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離和水靈火互動的時候,楚離塵一直在側耳傾聽,他的空茫清澈的目光虛虛地對準了水靈火的位置,感覺到了蘇暮離的愉悅心情,不禁爲她的愛笑而備受感染。
只不過,當他分辨出來水靈火散發出來的氣勢,猜出來了水靈火的存在滯後,卻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我還以爲是我猜錯了,看來,人果然是僥倖不得。既然是帶着天下至陰的水靈火,又已經是築基期的修爲,那幾只能是蘇少主了。”
他微微搖頭,輕輕拱手:“楚家子弟頑劣,給蘇少主帶來了不小的麻煩,蘇少主不喜歡我們楚家,也是理所應當的。”
蘇暮離一邊逗弄着水靈火,一邊笑眯眯地道:“既然你說理所當然,那我便順應楚少主的意思罷!”
她語氣認真,竟像是原本沒這個意思,但是現在卻當真了一樣。
楚離塵頓時哭笑不得,溫潤的俊臉都有了一瞬間龜裂,嘴角微抽着道:“不知,在下可否收回剛纔的話?南王府的意思,並不是楚家的意思。
楚家家大業大,分支無數,南王府雖然是楚家勢力強悍的一支,但是,楚家嫡系,卻並不想破壞四大家族同氣連枝的聯盟。”
蘇暮離聞言,輕笑着搖了搖頭。
她蘇家,如今跟王家可是連不起來咯。
不過,楚離塵不說,她也不提,而是有些好奇地問道:“如果換做是你,你未婚夫那麼渣,你會怎麼收拾他?”
楚離塵溫潤的眼睛裡流露出了淺淺的笑意,他身邊的下屬全都怒了,只有他,並不因爲這個詭異的假設而憤怒,笑道:“那便閹了吧。”
蘇暮離大笑:“你這人有意思!”
楚離塵也笑:“蘇少主也很有意思。”
這時,常邪已經從遠處的樹林之中回來了,也不知道他鑽進了林子裡是去做什麼,在這荒無人煙的荒山野嶺之中,竟然似乎已經跟落雪閣的其他人聯繫上了。
他冷冰冰地看了楚離塵一眼,對蘇暮離道:“他有什麼意思?雖然很會煉丹,但是成天就跟個聖人似的,他家裡人要宰了他,他還假惺惺的把人放走了,這種人,要麼天生腦袋不好,要麼,就是壞得太不明顯。”
他說着,並不肯往兩人身邊走,只用最直白的話表達着自己的情緒:“此人多半有病,你別理他。”
蘇暮離只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言語,倒是常邪自己覺得無聊了起來,皺眉想了想,衝着蘇暮離勾了勾手指,沉聲道:“你過來,我有話要與你講。”
蘇暮離見他似乎對楚離塵頗爲忌憚,也不點破,衝楚離塵笑笑之後便站了起來:“楚少主請了。”
楚離塵微笑:“蘇少主請便。”
常邪不耐煩兩個人的客套,快走幾步,伸手拽住了蘇暮離的袖角,還擡眼看了看她的臉色,見她並沒有厭惡地甩開自己的意思,神色頓時便又變得囂
狂邪肆了起來。
他直接拉着蘇暮離,拋開了楚家的一行人,直接就往一旁的樹林裡面去了。
常邪道:“我已經將消息送出去了,最遲五天,消息就會傳到落鳶城落雪閣總部。”
蘇暮離輕笑:“多謝你。”
常邪將小法鬥塞進了蘇暮離的懷裡,微微揚起了下巴:“你是應該謝謝我,畢竟,落雪閣的消息傳遞速度,一向都是整個大業最快的。我已經讓他們順帶把你在這裡的消息傳給九王府和蘇家了,你就不用再找你們蘇家的人了。”
常邪皺眉衝着樹林之外的某個方向看了一眼,邪魅的俊臉上帶上了幾分不耐和厭棄之色:“駿州府距離帝都比落鳶城距離帝都要遠整整一倍的路程,而且又不是九王府和蘇家的勢力範圍,所以,這段時間你就跟着楚家的車隊一起回京,不要單獨行動。”
他頓了頓,警告道:“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抓你呢,不怕告訴你,你如今在坊間傳言中,可是十分值錢的。你應該知道,丹方這種東西,即便是一品的,都能夠讓所有人趨之若鶩。
但是,單單是你給落雪閣的那些,就絕對不只是一品二品能夠比擬的。王家已經把你拿出來的一些丹方給泄露了出去,現在,誰都知道你拜了一個很厲害的師尊,手中有許多作用彪悍的丹方。
以往你還在落鳶城中,內外進出都有九王府和蘇家的人保護,倒沒有人敢對你不利,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你竟然獨自出現在了這裡!可以說,現在,不少人都在等着你落單,好從你這裡下手,搶奪丹方。
一個王家就夠你受的了,如果再加上其他想要奪財的人……雙拳難敵四手,所以,雖然楚家的人也有可能會對你身上的丹方有所覬覦,但是總要顧忌他們所謂的世家大族的面子。
看楚離塵的態度,想必你就應該知道了。如今蘇家雖然因爲前段時間的分裂,而搞得實力落後,但是因爲你手上一直有衆多神奇的方子,又與九王府這個大業軍火庫聯盟,大多數人還是更傾向於選擇與你交好,而不是直接出手搶奪。
所以,就算是爲了消除因爲南王府而起的、你和楚家的矛盾,楚離塵也會想辦法護住你,因此現在跟着楚家嫡系的隊伍肯定沒錯。
楚離塵這個人,雖然總是跟個聖人似的讓人討厭,但是,他的確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就連他爹都搞不過他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有我在,來再多的人玩兒陰的,你都不用怕。明的有楚離塵,暗的有我,在你的人收到消息過來之前,你的安全肯定不用擔心了。”
他說完了這些話之後,似乎覺得這麼長篇大論的有些彆扭,便又加了一句:“你別多心,我只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才捎帶照顧你的。”
蘇暮離被他彆扭的樣子逗笑了,漾着嘴角的小酒窩,笑眯眯地道:“好啊!那從現在開始,我就跟着你混啦,常少俠一定要捎帶、保護好我啊!”
常邪的眼睛亮亮的,就像是一條被恰到好處地搔到了癢處的蛇,懶洋洋地甩了甩尾巴,露出了柔軟的肚皮出來一樣。
“嗯。”他點了點頭,一副屈尊降貴的傲嬌模樣:“既然你這麼認真地要求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蘇暮離再一次被逗笑了。
這個人,可真是有趣的很。
如果單聽他剛剛說的那些條理清晰的分析,一定會覺得這個人就像是一條冷靜至極的毒蛇,總會於不言不語之中,躲在暗處尋找到敵人的喉嚨,然後一擊即中。
但,如果跟他相處下來,又覺得……這人真是像極了看起來帥酷邪魅,實際上二萌可愛的哈士奇……
噗。
蘇暮離腦補了一下蛇和哈士奇的合體形狀,頓時笑噴了。
常邪原本還很高興的,但是看着不知道爲何就被戳中了笑點的蘇暮離,看着她打量自己的目光,忽然間就忍不住覺得羞窘了起來。
“你笑什麼?”他兇巴巴地問道,一低頭就看到了正舒舒服服地趴在蘇暮離懷裡的小法鬥,頓時就覺得礙眼至極:“蠢狗。”
他說着,伸手拎住了小法斗的後頸,就將它拎了出來,絲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小東西就這麼拎在了腿側,才勉強在蘇暮離親近的目光中保持住了自己高貴冷豔的外表。
“走吧。該回去了。”常邪有些不情願地說道,又往樹林中的某個方向看了一眼:“楚家後面跟着的,就是王家那邊的人,他們對你敵意很大,所以,前幾天我就聽到,他們要跟你決鬥。”
王家的人,要跟她決鬥?
蘇暮離嘖了一聲,摸了摸下巴。
從這駿州府往帝都去的,應該都不是王家的嫡系,他們對自己要打要殺還正常,畢竟她讓王家栽了那麼大的跟頭,只是這決鬥嘛,怎麼聽起來火氣不怎麼足?
“只是決鬥?”蘇暮離挑眉。
“自然只是決鬥而已,”常邪哼笑了一聲,惡意挑撥道:“現在,你和王家大小姐爭風吃醋,已經弄得天下皆知了。雖然人家王大小姐還是好好的,但是畢竟也是因你而起,害得人家名節不怎麼好了,他們找你決鬥,自然是應該的。”
“好好的?”蘇暮離琢磨着這幾個字,看着常邪滿臉都是“那個大尾巴狼那麼招蜂引蝶,你果然還是跟我搭夥過日子吧”的表情,淺淺的笑了:“先不說王家又在作什麼妖,糾正你一點。”
“什麼?”常邪一愣。
“墨九卿不會讓任何一個女子跑過來,給我與她爭風吃醋的機會。這天下,也沒有一個女人有資格,讓我與她爭風吃醋。”蘇暮離笑得十分清甜可愛,言語間的霸道卻表露無遺:“我自來喜歡吃獨食,墨九卿也只喜歡被我一個人吃獨食,所以,爭風吃醋這種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在我身上。怎麼說呢?我這個,應該叫做……鎮守疆土,寸土不讓,其餘所有伸爪子的,都是侵略者,懂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