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知子莫若母

聽到身後的喊聲,張易楓臉上浮現絲絲笑意,壓在心頭的沉重感,消散了許多。離開別墅區,他回到了尚居住宅,站在蔡墨濃的門口,擡手,想敲門,又放下。

“我們只是鄰居,擦肩而過就好。”

轉身,離開。

在張易楓走後,蔡墨濃的房門,突然開了,帶着黑框眼鏡的蔡墨濃,看向對面緊鎖的門,眼中流露出絲絲癡意。

“張易楓,還記得那天我許的願嗎,我對漫天神靈許下心願,這輩子,不做你的鄰居。”

家,是心靈的港灣,是遊子的歸處。

一年前,張易楓從鎖龍村發家,事業,愛情,碩果累累,他所有的收穫,都是從家得到的,一年後,他又再次回到鎖龍村,彷彿一個輪迴,充滿了神奇。

蒼老的父親,煥發人生第二春,在自己家的魚塘埂上,抽着煙,咧嘴笑,母親帶着花花綠綠的頭巾,手裡擡着簸箕,臉上的皺紋,皺的跟粗樹皮似的,她看着父親笑,她也笑了。

兒子回家,永遠是父母最高興的事情。不管父母手裡有多少事情,他們都會迎上來,哪怕跟兒子天生犯衝的父親,也會找各種藉口,想方設法跟你靠近,這個時候,請你安安靜靜的坐着,哪也不要去,默默享受着,父親那種厚重的難以言語的愛。

晚飯吃的是魚,魚是自己家養的,父親用魚竿釣的,兩公斤的大草魚,純草料養大的,肉質絕對鮮美,被父親開膛破肚,然後被母親扔進鍋裡,烹製出美味的酸菜魚。

青椒炒肉,油炒土豆絲,一大鍋酸菜魚,水煮淡白菜,還有一碗紅豆湯,當然,張易楓桌上,永遠都會放着一碗紫米粥,這就是老張家的晚飯,很豐盛的晚飯。

“喝酒嗎?”父親問道。

“算了吧。”

父親提起酒桶,直接把張易楓的酒杯倒滿,讓他很無奈,你這麼霸道,還問我幹嗎?

“抽菸嗎?”

“不抽。”

張易楓真的不抽菸,但是他的話,從來不管用,父親直接把煙扔到他手裡,哭笑不得的張易楓,只能撿起來,叼在嘴上,父親擦着火柴,似乎想幫張易楓點菸,張易楓嚇了一跳,那個汗啊,讓老子給自己點菸,這是要折壽的。

“爸,我自己來。”

父親沒有強求,深深吸口煙,然後吐出來,濃郁的煙氣,將他的臉色籠罩,朦朧而神秘,“有什麼事,安心去做,咱們老家的人,做了一輩子實誠人,該有個出息的孩子了。”

“爸!”

“做大事的人,切記顧首顧尾,出了這個家門,你就不是我張友全的兒子,我和你媽的死活,跟你沒有半點關係,有這個魚塘在,我張友全餓不死,我有吃的,絕不會委屈你媽。”父親鏗鏘有力的說道。

張易楓沉默了。

“是啊,兒子,從去年你回來,爸媽就覺得你變了,你爸說的對,安心做你的事,爸媽沒事的。”母親蘭香玲慈祥的笑着說道,只是有些遺憾的感慨,“媽這輩子是知足了,就是沒看到你們兄弟倆開枝散葉。”

“你說這個做什麼?”父親張友全不悅的瞪了母親一眼。

“哎,張友全,你瞪我幹嘛,孫兒孫女,你不想要啊,”

“婦人之見,懶得跟你扯。”

父親冷哼一聲,扭頭繼續吸着煙。

張易楓看的好笑,臉色猶豫不決,望着母親蒼老的面龐,他咬了咬牙,決定把女兒的事情說出來,“爸,媽,其實我有女兒啦。”

嘩啦

母親手裡的碗落地,稀里嘩啦碎了一地,父親嘴裡的煙,悄然滑落。

“你跟清燕生娃了,不對啊,前幾天我還跟清燕打電話呢,沒聽說生孩子啊。”母親蘭香玲激動不已,她嘴裡的話說出來,張易楓清晰的看見,父親的臉色,越來越黑。

“哪來的孩子,你給我說清楚?”父親拍着飯桌吼道。

張易楓坐立不安,母親的眼神,也變得鄭重,“咳咳,爸,媽,這是個意外,孩子的母親叫蔡芳霞,女兒叫葉雨嘉。”

張易楓支支吾吾,還是決定據實相告。

悄悄擡頭,發現母親和父親的表情很淡定,父親重新點根菸,深深吸了一口,“清燕怎麼辦?孩子他媽怎麼辦?”

“是啊,兒子,清燕是個好姑娘,但是人家孩子都爲你生了。”母親也頭疼了。

“江清燕和蔡芳霞都是你們兒媳婦。”頂着父親炯炯有神的眼睛,張易楓硬着頭皮的說道。

他以爲這麼說,肯定會引來父親的雷霆之怒,沒想到父親竟然點點頭,“做錯事不要緊,要敢於擔當,老張家的男人,從來都不是懦夫,我們的肩膀,能扛起天。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跟你媽不想管,把事情處理妥當,誰也不要虧欠,你要是真有本事,帶十個媳婦回來,這家也養得起。”

張易楓崇拜的看着老爸,薑是老的辣,這霸氣也是舉世無雙啊,十個媳婦,你兒子我都想沒想過,您還真敢說。

“兒子,既然有女兒了,你怎麼不把人家接家裡呢?”母親責怪的問道。

“這個……”張易楓難以啓齒,撿着把事情說了一些,總而言之就是女兒她媽,不想見張易楓,接回家是沒戲。聽完張易楓的話,母親蘭香玲奇怪的笑了笑,張易楓困惑之餘,又不好問出口,吃過晚飯,一家人坐着看電視,而後張易楓連夜趕回春湖市,當夜乘機飛往香江。

第二天上午七點,張易楓出現在香江國際機場,等待飛往萊城,就在這時,他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電話是蔡芳霞打給他的。

“張易楓,你這個王八蛋,我恨你。”

“你有病吧。”

大清早捱罵,張易楓也有些懵。

“芳霞啊,是不是易楓的電話,把電話給我,我跟他說。”

“啊,不是張易楓,我給姐妹打的電話。”蔡芳霞強笑道。

電話這頭,張易楓滿臉黑線,姐你妹啊,誰跟你是姐妹,等等,電話裡的聲音,好像是老媽的啊!不會吧,老爸老媽跑上門認親孫女啦。

想到這些,張易楓終於知道爲什麼蔡芳霞會大清早打電話來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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