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太囂張了!真當我斷刀門好欺負不成?”
大清早的,蘇宏在知曉了自己徹底成了光桿司令之後,就徹底惱了,即便是牀上千嬌百媚的幾個大美人兒,也不能挽救他惡劣的心情。
“滾滾滾!”
他憤怒地擡手掃落了桌子上的察覺,見那幾個女人全部連滾帶爬地走了,這才陰冷地瞪向了門口的蘇煥:“你再給我說一遍!什麼叫做八位尊者都不見了?恩?”
打死蘇宏,他都不會想到,這幫子不知道哪裡來的、不懂規矩的龜孫子,竟然敢這麼囂張,他帶的那些人,整整八個人階修爲的高手,竟然一出去,就直接失蹤了!
這是什麼概念?
整個大業帝國才幾個人階高手啊,也就皇宮裡的那些供奉,各大家族的族長,才匆忙踏進了這個修爲階段而已,整個大業,人階之上,屈指可數,而他這邊,卻一下子就帶了八個!
就這樣,明明應對的是小孩兒玩鬧一般的任務,他的人卻竟然還全都失蹤了!
如今的情況,倒是讓他越發相信,這絕對是上界門派搞的鬼,反而徹底拋開了對下界其他門派的懷疑了。
他原本以爲,這不過就是一個簡單至極的任務罷了,至少也不該如此棘手,所以纔沒有直接就去蘇暮離那裡找人,而是自己先逍遙快活,卻派了手下去。
然而現在,馬失前蹄,若是被宗門知道他的懈怠,一頓責罰是免不了了。
蘇宏想到了這裡,盯着蘇煥的面色更冷:“不是你的人帶路的嗎?線索呢?總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吧?要你們這些人是做什麼吃的?”
蘇煥眼底閃過了瘋狂的掙扎之色,面上卻滿是誠惶誠恐:“這……這我也不知曉!不過,那趙莊裡面高手雲集,說不定……”
砰!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宏一掌轟在了胸口,直接打飛了出去,撞塌了一堵院牆,這才勉強吐着血停了下來。
蘇宏撩衣襬走出了門口,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沒用的狗東西,難道你是說,我們這些人階高手,竟然比不上你們這小小的下界賤民麼?”
蘇煥忍不住又吐了好幾口血,才勉強站了起來。
他瑟瑟發抖地低着頭,不敢啃聲,然而實際上,他面上屈辱,眼底卻只有痛快和嘲諷。
這些自以爲是的上界自大狂,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可笑!
如果下界當真如此低賤骯髒,你們這些巴巴地躥到了下界來,遮頭掩面如同暗溝裡的老鼠一般的東西,爲何還要一個挨一個地往上湊?那貪婪的嘴臉,簡直比貪吃的母豬都還要噁心!
這些上界之人,果然個個都是同薛子怡那等貨色,一邊貪婪地吞吃着肥料的營養,髒臭不計,一邊又擺出高高在上的模樣,嫌屎嫌尿,真不要臉!
“咳咳……”蘇煥心中越發輕賤了這蘇宏,面上卻不露半分,他急促地咳嗽着,艱難地道:“不!屬下並沒有這個意思!屬下,屬下只是……只是太着急了!前段時間薛尊上,也是在那趙莊失蹤的,所以我才……”
他臉上露出了惶恐害怕之色,像是被蘇宏的強大嚇壞了,纔不小心說出來了這個被他遺漏掉了的消息。
蘇宏倏地皺眉,一下子就將這個消息聽在了耳中,只不過,他卻並不覺得是那蘇暮離所在的趙莊有多厲害,而是怒氣蓬勃的覺得,一定是上界不知道哪個勢力,在打着蘇暮離的名號搶地盤殺人。
他自以爲自己已經猜到了一切,便冷笑連連地道:“呵呵!‘吃’了我斷刀門那麼多的高手,竟然還好意思裝下界的勢力,真是蠢笨如牛,欲蓋彌彰,白白惹人發笑!”
他說完,冷笑一聲擡腳便走,揚聲怒道:“我倒是要看看,本尊去了,他們放不放人!搶地盤?嘿!也不看看這落鳶城我們斷刀門已經定下了多少年了!”
“恭,恭送尊上,祝尊上早已歸來!”蘇煥半跪在地上,急忙說道。
他的話音一落,便見半空中倏地飛來了一顆丹藥,他擡手一抓,定睛一看,頓時心中激動不已。
“我看你神魂不穩,明顯是修煉出了岔子,既有心魔,便要早日醫治!這顆三品的清心丹,算是送你了!”
蘇宏這典型的就是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人雖然已經沒有了蹤影,但是聲音卻仍舊清晰可聞地傳到了蘇煥的耳朵中。
蘇煥壓制住顫抖不已的手,動作艱難地擡起了手,一寸寸地往自己的口中塞去。
然而,他的腦子卻與身體並不配合,等他將那清心丹塞進了嘴裡的時候,整個右手臂骨都已經因爲他的強制吞嚥而佈滿了裂紋,疼得他幾乎昏厥。
“啊——”
蘇煥倒在了地上,瘋狂地聳動着身體,疼得滿地打滾,可是,他眼底卻充滿了暢快和瘋狂。
“嘿!哈哈!機會……我有機會了啊!墨九卿!離兒是我的!我的啊!我一定會把她搶回來的……那是我的,十幾年前就是我的了啊……你憑什麼,跟我搶?”
人生最悲催的事情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了,體會到了其中無限美好之後,又再一次失去了。
蘇煥以爲至極最大的幸運,就是得到了蘇晨鳴留下來的邪修功法,然後興奮不已地做好了各種飛黃騰達的準備,甚至將薛子怡都賣了出去,爲的,就是緩和蘇暮離那邊的關係,同時,得到和斷刀門合作的機會。
然而,就在他在閉環石室中瘋狂修煉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這個美夢,纔不過做了一夜就醒了!
被用來討好蘇暮離的薛子怡,纔剛剛被糟蹋了一遍,就被墨九卿的人帶走了,而他想要的薛子怡的那些勢力,墨九卿自己不要也就罷了,竟然還全數給毀了,一丁點兒也沒有給他留下!
而他蘇煥?
他就更可笑,墨九卿的暗衛悄無聲息地出入了他自以爲森嚴的城主府,甚至打開了他開啓了陣法的石室,然後,將薛子怡扔在了他的面前!
墨九卿甚至連親自出面都不肯,而只是讓暗衛給他帶了一句話,緊接着,就算計了他!
蘇煥還沒有從墨九卿的警告中回神,就絕望地被忽然跳起的薛子怡,打中了眉心,變成了墨九卿煉製的,最低等的傀儡!
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海
被墨色的靈力包裹,感覺到自己的性命忽然攥在了旁人的手中,蘇煥簡直要瘋了。
他得到了機緣,卻永遠也沒有發光發熱的機會了!
“不要再用看替身的目光看着她,否則,就不只是傀儡。”
這就是那個男人帶給自己原話。
蘇煥想起來,當日自己聽到了這話的那一瞬間,頓時便有了一種被看穿了一切的可怕感覺。
墨九卿,果然不愧是從小就能夠讓整個大業都忌憚無比的人,僅僅是憑藉短暫的一次見面,竟就已經看透了他蘇煥心中所有的野望!
蘇煥喜歡玄輕,卻求而不得,所以,他瘋狂地想要將蘇暮離煉製成自己的傀儡,變成最完美的替身!
他以爲,就算是家主之女,自己也一定能夠得到她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個人世界上,竟然真的會有墨九卿這種人,可以關注另一個人,關注到只是她被旁人含着惡意地看了一眼,就會這樣牢牢地記在心中,並且,暗中做這麼多事來抹除這個危險!
蘇煥甚至想,或許,如果不是臨時換人哎掌控城主府,會給整個落鳶城到來混亂,這個男人一定會在知曉了他的意圖之後,就立刻殺了自己,而不是在看到薛子怡觸碰了他底線之後,才衝自己下手,而且,還沒有要了自己的命!
蘇煥的心中,是瘋狂而崩潰的,愛不得,死別離,他已經經歷得太多了,可是,他現在連死亡都不能工作及決定。
好在,蘇宏給了他一個機會,一個,讓蘇暮離只要還在蘇家一日,就一定會想起來他蘇煥的機會!
他,他等着!
“來人。”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走進了書房,蘇煥利用清心丹的藥性,剋制着體內的奴性,勉強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想要說的話,寫了下來,裝進了信封裡。
“把這個,送到帝都,交給我爹。”
有暗衛快速而來,拿了信,就快速地消失在了清晨的微涼的晨光之中。
蘇煥咳咳咳地咳出了大量的血液出來,他卻半點兒也不在意,而是倏地放鬆了心神,然後,守着他意識海中最後的清明,往趙莊去了。
他不好過,帶給他這些禍患源頭的斷刀門,也別想好好過了。
他要去趙莊看戲,看看那些個高高在上的上界貴族們,是怎麼花樣作死的,而墨九卿,又會如何給這些人教訓呢?
殺了?
還是,放了?
又或者,像他這般,被煉製成傀儡?
他這麼想着,展開身形去了趙莊,果然趕上了一場好戲。
看着高空中交手的兩個人,一個是面色難看僵硬的蘇宏,一個,是沒表情,卻強大恣意的墨九卿。
呵!
蘇煥怔怔地看着那兩個人一邊倒的打鬥,忽然間覺得自己可笑至極——如果早點看到墨九卿的實力竟然可怕到這種地步,他一定,一定不會當着他的面兒,對蘇暮離露出那樣垂涎的目光。
一個耍弄了天下二十多年的人,一個被所有人都當成了廢物那麼久的人,一個隊榮辱褒貶都毫不在意的人啊,這樣的人,該有多可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