛雄,你居然還有心謀反!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還有什麼同黨同謀?”
“我沒有……”傅大統領呆呆地跪着,整個人頹喪不已。
他的理智在告訴他這件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他身上的罪名已經脫不乾淨了,但他害怕自己一承認,情況只會變得更糟糕。
翼親王眼睛眯起,逼近了幾步,又問道:“你搶走了那塊玉石後,把玉石藏到哪裡了?快說!”
傅大統領神情恍惚,重複着翼親王的話:“玉石……玉石……”
他怎知道玉石在哪!
他茫茫然地將視線轉向人羣中央,捕捉着那個熟悉的身影,試圖尋求幫助……
人羣中有一人始終低着頭,察覺到了傅大統領的視線,那人擡起來頭,不動聲色地遞給傅大統領一個眼神,示意傅大統領注意場合,莫要暴露。
本王會救你的!
那人張了張嘴,用口型說道。
傅大統領身子一顫,接收到了對方的指示,整個人頓時回過神來。他覷了翼親王一眼,一口咬定:“我不知道!”
翼親王沒想到他這個關頭了還嘴硬,氣急,擡手抄過一旁侍衛腰際的長矛,就朝他身上抽了下去。
傅大統領才受過重刑,被翼親王這麼一抽,身子失去了平衡,猛地往地上撲了下去,吃了一地的灰,動彈不能。
翼親王不解氣,正要再動手,宋臻發話了。
宋臻神情冷厲,沉聲道:“傅盛雄狼子野心,刺殺朝廷命官心狠手辣,盜竊太祖聖物居心叵測,誣陷皇后和胤和王爺罪該萬死!現罷去官職,查抄傅府,給朕把傅氏全族都打入大牢,聽候處決!”
他說罷,視線轉回到傅大統領身上:“傅盛雄
,你可還有話說?”
傅氏全族打入大牢,這可是打算滅了他全族?也是,謀逆之罪,本就得斬草除根,但是……傅大統領想起自己的妻兒,心頭頓時一慌,再次小心地將視線轉向了那人,不知所措。
那人眼神微動,耐着性子,用口型說道……本王會護你們周全!
傅大統領拳頭攥緊,默默地收回了視線,無力地閉上了雙眼,認命般地搖了搖頭:“我無話可說。”
宋臻譏諷:“怎麼會無話可說呢,你的謀反大計,你的同黨餘孽,你的狼子野心,朕都很感興趣,有機會你可一定得與朕說一說呀!”
說罷,他的視線轉向翼親王,吩咐道:“翼親王,這件事情就交給你繼續追查,他傅盛雄一個人的力量怕是做不到這些,背後定然有人在幫他,朕對那人的身份可是很好奇……”
翼親王訝異地點了點頭,他不明白宋臻爲什麼篤定傅盛雄會有同謀,但看宋臻一臉認真,倒也應了下來,此事非同小可,仔細點沒錯。
宋臻又招來了近侍,書信一封,命令近侍八百里加急趕上王漓和王錦的隊伍,把這封信交給他們二人,叮囑他們要提防好蒼若。
雖說兩國相交不斬來使,但必要時可採用必要手段。
做完了這些,大殿中已是沉寂一片,衆人驚訝於方纔的反轉,驚俱於宋臻一臉無害地給別人設了圈套,手段不一般。但不管怎麼說,陰謀能夠被提前阻止算是好事一樁。
宋臻仿若沒察覺到衆人的心思,板着臉總結陳詞:“傅大統領的所作所爲,朕很是痛心,朕自認不曾虧待過他,先帝再時,對他亦是極爲信任,卻不想他竟然會生出謀逆之心!好在發現及時,沒有釀造大禍。”
衆人紛紛稱是,表示贊同。
宋臻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皇后和胤和王爺之間的誤會也有幸得以解除,還了皇后和胤和王爺的清白,但是這件事情對他們二人的名聲造成了
傷害……”
不料宋臻這句話還沒說完,太后卻出聲打斷了他。
但聽的太后冷哼一聲:“皇上此言差矣,玉石一事,只能證明傅大統領確實有罪,並不能證明皇后是清白的!皇后說大理寺卿把玉石交給了她,後來被傅大統領搶走,爲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她還特意找了柳家公子來問話,但是柳家公子卻一口否認……瞧,皇后的片面之詞如何能信?”
太后頓了頓,冷哼一聲:“再說了,皇后這番說辭實在太勉強,傅大統領爲何要對付她?他居然爲了陷害皇后,特意將胤和偷出王府,把他們二人放在一張牀上?如此大費周章,又是爲了什麼?”
太后重重地拍案罵道:“依哀家看來,皇后不過是投機取巧,想要藉此給自己抹消罪名罷了……”
太后的語氣咄咄逼人,一邊說,一邊挑了挑眉,睥睨了王媛媛一眼,不肯就這麼放過她,定要和她死磕到底!
王媛媛被太后的死纏爛打弄得防不勝防,拳頭再次握緊,耐心盡失。
傅大統領確實沒有對付她的動機,但是徐盈盈有,可她並沒有能夠指證徐盈盈的證據,也不想現在就把徐盈盈供出去,這點不好昭告衆人。
王媛媛眼神暗了暗,轉頭看向一旁站得筆挺,低眉斂目的徐盈盈,卻見她眼觀鼻鼻觀心,做出一副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白蓮花模樣,噁心得不行。
“皇后不說話可是被哀家料準了,也是,大家都是聰明人,你那些謊話簡直可笑,沒人會相信你的!”太后咯咯地笑,“皇后啊,人是要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負責的,傅大統領已經在自食其果了,皇后你好好認錯,總不至於落得傅大統領的地步。”
太后的笑聲實在刺耳,王媛媛轉而看向她身旁的宋臻,只見宋臻板着一張臉,神情嚴肅而冷漠,似陷入了沉思,憂心忡忡,並沒有插嘴的打算。
王媛媛看不出他的心思,只覺得自己心裡空落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