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錯,還記得我名字啊,你怎麼在這?”田凱生很是熱情,畢竟是遇到了多年不見的戰友。
“我跟我兄弟來辦點事。”楚光超拉着田凱生說:“兄弟,這是我當年的戰友,田凱生。”
接着又對田凱生介紹:“這是我兄弟,親弟弟,楚光興。”
田凱生很友好的伸出手來:“幸會!”
楚光興不慌不忙的吃完盤子裡最後一片肉,擦了擦嘴才和田凱生握上手:“幸會!”
“老楚,你怎麼在這啊?哎,對了,你當年怎麼一聲不吭的就退伍了?”田凱生一連兩個疑問,顯然他跟楚光超當年關係不錯。
“哦,當年家裡出事了,部隊演練都沒趕上。”楚光超拍了拍田凱生的警服,讚道:“吃公家飯啊,不錯。”
“啥不錯啊,我告訴你一句實話,公家飯不是那麼好吃地。”田凱生不由得說了句糙話:“你可是不知道天天把腦袋栓到褲腰帶上的感覺。”
“你這麼多年都幹警察呢?”楚光超詫異道,不少戰友退役了不是做點小生意就是幹事業去了,當然也有像田凱生一樣當警察的,楚光超看他有個隊長的派頭,不由得讚道:“很不錯啊。”
“呵呵,也就那樣,這年頭毒販猖狂,說不了啥時候就光榮了,你這些年幹啥呢?”田凱生說着,不經意的衝着跟着他來的警察點了點頭,接着把手抄到兜裡。
“也沒啥事,前幾年打打工,最近跟我兄弟在我們那開了個場子,日子也過得去。”楚光超隨口說道,接着沖服務員招了招手:“拿副餐具!”
“不用,我還有幾個弟兄們呢。”田凱生招手讓那幾個警察過來,指着楚光超說:“喊超哥,我當年的班長。”
“超哥。”四個警察很聽話,叫完人,站在田凱生旁邊一動也不動,不過他們跟田凱生一樣,都是手抄着褲兜。
“老哥,你來昆明幹啥?我看看弟弟能給你幫上忙不。”
楚光超隨意的說:“去個地方,送點東西。”
話音剛落,田凱生那羣人的架勢立馬變了,好像面前的是一個特大通緝犯一樣,田凱生手下的四個警察嚴陣以待,就等他的命令。
田凱生眯着眼點了根菸,說:“這麼大的人了,辦事小心點啊,拎着貨就到處走,老哥,你說呢?”
田凱生的話已經很明顯了,他手下的四個警察也不裝了,同時掏出手槍,槍口正對着淡定的楚光超和吃吃喝喝的楚光興。
除了田凱生之外,四個警察都掏出了手槍,但楚光超和楚光興卻面色不改,該吃吃該喝喝。
楚光超點上根菸說:“田凱生,你拿我楚光超當什麼人了?當年咱們說過的話,你以爲是放屁?”
田凱生也是一臉的淡定,顯然是見慣了這種場面,不過他並沒有讓手下把槍收回去,笑了笑說:“老哥,不是弟弟不相信你,雲南是什麼地方你也清楚,無緣無故來這兒,還整這麼一個行李箱,新買的吧?”
“老田,你知道我不喜歡有人拿槍指着我的頭,讓你兄弟們把槍收回去。”
楚光超隻字不提行李箱的事,田凱生也沒讓手下收回去槍,反而把自己槍啪的一下襬在桌子上說:“公家飯不好吃,麻煩老哥和這位兄弟配合一點,把手放在桌子上,還有,千萬別亂動。”
楚光超冷笑一聲,把煙叼在嘴上,雙手慢慢擺在桌子上,楚光興無所謂的放下筷子,和大哥一個動作。
田凱生衝着手下的警察使了個眼色,四個警察同時動了,兩個人分別在楚光興和楚光超身上搜了起來,一個人拿槍不時的瞄準着,另外一個則是檢查桌子旁邊的那個行李箱,這些人搜的很快,一分鐘不到,楚光興和楚光超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擺到了餐桌上,無疑是手機,鑰匙,錢包。
“田隊,就一個盒子。”檢查行李箱的那個警察雙手捧着骨灰盒放在了桌子上。
田凱生詫異道:“沒別的東西?”
“還有這個。”那個警察把鍾國嘉的證件也拿了出來,遞給了田凱生。
田凱生拿到手一看,上面有四個字:“烈士證書。”翻開一看,上面有一張照片,姓名是鍾國嘉,以爲鍾國嘉的資料介紹。
“打開。”田凱生指了指旁邊的警察。
骨灰盒也就一個小鎖,很快就被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是滿盒子的白灰,田凱生有些尷尬,輕輕蓋上了盒子,示意讓手下把骨灰盒和證件放回去,又看了眼楚光超和楚光興錢包裡的身份證,這才說道:“老哥,兄弟,不好意思了,最近有個棘手的案子,兄弟也是迫不得已。”
楚光超把手收回來,夾着煙彈去一層厚厚的菸灰,冷冷的說:“能理解,你知道啥叫死者爲大不?”
“不好意思,這頓我請。”田凱生尷尬的說。
“那不行,骨灰都能讓你當成毒品,你說吧,怎麼辦。”
田凱生訕笑道:“老哥,咱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弟弟我也是職責所在,你看……”
“啪啪……”不知道楚光興什麼時候手上多了幾枚子彈,此刻正一個個的從他手上脫落道桌子上,這時,田凱生手下的四個警察極其迅速的把槍又掏了出來,槍口瞄準楚光興。
田凱生的那把手槍還在桌子上放着,不像被人動過,田凱生拿起槍,卸下彈匣一看,裡面竟然一枚子彈也沒有,田凱生腦海中不禁出現了兩個字:“高手!”
“忘了告訴你,我跟我大哥一樣,都不喜歡被人用槍指着,拜託下次摸清情況再掏槍。”楚光興不鹹不淡的說,接着把桌子上的子彈推到了田凱生的手邊。
田凱生一邊裝子彈,一邊盯着楚光興看,看了幾秒鐘才說道:“在部隊待的時間不短吧?”
楚光興笑而不語。
楚光超也笑了:“老田,讓你的人撤了吧,咱們商量商量補償的事。”
田凱生點頭,把槍收回去,對着四個嚴陣以待的警察說:“吃飯去吧,這兒沒事了。”
四個警察沒有疑問,收回槍坐回了剛纔的那張桌子。
楚光超這才拉着田凱生說:“今天來雲南就是爲了送行李箱裡的那個兄弟的,烈士,你也看見了,現在就有一個事找你幫忙。”
“行,老哥,剛纔誤會你是我的錯,你說吧,保管給你辦成。”田凱生打包票說。
“這個兄弟的家在張鄉村,我跟我兄弟打聽過了,張鄉村在雲南最少有一二十個,這裡面可能還沒有,對了,這個地址是十年前登記的,你看能不能給找找。”楚光超說。
田凱生頓了頓說:“張鄉村,我知道的就有七八個,那兄弟留下別的話沒有,關於這個張鄉村的位置。”
楚光興插話道:“沒有,就說是張鄉村,他離開家最少也有十年了。”
“這不大好辦,我回局裡查查吧,民事所那邊也有人,這樣,老哥,兄弟,你們倆也別找了,人生地不熟的,也查不出來什麼,雲南風景不錯,你們哥兒倆好好玩玩,我這兩天就查這個事,有消息了立馬通知你們。”田凱生說。
楚光興和大哥對視了一眼,田凱生的話不無道理,憑他們兩個外鄉人想找到連本地人都不知道的地方的確不容易,但這事兒楚光興不想放手,鍾國嘉是他少有敬佩的人,要是連幫他找到家鄉這點小事都做不成,他也不配鍾國嘉喊他一聲兄弟。況且這個田凱生具體是什麼人誰也不清楚,楚光超和他這麼多年不見面,現在不可能用當年的目光看他,畢竟人都是會變得,就這麼讓他們倆盲目的等着,他們倆肯定不放心。
楚光超明白弟弟的心思,張口說道:“老田,咱們兩邊一塊查吧,看在你幫忙的份兒上,剛纔的事就一筆勾銷。”
田凱生笑道:“老哥啊,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計較。”
“哈哈,不使點心思哪能辦成事。”
又和田凱生聊了幾句,楚光超和田凱生互換了電話號碼,客套了幾句和楚光興一起出了這家飯店。
至於田凱生能不能找得到,楚光興兄弟倆並沒有對他報什麼希望,事在人爲,這事兒還在他們倆親自辦。
先是找了個賓館把衣服換掉,他們倆現在還是棉衣棉襖的打扮,雲南的天氣似乎在一年之中任何季節都是這麼的溫暖、溼潤。
對於找到鍾國嘉家鄉的辦法,具體來說有三個,楚光興和楚光超現在是想用第一個辦法,也是最簡單的辦法,兩兄弟打車來到派出所,拿着鍾國嘉的證件問了半天,結果只換來民警冷冰冰的一句話:“十年前還沒用電腦登記,要查去他所屬部隊去查!”
地址沒問到,還被潑了一頭冷水,楚光興和大哥坐在派出所門口的路邊上頓時覺得有點煩躁,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要是在漢榮,查個人都是分分鐘的小事,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這也是楚光興之前跟家裡說出三天遠門的原因,如果不順利的話,三天也不一定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