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之後,宋勇被一個昨晚自己敬過三杯白酒,應該是叫做劉哥的男人,帶到了一間比較偏闢和安靜的辦公室裡。
將人帶到了之後,那個帶路的男人連話都沒有說上半句,就出去後隨後帶上了門。
讓整間辦公室裡只留下了宋勇,還有躺在了一張辦公椅上用着報紙蓋着自己的臉,貌似正在睡覺的馬二哥。
隨意的找了張凳子坐下之後,宋勇開口說了起來:
“不用裝了,既然馬二哥你已經將這個事情做到了這個份上了,那麼就說說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想法?”
果然,在宋勇的這話一出口之後,馬二哥就拿下了臉上蓋着的報紙。
這個時候宋勇看了過去,只見馬二哥臉上雖然是有着黑眼圈,但是那一臉清醒的神志,哪裡又有着剛纔還在呼呼大睡的模樣。
“吊*毛,看樣子你也沒有那麼傻嘛!”馬二哥顯示帶着玩味的笑容,如此的調侃了宋勇一句。
然後,他從辦公桌上面的煙盒中彈出了一根菸,卻是沒有從用打火機點上,更沒有發上一根給宋勇的意思。
而是拿在了手裡,用菸屁股的那一頭,隨着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一下下敲動着。
這樣一個動作,還是馬二哥從他們隊長的身上學來的;他一直都覺得他們隊長的這個動作,除了在問話的時候能給人帶來壓力之餘,看起來還是很酷。
真等到他自己學着這樣做出來的時候,他還發現這樣的做法還很爽。
很有一點自己高高在上,已經是將對方捏在了手裡,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的感覺。
特別是他在想到了眼前這小子,經營着那麼屁大一點的烤串攤位,最近的這兩個晚上都能營收好幾萬的驚人收入。
按照燒烤行業中,那最少是近半的利潤比例,這小子的手頭可是有着一個金礦。
可惜的是,以這小子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又怎麼可能保住這個金礦。
所以,最終這個金礦只能是便宜了自己這些人,然後給點骨頭和湯水給他,也算是他馬二哥心善了。
畢竟,自己還要指望着這小子,給自己好好做事不是!
比如說他已經能看出來,烤串攤位的好生意的關鍵,主要是在那些優質的食材上,除了這小子目前其他人真還不知道,他是從哪裡買回來的。
想到了自己在今後的時間裡,每個月都有着幾十萬的收入之後,馬二哥就是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最終,馬二哥對着宋勇說出了自己的最終計劃:
“這樣吧!我這幾天就會出面同趙主任,將公園的那塊地給租賃下來;倒時候抓緊時間找人裝修,爭取在那裡開上個大型的燒烤攤位。”
“不管是場地的租金,還是裝修這些費用就不用你出了,估計你小子也拿不出什麼錢;不過新燒烤攤的佔股,我覺得又必要調整一下。”
“多少?”兩個字從宋勇的嘴裡問了出來。
聽到了這個問題的時候,馬二哥看着臉上沒點表情的宋勇,說出了一個新的比例:
“按照二八的比例吧!你小子佔兩成、我佔八成,表面上看我佔八成是多了一點,但是趙主任和我們隊長那裡,我還是需要長期打點;所以我覺得這個比例挺好,你覺得了?”
“我覺得你怎麼就認定了,我就一定會被你吃的死死的?了不起老子換個地方重新開店。”宋勇開口反問了起來。
他此刻表情依然平靜,但是馬二哥完全能察覺的出來,在宋勇平靜之下的巨大的憤怒。
只是對於馬二哥來說,這樣小人物的憤怒不足爲道。
他總算是點燃了手指尖,那根用來裝了半天匹的香菸。
在美滋滋的抽上了一口之後,嘴裡不屑的說到:“走,你當然是能走,我還能擋住不讓你走不成?不存在的嘛。”
“不過你那兩個一起出攤的好朋友,也就是叫做什麼江哥和棍子的大神,現在被我們請回來調查一點事情了,不信的話你打個電話試試。”
聽到了這裡,宋勇連自己的整顆心都忍不住冰冷了起來。
他知道馬二哥沒有理由,用這樣的事情來對自己說謊。
更重要的是,不提他們有沒有權利這麼做,這些扯蛋、不扯蛋的問題;馬二哥真想找上江哥和棍子的麻煩,真心是太過簡單了。
而江哥和棍子,這種社會垃圾一樣的人物,想讓人正眼看上一眼都難,又有誰會關注他們的死活?
瞬間想到了這些的宋勇,心中滿腔的怒氣就被抽空,無力的癱坐在了凳子上。
“我也不逼你,你好好的回去考慮一下,我可是等着你的好消息了;我不急反正你什麼時候想通,他們什麼時候能夠出來。”
帶着這樣的一句答覆,宋勇猶如行屍走肉一樣的走出了治*安隊。
當他行走在其中狹窄的樓道中,宋勇是前所未有的絕望……
隨後,如同木頭人一樣的宋勇,緩緩的行走在了巷子中;他的腦子很亂,理智告訴他應該屈辱的答應馬二哥的條件。
對方還給他留了兩成的股份,結果似乎也不算太過糟糕。
問題是,不管他找出了多少的結果來說服自己,但是心中窩着的一團火焰,卻是熊熊的燃燒了起來,越燒越旺。
最終在宋勇的心中化成了一句憤怒的咆哮:“馬老二,去你的合作。”
在不知道瞎逛了多長的時間之後,宋勇麻木的走進了一家小超市,從裡面買了一袋子的紅星二鍋頭。
提着這一袋子的高度白酒,回到了公園簡易房後,他反手就鎖住了房間門。
然後,信手的扭開了一瓶子二鍋頭的鐵蓋,昂起了頭就給自己灌下去了大半。
嗆人、辣喉嚨的烈酒一進入喉嚨,就讓宋勇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等到宋勇再度昂着頭灌酒的時候,他的眼角位置已然是淚如雨下。
他只是想好好做一個人而已,爲什麼就這麼難。
******
當天晚上,當所有興沖沖趕到了阿梅士多店門口的吃貨們,都很是無奈的發現一點:
特麼!這纔是正常營業了幾天的烤串攤位,今天又歇業了。
他們沒有看到任何的歇業通知,更沒有從士多店老闆娘的嘴裡,問到了什麼時候能開始營業的好消息。
反而,他們從一臉愁容的老闆娘臉上,感到了一絲隱隱的不妙。
然後,最近一向是營業到了凌晨時分,纔會打烊關店的阿梅士多店,也是在晚上九點鐘不到的時候就關門了。
回到家的阿梅姐,連續給自己的男人打了二十幾個電話,但是對方除了在最初的時候,接過電話後說了一句‘我現在有事’。
之後她的電話,再也沒有成功的打通過。
焦急的等待中,在半夜一點鐘過後,阿梅姐纔等到了喝的醉醺醺纔回來的馬二哥。
爲倒在了沙發上的馬二哥,送上一杯熱茶之後,阿梅姐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老馬,我看這個事情還是算了吧;我們都有手右腳,還是賺點良心錢吧。”
然而,讓阿梅姐也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癱在沙發上了馬二哥如同是聽到了最荒誕的說法,他滿是暴怒的站起來後,反手就是一巴掌將阿梅姐抽倒在地。
並且,在嘴裡恨恨的罵道:
“放屁!你願意一輩子這麼受窮,我特麼可是不願意;你這麼關心那小子,是不是跟他有一腿,信不信明天我就帶人去拆了他住的地方。”
“那小子也就是因爲那些肉食的來源,這纔有點價值而已;給他臉、不要臉,我就不信他落在我手上,我還問不出這些肉食的來歷。”
說完之後,馬二哥罵罵咧咧的又出門了。
而癱倒在了地上的阿梅姐,在這個過程中根本就連哭,都沒有成功的哭出聲來。
主要是被打懵的她,很有一點的想不通:
爲什麼當年那個說要照顧她一輩子的老實男人,在深城這座繁華的城市打拼了十來年後,現在會變成了這樣的一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