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無家的人

“你不能這樣!……”

“這是我家!……”

“放我進去!……”

敲門聲夾雜着我撕心裂肺的咆哮響了足足有半個小時……

一棟破舊的房子錢,有一名行跡可疑的男高中生企圖入侵女高中生的住所,同時還發出慘無人道的喊聲。

“你不能這樣……”喉嚨幹得簡直可以直接灌下來一桶水。

“吵死了!還讓不讓人活啦!”

一個爛蘋果砸到了頭上……

雖然可以靠蠻力進去,但是維修費用可是要我自己出。

我瞅了眼口袋裡的五百多塊錢,把眼淚嚥進了肚子裡。

拋開口袋裡有多少錢不談,也許是我認爲這樣更容易求得原諒,大概……

這句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相信。

難道以後我就要這樣流落街頭了?

人生的道路一片灰暗,算了,還是早點找個墳把自己埋了。

在我即將走上絕望之路時,房子裡既“笨蛋笨蛋”後又發出了艾德琳的叫聲:“唱《征服》!”

“呵。”我笑了……

這也太小看我了吧?

沒有猶豫,沒有遲疑。

“就這樣被你征服——”的歌聲響徹雲霄。

“抱着電線杆唱!”艾德琳的聲音又傳來。

“就這樣被你征服——”

“《死了都要愛》!”

“死了都要愛——”

那形跡可疑的男高中生現在正抱着電線杆,雙腿離地足有一米,不停地製造噪音引來衆多罵聲。

“唱了也不開……”

那個高中生筆直地滑了下去……

一隻烏鴉“嘎嘎”地飛過,好像是在嘲笑他。

話說抱着電線杆唱《征服》的人還真的有啊?

我笑了。

那不就是我嗎!!

沒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街道。

百無聊賴地擺弄着“暴怒”,不清楚到底怎麼用,也不知道威力怎麼樣。

我可不敢隨意在街上使用,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引發暴動的……

前面是一個岔道,可以往左,也可以往右。

不過準確的來說,我所在的那條路對他們來說纔是岔道吧?

畢竟它們是可以筆直通行的,要轉入我這條路反而還要轉個彎。

但是站在我的角度上,看起來就是前面的路被堵住了,不得不繞行的那種感覺。

左邊岔道走出一個黑衣男子。

準確的說是存在感十分薄弱的男人,但是這麼說卻也不太準確,因爲……

一股莫名的壓迫感向我襲來……

空氣突然一沉。

似乎不存在而又存在,明明存在感十分薄弱,明明身形在我眼中飄忽不定,其存在卻猶如一柄重錘壓在心頭,難受萬分。

耳朵聽不見其他聲音,不斷有耳鳴聲斷斷續續向腦海傳去。

眼中的色調隨着他每走一步就變換一次。

眼睛明明眨都沒眨,可是他一步下去,回過神來卻走出了5米。

視線裡的東西彷彿信號很差的電視機屏幕一樣,不斷變換着。

完全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走進了右邊的岔道,唯一給我留下印象的,是那一抹職業般的微笑……

似曾相識的微笑。

是那個叫許峰的!

沒有任何猶豫,衝上前去,卻哪裡還看得到他的影子?

何等威壓……

反應過來時臉上全是冷汗……

本來只是覺得他只是略微比我強上幾分,現在看來,還是我太天真了。

那種恐怖的感覺不是親身經歷,永遠無法體會到。

現在回想起來,許峰的臉長什麼樣都記不大清楚,除了那一抹微笑。

但也是記得這個了。

他的存在感就如此弱嗎?

太無存在感了,以致我都忘記問林嵐這回事兒了。

還是先去林嵐那裡好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暫時就先任許峰去好了。

走過幾條街,林嵐的小店出現在面前。

粉色的牆壁,暗紅的燈光,常常讓人想到不好的地方。

看着店裡一排又一排的女性內衣,我猶豫了。

儘管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但是心底總是有什麼在抗拒着我進入。

嘆了口氣,迎着曖昧的暗紅燈光走了進去。

林嵐此刻正在一張小凳子上吃着一碗炒麪,嘴邊油膩膩的,身上穿的還是那套青色的長裙,似乎沒有注意到我進來。

她面前是張小桌子,上面有一盤熱氣騰騰的小龍蝦和一個一次性塑料杯,空的,地上還有瓶酒。

仔細端詳了下店內的裝飾,到處透漏着小女生的氣息,卻不失大方。

“虧你在這種環境裡還能吃得這麼香呢。林姐。”我打了個招呼。

只聽到“哐當”一聲,啤酒瓶倒在了地上,黃色的啤酒流了一地。

林嵐早已放下了手中的炒麪,用不知道哪裡來的紙巾擦拭嘴。

“哎呀,小白你真是的,進來也不吱一聲。”林嵐擦完嘴,手中的紙巾被揉成一團,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拋物線,丟進了垃圾桶裡。

“吱。”我面無表情。

“……”

我蹲下身軀把酒瓶扶起來:“你慌什麼?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林姐,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只是……被嚇到了。”

林嵐拿起抹布擦拭地板,問我:“來這裡肯定有什麼事情吧?”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嘛?”我嘟囔了一句,“有沒有什麼小的任務可以做的?”

“奇怪呀,小白你平時不是餓得快死了纔來這裡找事情做嗎?順便還要蹭一頓飯吃。”林嵐一臉平靜地說出了不得了的事情,手上一邊翻着本子,一頁頁地掠過。

那速度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達到的。

我稍微揮了兩下手臂,想讓她看見戴在上面的手套。

“沒有小單子。”林嵐很快就翻完厚厚的一大本,放下本子,看了我手上的手套一眼,評價道,“不好看。”

“……”

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艾德琳,就是那個金髮女孩講,這是‘暴怒’。”

“七宗罪裡的‘暴怒’?”林嵐不可能連這點東西都不知道。

“可是不知道怎麼用。”我略微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

拿到好東西卻不會用,簡直就是暴餮天物。

“然後你就來找事情做了?想在實戰中試試?”

“全部都被說中了。”

我也沒有因爲這點事情被猜到感到驚奇。