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再追問,亞伯纔對盛書怡說了實話。
原來,安娜的母親早年跟丈夫離婚,之後一直沒有再次結婚,只有安娜一個女兒。按理說,安娜作爲唯一的女兒,理應繼承母親的全部財產。可問題是她母親雖然早早立下了遺囑,可走得突然,很多事情都沒安排好,讓一些心懷鬼胎之人有了可乘之機。
有了亞伯的幫助,安娜在遺產爭奪中漸漸佔了上風,讓很多人對亞伯恨得牙癢癢,於是聯合起來雙面夾擊——表面上在遺產問題上正面對抗,實際卻暗地裡做小動作,攻擊亞伯的事業。
“……那棟旅館是我三四年前就看上的,努力了很久,眼看就要拿下了,沒想到那些人突然插了一腳。”亞伯難得露出了疲憊的神色,看來,這個絆子下得真讓他有點兒難以招架。“更糟的是,銀行那邊原本快要辦下來的貸款突然出了問題。若是資金鍊斷裂,我失去的可能不只是那棟唾手可得的旅館,還有我努力了好幾年的事業……”所以,他需要儘快跟盛書怡完婚,正式成爲安娜的合法繼承人後,他就可以借用安娜的財富渡過這個難關了!
盛書怡知道亞伯在大學時就開始爲了自己開連鎖旅館的事業奮鬥了,這麼多年來,名下旅館已經發展到了三家,連她這個從未住過旅館的人都對他的“亞伯旅館”有所耳聞——據說,因爲價格親民、服務周到,很多異國遊學或旅行的人,都願意推薦給親朋好友。
盛書怡回去跟母親報備過之後,就答應了亞伯的“求婚”。
確定了婚期後,盛書怡繼續忙她的學業,亞伯繼續做他的事業,反倒是安娜和盛母,倒更像是當事人,一天恨不得見八次面,一會兒“如膠似漆”,一會兒“怒目相向”,短短几天見面的次數和說的話,比之前加起來都要多,感情也跟火箭似的蹭蹭上升,迅速從“學生的母親/女兒的老師”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面對這樣讓人猝不及防的變化,盛書怡既驚又喜。畢竟,母親和安娜都是對她而言很重要的人,兩人能更加親密,她自然是樂見其成的。而且,在她私心裡,希望有個人能替代許姨,補足母親心中的缺憾。
亞伯雖有個“高貴”的姓氏,卻從他爺爺那一輩兒開始,就成了“有名無實”的落魄貴族了。後來他父親坐吃山空,將繼承到的那點兒家產敗光後,悽慘地死在賭場骯髒的後巷,而母親,則早在他還未記事時,就迅速跟落魄丈夫離了婚,跟着新丈夫去了美國,從此杳無音信。
因而,結婚那天,不光盛書怡這邊只有親屬小貓三兩隻,亞伯那邊也沒好到哪裡去,只請了要好的朋友到場,唯一算得上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大概只有安娜了。
而此時此刻,以爲自己會心靜如水的盛書怡,卻突然間恐慌了起來。她不敢看母親跟安娜喜氣洋洋的臉,藉口躲進了洗手間,瞬間到了神奇小鎮。
柳旭幾個都知道今天盛書怡要結婚,不約而同地聚在了小旅館。見盛書怡出現,連忙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看着桌上那一堆禮物,盛書怡心裡熨帖又無奈。“都說不讓你們破費了!”
“大喜的日子,怎麼能說是破費?我們也想粘粘喜氣呢!”柳旭笑着上前,仔細打量了下盛書怡的臉,頓時有些忍俊不禁。“你這是哪找的化妝師啊,根本不適合你好嗎!快卸掉,我幫你重新畫。”
盛書怡照了下鏡子,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連忙去衛生間卸妝了。也怪她太心不在焉,連化妝師給她畫成個“鬼臉”都沒發現。
“……這樣纔對嘛,書怡五官精緻,根本不適合太過濃豔的妝容。”歷君娥手也巧,順手幫她綰了一頭漂亮的頭髮。
“外國的化妝師,估計沒有給東方人化妝的經驗,直接生搬硬套他們流行的妝容了……”想到剛剛被化妝師恨不得刷成白牆的臉,盛書怡無奈苦笑。生活在異國他鄉,總會在不經意間受到各種有意無意的歧視,起初她還會憤怒,可如今,已經能心平氣和的一笑置之,也不知道這種轉變是好是壞。
等盛書怡裝扮一新,連婚紗都被柳旭即興修正了一番,整個人大變樣,比之前好看多了。當然,跟朋友們說說笑笑了一番,盛書怡心中突然涌起的恐慌也一掃而空,她謝過大家後,深呼一口氣,出了神奇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