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主意啊?”回到內院,黑妮纔開口問。
見小師弟縮着腦袋,一副怕被訓斥的模樣,黑妮失笑道:“怕什麼,師姐是想要感謝幫忙解決難題的人呢!”
“真的?你不怪我們胡鬧?”到底是個半大孩子,別人還沒怎麼着,自己就先暴露了。
“辦法是損了些。”見小師弟似乎有些不服氣,黑妮笑着繼續說,“不過對付那樣的無賴,就得用這樣不走尋常路的法子……”
黑妮經過一再追問,總算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原來,黑妮被無賴纏身的事兒,不止惱得她小師弟少吃了幾碗飯,就是身居皇宮的七皇子也有所耳聞。新朝初立,皇帝又是個寬嚴有度的父親,對皇子的限制並不嚴格,而且成年娶妻的大皇子已經出宮建府,七皇子就經常以去大哥府邸玩耍的理由出宮。
兩個小傢伙都是鬼靈精,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幾日,就想出來了這麼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那家人哪裡找來的?”黑妮不得不感慨兩個孩子腦子活,她絞盡腦汁想不出解決之法,竟被兩人這麼玩鬧般化解了。
“不知道,是七皇子求大皇子找的人……”
黑妮“嗯”了一聲,不着痕跡地跟師父對視了一眼。剛剛她還想着怎麼幫兩個半大孩子掃尾,如今一聽大皇子摻和進來,就覺得不用多此一舉了。
猛誇了小師弟幾句,哄了他去書房挑心悅之物作爲獎勵,黑妮纔對師父說:“我看這事兒八成跟皇后有關,不然向來謹慎的大皇子不會隨意對我‘示好’。”她在神奇小鎮查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知道一向謹慎的國舅被皇后一而再再而三地訴苦,爲了解開兄妹間的心結,纔想出這個一舉兩得(既取悅皇后,又爲親子報仇)的計策……卻不好跟師父說。
“多半如此,大公子……”黑順頓了下,似是想到了什麼,最終沒接着往下說。
師父是大皇子的武術啓蒙師父,在大皇子小小年紀跟着昔日老將軍、將軍戍守邊疆時朝夕相伴,雖然很少表露出來,但黑妮知道他們感情非同一般。“師父,您放心,我不會遷怒,也不會利用皇上交予的權柄爲己謀私。”
翌日,黑妮時隔多日,終於再次踏出了整潔又清淨的府門。她昨日聽門房稟告,因着府門前兩方人馬鬥毆,鬧得動靜太大,引來了前些時日耳聾眼瞎般完全看不到府門前混亂的衛兵,將人一股腦都帶走下了大獄。
一直跟他們鑾儀司不對付的京畿衛不再當睜眼瞎,不管是哪方勢力插手,都預示着一個事實——關於她身世的鬧劇結束了。
“就這麼算了太便宜他們……”想要走門路好好治治那些膽兒肥傢伙的小鐵牛見師姐阻攔,還說什麼“到此爲止”,不甘心地嘟囔。
“聽你師姐的。”沒等黑妮開口,黑順就用筷子在小徒弟頭上敲了一下,教訓道,“男子漢大丈夫,做事要光明磊落。你以爲要是沒有大皇子震懾掩護,你們那點兒小聰明能成事?還想託關係走門路,你無官無職,人家憑什麼幫你?”他這小徒弟,本性不錯,可到底是摸爬滾打長大的,做起事來無所顧忌,若不好好教導,日後必會闖下大禍。
小鐵牛最聽他師父的話,被訓了也不生氣,低着頭乖乖認錯。至於心裡是如何想的,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