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牀上散落的花生瓜子鉻疼了肩膀,蘇暮離才倏地清醒了過來,看了看外面還大亮的天色,忍不住瞪眼。
“真,真不去了?”
蘇暮離有些遲疑地問道,迷迷糊糊地覺得這樣似乎有點兒不太好。
今日來的賓客很多很多,如果他現在不出去招待賓客,大概,很是會被衆人調侃上好幾年了。
墨九卿被她少有的迷糊模樣逗笑了,此刻滿心滿眼就只有她一個人,哪裡還有耐性去做別的事情?
摸了摸她的頭髮,聲音沙啞地道:“不去了,不用喝酒,我便已經醉了。”
他擡手將牀上的花生和瓜子悉數掃到了一旁,然後小心地將她整個人抱了上去。
……
紅燭灼灼,被翻紅浪,親暱間,蘇暮離似乎聽到了墨九卿溫柔而雋永的一聲低喃。
“真好,現在,你終於是我的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暮離忽然小聲地叫道:“等等!雙修啊!”
她準備了一年,可不真的只是爲了把自己送給他“吃”的呀,雙修中的獻祭,纔是重中之重。
墨九卿微微一頓,看着她紅撲撲的小臉兒,再不給她多餘思考的力氣,握住了她的手,按在了她的頸側,好笑地親她的眼角:“不急,雙修是正餐,我們先來些開胃小菜……慢慢來。”
時間,還長着吶。
……
果然如同墨九卿所說,雙修纔是正餐,只是這個正餐,實在是吃得有些長了。
待雙修結束的時候,大約已經是四五天以後的事情了。
如果說之前的洞房花燭是時而甜蜜如糖,時而怒海翻波的糾纏,那麼雙修,就是披着一層旖旎輕紗的雋永交融了。
當兩個人的靈力融匯在一起,精神力融匯在一起,在水乳交融間,以兩個人的身體爲媒介,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循環的時候,無論是蘇暮離還是墨九卿,都感覺到了一種靈魂上的相融!
那是一種無法訴說的美妙
感覺,卻讓他和她覺得安心得一塌糊塗。
大多數人都無法容忍任何人對自己的侵佔,然而對蘇暮離和墨九卿來說,這樣從身心到靈魂的彼此佔據,卻讓他們覺得暢快無比。
那個人的裡裡外外都是我的,而我的裡裡外外,也都是那個人的,這樣瘋狂而徹底的交融,實在是讓人着迷至極。
若非蘇暮離還牽掛着獻祭的事情,她總覺得,自己大概會徹底陷入其中無法自拔,將一切都拋開去,只用自己的精神力糾纏着墨九卿的,也任他的糾纏着自己的,一直到天荒地老。
大約正是因爲這種彼此促進的狀態太好,獻祭的時候雖然仍舊過程晦澀,但是蘇暮離其實並沒有感受到多大的疼痛,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虛弱卻不免來臨。
不過她一直裝得很好,待墨九卿從她用嫵媚編織的情網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獻祭給了他至少足夠用五年的血脈之力。
墨九卿清醒過來之後,立刻就發現了蘇暮離的虛弱,他當機立斷地單方面斷了兩個人的雙修狀態,握住了她的手,緊緊抿着薄脣,小心翼翼地給她餵了一顆固本培元的丹藥來吃,然後,片刻不停地給她輸送靈力,緩解疲憊。
蘇暮離睜開眼睛的時候,墨九卿也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的眼尾還帶着一抹無法收斂的紅色,讓蘇暮離又是好笑,又是心軟。
“卿卿是想哭呀?”蘇暮離用指尖碰了碰他的眼角,語氣中帶着親暱和羞澀:“你折騰的我,你哭什麼呀?”
她當然知道他這是心疼她,但是,只有他的身體好,性命有了保障,她才能夠安心,才能夠將惶惑的心重新放回肚子裡。
說到底,雖然看起來是他收益了,然而實際上,卻是他縱容了她的小任性。
如果一開始他就知道她要獻祭自己的話,他一定會將那些帝王藥蠱都捏死的,可惜,她太瞭解他了,所以偷偷地就下了決定,並且做好了一切安排。
她已經付出了這麼多這麼多,他怎麼還會捨得拒絕她?
“以後加倍對我好就好了唄。”蘇暮離笑
眯眯地親他的下巴,壞心眼兒地道:“比如你去找孫堅學廚藝,以後我喜歡吃什麼,你都親手替我做呀!而且,還要一個月內不能重樣!”
“傻瓜。”墨九卿忍不住低喃了一句,小心翼翼地將她擁緊了。
他知道她是個吃貨,但其實,卻是一個完全不會折騰人的吃貨,一個月而已,也不過就是去學一百來道菜,他和她的未來還那麼長,區區一百道菜,才需要用多久?
她不過是想安慰他罷了。
越是知道她到底對他有多好,就越是覺得心疼,看着她微微發白的小臉兒,竟不知道什麼樣的話語才能夠表達自己的心境。
他最終只能呢喃了一聲,揉了揉蘇暮離有些毛茸茸的腦袋,親了親她的嘴角,抱着她幾乎捨不得放手片刻功夫。
“你睡吧,我守着你。”他低聲說道,擡手,一點點用靈力幫她清理了身體,換上了柔軟乾淨的衣裳,繼而放鬆着她渾身的肌肉。
“卿卿真是溫柔。”蘇暮離蹭了蹭他的掌心,睏倦地顫了顫睫毛,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的確消耗太過嚴重了,血脈力量不同於其他,如今她大概有很嚴重的血氣虧損的毛病,沒有個小半年的功夫,是養不好的了。
蘇暮離睡着了之後,墨九卿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他眼中的感情總是太過濃郁,以至於蘇暮離睜開眼睛看着他的時候,他都下意思地、小心翼翼地收斂起來一些,唯恐嚇到了她。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纔敢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所有感情都釋放出來,就這樣靜靜地、貪婪地看着她,仿若永遠都看不夠一樣。
天色飛快地暗了下來,又飛快地亮起,然後再一次暗了下來,這中間,他除了外出了一次跟師尊,外公,岳父交代了一聲蘇暮離的情況,便半步也不肯離開蘇暮離的身邊。
他的身體在變好,而這個人卻要虛弱地躺在這裡,只要是這樣想想,他就覺得,自己,有些快要瘋了。
這個時候,無論是誰來打擾他,他大概,都不會有任何好情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