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炙熱的氣息,水已經成了奢侈品,前方不知有何兇險,洞口又有畸形兒看守,我們五人是進也進不得,出也出不得,所以,也就沒人回答劉馨的問題。
好在這個洞穴足夠寬闊,有搭帳篷的位置,我們分前後搭建了兩頂帳篷,三個女人擠在一起,我和朱少共住一間。
剛一進帳篷我就將衣服全都脫掉了,說句難聽點的,就連底褲都被汗水溼透了,換上新的,沒多大一會兒,還是落得溼透的下場。
我忽然在想,我們兩個男人還好說,那三位女同志,豈不是更慘?湊巧來了月事,可真是慘上加慘……
在這種環境下,能夠痛痛快快的洗個澡已經成爲了我最大的夢想,在如此悶熱的山洞中,我們輪流站崗,渡過了一夜。
或許是這個洞穴磁場不對的原因,指南針已經失去了效果,第二天起來,透過山體裂縫,照射進來一縷令人神清氣爽的陽光,三個女人的帳篷頂上,搭着她們的內衣,氣氛忽然之間就變得璇旎起來。
起牀之後,我們五人圍坐一團,開個臨時的會議,可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我決定和朱少到洞口去查看一番,希望那個畸形兒已經離開。
然而,事與願違,那變態似乎接到了魏老頭的死命令,堵在山洞的半路上,高建軍等人此時也已經出現,一羣人七嘴八舌,好不熱鬧。
高建軍問畸形兒,說他們若是一直躲在裡面不出來的話,我們該如何跟魏首長交代?依我看,咱們一起衝進去,他們肯定必死無疑。
畸形兒冷哼,說你懂個屁,這山洞似乎暗藏玄機,我剛走進去一半,身體裡的蟲子就被壓制了,所以,我們只能守在這裡,要不然,那幾個小娃娃早就給老夫的蟲子當了食物了。
暗藏玄機?什麼玄機?我不解,難道說,洞穴深處真的是一處活火山?那也不對啊,畸形兒體內紅色的蟲子,不就是剋制火之氣的麼?那他怕的到底是什麼?
高建軍嘆氣,說那我們也不能一直這麼傻等下去吧,總得想個辦法才行,要不,咱們弄點木材來,用大火封了這山洞,你看如何?
畸形兒說:“你是傻波依嗎?你知道這山洞裡有什麼嗎就要放火?萬一是一隻有着數千年道行的老鬼或是殭屍,怎麼辦?得罪了它,我保證,你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和朱少緊緊的貼着山洞的牆壁,將一袋糯米灑在身前,防止畸形兒感覺到我倆的氣息,踩在白色的糯米上,朱少問我:“韓立,你覺得那變態所指的千年殭屍或者厲鬼一說靠譜嗎?”
我搖頭,說當然不靠譜,若是有,昨天晚上豈會放過我們?依我看,裡面就是一座活火山,畸形兒身體裡的蟲子肯定是被岩漿的氣息壓制了,那些蟲子可以吞噬火焰,但岩漿乃是大自然的力量,人的道行在怎麼高深,也無法抵抗自然之力。
朱少若有所思的點頭,然後我就聽到高建軍再次問畸形兒,說難道我們就這樣一直等下去?魏首長那邊我該如何交代?
畸形兒破口大罵,說有老夫在,用你交代個屁?你還真拿你這個組長當回事兒啊?不願意等你們就滾回去,老夫一人足矣,在囉嗦,信不信我把你喂蟲子?
然後外面就陷入了沉默,而我則拉着朱少返回。
此時,劉馨、鍾離鈺以及鄭曉嬌的穿着就跟跳水運動員差不多,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往外留着汗水,我本來就夠熱的了,見此情景,只覺得一股別樣的熱感瀰漫心頭。
見我們回來,劉馨就問,說怎麼樣啊,他們走了沒有?朱少搖頭,說沒有,那老變態似乎不殺死韓立他們幾個誓不罷休啊。陣團頁弟。
鄭曉嬌追問,說那到底該怎麼辦啊,我們總不能一直留在這裡吧,我們的食物和水都不多了。
她說的食物和水我倒是不擔心,擁有碧遊遮陽傘的圓紫可以隨時隨地通過山體裂縫給我們傳遞食物進來,好在這個山洞很人性化,有一個分叉的小洞,就跟衛生間差不多,不至於令我們尷尬。
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們只有躲在山洞之中,等在教官來援,我就不信魏老頭能夠隻手遮天,死亡名單已經產生,咱們在這裡呆足半個月,教官一定會趕來的吧?至少,陳忠和就會趕來。
可那魏老頭還真就隻手遮天了,整整十五天過去,愣是沒有一個教官前來救援,在此期間,我和朱少隔三差五就會到洞口去查看,那畸形兒如老僧入定一般,死死的守在半路之上,有一次被他發現,我們二人驚慌失措的逃回,那畸形兒似乎真的很懼怕這個山洞,並沒有追進來。
但我耗不起時間啊,無常老爺交待我的事情還等着我去辦呢,元真道人倘若已經出關,我還在這裡一直傻等下去,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
因此,我決定向着山洞深處走去,就算真的是一座活火山,沒爆發起來的話,對我也造不成什麼威脅,無非就是熱點。
我問他們有沒有人願意與我前去,劉馨和鄭曉嬌面露遲疑之色,朱少剛要開口,鍾離鈺就說她想跟我一起去,但無論裡面是不是通往外面的通道,都得回來帶着其他人一起走。
我心想:你這不是廢話麼?
山洞悶熱,我們穿的實在太少,爲了防止尷尬,我倆把迷彩服用袖子系在腰間,帶上裝備輕裝出發,有必要一提的是,論身材,鍾離鈺比之落花天女劉馨還要正點!
我倆向着洞穴深處走去,礦泉水瓶裡的水已經變成了溫水,越喝越口渴,頂着炙熱的氣息,我倆一步步的向着洞穴深處走去。
這裡是山洞不是墓穴,所以不用擔心太多千奇百怪的機關,約莫半個小時之後,洞穴開始向左側傾斜,走向左邊,這是一個由石牆隔斷出來的獨立洞穴,紅彤彤的,似乎這洞穴的下面真有一處活火山,大大小小的石坑一個連一個。
我問鍾離鈺:“你怕不怕?”
她斜視着我,說怕什麼?我說:“那畸形兒猜測這裡面藏有一隻修行了千年的殭屍或者厲鬼,所以,咱們還是小心爲上。”
鍾離鈺沒有說話,一聲輕哼,提着短小的石劍繼續向前走去。看着她的背影,我心生佩服,巾幗不讓鬚眉也!
當我們看到洞穴最深處的時候,我才明白,這裡根本不是火山,看上去跟宮殿沒有什麼分別,最深處那個一人多高的巨型祭壇上面,矗立着一口黑耀石棺柩,石棺上纏着一道又一道的鐵鏈,向前伸展,鐵鏈上面刻滿了細密的符文,而連接石棺的終端,竟然是八匹棗紅色的駿馬,正確來說,應該是八匹馬屍纔對,它們的瞳孔早已擴散,眼珠子呈現清一色的白,但是,每一隻都神駿異常,似乎從來未曾死去。
石棺的旁邊充滿了無數屍骨,先是畜牲的,然後是幼兒童子的,接着是矮腳馬、山豬以及猴子的,接着是成人,將石棺圍了個嚴嚴實實。
我沒學過命、相、卜三術,跟本看不懂這八匹馬屍與石棺暗藏着什麼玄機,卻聽鍾離鈺忽然說道:“這……難道是八駿拉棺?”
我不解,說什麼叫八駿拉棺?鍾離鈺皺眉,說八駿拉棺屬於一種風水局,這個佈局失傳已久,現在能夠布出此局的人,幾乎已久不存在了,而佈置此局的人,顯然是要藉助八駿踏星空之意,以及這裡的地脈養屍。
話音一落,只見洞穴的頂端‘撲通’一聲,掉下一物來,準確的落在石棺之上,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隻蟾蜍,這個傢伙個頭很大,而且造型古怪,如同牛蛙,渾身疙疙瘩瘩,盡是黃綠色的癩皮,我看着噁心。
然後,那蟾蜍還沒等掙扎,身體就化作一陣青煙,一股烤肉的味道頓時瀰漫開來,不大一會兒就被徹底燒焦,渣都沒有剩下。
我被這景象嚇得膛目結舌,呆若木雞,好可怕的八駿拉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