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杜莎輕輕敲了敲休息室的房間門,在得到允許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推門走了進來。擡起頭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站在窗前那個修長挺拔的背影。
“BOSS……”
她能感覺到自己聲音的顫抖,每一次見到他,她總會不由自主的卸下自己所有的防備,所有的僞裝,他就像是絕無僅有的紅寶石,閃耀妖冶的令人移不開眼。
化名爲“波塞冬”的唐澈應聲轉過身,他的皮膚蒼白,與那頭黑髮相互映襯,薄脣有着完美的形狀,直挺的鼻樑,彷彿濃墨暈染般的眼眸深邃幽暗。眉心的那顆硃砂痣猩紅顯眼,在他無可挑剔的容顏上畫龍點睛了一筆,將妖豔和邪佞這一概念詮釋的恰到好處。
在這一瞬間,梅杜莎有一些恍惚——
那雙可以看透人內心深處的幽深眼眸,自己不久前似乎見到了與之相似的。不,與其說相似,倒不如說兩個人的五官都有着極大程度上的相似。尤其是那個人不笑,不說話,以一種淡定的甚至是好笑的態度去看待周圍那些圍攻她的人的時候,她的一顰一笑,都幾乎和他一模一樣!
“我吩咐你辦的事都辦好了嗎?”唐澈漫不經心的看着明顯在走神的梅杜莎,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變化,“還是說,你有新的發現,嗯?”
唐澈的聲音有着一種中xing的獨特魅力,沒有特別低沉沙啞,而是少年所獨有的尚未成熟的略帶青澀的嗓音。但是,在他每次審問別人的時候,卻總是可以用這樣一種聽上去十分無害的聲音,去做一些與其聲音十分違和的非常殘忍血腥的事。
久而久之,每當聽到他那種青澀的少年嗓音,對他有着一定了解的人都會忍不住顫抖,心生寒意。
唐澈的耐心一向不好。
最後一句話中的“嗯?”足以透露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如果自己再不趕快把一切都說明,那麼恐怕她會遭受到懲罰。
梅杜莎深吸了一口氣,儘量保持鎮定的緩緩開口說:“那個女孩子叫蕭白白,是一週前剛剛轉入佛利密達學院的,在進入學院前似乎就已經加入了Ade陣營。”
唐澈以一種稱得上十分悠閒的姿勢依靠在牆上,雙手插進口袋。這種動作換了一般人來,都會給人一種十分散漫毫無防備的錯覺。然而,他不僅不會給人這樣一種錯覺,反而是像故意引誘敵人上鉤,即使是在最放鬆的狀態也會讓人心驚膽戰。
“如果你查了兩天的結果,就是爲了要來告訴我一週前就上報的資料內容的話,那麼,你就太令我失望了,梅杜莎。”
唐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餐桌上爲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手裡拿着酒杯晃動着杯中鮮紅色的液體,彷彿比起喝掉它,他更願意這樣近距離觀賞它美麗的顏色。妖嬈的鮮紅色葡萄酒在杯中靜靜地流淌,聲音迴響在偌大的客廳之中,空氣彷彿被凝固了,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他半低垂着頭,額前的劉海兒遮擋住其大半張臉,只露出白皙的肌膚,和那尖削的下巴,柔和而順暢的線條讓他看上去多了一種翩翩公子的風采。然而,當他再次擡起頭,濃墨般的眼瞳迸發出駭人的冰冷光芒,嘴邊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皮笑肉不笑的蕭殺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從地獄深淵中走出的復仇者。
“再給你一次機會。”
唐澈衝着臉色慘白的梅杜莎舉起酒杯,面帶微笑的猛地仰頭一飲而盡。
酒紅色的液體順着他的脣邊慢慢向下滑去,流淌過他那如天鵝般高貴的脖頸,最後停留在那有着極具誘惑力的鎖骨處,鮮豔的酒紅色與其白皙的肌膚形成明顯的對比,配合
着那件如地獄火焰般的襯衫,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墮落的彷彿來自地獄的妖冶與誘惑。
他真的很適合紅色。
梅杜莎癡迷的望着他,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說:“她和你太像了……”
原本還一臉平靜的唐澈突然變得情緒激動起來,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掐住了梅杜莎纖細的脖頸,陰沉的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邊!”
被掐住喉嚨的梅杜莎沒有任何反抗,只是用自己那雙銀灰色的眼眸向他發出求救的信號,半晌,唐澈才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鬆開了他。
解放了的梅杜莎迅速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剛纔那一瞬間,她以爲自己要這樣被殺死了。
“現在!你立刻馬上告訴我!!那個名叫蕭白白的女孩,她到底……”唐澈的呼吸一窒,胸口因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着,“她到底是不是……”
“不是。”
梅杜莎一口否定了。
“什麼?”唐澈的表情像是被人愚弄了,又是懷疑又是迷茫的看着她,“可是你剛纔還說我們兩個人很像……梅杜莎,你這是在耍我?”
心臟撲通撲通跳得極快,甚至隨時都有可能在下一秒從嗓子眼裡跳出來。梅杜莎努力壓下心中的緊張不安,臉上平靜的讓人看不透她心中的真實想法。
“也許因爲她也是黃皮膚,黑頭髮,所以,我說你們兩個人很像……BOSS,要知道在大部分的西方人眼中,東方人的五官似乎都是差不多的……除非是特別與衆不同的,不然,我們真的很難去分辨。”
唐澈低頭把玩着手裡空空如也的酒杯,對於梅杜莎的解釋,他簡直仿若無聞。當然,梅杜莎自知這種解釋不足以讓對方信服,所以稍作停頓之後,再次開了口。
“我和她有着長達兩個小時的交談,在這個過程中,我努力不讓自己看上去那麼傲慢無禮。但是,我想說那個女孩子恐怕的確不是BOSS你想找的那一個,因爲,因爲她跟您描述的女孩子的xing格,實在是相差的太遠了……”
梅杜莎說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厭惡的皺了皺眉頭。
唐澈一直靜靜地看着她,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要讓她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他就只是這麼注視着她,那雙墨染般的深邃眼眸,幽深的彷彿足以將人吸入進去。
“雖然我對東方人的五官長相一直沒有區分能力,但是,對於一個人xing格的研究,我還是可以算得上比較專業的。”
一直將曾經轟動全球的“變態心理殺手”伊莎貝拉•衛斯理當成自己人生目標的梅杜莎,對於人類的心理、xing格都有着極爲顯著的研究成果。據圈內專業人士透露,梅杜莎將會是一代傳奇神話伊莎貝拉•衛斯理的接班人。而不同於伊莎貝拉•衛斯理的是,梅杜莎絕不會被人抓住她的小辮子,事實證明,她是可以在這個陰暗無邊的黑暗勢力中混的如魚得水的海蛇。
“我不斷的用語言試探她,甚至是刺激她,而得到的結果……卻總令人感到失望。”梅杜莎幽幽的說着,同時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錄音筆,按下了播放鍵。
「……哦,親愛的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爲什麼佛利密達學院裡的好多人都用了……嗯,代號呢?而且大部分都是以希臘神話中的角色人物來命名自己的。你說這是爲什麼呢?難道是他們覺得當神靈的感覺很爽?哦,上帝,反正我是不會那樣命名自己的。要知道,波塞冬什麼的,真是蠢透了!」
「哦親愛的,雖然你很適合中分這個髮型,可是它真的讓你看上去很顯老!我敢打賭,它至少讓你老了十歲!!那什麼,親愛的
不如你考慮一下換個新發型?我知道有一家理髮店不錯哦,啊你看,我還有那家店的會員卡呢,可以打八折哦……咦,你幹嘛用那麼奇怪的表情看我,那什麼,我是真心覺得親愛的你的髮型跟你的名字一樣,糟糕透了。」
「一直以爲Pos的人都是很恐怖的呢,沒想到莎莎你竟然是一個這麼悶騷的人哈哈!……呃,悶騷啊,悶騷的意思就是說表面平靜,但是內心卻在sao動!一般用來形容那種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的人,在面對自己最親最愛的人的時候,他們纔會流露出真情。當然,如果在周圍有人的情況下,那麼悶騷通常是一聲不吭的。咦,莎莎你皺眉頭幹什麼,我覺得你真的非常適合悶騷這個詞。唔,你們Pos的人全部都是悶騷!」
「嗯?我家裡沒有姐姐哥哥弟弟妹妹什麼的,哦莎莎,你不懂,中國現在是提倡優生優育的!計劃生育,利國利民!計劃生育,還是生一個好!獨生子女什麼的,你們傷不起的!比起國外一生就生三四個,中國婦女表示她們在這方面安全痛苦無壓力!計劃生育的好,體驗過了才知道!」
「蕭白白就是我的名字呀?咦,我沒有其他名字了的說,還是說莎莎你想給我也起個代號?哦,那你看‘雅典娜’怎麼樣?然後我再圈養一羣……哦不,是一批優秀熱血的戰士,讓他們爲了守護女神而活,沒事天天燃燒小宇宙什麼的……」
「哎,你不懂。我來的時候家裡本來想讓我用假名的,可是,後來我還是拒絕了。因爲,蕭白白這個名字,即使是真的,但你們聽上去卻更像是假的T-T」
「我可以沒有一句話騙你哦莎莎,所以,你可千萬不能欺騙我對你的感情!你可要對我負責呀~~~~~~~~」
「莎莎,波塞冬是不是很喜歡吃螃蟹啊魚蝦啊這些海鮮產品?咦,那爲什麼他會給自己取了個‘波塞冬’這麼傻X的名字呢。唔,個人覺得冥神哈迪斯的名字最帥了,感覺把冥神、宙斯和波塞冬三大神靈擺成一排,那整個就是不同階級的不同代表人物——邪惡的地下黑心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官員、靠着新鮮海貨發家致富的良好市民。」
「我從來不認爲自己很有魅力,只是男人都有一種“佔有慾”,這種莫名的佔有大概就是此次彌諾斯和拉達曼提斯大打出手的最主要原因。」
「其實說實話,我不是很喜歡西方人的五官,哦當然,西方人的五官十分立體精緻,但是如果要選一個作爲我未來的丈夫的話……唔,我想我會選擇選擇自家國家的男xing,嗯,因爲他們一點都不次於外國人啊,很多很多又帥又多金的,我幹嘛非要嫁到國外看一羣老外的臉色呢~~」
「莎莎,你真的很有女王氣場!尤其是你對着我不停皺眉的時候,哦,那密度足以夾死二是隻蒼蠅!!」
「也許有人會說我剛纔說的那些全是假話,但是,我想說,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人,呃,會知道其實我並沒有說謊。莎莎,我希望你是不管我說什麼都會無條件相信我的那其中之一。」
「嘴巴好乾啊,渴死了,親愛的莎莎你渴不渴?不如我們下次再一起交談?哦,跟你一起聊天實在是太有趣了,要知道,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跟人這麼瞎扯了。」
「拜拜,莎莎人家會想你的~哦上帝你走路慢一點,剛纔是踉蹌了一下嗎?哦哦果然啊,果然莎莎你的高跟鞋太高了,建議你下次穿旅遊鞋,因爲那樣會讓你的雙腳又放鬆又舒服,而且不怕會滑倒……哦好吧,莎莎你是在配合我嗎?真是體貼的好姑娘,唔,沒有摔痛吧?貌似剛纔腦袋撞到地板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