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種藤蔓,記得多砍一些帶走。”
叼着軟白沙的宋勇操着手,如同一個地主老財指揮着長工幹活一樣,賣力的對灰兔部落的衆人吆喝着。
而在距離着他十薊米遠的位置上,薊坐在了一個大樹的樹幹上。
手裡揮動着宋勇帶來的那把手斧,將一根又一根纏繞在樹幹上的青翠樹藤,一一的直接砍斷。
樹藤掉落在地面上後,馬上就有人進行處理。
狩獵隊的其他人員分工合作着,用手上的石刀清除掉了樹藤上多餘的葉子和木刺,然後將其捲成了大大的一卷,打算等會直接帶走……
就在半個小時前,宋勇對着薊等人表示,自己需要找到一種最堅韌和結實的藤蔓。
然後,薊等人幾乎不加考慮就帶着他,來到了山林中的這處位置,找到了這種叫做血藤的古怪樹藤。
說樹藤古怪,因爲就算是山區出生的娃娃宋勇,都沒見過這種古怪的大樹。
以及一斧頭砍斷樹藤後,會冒出紅色樹汁、猶如鮮血一樣發紅的藤蔓。
但是血藤古怪是古怪了一些,在堅韌程度上可是相當的讓宋勇滿意;最少他揮舞着斧頭,怕是全力之下一斧頭砍去,還真砍不斷這種血藤。
相信到時候,絆倒一些衝鋒中的野鹿、野羊這些,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爲此,宋勇還刻意的叫捕獵隊的衆人,多弄一點帶回去備用;主要是他估摸着血藤在晾曬乾後,要是能弄點桐油浸泡下,將會更輕便和結實。
當年傳說中被火燒的藤甲兵,不也就是這樣製作出來的麼?
看着一衆忙活中的捕獵隊,宋勇發現自己一時間也幫不上什麼大忙。
乾脆一屁股找個塊還算乾淨的石頭坐下,一邊抽着嘴裡的香菸,一邊隨意的撥弄着手邊的雜草從。
無意之中,一株蒲公英映入了宋勇的眼簾。
這是一株在種子部分,早就被山風吹光了的光桿蒲公英;但是卻一點都不妨礙着宋勇,讓他的腦海中回憶起了一段久遠的記憶:
那還是他年紀不大,尚且在湘西老家讀中小學的時候。
這種他們用方言叫做婆婆丁的蒲公英,在每年的春夏季節裡,家裡的母親總會在田間地頭採摘一些幼苗和嫩葉,又或者是花絮。
回家後,先將其清洗乾淨。
只需要用開水稍微燙上一、兩分鐘,再加上小米椒、鹽、生抽、香油、姜蒜這些,立刻就是一道風味獨特的爽口涼菜。
又或者,加上雞蛋這些後攤成雞蛋餅,那也是一道可口的下飯菜。
那麼這也意味着一點:這玩意絕對是能吃,就算是不是那麼鮮嫩的狀態之下,也是一個食物來源。
可能味道已經不是那麼的良好,但絕對是吃不死人的。
想到了這裡之後,宋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在他的稍稍用力之下,雜草堆中的那根蒲公英的莖稈,就被扯下了長長的一截。
接着宋勇閉上了眼睛,拿着這半截蒲公英,就緩緩的往嘴裡塞了進去。
他這是打算嚐嚐這種不怎麼鮮嫩蒲公英,到底是一個什麼味道。
不過在他先入爲主的情況下,認定了這玩意的味道可能不咋滴,所以在入嘴之前,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宋勇的嘗試失敗了,在他將蒲公英放進嘴裡之前,一個巴掌拍過來打飛了他手上的東西。
同時,一個緊張的女聲在耳邊喊到:“勇,你不要命了?什麼東西都敢往嘴裡塞。”
話說一直默默注意着宋勇動靜的,除了梔這個妹子以外,在整個灰兔部落中也沒有其他什麼人了。
所以,做出這個舉動人物,自然也就是梔這個妹子。
對於梔的關心,宋勇還是相當的感動,哪怕被梔扇了一下手背後,到現在他的那支手還有些發麻。
可是在她這麼大聲的一陣嚷嚷後,問題有些大條了。
狩獵隊的其他的人員,都放下了手頭的事情一下子就圍了上來;曾經那種看地主家傻兒子的眼光,再度出現在了宋勇眼前。
頓時,感覺在智商上被鄙視的宋勇,很是有點急眼了。
他跳着腳大叫了起來:“誰說的,誰說這種東西是有毒不能吃的?”
面對着他的提問,周圍的衆人都表露出了,那種不知道該如何搭理二傻子的表情來;最終還是薊看不過眼,給出答案:
小子!這滿山林的東西可不是什麼都能吃的,亂來的話可是會死人。
也就是偉大的先祖們,口口相傳下來的那一部分東西,才能是安全的食物;比如說,他們平時吃的那些漿果和野蘿蔔。
又或者,真要是他們都沒有見過的果子,先看到鳥獸吃下去沒事之後,纔可能壯着膽子去嘗試一下。
就算這樣,各部落也因爲吃錯果子後,不知道被毒死了多少人。
所以說,連果子都這樣了,更何況這些看起來就不能吃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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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了薊的解釋之後,宋勇的心裡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這些原始時代的傢伙們,不是摟着金飯碗去要飯麼。
按照他們的邏輯來推斷,豈不是有着太多能吃的東西,它們根本就一無所知。
不過這樣也好,他對於解決灰兔部落的食物危機,頓時就有了更充足的信心。
同時,他也爲華夏民族的祖先們自豪了起來;沒有神農以生命爲代價品嚐百草,還有其他的上古先賢的各種努力。
這個偉大的民族,也許就如同灰兔部落一下,說不定在某個天災中就滅絕的傳承。
自然,也不會有他宋勇,現在的各種痛苦和美好……
食物來源算是解決了,不過宋勇也知道,在這之前他必須豎立起這些傢伙們,對於這些新事物來源的信心。
對於這點,他非常容易就能做到這一點。
“請相信我,我以前所在的部落,大家經常吃這種東西。”宋勇如此的說到。
也許是宋勇在這一次的講述中,並沒有用先祖的名義保證,所以直到他將半截的蒲公英,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接着,十來分鐘的時間過去了,宋勇依然屁事沒有。
到了這個,所有狩獵隊的衆人才是圍着宋勇,瘋狂的歡呼了起來。
也許對現代位面來說,這只是一道偶爾獵奇嘗試的小菜;但是對他們來說,這可是又一種新的食物,能夠讓他們可能不會餓死的食物。
只是他們很快就發現,陡然降臨在幸福,又何止這麼一點點。
隨後,一馬當先的宋勇,領頭的行走在山林中,找出了一種又一種據說能吃的東西;薺菜、堇菜、土茯苓這些,不大的一會就找到了七、八種之多。
到了後來,灰兔部落的衆人已經從最每找出一種後,那種巨大的歡欣鼓舞。
變成了現在這樣,驚喜到有一點的麻木了。
最終,還是薊這個採集隊的首領,很是感概的對着宋勇問到:“勇,你真是一個無比博學的人,也許只有那些高貴的巫覡大人,纔會有着你這種豐富的知識。”
按照小說中的套路,在這種時刻面對着土著們的敬服時。
宋勇知道自己應該臭不要臉的承認下來,讓灰兔部落這些人納頭就拜,纔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就在宋勇打算如此照做的時候,他的腦海中想起了現代位面的那些偉大先祖。
比如說,正是有了神農嘗百草,纔不至於讓他們像這些原始人土著一樣,空守着滿山野的食物卻是餓死了人。
也正是有了這些偉大的先祖,才讓這個民族和文明,從矇昧中繁衍生息,發展壯大。
於是,在嘟囔着嘴巴間,宋勇搖着頭說到:
“不是!這是華夏部落一位叫做神農的先祖,在品藏了無數種的植物後,才確定哪些是能吃的,那些是才能治病的,哪些纔是真正劇毒的。”
聞言之後薊等人張開了嘴巴,因爲心中巨大震撼,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許久之後,薊帶着一行數十人,對着宋勇恭敬無比的跪倒在地,口中說到:
“感謝這位偉大的神農先祖,他雖然不是我們灰兔部落的先祖,但是他的壯舉將不知道惠及多少部落;從此以後,我們灰兔部落將如同對待自己的先祖一樣供奉和祭祀他,直到灰兔部落剩下最後一個人。”
面對着跪倒了滿地的原始人土著,宋勇當之無愧的受了這一禮。
因爲他知道,這一刻他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那位無比偉大的先祖神農;以及在自己的記憶中,那一個又一個偉大的名字:
燧人氏、倉頡、有巢氏、大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