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您沒事吧?您傷到哪裡了?”車子行駛在回孟家的路上,孟驚石看着突然間有些不對勁,面色潮紅的張航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事,不是受傷,老孟你家有冷藏室麼?”滿臉通紅的張航似乎在苦苦壓抑着什麼,連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
“有的,是用作儲存食物的冷藏室。”孟驚石趕忙回答道。
“讓司機快點開車。”張航說完閉上了眼睛,雙手掐起一個孟驚石看不懂的手勢放在腿上,口中也在小聲呢喃着什麼。
“快開車,馬上給我趕回孟家!快點!”孟驚石慌亂的向司機喊道。
得到命令的司機腳下一踩,勞斯萊斯猛然提速向孟家駛去。
一路上不知闖了多少紅燈違了多少章,將近四十分鐘的路程只用十五分鐘便回到了孟家。
早就在車上就安排好了一切的孟驚石只來得及說出冷藏室所在位置,張航一把拉開車門,身影一掠而過。
孟驚石震驚得看着在張航一蹬之下變形嚴重的勞斯萊斯底盤,連忙走下車慌張的向着冷藏室的方向跑去。
孟慶華在孟驚石的安排下,早早叫人清出了冷藏室中的食物,整座十幾平米的冷藏室現在空空蕩蕩。
孟慶華正在冷藏室門口莫名奇妙的等待着,不知道爺爺突然讓自己清空冷藏室要幹什麼。
突然一道人影在眼前一閃而過,直衝進冷藏室,嚇了孟慶華一跳。
“溫度調到最低,鎖門,附近不要有人!”一道帶着顫音的聲音傳到了孟慶華耳朵裡。
“航哥!你怎麼了?”孟慶華出聲喊道,只是冷藏室內的並沒有迴應。
孟慶華不敢打擾張航,猶豫片刻,一咬牙,鎖上了冷藏室的門,將溫度調到了最低,轉身驅趕了廚房附近的所有僕人。
“爺爺,航哥出什麼事了?”孟慶華對着剛剛趕來的孟驚石說道。
“爺爺也不知道張先生是怎麼了,張先生這般人物,辦事自有分寸,照他吩咐的做沒錯。”一路小跑來的孟驚石喘勻了氣說道。
“可是爺爺,這零下幾十度會凍死人的啊!”孟慶華擔憂的說道。
“相信張先生,不會有事的,走,咱們也出去,不要打擾張先生。”孟驚石深深的看了一眼冷藏室,帶着孟慶華走了出去。
此時冷藏室內的張航,盤腿坐在地上,手掐法印,渾身通紅顫抖,雙目赤紅似乎要噴出火焰一般。
“冰寒千古,萬物幽靜,心宜氣靜,忘我獨神...”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
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張航一遍遍默唸着道家經典《清心訣》和《靜心訣》,周身氣息翻涌,隱隱有蒸汽從身上冒出。
隨着製冷機的運轉,冷藏室內的溫度達到了零下二十幾度,張航的身體漸漸不再顫抖,潮紅的面色也逐漸消退下去。
足足兩個小時,張航緩緩睜開了雙眼,雙眸中赤紅退去,恢復了清明。
“就用一丟丟內力擋幾顆子彈裝裝幣,這也不行?”
“唉,狗日的心魔,看來有時間我要去京城找老書呆子想想辦法了。”嘗試失敗的張航煩悶的說道。
活了上千年,張航雖然本性善良寬厚,奈何經歷了太多世間百態,近百年間又殺戮過重,雖然每十年都會隱世修心,可到底還是滋生出了心魔。
每次使用內力,體內的心魔就會試圖佔據自己的心神,苦苦壓制了幾十年,以往效果立竿見影的《清心訣》《靜心訣》如今都要在極寒的環境下才能發揮以往三成不到的功效。
每次心魔爆發,張航都要忍受鑽心刺骨的痛苦。
只是張航心中明白,如果放任心魔徹底爆發,自己確實不用再承受痛苦,只不過自己可能會成爲一個無人能擋的“殺戮機器”,危害華夏甚至整個世界,這是張航無論如何也不願看到的結果。
長長吐出了一口氣,來到了反鎖的冷藏室大門前,張航站穩身形,一拳打向了厚重的電吸門,伴隨着一聲巨響,電吸門被張航暴力的一拳打得變形,緩緩向外打開。
張航一身冰霜的走出了冷藏室。
已經是半夜三點,孟家客廳依舊燈火通明,張航周身冒着寒氣像仙人一般走了進來。
困得眼皮都睜不開的孟慶華冷不丁看見門口走進來一個“仙氣飄飄”的人影,揉了揉眼睛。
“航哥!爺爺!航哥出來了!”孟慶華猛地站起來大聲叫道。
孟驚石此時雖然臉上盡顯疲態,卻比孟慶華穩重的多,看着張航面色恢復常態,心中大定。
“張先生,您沒事了?”孟驚石出聲問道。
“沒事,歷史遺留問題,讓你們擔心了。”張航笑着脫掉滿是冰碴的外套扔在一旁說道。
“航哥,我還以爲你受傷了呢,要是韓家真傷了你,我孟慶華豁出去了,說什麼也要替你報仇,宰了韓清那個王八蛋。”孟慶華一臉捨生取義的說道。
“行了,你可拉倒吧,看你那小身板,放個屁都得崩個趔趄。”張航哈哈笑道。
“老孟,韓家那邊怎麼樣?”不搭理滿嘴跑火車的孟慶華,張航看向孟驚石問道。
“韓布雲那老東西住院了,剛纔眼線傳來消息,韓布雲清醒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力排衆議,將韓家在琿城的生意連夜交付於孟家,我那兩個兒子正在親自負責接洽。”孟驚石有些興奮地說道。
接管了韓家的生意,孟家足可以在現在的位置上更上一層樓,這讓年近古稀向來看淡名利的孟驚石都忍不住興奮起來,畢竟能看着家族更上一層樓是每個豪門大戶家主畢生的心願。
“這韓布雲還算是有點骨氣。”
“先別樂了,老孟,我問你,怎麼韓家就沒有幾個看家護院的高手,都是些臭魚爛蝦?”
“你們孟家要說爲了保護孟若瑜護院高手死的死傷的傷,倒是還說得過去,怎麼韓家也一個沒有?”張航打斷了孟驚石的思考問道。
“張先生您有所不知,這一切都是秦老的緣故。”
“那次爲了若瑜的事,秦老單槍匹馬打上韓家,將幾名護院高手打了個半殘,那韓家供奉李樹秋更是被秦老打的鼻青臉腫丟盡了臉面,第二天就離開了琿城。”孟驚石出聲回答道。
“哈哈哈,是秦洋的作風,他最看不慣那些助紂爲虐的王八蛋。”張航恍然大悟,這事確實是自己那耿直徒弟能做的出來的。
“好了老孟,你們爺孫倆快去休息吧,今晚你們也辛苦了,我回房換衣服了。”張航看着順着褲腿流下的冰水,起身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